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李清壁听到李怀已无向生之心,又对程荻的诸多无奈感同身受,抱着程荻,两人一起哭出了声音。

    好一会儿,两人才逐渐整理好情绪。

    程荻缓声道:“我知道王爷因此生我的气,但我不后悔。”

    李清壁擦干眼泪,笑着道:“其实阿兄已经不生气了,他也想同你和好,只是性子傲,拉不下面子。”

    程荻从前绝不会想到,名满大唐的才子王爷竟然是如此性情。刚刚成婚时,李怀待她也十分温和。可泥糊的人也总有几分脾气,有才之人自傲也不足为奇。

    “多谢妹妹告知,我知道了,我去同王爷道歉。”

    在李清壁看来程荻并没有错,她也从来不懂伏低做小是何姿态。

    “嫂嫂,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你去同他道歉。为何总是你去同他道歉?你虽然撒了谎,但是却帮他将病情恢复得这么好。要我说,你非但无过,反而有神医所不及之能。嫂嫂,阿兄应该谢你才是。”

    程荻有些不敢相信:“妹妹真这么觉得吗?”

    “当然。”程荻这话有些耳熟,但此时李清壁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说过。

    程荻心里委屈,但却因种种原因惯于去低头。

    “可我不忍总是与王爷这般冷着,他是不会来同我和好的。”

    李清壁劝她:“嫂嫂!你不能惯着我阿兄,你们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难道每次不管是谁错都要你低头吗?”

    李清壁长在宫墙之中,早见惯了底下的人踩高捧低、趋炎附势的摸样。程荻本来出身上就低了一大截,若是再得不到李怀全心爱护,日子会很难熬。

    虽然李清壁自信自己的哥哥是个良善之人,但李怀于俗务上实在迟钝。

    李清壁十岁那年,宫中分发荔枝,她和李怀得的多半都坏了。

    她当时与自己的侍女路过时,不小心听到分派荔枝的宫人正盘算着:“若有坏的,别的主子恐责怪。多拣些去十一皇子与九公主那里,他们就算是怪罪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清壁将这件事告诉了时年十二岁的李怀,李怀说她大概是听错了。他说荔枝长途运输而来,坏了也是常有的事,不必在意。李清壁幼时不懂得收敛脾气,生气辩解:“阿兄,他们就是欺负我们。”

    李怀还是没当回事,哄着她说:“好了,待长大后,阿兄带你去蜀地,吃最新鲜的荔枝。”

    李怀便是这样的性情。若程荻真在王府中受了什么委屈,他大概是无法察觉的。李清壁只能寄希望于让其他人都明白,齐王极为看重王妃,绝不能轻易怠慢王妃。

    程荻垂着头:“我、我只怕王爷他不理我。”

    李清壁算是知道了李怀为什么不愿意主动和好了,简直是有恃无恐。

    她怕直接问程荻问不出什么,只佯做不解:“他是王爷,我也是长公主。我为你出头,你怕什么?”

    “不,王爷性格温和,我并不怕他。我只是……”程荻说不下去了。

    “你喜欢他?不想让他为难。”

    “是。”

    既然互相喜欢那就好办了。李清壁自觉这桩问题应该可以很快解决,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忍不住要打听程荻究竟是如何喜欢上李怀的。

    “嫂嫂也是一见到我哥哥就喜欢上他了吗?”

    李清壁和李怀的生母蔡顺仪容貌极美,不然也不会让先帝在逃难途中一眼瞧中便要带走。起初那两年,蔡顺仪也是受宠的,先帝甚至为了她将蔡丰一家人一起带到长安,还封了蔡丰一个闲职做官,赏赐了大量金银。

    李怀和李清壁都不像先帝,李清壁觉得大概是随母,她知道她们的长相都很出众。当初范希诚说一见她就喜欢,她便怀疑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程荻已成婚将近一年,对于王府诸事都得心应手,可面对李清壁的问题却羞红了脸。

    她离开李清壁的怀抱,坐直,看着李清壁的眼睛:“我还未见过齐王时便喜欢他。不,那时是崇拜更多些吧。齐王殿下文采风流,美名远扬,他所著的《长安志》书中尽是繁华的长安盛景,令人心生向往,为天下士人追捧。我在家也读过几本书,自然也知晓齐王的大名。”

    “原来如此,难怪嫂嫂当初很快就应了亲事。你肯定猜不到阿兄当时等你家回复时有多紧张。”李怀其实是知道程家多半会应的,但程父乃清流文臣,会先推拒也说不定,没想到应得那么干脆。

    程荻不好意思道:“我父亲自诩清流,齐王求亲时他欲先推拒几轮再应,表明不愿攀附权贵之心。是我执意要立刻答应。天下间喜欢王爷的女子那么多,能被他求亲已是幸运至极,万一推拒后他找了旁人,我便只能追悔莫及。”

    “阿兄求亲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才名,他见过你。”

    程荻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李清壁笑得高深:“这个我先不告诉你,让他自己同你说。”

    ——

    另一边,范希诚将那横刀捧在手中,赞不绝口:“真是把好刀,王爷,能让我试试吗?”

    李怀:“我不懂得如何分辨兵器的优劣,驸马若有兴趣,可以一试。”

    范希诚身姿矫健,刀法凌厉,时而腾空跃起,时而落地有声。能看出来确实是上过战场的武将,招式都是实打实的,同那些花架子不一样,李怀不由得有些羡慕。

    范希诚稍微过了把瘾,就回了亭子里把刀还给李怀。

    “听阿九说,你上过战场,立了功,还受了重伤。”

    范希诚点头:“是上过战场,只是一些小功,算不得什么。至于受伤,是最后追击敌人时遇到雪崩,被北鹖人偷袭。”

    雪崩啊,北地才有。北国风光李怀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了,不由得有些伤感。但他还是想弄清楚,这个傻乎乎的驸马究竟待阿九是何种心思?

    他给范希诚添了茶水:“阿九说你待她很好,受了伤还要去随她一起南下。”

    范希诚受宠若惊,认真答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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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灵州时,惊闻殿下已经离开,没多想便去追她。”

    李怀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朗但是有些黑的妹夫,不理解怎么就能让妹妹对他一点怨言都没有。

    “你们成婚不过一年多,你给阿九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对你处处维护,连我都说不得了。”

    范希诚一听这话,忘了刚刚自己的拘谨:“真的吗?殿下真的在您面前处处维护我?”

    李怀更不能理解了,刚刚老实答话时倒也算得上恭顺,这会儿笑得张扬,倒有些没大没小,不成体统。

    “我骗你做什么?她还说,让你来劝我是不是?”

    范希诚腼腆一笑:“是,情况殿下都已经告诉过我,我就想问问,您为何不愿主动同王妃和好?”

    李怀:“以往都是她哄着我。突然要我去哄着她,我有些……”

    范希诚小心试探道:“有些拉不下脸?”

    要不是看在范希诚真的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份上,李怀不会同他说真话的。李怀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点头:“对。”

    “这有什么拉不下脸的?王妃是你的媳妇呀,难道你担心王妃会拿这件事到处去说,影响你的威名?”范希诚自觉找到了主场,声音也更自信了,“这种事只有男人爱做,军中许多男人爱炫耀妻子对自己言听计从,似乎这样才能彰显男儿本色。”

    范希诚面带不屑:“但要我说,他们并没有得到妻子全心全意的爱。”

    李怀疑惑:“为何?”

    范希诚:“是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怎可能事事都听别人的?若是完全言听计从,那便是压抑本性。在一个人面前都做不到完全放松,怎么会是爱呢?他们不过是仗着男子力气大,使妻子畏惧罢了。让妻子畏惧,是做丈夫的失职。这种感情,只有傻子才会羡慕。”

    范希诚一字一句戳在了李怀的痛处,他开始思考,程荻对他到底是满心的爱意,还是对他王爷身份的畏惧?

    除了那个谎言,程荻对他可以说是处处顺从,难道她心里一点也不喜欢他?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范希诚第一次得到李怀的认可,还有些不习惯,挠挠头:“我也是在与殿下的相处中渐渐领悟到的。殿下为人虽温和,但待不熟之人,总是客气又疏离,起初我帮她做些什么、买些什么,她总是要道谢。后面她才渐渐拿我当自己人,支使我做事也渐渐顺口了。”

    李怀又问:“那起初阿九并不领你的情时,你不会尴尬吗?不会气馁吗?”

    范希诚:“这有什么呀。殿下最善良,哪怕她起初并不喜欢我,也不会给我难堪。至于送的东西被她束之高阁,那说明没送到心坎上,继续再送呗。刚刚我也说过,喜欢在外炫耀拿捏配偶的是男人,女子其实并不热衷这事。就算你被王妃拒绝,她也不会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

    “王爷,同自己的妻子低头不丢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夫妻和睦稍稍低头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