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快睡吧。”范希诚扶着她躺了下来之后自己也侧身躺下,保持着一种既不会压到伤口又能看见她的姿势。

    他神情羞涩,说出的话却大胆:“我不大会唱曲,但我可以拍拍你。”说罢他就伸手,一下一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李清壁。

    虽然范希诚对待自己总是有着粗枝大叶的潦草,但对待自己心里珍重的李清壁他有十二万分的小心。

    温热的手掌轻轻柔柔地拍着,李清壁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到了幼时那段最无知最不懂事但也最快乐的时光。

    被窝里有汤婆子,被窝外的手却只能依靠炭盆加之于空气中的微微暖意撑着,原本的温热消失殆尽,逐渐僵硬,但依旧僵硬地重复着轻轻拍打的动作,生怕停下之后,身边的人就会惊醒。

    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范希诚看着身边的人渐渐睡熟,才将手慢慢收回到自己的被窝,贴上自己暖烘烘的胸膛,不住地摩擦着取暖。

    ——

    这之后一路上为了尽快赶路,白日里遇到了驿站也不会提前停下歇脚,夜里都是歇在马车上。范希诚夜夜都得以与李清壁同眠,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哄她入睡。

    不知道李清壁如何想,他是过足了瘾。

    一连好几天之后李清壁告诉他不用了,因为她已经完全习惯身边有个男人睡着,不再难以安眠。

    范希诚一腔热情只好作罢,心里深感遗憾。

    正月初八这日红日西斜时,一行人已至邠州城外,李清壁早吩咐这日入城找个客栈住。杨亦书派人提前安顿好了一切。

    丹若在心里暗暗思索,看来如今驸马是真的得了长公主的宠了,如此着急的行程,也会特意为他停留一个晚上。

    长公主待人宽和,给赏钱也十分大方,她可是要一辈子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她努力想着自己之前待驸马应该什么不恭敬之处,但以后要愈发恭谨小心才是。

    毕竟男人吹起枕头风也不容小觑!

    ——

    范希诚随李清壁来到提前订好的上房。虽说是上房,也算不得富丽堂皇,但比起马车的风餐露宿却有天壤之别。

    小丫鬟们把东西放下,范希诚就着急赶人:“你们都去下面用膳吧,”他又翻出钱袋子递给丹若,“现在无宵禁,带她们去逛逛,你们自买些吃的玩的去。”总之不要来打扰他与李清壁。

    丹若不敢接,看着李清壁。李清壁温声:“拿着吧,你们这段时间也累了。只是不要逛太晚,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叫杨亦书派几个人护着你们。”

    丹若带着两个小丫鬟夏竹与夏叶走了。夏竹与夏叶是一对姐妹,也是要成婚时才跟着她的,夏竹比丹若还小两岁,如今也才十五,夏叶才十三。

    丹若在府中时事事依赖玉荷,出来之后玉荷不在,她也有了几分大丫鬟的派头,带着夏竹和夏叶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范希诚伤好了一些,倚在凭几上没个正形。

    “邠州离长安不远了,等到了洛阳我们便可该走水路,到时候你就可以睡得舒服些。”范希诚这十几年到过最南边的地方就是长安,不禁畅想道,“我听说那种大船都有好几层呢!想必厨房也挺不错的,总之肯定比我们路上吃的好多了。到时候阿九姐姐你就能养回来了。”

    李清壁也未曾坐过那种大船:“我在游记中看到,那种船还可在甲板上欣赏两岸的风景。我也未曾去过江南,只在书中读过,人人皆道江南风景秀美。”

    客栈的小二送来了今天的晚膳,除了几道精致的菜色,还有两碗热汤饼,一大一小。

    羊肉汤熬煮得喷香扑鼻,汤饼还加了足足的羊肉与胡椒还有茱萸粉。李清壁在灵州待了一年,逐渐习惯了西北重料的饮食风俗。

    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畅快地吃上一碗辛辣的热汤饼,何尝不是一种满足呢?所谓一地一味,一方一俗是也。

    “今天是你生辰,我也随你做一回汤饼客。”生辰时吃汤饼的风俗,不仅灵州有,长安也是一样,

    汤饼这东西,范希诚从小吃到大,这是第一次觉得简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真香。这客栈菜色也做得不错,你尝尝这个炸素丸子。”

    素丸子表皮酥脆,内里有各种蔬菜混合,还加了极少的火腿提味,很可口。

    李清壁忍不住吃了好几个。在宫中用膳时,不可叫人瞧出自己饮食的喜好,一道菜纵是再喜欢也不能贪多。范希诚用膳时不喜叫人伺候,她便也放纵了些。离开宫中后,她的习惯不知不觉间也改变了。

    饭后,李清壁拿出了一个青白玉壁送给了范希诚:“现在没处去寻好的礼物,这个是我及笄时太后赐下的,成色很不错,就与你做生辰礼。”

    范希诚接过,想让李清壁帮他佩在腰间,又怕被拒绝,破坏了这大好的氛围,便自己规规矩矩佩戴好,又站到铜镜前去细细端详。

    “真好看,真适合我。阿九姐姐,你眼光真好。”

    见他这么开心,李清壁也被这氛围感染:“你喜欢就好。”

    ——

    到了该入睡的时候,李清壁叫范希诚回他自己房间去。

    之前途中同床而眠乃是怕他受寒的无奈之举。如今正月间这客栈没什么生意,地方宽敞,可以一人一间房。

    范希诚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小声道:“之前不都是睡一起的吗?”

    “之前是你没地方住。”

    范希诚很受伤,难道仅仅只是可怜他?难道她的心里对他没有一丝丝的男女之情吗?

    但他丝毫没被这创伤打倒,迂回道:“我就睡在这边的小榻上,你都习惯我在身边了。我走了换别人过来,你又不习惯,睡不着该如何是好?。”

    李清壁无奈:“难道你还能时时在我身边?你日后总有别的事。”

    范希诚可怜巴巴,眼里都是恳求:“阿九姐姐,今日是我生辰。我就只有这一个简单的请求,你都不肯让我如愿吗?”

    他半跪在她脚边,领口敞得有些大,露出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李清壁坐在床上正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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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收全貌。

    看着这些伤,听着他那可怜巴巴的话,李清壁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赶他了。

    “那你就睡这里吧。”

    范希诚面上不显,心里却在为找到攻破她心防的诀窍喜悦。

    他快乐地飞奔出门:“我去叫小二送热水来。”

    丹若一行人回来,要留一个人来伺候她,直接被范希诚拒绝:“这里有我就够了,保证伺候得不比你们差。”

    李清壁也不想让丹若她们瞧见范希诚伺候她的样子,让丹若带着两个小丫头早点睡。

    小二送来一桶热水和一桶凉水,范希诚细致地兑好,温度正正好,放在床边。

    十六岁的他还会因为没见过李清壁的脚脸红着避出去,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他已经十七岁了。

    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他不仅没避出去,还紧紧盯着李清壁的动作,手上跃跃欲试。

    “要不我来帮你脱鞋袜吧。”

    李清壁不甚熟练的动作顿了顿:“不用。”

    李清壁不明白范希诚为什么对伺候她这件事如此乐在其中,她连被他伺候都得逐渐地去适应。

    被范希诚紧紧盯着,她泡了没一会儿,感觉脚底隐隐有热意传来,就飞快擦干脚上的水,整个下半身裹进被子里。

    没有她的同意,范希诚不敢直接坐在她的床上,将那盆水端起。

    李清壁以为他是要去倒水,没当回事。谁料他走了几步就直接停下,将那盆水放在了地上,还又添了些热水,准备脱靴。

    “你做什么?还有热水,你把这盆水倒了。”

    她用过的水,在范希诚看来都带着仙气儿,自然不可能放过。他故作无所谓道:“换水太麻烦了,我就用你用过的就行。”

    在路上没办法讲究也就算了,李清壁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他作为节度使的儿子在能讲究的时候还这么随意。

    她不知道的是,范希诚自小被放养长大,幼时有时候在外面滚了一身泥,不敢叫仆固艾依知道,直接偷偷将衣服丢掉也是有的。反正仆固艾依也记不清他到底有哪些衣服。

    总之,他就不是个讲究的性子,若不是娶了一位公主,他自己用凉水洗脚也无不可。

    李清壁就看着他表情很是享受地用她用过的水泡着脚。罢了,懒得管他,又不是叫她用范希诚用过的。

    客栈的房间没有床帐,毫无遮挡,范希诚见李清壁只着外衣躺下了,自顾自大摇大摆脱了自己的外衣,颇有些大方给她看的意思。

    然而李清壁余光瞥见他在褪衣,便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又慢慢走到李清壁的床边,从床尾处抱了一床被子走,看见她紧闭的双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然后他熄了灯,老实睡在了小榻上。

    李清壁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范希诚知道她是在脱衣裳,按耐不住的心思开始荡漾。

    但很快,一切归于寂静,李清壁在塞了好几个汤婆子的温暖被窝中睡熟了,独留他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