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越:“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们母女二人从来就不是安分的。要不然当初有傅家支持,明王怎么可能连个亲王衔都挣不到。若不是当初明王君宁死前生下了小郡王,只怕明王都撑不到陛下回京了。”
沈一诺皱眉:“明王为人确有不足之处,但陛下回京,归根到底也算帮了她,为何她还与陛下结下仇怨?”
张昌浩也在一旁补充:“就明王那个脾气,听说当年傅家把她送到了皇陵,她都能和瑞王勾结,险些害的陛下和傅家一起死。不足之处?是脑子不足吧?”
沈一诺笑了。
洛修越却有些惊奇的看着两人:“怎么?明王也得罪了你不成?”
当年陛下快要进京之时,明王和瑞王两个人早已分出胜负,明王实在过于愚蠢,纵使有傅家帮衬,依旧逊了瑞王半分。
若不是还有小郡王在先帝面前周旋。明王几乎要被退出储君之争。
情急之下,明王竟不知听到了哪个蠢主意。
居然想要纳了沈一诺做侧君,虽然这事后来还传到了先帝耳中,先帝训斥,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但沈一诺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但对于小郡王,虽说算不上喜欢,但是念他年纪还小,也就这样过去了。
恰好这时宫人送上汤药。
沈一诺连忙低头侧身。
洛修越端起汤药道:“小郡王和他的母亲都一样,那可都是金贵的。当年皇太女万里璟对陛下多看顾了一两分。让陛下可以入了上书房。可明王却诸多排挤。”
“当时先帝还有一位九皇女,本就体弱多病,当年在病倒的前一天见了陛下一面,明王以此为由,散布谣言说,九皇女之所以病倒不起,就是因为陛下煞气过重,克到了九皇女。皇太女万里璟无法只能将陛下送了出去。”
”后来陛下再次以西宛之功入京,当时陛下已经开始和傅家接触。明王不忿,又故技重施。”
“当时,小郡王不过才五岁,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宫宴上吃多了不适。原本明王还指望着小郡王,可以在先帝面前讨得几分欢喜,那知丢了这么大的一个颜面。”
“回府了之后,小郡王不适,太医也无法立刻治好,说是受到惊吓。明王便跟尚尊哭诉,说是回宫时,遇见陛下,被陛下煞气冲撞了。”
“硬是逼着陛下说要为小郡王解忧,必须要由陛下。去佛堂跪经三日才好。“
沈一诺惊讶之余带着隐隐的怒气问:“陛下,难道真去佛堂跪经了?”
洛修越无奈道:“其实,我也知道,此事只怕不止是因为这些荒诞的理由,陛下最后这么做,只能是陛下愿意。”
“但是陛下却真的在深秋去佛堂跪了三日经。佛堂本就是清寒,连个炭火都不给点。若不是陛下根骨好,如何能受得住?”
“结果陛下刚出来,明王府还向外传话,小郡王的病好了,定是陛下解了自己的煞气,才不至于祸害皇长孙女。”
随后洛修越重重地砸下汤碗:“后来陛下查出小郡王之所以病,只是因为小郡王贪食,当日多吃了几枚晋陵供的绯云果,积食气滞罢了。”
“先帝因此断了晋陵的岁贡。可若不是明王多次这般胡言乱语,后来诸位皇子皇女因病去世之时,怎么会有传言说是陛下杀了他们?想起来这些我心里都冒着火气。”
沈一诺听了也喃喃自语:”竟是如此,小郡王这生病的时机也太巧了。”
说完,洛修越仿佛气急了,又开始咳了起来。
见洛修越如此辛苦,沈一诺担忧道:”郎君身体如此,过几日的冬至宴真的要出席吗?”
“毕竟当日小郡王,只怕要来向陛下请罪,到时郎君看了难免气闷。不如向凤尊告个假,算了吧。“
洛修越咳了好一会,气才顺了下来,艰难的开口道:“尚尊不是说冬至乃人间小团圆吗?又是宫中盛宴,本宫怎么能不去呢?自然要出席。”
沈一诺不敢再打扰他,只是叮嘱了许多,见天色渐晚,才回了清逸宫。
冬至大如年,一阳初起,长夜落幕,梅花寒,人却暧。朝中休沐七日,宫中也得一安宁。
冬至上午万里黎和凤尊祭告宗庙之后,凤尊还要率领诸位郎君前去万寿宫请安,随后还在凤仪宫内教化郎君。
万里黎便落了清闲。
因此这天中午,万里黎唤了沈云望到宫中来,对弈谈心。
北风如刀,天地间寒气逼人,在万里黎的紫宸殿暖阁内却炭火熊熊,温暖如春。名家字画,白玉棋盘,黑白暖玉子,手感温润,观之皆赏心悦目。
风雪弈棋本是雅事,但沈云望不止一次反省,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偏偏要和万里黎这个下棋新手在这对弈。二人对局,沈云望第一次深刻明白不知所云,云里雾里是真的可以用来形容人的思考状态。
万里黎输不知为何而输,沈云望赢了,万里黎也不知为何而赢。
沈云望连杀三局,万里黎终于放弃了奕棋这门艺术。
瑞宁指挥着宫人送上司御局的点心和贡品。
万里黎向沈云望那一推:“尝尝吧,这是今年司御局特制的节点,讨个喜庆。”
司御局的手艺,自是不用分说,糕点塑形成五瓣梅花状,每一瓣都栩栩如生,落在白玉瓷盘上宛如雪地中绽放的红梅,令人赏心悦目。
沈云望却看着桌上的梅花蒸点,微微出神,小时候,哥哥会和她一起去采梅花,一朵朵点缀在糕点之上。
梅花香的沁入白嫩香糯的糕点之中。相映成趣,煞是好看。
沈云望谢恩,才拈起一小块,可惜北国风味再好,难敌她心中南方沁香。
万里黎看着她一点点吃着点心,摇头:“唉,不是朕说你。就这么一个人带着侄子上了京,还把侄子送入宫。这人间小团圆的日子,等会儿会回去,朕估摸着也只是孤孤单单的守着空宅饮完酒就歇了,多无趣啊。”
“多谢陛下,但臣案牍之上还有成堆的公文,并不觉得孤单。”
“如今休沐啊?还批公文?”
“自古以来,犯人从不休沐,冬至之后,臣就将这些公文发下去,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才好给等着洗冤和看着罪人伏法的众人一个交代。”
万里黎一脸钦佩:“爱卿,忧国忧民到,让朕惭愧啊。”
沈云望敛袖:“食君之禄,担国之忧,臣之本分,陛下此言,臣便当做激励了。"
万里黎把玩着棋盘上的棋子:“爱卿,志怀高远,可人云成家立业,成家也是大事,难道爱卿就不想,红袖染香双云影,酒暖花香百年望?”
沈云望听了这句诗,才明白,今日万里黎叫她来的目的:“陛下,怎么知道这事?”
“什么事能瞒得过朕?今日梁景北已经去左旗营那任职了,早上来向朕请安讨红包,怕你抹不开面子,顺嘴的事。”
万里黎抬头打量起沈云望的神色,笑道:“其实白染不错,他可是白同含最疼爱的儿子之一。但是丝毫没染上那些世家大族贵公子的脾气。虽说年纪小了一些,但为人知书达理,至于你嘛……”
“你在梁景北的大婚之上斗诗。沈卿,翩翩人才,如何不让人家小公子记挂着?”
大楚传统,女方前去迎亲之时,男方家会出几道题考教一二,梁景北的姊妹都是什么水平,彼此心中有数便是。
梁景北只能拽着沈云望一起去。
可苏家却没有姐妹,苏家本家也不愿在这个外来子上花心思。
白染一向同苏流玉交好,听说了这事,特地让白家的几位女儿做礼。
原本白家只想只是走个过场,万万没想到沈云望居然来了,本来有意刁难,可沈云望是反而让白家女儿下不来台。
反而是白染,出了好几道题去考教。虽被沈云望一一化解,却挽回几分颜面。
这事本来也就是深阁密谈,也只有苏流玉知道。但梁景北和小夫郎一合计,这事就对上了。
一个是江淮名家,朝中大臣,文采风流。一个是京都世家,深阁公子,才情出众。
梁景北可不惦念着要给自己的好姐妹找一个会做饭会管家的人吗?
虽然人家白染小公子厨艺可能差一点,但带几个厨郎过去也一样。
沈云望不再开口,拾掇起着棋子:“臣还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可以想想了,你都多大了?看看京城合家欢庆,自己一个人回家也不嫌冷清。说说看,你觉得那个白染怎么样?”
沈云望放下手中的棋子,定定的看着万里黎:“相比这些,臣更想问另一个问题。陛下,为何同意梁将军还有苏公子的婚事?”
万里黎奇怪:“梁景北有情,苏流玉有意?你倒说说,朕为何不能同意。”
沈云望沉声:“门不当,户不对,志不同,道不合。”
万里黎暗暗叹了口气:“怪不得景北这个直爽之人,接二连三跑到朕面前询问她的婚事,原来如此。”
沈云望道:“虽然苏公子只不过是苏家旁支。但苏家本家势力不小,还背靠着白家,”
“江淮人皆知,水载银波金浪涌,河上白云赛天舟。陛下曾说过,要清除世家势力,可到那个时候让梁统领该如何自处呢?又或者陛下还是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