41. 比较甜的一章
    范希诚还以为自己或许是精神恍惚听错了:“阿九姐姐,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李清壁犹豫了好半天才决定让他睡在马车上,这会儿他一问,她是没办法再说一遍了。

    “没什么,我要睡了,你走吧。”

    范希诚无赖般双手抱住她的胳膊,脑袋也靠在她的肩膀上,自信道:“我不走,我都听到了,你刚说让我也睡在这里。”

    李清壁本就不是主动的性子,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被他这样问,有些生气:“那你刚刚还说没听到。”

    范希诚依偎着她,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我刚刚就是太开心了,我没想到你会同意我睡在这里,想再和你确认一遍。”

    他又开始叭叭个没完:“你放心吧,以后你只说一遍,我保证不会再问第二次了。”

    他笨拙地试探了好多次,也终于开始慢慢确信,她确实在逐渐接受他。他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终于懂了为何阿耶阿娘为何在公务中遇到难事,回家一趟后就总能信心满满再次出门迎接万难。

    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要与她待在一起,他就会信心百倍,有勇气做一切事情。

    怕李清壁后悔,范希诚飞快跳下车洗漱了一番。

    跳下马车后,他想起什么,假作不经意找到同其他小丫鬟围坐在火堆旁的丹若道:“殿下允我今晚留下,你自去睡吧。不用守夜。”

    丹若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衷心地去问了李清壁的意思。得到确认后她才去睡了。

    不是她不信任驸马,实在是从前从未如此,看来今夜驸马趁着月色讨到了殿下的欢心。她又想了想,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殿下最是仁善,应该是怜惜驸马受伤吧。

    待他回到马车上时,李清壁的外衣整齐地放在了侧边的座位处,她人已经在马车的榻上规规矩矩躺好,旁边还另放了一床被子。

    李清壁当然不可能让范希诚盖丹若之前的被子,她将自己的被子留给了范希诚,自己盖了丹若的。

    她其实也有些紧张,她从未与男子同床而眠。更何况,这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一个明朗的深深爱慕着她的少年。

    她知道没有她的同意,范希诚绝对不敢做什么,但是此刻烛火昏暗,马车密闭而又狭小,除了远远传来的外面喝酒谈天的声音,只能听得见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范希诚一上马车,瞧见那整齐放好的外衣,绽开一个笑,也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钻入了李清壁身侧另一个被窝趴好。

    马车地方算不得很大,虽然李清壁趁着范希诚不在,已经极力拉开距离,但两条被子间的那点儿距离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只要范希诚想,他一伸手就能碰到李清壁的被子。

    李清壁似乎能听见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那么大的动静,让她心神不宁无法安眠。到底是心神不宁才会心跳这么快,还是如此快的心跳让她心神不宁。她已分不清,或许兼而有之吧。

    偏偏范希诚这个时候还侧身朝向她:“阿九姐姐,你睡着了吗?”

    李清壁很想睡但是睡不着,有些气恼道:“没有。”

    范希诚看着她的身影,他心悦之人就躺在他身边,没穿外衣,还是如此密闭的马车里。若他是个登徒子,此刻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呼吸紧了紧,喉结滚动,这可真是太考验他的定力了!

    但他自认虽非柳下惠,也绝对是守信之人,既然之前答应过她的期限,他绝不会提前造次。

    就在范希诚铁了心要做君子的时候,李清壁又开口了:“你跟丹若说了什么?她还特意来和我确认一遍。”

    身边喜欢的女子吐气如兰,搅乱了少年的思绪。

    他吞吞吐吐:“没、没说什么。”

    李清壁不说话,范希诚知道她不开心了,老实交代:“我就同她说,你同意我留宿,让她不必守夜。”

    “你为何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别人还以为我们……”李清壁说不下去了,坐起身来带着些怒气看着他。

    范希诚这样说,虽说丹若她们不会多想,但若是其他人听到,很容易误会她是什么色中饿鬼吧。驸马受伤如此严重,她还要驸马留宿,听起来简直荒唐至极,何况如今还是在探阿兄病的途中。

    若是被野史记上一笔,不知在书中她该是多么跋扈荒淫的公主。

    范希诚的脑子哪能想到这些,他还觉得委屈:“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我这么说,他们就都知道你心疼我,不愿让我在外面受寒。他们就都知道我是被偏宠的驸马了。”

    不过是想证明他是被爱的,李清壁忽然就生不起气了。

    “行了,睡吧。”她躺下去,背对他闭上眼睛。

    范希诚见她生气,简直吓坏了,急忙坐起来同她解释。

    “对不起,阿九姐姐,我就是想炫耀,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叫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做。只是有时候我有些笨,要你告诉我什么不能说,你不要嫌我烦好不好?”

    他这么紧张,李清壁又有些后悔刚刚的态度,尽量好声气道:“没嫌你烦,快睡吧。”

    范希诚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已经着急得快哭了:“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这样了。”

    “知道了。”

    范希诚这才略带不放心地趴下了。经过这一通,他刚刚旖旎的心思都消散了,正好省去自己平复的烦恼。

    因为有伤,他精力不足,没多久就睡熟了。但马车的榻太小,他睡觉不老实,一翻身膝盖就撞在了马车壁上,咚的一声,把他自己疼醒了。

    他醒来以后却见李清壁还没睡,也靠在另一侧的车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九姐姐,你睡不着吗?”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要不你躺着,我给你读话本吧。”他从前在灵州有时也是这样哄她睡觉的。

    他翻身坐起,准备去拿话本,李清壁开口阻止了他:“烛火太暗,仔细伤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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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是灵州,不是任他们想点多少盏灯都可以。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我爱听说书,小时候还去和望月楼那个说书的先生拜过师。虽然他不敢收我,但我在旁边还是学了些的。”

    李清壁:“若是说书太精彩,不就更舍不得睡了?”

    范希诚挠挠头:“对哦。”他又忽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不习惯才睡不着?要不我还是下车去阿福那里睡吧。”

    李清壁声音高了几分:“别。”

    若是他现在下车,说不定又会传出什么驸马病中侍寝不力被长公主愤然赶下车的荒唐话。

    她的形象,能挽救几分是几分吧。

    范希诚也很苦恼:“可是我在这里你睡不着。”

    他当然想睡在这里,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但若是他的陪伴对她来说是一种烦恼的话,那还是他离开吧。

    李清壁的脸微微红了,可惜在黑暗中范希诚没看清粉面含羞的一幕。

    “总归是要习惯的。”李清壁的意思是不管她以后是同范希诚在一起,还是二人感情破裂,她招几个俊朗清秀的面首,都是要习惯身旁有人的。

    毕竟一个人有时确实有些寂寞。

    范希诚却有些飘飘然了,她大概以后都要同他一起睡了,连以后都考虑好了。试问在获得公主的宠爱这方面,天下哪个驸马比得上他?

    或许他日后闲下来时可以写下来,记录成册,帮着那些不得妻子欢喜的男子拥有美满婚姻。这书就起名叫《成亲后我被长公主娇宠了》,又似乎有些直白,但若是不这么直白,谁知道他是受偏宠的驸马呢?

    “我幼时睡不着,我的乳母总是会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我,唱歌哄我入睡。”

    此情此景,范希诚觉得她大约是有些思念乳母了,自认为体贴道:“那我们可以将她接到灵州,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

    李清壁默了默,闷声道:“她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范希诚本来是希望她能开心,谁成想事与愿违,反倒引起她的伤心事。

    “我八岁那年,乳母出宫去看她的孩子,她说宫外有种新奇小吃,她的女儿很喜欢,想必我也会喜欢,她要给我带一些。到了约定回来的日子,我等啊等,等到天黑她还没回来。后来才知道,她被在朱雀大街纵马的纨绔子踩踏致死。那人出身弘农杨氏,很快便得以脱罪。”

    乳母的丈夫当年在太常寺当值,她原也是官员内眷,只是位卑言轻,根本讨不到公道。

    虽然后来她与李怀逐渐长大,有了报复的能力,设计让那人断了一条腿。可对她温柔慈爱的乳母,终究是回不来了。

    上天总是待她刻薄,连她所得到的一点点温情也要无情收回。

    正如她如今,范家人待她很好,她甚至在仆固艾依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可越好,她就越疑心要失去,所以在内心也做好了失去这些温暖的准备,随时可以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