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影,洒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凤仪宫的金碧辉煌似乎在这悄然流淌的日光下更显得庄重而神秘。也或许是因为,现在高位上的那个人。
沈一诺少有能单独和凤尊相处的机会,但凤尊的面容总是平和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慈悲,明净而深远。
他手中轻握着一串念珠,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低语。
但此时凤尊似乎并不专注于念珠,而是在细细打量着他,良久,终于开口:“文宾,你觉得赫连帝卿如何?”
沈一诺有些惊异,但是赫连帝卿虽然行事令人费解,但除了琼花台上让他有些无措外,也并无什么不妥:“在下与帝卿算不上熟识。除了当日琼花台之上与赫连帝卿相谈外,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凤尊点了点头,抬手。
只见,高安抬来一个托盘,托盘上面工工整整的放着一封信函,剪刀还有一个小火炉。
凤尊解释道:“这是赫连帝卿临走时嘱托,本宫一定要交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阅后即焚,知道了吗?”
随后,宫人都下去,只留下二人,连凤尊都半阖目的靠着。
沈一诺有些惊讶,入手发现这信函极为复杂,除了朱封之外,外面还有细线,只能将它剪去,才露出赫连帝卿寥寥的几个中原字。
就是这几个字,却让沈一诺面上却难掩惊异之色,立即将它丢入火炉之中,焚烧殆尽。
看完之后,小心打量着凤尊的神色,谁知凤尊根本就没有留意,他道:“若是看完了,那你就走吧。不必在本宫这留着。”
“是。”沈一诺行礼,小心问道:“凤尊不好奇?帝卿与臣侍说了什么吗?”
“你们二人的信,本宫为何要好奇?退下吧。”凤尊半阖目,不曾看他一眼。
沈一诺有些惶恐的出了凤仪宫,眼见洛修越还有张昌浩就在前面,连忙缓了脸色,迎上前去。
张昌浩一脸担心:“哥哥,凤尊与你说什么?”
沈一诺,心思转了几回,淡淡道:“当日,花台之上赫连帝卿出言讥讽,还提及了……凤尊怕臣侍在意,所以留我下来宽慰一二。”
果然张昌浩和洛修越想到郁大元帅和沈家的关系,纷纷住口,像往常一样,一起回了长乐门。
到底是心中有事,沈一诺忍不住看洛修越看了好几回。
洛修越明显注意到了,笑着问:“文宾,今日怎么老是看本宫,有什么事吗?”
沈一诺只能道:“瞧着德君,这几日脸色好像不是特别好,便想叮嘱一二,要好好将养。”
洛修越停下,也笑笑道:“这话倒是听你常说,但白衣常来蓬莱宫,为本宫请脉。还有司医局各位太医在,本宫能有什么事呢?”
沈一诺心下揣揣,想着确实如此,白衣本应是御前的首席太医,如今因万里黎的吩咐。
几乎成了蓬莱宫的专职太医,便扯出一份笑意:“说的是呢,想来也是臣侍多心了。”
洛修越却盯着沈一诺看了很久,甚至还伸手探去。
两道身影并肩而立,衣袂飘飘,此时众人皆在高台之上,脚下,便是长长的台阶,让人心生畏惧。
洛修越神色平静如水,但沈一诺的心却无法抑制地颤抖。
可那一只修长的手,只落到他的肩旁,不轻不重的拂去他肩上落叶。
沈一诺连忙行礼:“多谢德君。”
洛修越微微一笑:“小事一桩,本就不妨事,不知一诺明日可有空?蓬莱宫中送了些明太鱼,本宫有个新吃法,一起尝尝如何?”
沈一诺喉咙滚动,低头看着高高的台阶,依着往常的习惯:“既然德君有请,臣侍明日午后定要去蓬莱宫小会。”
夜晚,清逸宫的床榻上,沈一诺辗转难眠,脑中不断浮现着,今日在凤仪宫看到那封信。
已是深秋,清逸宫备了炭火,温暖舒怡,但是沈一诺却觉得整颗心放在火架上,来回煎烤一般。
直到清晨,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倒是把早上来伺候的新程吓了一跳说,不知为何郎君今日格外憔悴?
沈一诺无法和他们细说,只能推说昨夜恶梦。强打起精神来,新程好好修饰一番,让面色红润了一些。
过了晌午,沈一诺穿戴整齐,却辞了张昌浩,去了蓬莱宫。
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隐隐的香气传来。
洛修越正指挥着工人将刚处理好的鱼放在一块石板上,随后又找了一块石板压了上去。
石板下,小火慢慢烤着,直到烤至了鱼肉发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又翻了一个面。
但不像烤鱼,好像是把鱼的水分都弄出来像,像是做肉干的做法。
沈一诺惊奇的这鱼的做法,倒是从前没有见过的。
洛修越见他来了,招呼着坐下:"正好前日进贡了一批明太鱼。本宫琢磨着用这明太鱼来做这些鱼干,最好不过,于是今日便让内侍实践一下。一诺可要尝尝,这一盘是刚做好的。”
沈一诺见洛修越热情,也只好用玉著尝了一块。
这些鱼干,金黄透亮,放入口中,肉质也更加紧密而富有弹性。入口还有些微妙的甜味,随后才是鱼肉的鲜美。
沈一诺赞道:“口味香甜,真是不错。”
“那就好。”洛修越唤来蓬莱宫的宫女,让她用锦盒装一些送到紫宸殿去。
沈一诺道:“想来陛下若是尝到,也定会喜欢德君的手艺。”
洛修越却笑道:“这不是给陛下吃的,这是让陛下拿到之后,好好看的。”
见沈一诺不解。
洛修越细细解释道:“陛下长时间行军打仗,吃的都是些干粮。就算有时就算偶尔能开开荤,也是肉干之类。”
“如今登基,每日进食都喜欢吃大量肉类,如牛肉,羊肉之类的,而且多于炙烤烹饪为主。可这肉吃下去,短时间看不出来,长时间之后很容易烧心。”
“膳食宫女据说劝了好几次,但陛下就是不听。于是,我将这鱼肉送过去,就是想提醒提醒她,等到膳食宫女再劝说一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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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乐的一些多食鱼肉之类的白肉。”
沈一诺一愣,回神道:“到底是德君,体贴陛下。”
“这哪里算什么体贴呢?她不爱吃这些白肉,我就哄着她,让她多吃些便是了。她自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允许别人顾惜些?”
“更何况,虽然喜欢,但是哪怕是陛下也不会一直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总要讲究个膳食均衡,搭配上别的菜式。”
“难道尝了几口不喜欢的菜式?陛下就不吃饭了不成?要不然让司御局的那些宫女,内侍还有御厨做什么呢?”洛修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意模样。
但沈一诺这一日一夜都在焦灼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只剩下一片废墟。
良久说不出话来。
洛修越就像没有关注沈一诺,继续叮嘱着蓬莱宫的内侍,看好火候,炙烤的明太鱼很快都烤完了。
蓬莱宫的内侍,撤下了那些明太鱼和器具。
一盘又一盘的端上许多花瓣还有果子和蜜饯上了桌。
洛修越笑着对沈一诺道:“今日马上就要深秋了,本宫想着这些秋日这些瓜果,除了可以入膳之外,也可以做一些饮品送于陛下。”
“便准备了一些想相互搭配着试一试或者做一些果酱储存着,等到明年春天或者夏天,陛下也能尝到这些。”
“听说你最近正在制糕点,也很有心得,不如一起来帮本宫看看准备一两款饮品给陛下尝尝如何?”
沈一诺思考再三,却婉言谢绝道:“只城市并不知道陛下的喜好只怕,只怕不合陛下的口味,还是算了吧。”
洛修越却将他拉到了桌子面前笑道:“不会可以学,谁也不开始一会刚开始就精通的。难道要日日为陛下奉上一杯白水,让陛下什么时候喝的厌烦了,还要陛下自己时时刻刻琢磨着什么新鲜玩意儿,自己做给自己吗?”
“我们把这些东西细细准备好了,总有陛下会问的一天,便可慢慢向陛下道来这用的什么花?费了多少功夫?如何不宽慰陛下的心呢?”
“更何况陛下宽和有什么天大的忌讳?只不过是调些饮品罢了。陛下喜欢那就是喜欢了,若陛下不喜欢喝,那便告诉她这茶如何有益,哄着她听故事说说话也好呀。”
沈一诺说不出话来,心中泛起无限的惭愧。
洛修越毫不在意,拍着他的肩道:“一诺,你心思既聪慧又细腻。这些花果茶饮也好,教陛下习字也好。只要你细细琢磨,尽力付出。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抵不住,日积月累,水滴石穿。你善书,我想你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吗?”
说着,便将沈一诺,推到座椅上坐下。对着桌上的花果:“现在来,陪我一起看看可好?"
洛修越善思多变,总有些新奇的主意。沈一诺博学总能说些花草出处,或者引出前朝不曾透于世的秘方和典故。
两人交谈甚欢,还真研究出了不少果茶方子。
临走前路修洛修越还送了一盒鱼干,让他回去带给张昌浩尝一尝。
沈一诺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