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在马车里晃了一日,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问袁分,骑马是否会好受点,但袁芽用亲身经历告诉她——不会,腿会磨破,也很痛苦......
实在晕得不行,想吐得厉害,秦见君喊停,一行人在路边休息。
她靠坐在大树下,头顶是鸟语花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心中舒畅无比。
“方才那位郎君可真俊俏!”
“是啊!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郎君!”
“只可惜他是来寻夫人的......”
“唉......这天下的好郎君都有夫人了......”
两位小娘挎着篮子从面前经过,秦见君用手帕遮住口鼻,怕灰尘溅到脸上,直到二人走远,她才放下帕子。
袁芽喝完水,龇牙咧嘴地扶着大腿坐下,问秦见君:“她们说什么呢?”
秦见君心不在焉地摇摇头,说起俊俏郎君,她又想起裴眠了......
她在信中告知裴眠自己要离开绵州,待到虔渊州落了脚再联系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在绵州时并未收到裴眠回信,她心中便有些不安。
不过眼下能做的,只有早早到虔渊州,安顿下来再想法子联系裴眠。
秦见君起身拍了拍衣裳,道:“走吧。”
众人纷纷上马车,秦见君磨蹭到最后一个上马车——她真的有些晕马车,有些不想坐进去......
“秦小娘?秦小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秦见君转头望过去——是裴小之!
她忙收回踏上马车的一只脚,转身朝裴小之身后看,裴眠来了!
以为在千里之外的心上人忽然出现在面前,秦见君难以抑制激动心情,朝裴眠跑过去。
裴小之极有眼色地避开了,秦见君顺利黏在了裴眠身上。
马车上的众人纷纷掀开车帘去看,裴小之上了秦建业的马车,独留二人骑马跟在马车后头。
“叶水州的事忙完了?”秦见君被裴眠拢在身前,只好扭着脖子去问他。
裴眠抬手将她的脑袋扶正,低头凑在她耳边答:“入春了,稻苗不会冻死,况且还有连立山盯着。”
秦见君觉得耳根痒痒的,忍不住缩了一下,却又不舍得缩太远,只好顶着痒意继续问:“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官家准许我回虔渊州与父母团聚。”
秦见君觉得不对劲,敏锐道:“团聚?不做官了?”
裴眠摇头,声音更轻了些,将“出海计划”讲给了秦见君听。
他并未有丝毫犹豫,即便是“出海”这样新奇又冒险的想法,也是直言说给她听,他有信心,她能听懂。
秦见君简直想给裴眠鼓掌,出海就是要去探索世界、与其他国家进行文化交流,这样的远见卓识不是人人都有的。
况且哪个国家先有了这意识,便算是占了先机,即便发生什么意外,也能早一步做反应。
但秦见君也知晓,如今科技并不发达,“出海”的危险系数非常高。
“官家说了要让你去吗?”她蹙起眉。
裴眠的呼吸热腾腾的,沿着耳根钻入衣领。
“并未明说,但有此意。”
秦见君不说话了,“出海计划”本就是裴眠提出的,派他去也无可厚非,只是太危险了......她私心是不想裴眠去冒这个险的......
“什么时候去?去多久?”她沉着嗓子问。
“不知何时启程,归期也不定......”
秦见君见到裴眠时的欣喜之情渐渐消散了——怎么刚重逢,就要在头顶悬一把剑呢?能不能让人好好谈个恋爱了?
可无论她多不愿意,也无法违背官家意愿,况且此时还并未有正式旨意出来,她只能掩耳盗铃般先将眼下过好。
绵州至虔渊州不算远,三辆马车走走停停,三日也便到了。
虔渊州地广且人密,袁芽远远地从车窗望过去,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今天是什么日子?”秦见君好奇地问。
裴小之从后头的马车中探出头来,扫了一眼街上,答道:“不是什么日子,虔渊州日日如此!”
袁芽惊奇地望向街上的人群,街上虽不说摩肩接踵,但也算是熙熙攘攘。
这下秦见君也惊讶了,先前想着虔渊州铺子租金贵,怕收支不平衡,如今看来,若是真能将含萃楼再开起来,生意定是不会差的!
一行人进了虔渊州,找了间客栈住下。
裴眠从柜台回来,便看见秦见君在翻行李。
“怎么了?”
秦见君将行李摊在桌上,低头认真翻找,答道:“来虔渊州了,要去拜访一下你爹娘吧?我看看送点什么好......我这儿好像没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去街上逛逛?”
裴眠没料到她会想得这么细,于是点点头,带着她出门逛街。
“买什么好呢......”秦见君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什么都不合适,最后还是裴眠定下的礼品。
不过在街上走了一遭,秦见君获得的消息也不少。
虔渊州的主街叫玄支街,一条添河自北而来,在皇城处绕了个弯又往南去。
玄支街上有着华丽欢门的四层高酒楼就有三四家,脚店更是不计其数,街边叫卖的小食种类比绵州多太多了,秦见君应接不暇。
到裴府门前时天已经擦黑,秦见君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裴眠见她似是有些紧张,笑道:“自我入虔渊州时,就有下人告知爹娘,今日若是不回府,他们也睡不好觉。”
“啊......这样......”秦见君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进了裴府。
虔渊州的裴府与绵州的裴府大不相同,光进门的花园就比绵州宽阔。
裴小之不知何时回的裴府,这会儿正迎上来接过礼品,边走还边同秦见君说话。
“这块石板是后来铺上的,是郎君儿时用斧头砸碎的......”
“他用斧头砸石板做什么?”秦见君好奇问。
裴眠想使眼色让裴小之闭嘴,谁知他说得正起劲,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裴眠。
“那时夫人感了风寒,在屋子里养病,郎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故事,说是有个叫‘沉香’的人物,劈山救母,又不知信了哪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说裴府正数第十八块石板下藏着妖孽,郎君便抡了斧头将这石板给劈了!”
秦见君听了忍俊不禁,侧头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裴眠,笑得更欢了,还去问裴小之有无别的故事可听。
裴眠见她笑得开怀,便也没有再阻止裴小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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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地盯着秦见君的侧脸——听袁分说起秦见君父母双亡之事,他也着实吓了一跳,若是意外去世倒还好,可她的爹娘是互相残杀......
这几日她脸上的笑少了许多,如今能让她开怀,裴眠便不想计较丢脸不丢脸的事了。
一路到了前厅,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方涟看见几人的身影,忙出了前厅拉住秦见君与裴眠的手,上下打量着二人。
“阿君瘦了......”她眼中有些不赞许,但转头看向裴眠,又露出笑容道,“你结实了不少!”
说着,她又捧起秦见君的脸细细端详,关心道:“是不是路上累着了?看着有些憔悴......”
杨甜是不会如此亲近自己的,秦见君感到脸颊上的柔嫩手指正轻轻捏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裴小之也知晓秦见君爹娘之事,怕旧事重提惹她伤心,便上前解围:“夫人,这一路上我们都没吃过几次像样的饭菜!我也瘦了的!”
方涟转头看了裴小之一眼,虽然没看出他哪儿瘦了,但也还是安慰了他几句,随后拉着秦见君进了前厅。
桌上摆满了菜肴,秦见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这是从明华楼定的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方涟道。
明华楼在虔渊州名气很大,今日秦见君也看见了,很气派的酒楼,往来之人都衣着华贵,想来这一桌饭菜也价格不菲。
席上裴礼卿与方涟问了秦见君是如何开脚店、开酒楼的,也问了食材如何进货等,言语间皆是赞赏与鼓励,秦见君便慢慢放下心来。
酒足饭饱后,几人都未离席,方涟与裴礼卿正在问裴眠叶水州之事。
秦见君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在来裴府前,担心的那些“女子不许抛头露面做生意”的问题,实在是蠢到家了。
若是裴礼卿与方涟是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又如何能教出裴眠这样的人呢?
“你也下地了?”方脸正饶有兴味地问。
裴眠点头,她立刻将眉毛挑得高高的,打趣道:“你不嫌泥巴脏脚?”
连裴礼卿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裴小之在一旁适时插嘴道:“还是怕的,郎君每次从田里上岸,都要立刻洗干净脚,我次次都拎着清水在一旁候着呢,附近的农户还以为郎君是个爱喝水的,都夸他‘牛饮’‘海量’呢......”
方涟与裴礼卿听了,都纷纷笑出声来,厅中一片祥和气氛。
秦见君被这样美好的景象刺痛,条件反射般想退开些,却被方涟一把拉住。
“阿君觉着眠眠是不是有些太爱干净了?”
秦见君慌乱地点点头。
方涟便笑着转头对裴眠道:“看见没?你这性子寻常人怎么受得了啊......”一边说裴眠,她也并未放开秦见君的手。
秦见君默默地合拢手指,从虚握变为紧握,方涟的掌心温暖,将秦见君心口的冷意驱散了。
方涟若有所觉,转身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捂着秦见君的手指问:“是不是穿薄了?虽是春日里了,却不能贪凉啊,快些去泡个热水澡......”
秦见君听前半段时还在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时惊讶地抬起头望向裴眠:泡什么热水澡?我今晚要住这儿?一个人?还是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