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壁笑着拒绝:“我与嫂嫂约好,去附近的酒楼吃早膳。”
前一晚她本来就想告诉范希诚的,结果被他一番话扰乱了心绪,哪里还记得这件事。一大早程荻派人来问她何时出门,她才想起来,急忙梳妆打扮。
范希诚委屈:“那你不带我吗?”
李清壁:“这次就不带你,吃完早膳,我与嫂嫂要去逛一下首饰铺子、香粉铺子还有绣坊之类的,都是女子常去的地方,想来你也不感兴趣。我们连阿兄都没带。”
范希诚无赖道:“王妃不带齐王是因为他们在闹矛盾,我们又没吵架。”
李清壁:“下次我们单独出去,江南繁华,这越州城,一天也是逛不完的。你若是无聊,可以去让阿兄帮你写字帖。只是他还病着,让他不要写太多。”
范希诚才不要临李怀的字帖:“我不喜欢齐王的字,我就要临你的字。你今日若是没有空闲,我就等明日。你走吧,我待会儿自己找事情做,不会无聊的。”
李清壁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眼底的委屈好像消散了,他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她指了指外面:“那我走了?”
范希诚看她这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你去玩吧,我这么大人了,不用非得人陪着的。”
见他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李清壁一阵心虚,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背着家里贤良妻子出去偷吃的负心汉?
她摇摇头,将这荒唐的念头摇走,飞快溜了。
——
齐王府的药房,吴家两位医士一大早就到了这里,和齐王府的府医探讨医术。齐王常用的两位府医都出身太医世家,但为人谦逊,毫不自傲。几人的探讨中虽有分歧,但一直友好交流,毫无争吵。
范希诚过了看了一圈,他怕自己带来的人与齐王府的人起了冲突,见几人正友好交流着,看见他又要过来与他行礼,他抬手阻止:“不用行礼,我这便要走了。你们继续畅谈即可。”
他又带着阿福去了傅元和杨亦书一行人住的院子,除了杨亦书带了些人随李清壁出门,其他人都在。他让阿福将赏钱分了下去。
“大家这一路都辛苦了。傅校尉,你和杨统领给兄弟们排好要当值的时间,不用每日都人人随叫随到。都难得来江南一次,让大家都有时间出去逛逛。”
众人闻言大喜:“多谢驸马!”
做完这一切,范希诚想了想,左右无事,让王府的管家帮他找了一根鱼竿,在王府的鱼塘试钓。因他听王府的人说,钓鱼也有技巧,有些人守着水塘好些天,却连一条极小极小的鱼都钓不到。
他得先学学,免得到时候兴致勃勃和李清壁去垂钓,却一条鱼都钓不到。他可是夸下海口,说要让李清壁尝到味道最鲜美的鱼。
他突然有些后悔此行太过匆忙,没有将厨子带几个出来。不然还能让他们学些江南风味的菜,时不时给李清壁换换口味。
齐王府的鱼塘边修了一个钓鱼台,屋顶上精致的琉璃瓦片鳞次栉比,屋顶下有一整套石桌石凳。钓鱼台的位置也选得好,在一颗很高大的柳树下,只有早上刚日出时,太阳才会照到亭子里面。
这会儿去垂钓,既不冷也不热,还有徐徐的风吹来,带着清新的水汽,令人心旷神怡。范希诚感受着拂到脸上的微风,觉得身心舒适,若是李清壁此刻在身边作画,那便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
他坐在水边钓了一会儿,连鱼的影子都没见着,开始怀疑修建这鱼塘的时候是不是忘记了放鱼苗进去。
范希诚正懊恼着,没想到李怀竟然也坐在了他身边。李怀披着件薄薄的白狐狸毛大氅,捧着手炉,皮肤白得过分,活像个画里的神仙。
见李怀神色怏怏,毫无喜色,范希诚心里猜到了大半,偏偏还要嘴贱地去问:“王爷,你与王妃和好了吗?”
李怀只摇了摇头:“她与阿九今日出去,都没和我说。”虽然程荻在人前一直在与他正常相处,但李怀知道,就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程荻虽然还是体贴地照顾他,但不会再同他讨论喜欢哪位诗人,不会在兴致好时对月吟诗还要非要让他品鉴,也不会再软着声音同他撒娇。
范希诚:“他们也没带我。”然后毫不留情地在李怀心上扎上一刀,“不过殿下说,下次和我单独出去。王爷你知道哪些好玩的地方吗?下次我想和殿下好好去逛逛。”
李怀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没跟他计较,大度道:“让管家为你介绍吧,我到越州以后没怎么出过门。”
两人就沉默了,范希诚绞尽脑汁将鱼竿换了好几个地方,还是钓不到鱼。李怀凝望着晴朗的天色,冷不丁开口:“你平时和阿九道歉,都是怎么说的?”
范希诚摸不着头脑:“就直接说啊,还要怎么说?又不是要上台辩经,难道还要提前写个稿吗?”
“你想与王妃道歉,此乃自心而起,只需畅所欲言,何须担心无话可说?”范希诚见李怀是真的不开窍,也收起了扎他心的心思,“王爷,你只需将心里所想的说出口便可。想想你当初,和王妃刚成婚时,新婚甜蜜,甜言蜜语肯定说了许多,就照着那个时候来就行了。”
李怀神情不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范希诚:“该不会你从来没有告诉过王妃你喜欢她吧?”
范希诚也急了:“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呢?王妃和你成婚是高嫁,心里本就不安,又一路颠簸来到江南,受了诸多苦。你身份高,她又不知你到底心意如何,心里不知有多委屈。”
范希诚说的这点李怀想不到,身份的差别只有低位者才能清晰地感知。
“你是王爷,天潢贵胄,王妃是因为嫁给了你才成为王妃。她虽是你的妻子,可她得靠着你过日子,在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之前,王妃是不敢肆意对你说出心里话的。”
“你惹她生气后你还不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她连重话都没对你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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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了你生气,王妃在人生地不熟的越州要怎么办?王爷,这一步必须得是你主动的。”
程荻如今的情形,颇似当年的何云。范希诚对这种情况非常了解,虽身为男子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有多痛苦。
何云与桓相远当年只差一点便走到了要和离的地步,他不希望李怀也这样。李怀若过得不好,只不过徒增李清壁的烦忧。
李怀听进去了这话,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鱼竿轻轻晃动,范希诚激动地拉回来:“哇!有鱼上钩了。王爷,我不和你多说了,我把鱼送去厨房,顺便瞧瞧是怎么做的。”
范希诚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装鱼的小水桶随着他的步伐也轻轻摇晃。
“管家,劳你带我去厨房。”
范希诚和管家交谈的声音渐渐远了。仔细想了想范希诚的话,李怀决定,等程荻回来,便认真和她道歉。
——
另一边,越州最大的香粉铺子香云楼中,李清壁正与程荻挑选着想要的口脂等物。
香云楼地方宽敞,布局雅致,价格也不便宜,来选购的人不算很多,大都非富即贵,都像李清壁一样带着侍女,门外等着车夫。不同的是,李清壁随行的人中,有许多隐在暗处的护卫。
李清壁挑了一个颜色,打开瞧了瞧,又递给程荻:“嫂嫂你瞧,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程荻接过:“果然好看,妹妹的眼光错不了。”
突然,程荻的眼神停留在正从二楼下来的两个人身上,一位身姿略显富态的中年妇人与她身边身穿玄衣的劲瘦青年男子。
“嫂嫂,那位夫人是你来越州之后结识的熟人吗?”
程荻摇头:“不是熟人,倒像是一位故人。是我傻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怎么会在越州见到呢?”
只是真的太像了,虽然相比多年前身形已经变化,但那温柔可亲的姿态却如出一辙。
程荻渐渐激动起来:“妹妹,你说会不会其实我没有认错?”
李清壁:“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只是嫂嫂需先告诉我,那位相似的故人的姓氏与籍贯。”
程荻告诉了李清壁,李清壁也在心里盼着,希望程荻的期待并没有落空。
见人下楼之后并未急着出门,李清壁拉着程荻过去,看那美妇人正欲拿一盒香粉,李清壁先伸手拿起,再故作惊讶:“夫人也看中这盒香粉了吗?我观夫人面善,相与夫人做个朋友,便由我买下赠与夫人可好?”
那妇人瞧她们打扮华贵,仆从众多,弄不清楚她们的来意,笑着推拒:“我年纪大了,这香粉还是更适合娘子这样的年轻人。”
听到她的声音,程荻眼里渐渐盈满泪水,紧紧地抓着李清壁的手腕。李清壁转头瞧她,那妇人的眼神也就被吸引到程荻身上。
只是一眼,妇人的眼神随后就定在了程荻身上,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地道:“阿橘,你是阿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