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快帮杨亦书办好这件事,范希诚很乐意先去一边待着,至少这能早点解决他的一桩心头大患。
丹若进来后问:“殿下,驸马说您找我要重新梳头,今日这个发髻您不喜欢吗?那下次不梳了。”
李清壁顺水推舟,由她拆开了原本的发髻。在丹若帮她通顺头发时,才问她:“今日杨亦书找了驸马,说是想寻一个可心人。我身边未成婚的小娘子只有你们几个,故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丹若一时间没说话,李清壁又想了想杨亦书的优点。
“其实,其实杨亦书还不错,身形高大,长得也周正,人也稳重。就是有些不爱说话,但这应该只是对着外人,对妻子自然不同。”
谁料丹若摇头,坚定道:“奴婢不愿。”
李清壁确实觉得杨亦书其实是值得托付之人,若丹若能与他在一起,也能成就一段良缘。所以李清壁又为他说了几句好话:“他虽然家境不太好,但跟在我身边的月钱不少,你不必担心日后的生活。”
丹若解释:“殿下,不是这个缘故。我听您刚才的意思,杨大哥只是想找一个女子共度余生,无论这个人是谁都可以。可我不愿要这样的婚姻。”
她眼神里流露出向往:“奴婢若是成婚,便要嫁心爱之人。我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我,这样方能长久。若没有两情相悦之人,即使我不喜欢他,也要他喜欢我,要打心底里疼我,爱我。奴婢在殿下身边都没受过委屈,我可不愿意去凑活着过日子。”
她圆圆的小脸染上一抹淡粉色,终于有了几分十几岁少女的含羞带怯模样。说出的话里却没有少女无知的莽撞,反而考虑颇多。
李清壁:“那人真心喜欢你,你便愿意嫁?即使你不喜欢。”
丹若:“也不是,纵使我不喜欢,但也要不讨厌。”她又想了想,“至少不要太难看,为人正直,不图家资丰厚,但也不要穷得揭不开锅。总之至少是能相处下去的。”
丹若想了想,杨亦书还真挺合适的,只是他不喜欢自己,那便不能嫁。两人都在李清壁身边做事,若是毫无感情地结为夫妻,家里的日子过成一团乱麻不说,恐还会影响到差事。
“奴婢自信人品尚可,即使是不爱之人,也不会忍心伤害。他爱我,便会待我好,这样一来,日子便会越过越好。就像殿下与驸马一样,”
李清壁默了默,原来她起初并不喜欢范希诚这件事,竟然这么明显吗?
但今天这一同谈话,她也明白了。丹若有自己的想法,且意志坚定。看来这桩婚事,大约是成不了。
“那我便待回了灵州之后,再为他看看别人。”越州也有许多好人家的小娘子,但杨亦书不出意外就跟着她待在灵州做一辈子侍卫统领了,还是找个灵州的小娘子更好些。
毕竟杨亦书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再找个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娘子,不仅女子要承受远嫁的辛苦无奈,两人组成小家庭后对许多事也是两眼一抹黑,还是需要长辈从旁操持指点。
丹若为她梳好头发,再仔细挑了合适的头面戴上:“杨大哥很好,是奴婢的问题,您不要和他说问过我的意思行吗?不然再和他见面太尴尬了。”
李清壁笑着道:“放心吧。不消你说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丹若走了之后,范希诚就急着进来,刚踏进房门就问:“如何?能成吗?”
李清壁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关上门,我与你说。”
范希诚听话地关好门:“丹若不愿意?为何?”他叹了口气,“杨亦书人挺不错的,怎么就不愿意呢?”
李清壁把丹若的意思告诉了他,他倒也能理解丹若的想法,只是有些遗憾。他心头的这桩事,又要搁置一阵子了。
他坐到李清壁身边,长叹了一口气。
李清壁好奇:“你怎么对杨亦书的婚事这么上心?”
范希诚正色:“他一个人随你来到灵州,也没个家人,总是觉得他有些可怜。他又找我帮忙,我自然希望他也能有美满的姻缘。”
他又想了想:“等回灵州,我找叔母帮忙好了,灵州未婚的年轻女子,不论家世,她全知道。”
李清壁随口接了句:“她怎么如此清楚?”
当然是因为范希仪说过不想成婚之后,何云便想给桓允舟介绍别的小娘子,纵使桓允舟不愿,她也把这些小娘子的情况摸了个遍。但在他们刻意营造下,桓允舟与范希仪在李清壁的印象中应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地定了亲,哪怕范希仪不喜欢桓允舟,何云也绝不会给他找旁人。
范希诚自觉失言,急得挠了几下头,磕磕绊绊回答:“就是,就是从前桓叔手下有些将士,一直没有家室,叔母帮他们瞧的,还成了几对呢。”
李清壁并无不可:“也好,若他有意,在灵州成个家确实挺好的。”
范希诚见李清壁没察觉什么端倪,心里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等回了灵州一定给他安排好。”
“你真是”李清壁顿了顿,“越来越古道热肠。”她又补充了句,“你不要告诉杨亦书我已经问过丹若,就同他说待回了灵州再为他操持。”
范希诚:“放心吧,我知道。不会叫他们见面难堪的。”
——
程荻醉酒后的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日头正盛时才醒。睡得时间太长,脑子晕乎乎,床账外静悄悄的,她以为没人,撩开床帐的动作有些大,带着些还没做齐王妃时的肆意。
然后,她便与床帐外薄唇微扬看着她的李怀面面相觑。
“王爷怎么还在这里?”日头高悬,照得屋内也十分亮堂,程荻有些慌乱,脚直接就踩在了地上:“什么时辰了?”
李怀把鞋袜递给她:“差不多巳时三刻,怎么了?有什么事着急做吗?”
程荻急忙穿鞋,慌乱中竟没注意她的鞋袜是由李怀递过来的:“府里有客在,我怎可睡到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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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和驸马今日的饮食没出什么岔子吧?”
李怀给她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外衣,提溜着衣裳给她看:“今天穿这身行吗?”
程荻着急,也没细看:“就穿这个。”
“不用着急,妹妹和驸马上街逛了,带的有护卫,我也另外派了暗卫在远处跟着。再说了,阿九是妹妹,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你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无论有没有客人都可以自在随性,不用着急起来。”
程荻松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穿好外衣,然后转身看着李怀,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竟然是同样的颜色,差不多花色的料子做的两件衣裳。她脸微微红了:“怎么这样穿?”
李怀那温润的脸上也染上几抹绯色:“我看驸马和阿九就是这样穿的。”
程荻还没吃早膳,但待她洗漱好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她与李怀一起用膳,李怀吃午膳,她吃早膳。
李怀吃了没多少就放下筷子,程荻有些担心他胃口又不好。谁料李怀坐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阿橘,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吗?”
程荻也放下正在喝醒酒汤的勺子,努力回想,但大脑仍然一片空白:“啊?我说了什么吗?”
“你从前读过我编的书,对吗?”
程荻心虚地笑笑:“王爷编的书极负盛名,大梁境内皆有传读,我读过也不稀奇。”
李怀并不相信这一番话:“地理志的传读有那么广泛?晦涩无趣,又不是游记。若说传读广,诗赋才是真的遍及域内。”
程荻:“恰巧读过。”
李怀微微叹气:“那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呢?”
程荻知道他的意思,却偏要装作没理解:“我读过许多书,难道每一本都要告诉王爷吗?”
李怀在桌上握住她的手:“阿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喜欢我编的书,所以我去提亲时,你们家应得很快。但我这个人呢?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我当然喜欢,你怎么觉得我会不喜欢你?”
李怀:“你是因为喜欢我的书才连带着喜欢我的,阿九总说我迟钝,若没有那些书,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这么迟钝的我了?”
程荻没想到他又开始纠结这些:“可那些书都是你编的,是你思想的一部分。我爱这些书,也爱你的灵魂。”
程荻认真道:“王爷,你身子还没好全,不要再为这些小事思虑这么多。”
李怀语气也很认真:“阿橘,这不是小事。”
见他如此困扰,程荻决定坦诚以待:“一开始我应了婚事,确实是因为喜欢你的书,也因为传言仰慕你的为人。其实刚嫁与你时,我很忐忑,我怕你不喜欢我,也怕一路远行背后没有娘家倚仗。”
她话锋一转:“可你比我想的还要好,你待我很温柔,对仆役也很宽容。是你的行动让我放下了那些不安。我想,即使没有那些书,你只是一个陌生的郎君,我也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