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将避火图捂在胸口,不让袁芽看,心里乱糟糟的:裴眠这是做什么?忽然这么奔放?
“秦小娘!”莺儿拿着信与布包盒子跑进了店里,急急忙忙的,鼻头被寒风吹得通红。
“怎么了?”
莺儿进了大堂,猛喘了几口气才道:“袁小娘拿错......拿错信了!”
秦见君低头瞥了一眼胸口的避火图,有些疑惑。
“这......这是秦小娘的,那信使匆忙,将两份信送错了......”莺儿将信封与布包盒子举起。
秦见君这才发觉,莺儿手上的布包盒子与自己方才收到的布包花纹十分相似,她忙转头去看信——信上写的是沈婉的名字,字迹也是秦见君不认识的。
她立刻如扔烫手山芋般将避火图放回盒子里,用布包好,还给了莺儿。
“乌龙了乌龙了,还好信封我没拆开......”秦见君抱住属于自己的信封与盒子,眼睛还有些慌乱地瞟了莺儿手上的木盒几眼。
谁给沈婉送避火图啊?
“这......这是谁给你们家小姐送信啊?”秦见君状似不经意地问。
莺儿的脸皱了起来,叹气道:“许是知州大人......”
“绵州知州?那个......”秦见君想了一会才记起来那人的名字,“殷祈安?”
莺儿不敢直呼知州名讳,只能点点头道:“他总给小姐写信送东西,小姐不收,他便上门去......我们小姐还没许人家呢,他这样上门,外头还不知会传成怎样......”
秦见君听了,蹙起眉来,想起盒子里的避火图,眉头便蹙得更深了。
莺儿并未久留,抱着信封与盒子离开了。
秦见君回了后厨,放下布包盒子,先拿起了信封。
信封上是裴眠的字迹,工整漂亮,秦见君松了口气,将信封拆开取出信纸。
信中裴眠说年前通了路,叶水州百姓出去做生意有了点收入,今年也愿意再试一次种稻,打算二月天晴时播种。
裴眠在信的最后提到了布包盒子,说是自己亲手做的,所以耽误了这么久才送过来。
秦见君折好信,放回信封中,拆开一旁的布包。木盒通体漆黑、雕花精致,她抬手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佩。
这玉佩与她腰上挂的样式不同,形状雕刻很粗糙,但磨得很圆滑,完全不硌手。
她将玉佩捧到眼前仔细看着,越看越喜欢,当即便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换上了新玉佩。
午后沈勤忠来了含萃店。
“投票?”秦见君问。
沈勤忠抿了一口秦见君自己酿的酒,面露满意,点头道:“酿酒权一年一换,交替落在我同刘与叶手中,不过先前苦于街北没有酒楼,即便酿酒权到我手中,我也只能给珍馐楼,今年不同了......”
秦见君不解道:“那为什么要投票?不能直接给我?”
沈勤忠轻叹了声道:“刘与叶身后是赵广涵,这大荆不说全部,至少大半的酒楼都在赵广涵手中,酿酒权明面上说是今年由我掌控,可我只能争取到投票,并无直接定下酒楼的资格。”
秦见君点头,这是常事,酒楼是赚钱的生意,而酿酒权又由朝臣把握,怎么能忍得住不插一脚呢?
“投票的话我需要注意什么吗?”秦见君问。
沈勤忠摇头:“无需注意什么,安心做你的营生,有投票权的都是绵州的商户,平雅街我同刘与叶对半分,其余散户又对你的含萃店赞不绝口,想来问题不大。”
秦见君点点头,又问:“那什么时候投票?”
“入夏,入夏时节投票,年年如此。”沈勤忠将话带到,放下酒杯要离开,低头时瞥到秦见君腰间的玉佩,忍不住道,“这玉佩哪里买的?”
秦见君低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沈勤忠蹙眉道:“玉是上好的玉,就是雕玉的人手艺不如何,怎么不寻老手师傅雕?白白毁了一块玉。”
秦见君听了,反驳道:“怎么就毁了玉?我觉得挺好看的......”
沈勤忠奇怪地看了秦见君一眼,随即又眯起眼,问:“这怕不是你那情郎送的?”
秦见君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是啊。”
沈勤忠这才收了审视的目光,挑挑眉道:“雕得还行吧,我先走了,你只需好好经营铺子,别坏了名声就好。”
秦见君点头将他送出了店。
二月中旬,叶水州的稻苗下了地,珍馐楼斜对角的含萃楼也开张了。
“秦小娘生意兴隆啊!”食客脸上带着诚心的笑,从冯莲端着的托盘中取了糖块便往里走。
秦见君点头应着,招呼着客人们进门。
房大河带着他的兄弟们在原先的含萃店后厨苦学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得到了秦见君的认可。新的菜单上也有了他自创的两道菜,他心满意足地颠着锅。
“房哥!这含萃楼怕不是要火过珍馐楼!从前珍馐楼削价也就这场面了!”身旁的帮厨冲房大河喊道。
后厨一片热火朝天,房大河额头隐隐冒出汗来,忙用毛巾擦干了,转头对帮厨道:“你少说话!秦小娘说了多少次?你说话喷口水,不许在后厨乱喷!”
帮厨委屈地闭上嘴,低头切菜去了。
房大河抽空朝门口望了望,瞧见人头攒动的影子在窗外晃动,心中也是阵阵发喜。
秦见君为了让食客放心,便想将后厨的情景展现出来,于是将后厨连接大堂的窗户全改成了琉璃制的,虽不如现代的玻璃清晰透明,但模糊人影还是能看清,且采光也极好。
路过后厨的客人们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酒楼,有些还驻足观望。
新来的伙计怕走道阻塞,忙去问覃涛:“涛哥,这几位食客围在后厨边不走......”
覃涛忙着端盘子,嘴上极快地叮嘱道:“由他们看去,引食客进来的时候尽量不要走那边就行了。”
开张前夜,秦见君开会时说过这个问题,只要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就不必干预食客的行为。
覃涛知晓自己笨,于是将秦见君说的话都记下了,昨夜回家还看了一整夜,如今刚好派上用场,慌乱了一早上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
开张仪式结束后,秦见君便赶忙回了后厨,看到房大河他们有条不紊地忙着,心里才放松了些。
“秦老板,外头多少人啊?”有人一边颠锅一边问。
秦见君洗了手,穿上围裙道:“怕是要连着忙到晚饭,大家坚持一下,今天忙完会加工钱。”
后厨爆发出欢呼声,厨子们脸上都带着笑,隔着油烟气,秦见君的眼角眉梢也染上笑意。
“郎君,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裴小之进了屋子,见裴眠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不自觉也高兴起来,低头看见裴眠手上的信,顿时便明了了——原来是收到了秦小娘的来信。
裴眠收好信道:“她的含萃楼在平雅街开张了,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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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之睁大眼,惊喜道:“我就知道秦小娘可以的!她手艺好!脾性好!”说着,他又沮丧地垂下头,有些幽怨地看了裴眠一眼,嘟囔道,“我都许久没尝过秦小娘的手艺了......郎君先前偷偷回绵州还不带我......”
裴眠难得有点心虚,他起身推开门往外走。
“去哪儿啊郎君?”裴小之忙上前问。
“去地里看看。”裴眠走入阳光中。
他穿着浅色衣裳,阳光落在上面,刺得裴小之睁不开眼。
“郎君!多添件衣裳再......”裴小之话音未落,发现裴眠已经阔步出了院子,他收回拢在嘴边的手,心中奇异地冒出一丝欣喜来。
这就对了,这才是郎君,是不怕冷、不怕热、身子康健、意气风发的郎君!
“等等我啊!”裴小之回过神来,边关门边往前追。
“大人,苗好着呢,只要熬过三月就不怕了!”连立山光脚站在地里,脸上尽是高兴之情。
裴眠蹲下身仔细看着,满意点头。
连立山见四周无人,便走到田埂边凑近裴眠,问道:“大人可收到了虔渊州来信?赵广涵的事......”
这事在虔渊州风声已有些大了,裴眠想不知道都难。
“若卢大人所言为实,那赵广涵侵吞救灾款的罪名可是不小的......”连立山道。
半月前,卢飞枫递上去一份折子,详细记述了赵广涵这些年是如何中饱私囊、掏空国库的。
最近的一桩案子,要数赵广涵侵吞了原本要派去南方救水灾的粮款,虽最后从北方调来了余粮,但侵吞救灾款事实犹在,不可轻易放过。
“卢大人眼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裴眠道。
他完全能想象,一个敢于说实话的忠臣在虔渊州将会被如何对待,明枪暗箭、阴谋阳谋,数不胜数。
“唉......”连立山不傻,他知晓裴眠这话的意思,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实在无法帮上什么忙,只能叹息一声。
夜里裴眠回了屋子,袁原风尘仆仆赶来复命。
“大人让我带的东西都带到了。”
“虔渊州形势如何?”裴眠取下墙上挂着的弓,问。
“官家有意要保卢大人,下旨许卢大人在府中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裴眠垂眸,抬手拨了拨弓弦,他将这些年私下收集到的赵广涵罪证全都送去了卢飞枫手中,如今自己在叶水州,能做的只有这些,若是卢飞枫此战败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弓挂回墙上,回头对袁原道:“你去虔渊州,务必保住卢飞枫的命。”
袁原领命退下,出屋子时被裴小之一头撞在身上。
“嘶......痛......”裴小之捂着鼻子指责道,“大木头!你走路不看路啊!”
袁原并未反驳,而是深深看了裴小之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块大木头!撞人都不道歉的!”裴小之嘟嘟囔囔进了屋子,对裴眠道,“郎君,明日你让他同我道歉!”
“明日不行。”
“那后天!”
裴眠看向裴小之,道:“我让他去虔渊州护住卢飞枫,短期内没法回来道歉了。”
裴小之揉着鼻子的手一顿,他日日跟在裴眠身边,自然知晓虔渊州如今是何局势,袁原去那里,不仅归期不定,连有无性命回来都说不准......
他有些后悔,方才不该骂袁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