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荷还是丹若?总不能是夏竹或者夏叶吧,那也太禽兽了。
他慢慢思索着,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的阿福走得原来越慢,已经气鼓鼓了。
见范希诚一直没注意到,阿福忍不住了:“驸马,我可是从小就跟着你的!”
范希诚往后瞥他一眼:“怎么了?”
阿福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小声嘟囔:“你和杨统领才认识多久,就想着帮他找媳妇。我喜欢岁珠姐姐,你都没想过要帮我。”
范希诚停住脚步,等阿福跟上来然后给了他一下:“什么都跟人家比。他多大年纪,你又多大年纪?你才十四岁,着急什么?”
阿福可怜兮兮捂着脑袋:“那等我长大了,你也帮我吗?”
“等你长大再说吧。”
阿福叹了口气:“要是等我长大,岁珠姐姐已经嫁人了怎么办?又不是我想年纪这么小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阿福第一次生出恨自己年纪太小的心思来。
范希诚心情不错,好心安慰他:“虽然你年纪小,但可以在别的方面努力让心上人喜欢,那她就愿意等你了。”
阿福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驸马,男十五,女十三,听婚嫁。律法规定男子十五岁就可以成婚。你说,我从灵州回去之后向她求亲怎么样?正好明年就可以成婚了。”
范希诚觉得大概人家不会同意,但不忍打击他,鼓励道:“我觉得好不好有用吗?还不得人家小娘子乐意。你若是能让她同意,我给你出一份厚厚的聘礼,再给你在灵州置一座宅子。你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阿福是孤儿,是被范希诚亲自捡回来的。六岁那年,灵州一个大雪漫天的冬天,范希诚偷溜出去玩,在悲田坊门口遇到了冻得瑟瑟发抖,已经哭不出声的阿福。
那家人约莫是养不活了,想找人收养,才把他丢在悲田坊门口。可那天雪太大,悲田坊一直没人开门出来,反而是遇到了在家里坐不住的范希诚。
范希诚那时候年纪太小,玩心重,他觉得这么一个小娃娃很有意思。不似阿姐不爱带他玩,也不似桓大哥那么严厉,还不像桓允溪那么爱哭。
他偷偷把人带回去,怕被人发现,不敢叫他出门,只把他放在屋子里养了好几天。小阿福倒也乖巧,一直没弄出什么叫人发现的动静。直到厨房的人发觉范希诚总是大半夜跑去找吃的,才被仆固艾依察觉阿福的存在。
仆固艾依觉得阿福太小,没人照顾不行,要把人送去悲田坊。范希诚扑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哀求:“阿娘,他很乖,都不哭,给他吃饭就行了,不用别人照顾他。求求你了,留下他吧。我想他陪我玩。”
阿福那时傻乎乎的,给他吃的就傻笑,那会儿竟然也摇摇晃晃走过去,聪明地泪眼汪汪抱住了仆固艾依的另一条腿。仆固艾依是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送走他了。
他就跟在范希诚身边这样长大。
范希诚看看身边的阿福,那时脏兮兮的小屁孩,竟然也长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阿福发愁:“就是她不乐意,真羡慕你,和殿下的婚事是圣人御赐,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娶到了殿下。”
范希诚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寻常女子如岁珠都可以拒绝不喜欢的阿福,而李清壁贵为长公主,却被逼着接受自己不喜欢的驸马。哪怕这个驸马是他本人,也令他为李清壁难过。
所以,他待她再好,都是应该的。
旁观他人感情时,总觉得付出更多的人更辛苦,但殊不知他有多乐在其中,很少有人顾及接受的那个人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些好。
幸好,他看得出来,李清壁如今渐渐地愿意接受这些好了。
“我是好福气,得了圣人赐婚。所以我要加倍待殿下好。你呢,也别想着是我身边的人,阿娘便会偏帮你去劝岁珠。感情的事,终究要她愿意才行。”
阿福噘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驸马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当然会努力让岁珠姐姐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还没定亲,我就有机会。我的心里只有她,要是她和别人成婚,我这辈子都不要娶妻了。”
范希诚:“你还这么小,谈这辈子是不是太早了?”
阿福不服气:“若你没能娶到殿下,她另嫁旁人,你会娶别人吗?”
范希诚:“当然不会,既已有心爱之人,另娶不仅对不起为她坚守的心,更辜负了后来人。”
阿福:“那你也不要小瞧我的决心。”
范希诚拍了拍他的肩:“是我狭隘了。你既有这份心,就争取早日得到心上人的同意,然后好好待她。”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
自范希诚提起金锁的事情后,李清壁才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要为他画一副肖像。为避免再忘记,使自己成了不守信之人,这日她午睡起来后,便叫人在院里的一棵树下准备好画架,只待范希诚回来便可以作画。
范希诚刚踏进宜兰苑的大门,李清壁就迎上来:“可回来了,”然后拉着他,“快点,坐这儿。”
范希诚看到准备的作画用的东西,笑了:“好,”他坐下后又有些不自信,“坐着会不会显得我太矮了?要不我还是站着?”
李清壁:“要画很久呢,站着会累。”
其实这一年多,他长高许多了,比李清壁已经高上大半头,但范希诚还是怕她嫌自己矮,于是坚持道:“我不怕累。”
范希诚坚持,李清壁只能由他站着,又怕他累,很快勾勒出大概身形:“好了,现在可以坐下。”
范希诚过来瞅了一眼,满意地坐下,乖乖让李清壁画完了这幅画。
等李清壁画完,范希诚第一时间过来夸赞:“画的真好。真像我,一眼便能认出来。殿下,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又仔细欣赏了一会儿,怕墨还没干,不敢卷起来,叫阿福拿去空房间妥帖挂好。
瞧他这小心模样,李清壁笑道:“没关系的,已经差不多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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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希诚:“不行,要谨慎,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画像。”
“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可以多给你画画,人物我还是蛮擅长画的,山水就画得不太好。”
范希诚的眼睛又亮了些:“好呀!我觉得你的山水画也很好,你的游记里有,我都见过。”他学着李清壁的语气,“殿下,要自信!”
李清壁笑了笑:“我对自己的人物画还是挺自信的,但山水画得不多,需要多练练。”
这院子里都是自己的人,范希诚拉过她的手:“好,那以后我多陪你看各处的山水,多画画。”
他并不懂什么山水画的技法,他只知道李清壁想要多画画,那他便要陪她去。
他拉着李清壁进了屋,坐在小榻上,一边为她揉着手腕一边开口:“我刚出去遇见杨亦书了,他有些烦恼,想让我们帮帮他。”
李清壁疑惑地瞧着他,他便继续:“杨亦书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家室,他着急呢,想让我们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李清壁不确定地说:“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范希诚:“他说全凭我们做主,要不先去问问你身边的人?”
李清壁回忆了一下平时的情形:“她们能愿意吗,杨亦书和我身边的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范希诚:“有时候没说话也不一定是讨厌,你看府里的岁珠都不怎么理阿福,阿福还是喜欢得不行。”
李清壁震惊了:“阿福?他都有喜欢的人了?他才多大?”
阿福和当年的范希诚可不一样,他们成婚时范希诚马上就满十六岁,阿福如今才十四岁。
“是啊,他还张罗着等到律法允许成亲的年纪就去求亲呢。”他松开手给李清壁倒了杯茶,“先别说阿福了,让他自己折腾去,等岁珠同意了再说。现在重要的是杨亦书的事,等我们回了灵州,想办法给他定下来。”
李清壁:“这婚事也得两个人都愿意,我们这样做主好吗?”说罢她又观察了下范希诚,见他没有多想,放下心来。
范希诚道:“我都问过了,只要是性子好的,杨亦书都愿意,他没有喜欢的人,就是想有个媳妇。你身边若有人愿意,那多半就能成。”
李清壁犹豫了下:“那我,我要不先问问丹若的意思?”
留在灵州打理一应杂事的玉荷其实才是李清壁身边年纪最大的侍女,她去年便问过玉荷的意思,但玉荷并不愿意嫁人,只想待在她身边。
玉荷当时的原话:“殿下在灵州是最尊贵之人,奴婢跟在殿下身边,比普通人家的娘子还要体面。奴婢不愿嫁人去男子家中求体面,只想一直留着殿下身边。”
李清壁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尊重了玉荷的意愿,没有再和她提过这件事。
范希诚点头:“杨亦书为人稳重,丹若性子活泼,倒也相配。就像桓大哥和我阿姐。”
李清壁便让她去叫丹若进来:“叫她进来后,你先去别处,免得她不好意思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