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将草药捣碎,草药是下午去采的,她对医理并不太了解。但是对于一些基础的草药,还是认得一些。
草药被捣碎,山洞中开始弥漫着草药的清香。
徐纾言还烧着,不太清醒的样子。徐纾言生病的时候和往常不太一样,更加娇气,还不讲道理。
就比如他很执拗的捏着乔昭的衣角,紧紧不放。乔昭想要出去打点水,好用湿衣物给他降温。但他就不听,拽着乔昭的衣角,生怕她又跑了似的。
他眼睛睁一会儿,仿佛难受,又闭上眼睛。你以为他睡着了,但他过一会儿又睁开双眼,盯着乔昭的侧脸看。
又不能盯出朵花儿来。
乔昭没办法,只能先将草药捣碎了给他贴伤口上。
她估摸这么久,徐纾言的伤口应该是发炎感染了,所以他才会反反复复的发烧。现下山洞里条件简陋,也没有更好的药可以用。
她低头看着手里被捣的糊烂的草药,这些可能有点效果,但是效果也不大。
明天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给他找个郎中。
乔昭转过身子,看着靠在一旁的徐纾言,他现在又在发热,整张脸红扑扑的,嘴唇干裂起皮。
乔昭用手探了探徐纾言的额头,确实很烫,连眼睛都有点烧红了。
对于发着高热的徐纾言而言,乔昭的手很凉快,他忍不住用脸轻轻蹭了蹭乔昭的掌心。
看着徐纾言这个不清醒的样子,乔昭一时有些犹豫了。他的伤在肩上,要上药肯定是要将衣物去除的。
想起他昨晚闹成那个样子,乔昭有点发憷。昨天还留着里衣呢,今天可是一件都不会留。
不知道又要哭闹成什么样子。
良久,山洞里响起一声简洁的命令,细听还能听出来乔昭喉咙发紧。
“将衣服脱了。”
一片寂静。
根本无人应答。
乔昭有点无语,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也烧傻了。徐纾言都烧得神志不清了,怎么还奢望他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没办法,乔昭只能上前靠近徐纾言。
乔昭的手停留在徐纾言的衣襟前,始终没有动作。
“先说好了,我可没有那些非分之想,是你病了。”乔昭轻声为自己辩解道。
徐纾言听不听得懂是一会事儿,乔昭必须要站稳自己的立场,这样仿佛能给自己更大的勇气。
徐纾言只迷蒙着眼看着乔昭,乔昭说的话,就像隔着一层薄膜,徐纾言听不清晰。他只有不断靠近乔昭,试图听清楚她刚刚说的话。
徐纾言又快贴近乔昭怀里了。
乔昭一把将人从怀里扯出来。也不管那么多了,将徐纾言的领口拨开。
随着衣物的掉落,徐纾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不自觉瑟缩一下。
低声嗫嚅道:“乔昭,我冷。”
脱了上衣,徐纾言并不像乔昭预想的那样抵触激烈,他只是微微颤抖一下。但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放在身前,一直处在防御性动作。
若是有人要进行下一步,他必定会鱼死网破的反抗。
乔昭没听他在说什么,她目光全放在了徐纾言右肩的伤口上。
徐纾言来到肃州这几个月,明显消瘦了许多。但他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九千岁,日常都是娇养着的,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皮肤白皙,细润如脂。因此肩上狰狞的伤口才会格外显眼,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乔昭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点堵。
她沉默的拿着草药,轻轻抹在徐纾言的伤口上,动作极尽温柔。
草药凉凉的,也不刺激。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徐纾言还觉得挺凉爽舒适的。
随着夜渐浓,徐纾言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他渐渐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也看清楚了自己现下是个什么模样。
他有点不自在,忍不住动了一下,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乔昭一只手握住徐纾言的肩膀,沉声道:“别动!”
语气有点凶,她还没意识到徐纾言已经清醒了,还以为他病糊涂了在不安分。
徐纾言不动了,耳尖渐渐蔓延上一抹红。
他望向乔昭,棕色的瞳仁里全是乔昭的影子。
低垂着眼睫,眉心微蹙,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心情不佳的样子。
夜里凉,乔昭也没有多耽搁,将药抹在徐纾言肩上,又利落的把自己衣服下摆撕下来,将徐纾言肩膀裹起来,害怕蹭到伤口。
做完这些,乔昭立刻将徐纾言衣服穿上。
全程乔昭都没有抬头,只专心处理伤口。所以乔昭也没有看见,清醒的徐纾言眼里闪烁的细碎的光,亮若星辰。
“睡吧。”乔昭抬眼,看着徐纾言。
徐纾言忙垂下双眼,不敢与乔昭直视,喉咙里低低一声。
“嗯。”
乔昭有些疲惫,也没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地方。
两人躺在干草堆上,这次两个身影挨得近了些。乔昭的披风依然盖在徐纾言的身上,她侧着身子,能感受到旁边徐纾言温热的体温。
靠的近些就近些吧,夜里本来就凉。
夜深了,连星子都缩在云层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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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徐纾言坠落山崖已经过去两日。
朝廷派了人来寻他,徐霁徐淮带领净军在寻他,那些暗中的黑衣人也在寻他。
有些人想要他活,有些人恨不得他死。
从那处密林跟着马蹄印,顺着血迹一路找到山崖坠落之处。所经过都让人忍不住咂舌,因为现场实在是太过血腥凌乱,树干上,草叶上,泥地上都是暗红的鲜血,还有躺在地上,横七竖八,扭曲着身子,已经咽气的尸体。
可见当时战况之激烈,再从悬崖上往下看着那波涛奔涌的急流,来搜救的官员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这么高掉下去,水流又这么湍急,且不说命硬,能不能活下来。若是死了,这连尸身都难找到。
想到皇帝大发雷霆的样子,搜救的大臣只觉得自己的官路到头了,恐怕这朱纱帽都难保。
说到当日,黑衣人在将士们的饭菜里下了药,几乎大多数将士都中招,当场就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乔昭和徐纾言逃走以后,徐霁徐淮拼死抵抗,拖住敌人。
本以为这次死路一条,这条命也到头了。徐霁徐淮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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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徐纾言救的,现下为救徐纾言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没想到他们给将士们下的药并不是必死无疑的毒药,事后那些将士们竟然缓缓醒过来了。随着醒来的将士越来越多,人数上那些黑衣人不再占优势。
眼见大势已去,那些黑衣人便迅速遁走,无踪无影。徐霁抓了一个黑衣人,想要从他口里得到些消息,没想到那黑衣人直接咬破嘴里藏着的毒,自杀身亡。
那些黑衣人很狡猾,没留下任何痕迹,让人抓不住把柄,只能暂时吃了这个哑巴亏。
许多人下到悬崖,寻找徐纾言。有光明正大去的,也有暗中悄悄去的。
他们都一致往下游找去。因为在众人认知中,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所以那些搜救的人都往下游搜去,最起码还能找到徐纾言的尸体。
山里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
但这些都影响不到乔昭和徐纾言。
第三日一大早,天刚朦朦亮,山谷里还飘荡着云雾,太阳都没有升起来。乔昭就已经醒来。
乔昭一睁开双眼,下意识就伸手去探徐纾言的额头。
不那么烫了,但仍然处在低烧中。
乔昭轻轻晃了晃徐纾言的肩膀,低声唤他。徐纾言瞬间将眼睛睁开,他虽然昏昏沉沉,但至少意识是清醒的。
两个人站起身,快速的收拾东西。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更多的可能是消灭痕迹,不让别人发现有过生活的痕迹。
乔昭和徐纾言开始往山下走去。太阳慢慢升起,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山谷中,带来了光和希望。
两人走了许久,从清晨露水打湿裤脚,到后面日上三竿,太阳挂在头顶上。
越到后面,徐纾言明显体力不支,脸色苍白,快要晕倒。
他本来就受着伤,还发着低烧,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毅力惊人。
乔昭只能停下来,她危机意识很强。徐纾言坠落山崖这么久,那些有心之人肯定会循着痕迹找过来。
用不了多久便会找到下游那个山洞。
乔昭有些急,但是徐纾言已经有些受不住,只能停下来休息。
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离村庄近了很多,身边都是百姓种的田地,已经能肉眼看到袅袅炊烟。
两个人满头大汗,浑身落魄的坐在路边。尤其是其中一个人面容苍白,看着跟生了重病似的。
有一个赶着牛车的大伯从他们面前经过,看见这两人可怜凄惨的样子,忍不住停车询问了几句。
“妹子,你是哪个村的?怎么浑身这么狼狈,送你俩一程呗。”
大伯好奇停下来看了看,两个人衣着不凡,虽然浑身看着脏兮兮的,但是也没能遮掩住通身的气质。
大伯也是好心肠的人。
乔昭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庄稼人,但是看着他挽起的裤腿,以及裤腿上沾着的泥点子。
还是选择了勉强相信他。
“我们往前面那个村庄去。”乔昭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村庄。
“啊!你说的杏花村啊?”那大伯明显更加热情了几分,“我家也在杏花村那边,顺路,你俩快上来。我带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