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壁随了他的意。他又体贴道:“你今日累了,先不要写了。明日再写吧。”
阿福今日出去逛了一圈,江南繁华,一步一景,让人移不开眼。他在好几间铺子中细心挑选了一盒上好的润肤脂和唇脂。
自家公子如今有钱了,他买东西终于不用抠抠搜搜,但货比三家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其实他不太能理解范希诚为什么会买这东西,香气扑鼻,一看就是女子用的。不过他再想想又明白了,他们家公子现在做了驸马,若要讨得长公主欢心,势必在容貌上狠狠下些功夫。
难道他之前向府里的岁珠姐姐表明心意时,就是因为他活得太糙了才被拒绝。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皮,确实不怎么滑嫩。
阿福想了想,自己另外掏钱买了一盒稍便宜些的润肤脂,预备也好好保养保养。他在丰州时可攒下不少钱,要是他变好看了,说不定岁珠姐姐就愿意了。
阿福将越州城内繁华的几条街道都摸熟了,按照范希诚的吩咐买下了需要的东西,自己又挑选了些想带给灵州的亲友们的江南物件。
说起来,若不是沾了长公主的光,他张阿福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来江南富庶之地逛街。
江南真好啊,原来有许多树秋冬也不落叶,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真是好看,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畅快。不似灵州那般,一到冬天所有树都光秃秃的,还要刮冻人骨头的风,下把人眼睛都要糊住的雪。
江南有这么多江河,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缺水?永远都不会担心地里的庄稼干旱得颗粒无收?
阿福真是太喜欢江南了!
江南千好万好,可灵州才是他的家。他生于灵州,长于灵州,牵挂的人也都在灵州,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
阿福满载而归,兴冲冲将范希诚的东西都给他送去,一股脑都堆在桌上,再恭敬同二人行礼。
“驸马,您交代的都买回来了。街上可热闹了,江南真好。”
范希诚:“行了,东西放下,今天应该不用你跑腿了,想干嘛就干嘛去吧。”
阿福面露期待:“驸马,那个……”
范希诚从怀里掏出一小串铜钱丢给他:“我的钱不都是你收着吗?”
阿福大呼冤枉:“天地良心,那些钱每一笔都有账目,我绝不敢昧下。”
范希诚抬腿轻踹了他一下:“快滚吧!在丰州时赏了你多少好东西,还不知足?”
在丰州打仗时,范希诚从北鹖人手中缴获了不少好东西,感兴趣的便留下,不感兴趣的都给了阿福。
阿福嘿嘿一笑,哪有谁嫌钱多的。再说了,他还没娶媳妇呢,那得攒一大笔钱,总不能叫岁珠姐姐跟着他过苦日子吧。
“知足知足,我这就滚。要是再要我去跑腿,您就差丹若姐姐来唤我。”
李清壁在一旁笑着看阿福耍宝,倒也觉得有趣。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但范希诚虽然从小可支配的钱不多,可他家底厚,家里却从不曾短了他什么,他有恃无恐。所以他和阿福不同,对钱的执念那么深。但他们俩人都是整日都乐呵呵的,精力无限,似乎永远不会累。
范希诚逐一拆开阿福带回来的东西,一边拆一边叭叭个不停:“阿福是不是个傻的,我叫他买男人用的唇脂,买的这么花里胡哨的包装,还雕着花,这我怎么好意思带出去用?”
“这鱼竿倒也不错,我看王府附近不远便有一条河,等再暖和些我们可以一起去钓钓鱼。钓好了便拿去厨房清蒸,这种自己一钓上来就进了厨房的鱼味道鲜得不得了。”
“这玉石的好坏我也不懂得如何分辨。”他伸手到李清壁面前,“殿下,你帮我看看阿福有没有被人骗了?”
李清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往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从不会用殿下称呼她。难道是见了阿兄的嫂嫂的矛盾,他自己也发觉处境与嫂嫂相似了?所以心里有隔阂。
她心里一顿,还是接过那块白玉仔细观摩:“确实是好玉。但灵州就有上好的西域美玉,千里迢迢带这些回去好像没有必要。”
“我不是要带回去。”范希诚把那玉放好,“我阿姐和桓大哥不是要成亲了吗,我打算学着雕一根玉簪送给阿姐做新婚贺礼。”
李清壁惊喜道:“真巧,我阿兄成婚时我也送了自己做的玉簪。”
当然巧了,这件事还是她亲口告诉范希诚的,这会儿正好被他拿来做由头。
范希诚故作惊讶:“真的吗?你会雕玉簪,太好了,教教我吧。”
李清壁:“好,你想雕什么样子的?阿姐有什么喜欢的吗?”
范希诚无奈道:“阿姐好像喜欢金首饰更多些,但那个太难了,我学不会。”他翻了翻阿福带回来的一堆东西,“我叫阿福买了一本有各种图样的书,要不你帮阿姐选一个图样吧。”
范希仪从来不爱玉饰,喜欢玉饰的是李清壁。
李清壁翻了翻那本书,指着一个孔雀纹嵌珠玉簪:“这个挺好看的,到时候可以再找一颗孔雀蓝的珠子镶嵌上去。但会不会太复杂了?”
范希诚信心满满:“不会,相信我,我可以学会的!”
他将东西都归置好:“先收着吧,我明日再开始学。”
二人正说着话,李怀身边的人送来了范希诚赏鉴过的那把横刀,话说得漂亮:“王爷说,宝刀当配英雄,英雄也该有宝刀相衬。驸马与这刀极为相配,故命我送来。”
范希诚这话绝不是齐王说的,眼前的人不知润色了多少。他不知该不该收这么贵重的礼,看向李清壁,李清壁对那人道:“放下吧,我不和阿兄客气。同阿兄说驸马很喜欢这刀,多谢他。”
那人恭敬行礼退出去,李清壁给了丹若一个眼神,丹若便明白是要送人出去,还给了赏银。
——
夜色渐沉,李清壁坐在床上读一本游记,但心思全不在上面。范希诚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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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瞧她翻书翻得越来越快,眼神却没停留在上面。
“这本不好看吗?要不明天我们去逛逛书铺,再买一些。或许江南的话本和灵州的也不一样。”
李清壁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吞吞吐吐:“不是,我,阿石,你今天劝过我阿兄,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范希诚一脸不解:“啊?我应该想说什么吗?”他努力思索了下,“齐王殿下虽说起初有些犟,但后来经过我一番劝说,他已经明白了,应该会去主动同王妃和好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
范希诚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李清壁:“我阿兄同我嫂嫂之间,总是嫂嫂哄着阿兄,遇到争吵也是嫂嫂先低头。”
范希诚:“虽说有些僭越,但要我说,齐王殿下这样会很伤王妃的心。”
“那你呢?”
范希诚更弄不懂她到底怎么了:“我、我什么呀?”
李清壁合上书,慢慢放到一边,才小声道:“你我之间,似乎也总是你在低头。你会觉得委屈吗?”
范希诚充满不解:“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我们明明就没有吵过架,何谈谁先低头这一回事?”
“可是、”
范希诚真是没想到李清壁会这么想,他双手握住李清壁的肩膀,轻轻扳过,直视着她的眼睛:“别可是了。我们和他们就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我们当初可是有三年之约的,那这三年便是你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和时间。而齐王和王妃一开始就是实打实的夫妻,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再说了,我喜欢你,我愿意被你管着,我愿意全听你的。你愿意管我才好呢,你要是不愿意管我,那就是嫌我烦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再将王妃的处境代入我了。”
李清壁还是在犹豫:“可你们都是与皇室中人成婚?我和阿兄好像都不是很好的妻子和丈夫。”
范希诚一颗心被柔软浸透,大着胆子将她搂进怀里。
“但其实完全不一样。王妃是兴元府人氏,先是因父亲升任京官搬到长安,后又因婚约随齐王南下越州。对她来说,一切都是不熟悉的。而圣人特令我不必随你住在长安,反而是累你随我北上灵州。灵州的一切是我熟悉的,不是你。”
“况且王妃因齐王不愿低头而心里不踏实是因为她没有坚实的后盾,她父亲如今只是五品官,我阿耶却雄踞一方。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我与王妃性情不同,王妃敏感多思,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呀。我一见到你就会特别开心。”
少年清澈的嗓音在耳边继续:“总之呢,不论是我与王妃的性情,还是其他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你千万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懊恼了。再说了,我有什么事情瞒过你吗?我如果觉得你冷落我了,会直接告诉你的。”
“殿下,你是特别特别好的妻子,真的。”
“那你为何从下午开始便一直唤我殿下?此处又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