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结束,新的开始
    沈凌云只是摆摆手,揽着人往里头走。与往常一般躺在床上,明明累了一天,但却总是无法入睡。

    她再一次侧过身,紧闭的眼睛睁开。透过纱帐往往外头看去,外头的光透不进来,房间黑黢黢的。

    听着身后清浅的呼吸,让沈凌云心中的情绪更加难以平复。她有些想将人叫醒、起来说话的冲动。但想着肖亦安这几天都得跑到肖府去,也很劳累,就歇了这个心思。她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但也总是难以入睡。就干脆这样侧躺着,看着那扇窗户。

    等窗户细缝中逐渐射出亮光,沈凌云便立即起身。将贴身衣物穿好,先是套上层特制的软甲,才披上盔甲。

    等她从里间出来时,肖亦安也已经醒过来,穿着寝衣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边。听到动静,他抬眸看了看。

    他瞧着沈凌云的这身盔甲,语气疑惑,“妻主,今日是有什么事吗?你不随棺椁出城吗?”

    沈凌云点头,“今日你嫡姐安排了其他事。”说着便大步离开。此时时辰还算早,沈凌云用冷水让自己的脑袋更清醒了些,随后从路边买了几个包子。

    她先是去了肖府祠堂那小巷看了看,墙中的火药已经取了出来。看来林江的执行力的确不弱,只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也已经排除好。

    大约半个时辰后,沈凌云在东门与南门将注意事项都交代完毕后,便拐去北门。肖台玉的棺椁从这出城,那好几个将军都会跟在左右,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棺椁从肖府离开,纸钱沿着北大街撒了一地。沈凌云远远的就瞧见被风吹动的五尺纸幡,随行的队伍很长,街道有零星几位百姓,旁边的房屋里倒是露出一双双眼睛。

    一切奇迹般的顺利进行着,没出任何意外,肖台玉的棺椁就被抬出城门。沈凌云将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高览与关习亮都在里头。

    都披麻戴孝送肖台玉最后一程,脸上还带着不知真假的难过表情。她与高览对上目光,随后只是轻轻点头,高览也点头回应。

    沈凌云暂时没看出什么异样,便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猝不及防对上肖亦安若有所思的眼神,她表情自然的朝对方投了个安慰的眼神。

    整支队伍一出城门,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棵古树的方向立即响起轰鸣爆炸声。这棵有些年头的巨树轰然倒塌,压到了周围的许多树木。靠近城门的百姓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议论揣测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棵树倒了,真的是神母的惩罚!!”

    高览此时还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在等待其他爆炸声响起。但等了会,慌乱的队伍也重新变得有序的这会功夫,她所期待的事都未发生。高览与隔了些距离的关习亮隐晦地看了彼此一眼,回头看城门已经关上。

    高览掏出袖中的短哨,将其吹响,几百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涌了上来。两方开始厮杀,高览与关习亮逐渐贴近肖砚初。

    “砚初,你没事吧?”关习亮最先跑到肖砚初身边,语气温柔。

    肖砚初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队伍被打乱,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肖台玉的棺椁被随意停放在一群人身后。

    关习亮挤进肖砚初身旁,还为其挡下对面射来的箭。身边围着的人便自觉的将守护的位置交给她,随后加入到厮杀中。

    “关将军,那肖将军便交给你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砚初。”关习亮身手敏捷,说这话时脸色都不带变一下。肖砚初一时有几分感动与愧疚,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听了沈凌云几句话,就怀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关姨会伤害她。

    高览的这些手下身手好到有些离谱,拳脚功夫看着也不是营州军营教的。听到外头的厮杀声,大门重新被打开。沈凌云带着人冲出去,就看到肖砚初的人几乎已经被碾压。

    现场很混乱,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儿都躲在一旁哆哆嗦嗦,纸钱洒满一地。白色的纸钱被鲜血染红,有些惊恐的目光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沈凌云叫了几人去保护男眷,随后往肖砚初身边赶。这时关习亮见来人,眼疾手快拔出短刀,看着就要直直往肖砚初身上捅。

    沈凌云这时就在两人身后,只要打中关习亮的手肘,让其卸力,就能将肖砚初救下。但看着肖砚初全然相信对方的姿态,她只是立即抽出匕首击中刀刃,不至于让关习亮将其一刀致命。

    “铮——”短刀偏了一寸,刺进肖砚初身体。

    沈凌云立即上前,“大人!”一脚踢开关习亮,给了对方几拳,将其打晕后,立即扶住肖砚初。

    “大人,属下来迟了。让这关贼捅了你后背一刀,属下该死。”沈凌云眼神戏谑,语气却满是歉意。

    但肖砚初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有些难以思考,只能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关习亮。

    吴章过了会才从城中匆忙赶过来,看来高览与关习亮用了手段引走了她。现在才发现不对赶来,如果没有她这个意外,肖砚初这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来人,快带肖将军回城找大夫!”沈凌云转手将肖砚初交给了靠谱的人。

    这群男眷见吴章赶到,心都定了下来。他们马上围了上来,对肖砚初“嘘寒问暖”。而另一旁的高览见吴章这么快赶了过来,沈凌云还违背约定将肖砚初救下,瞬间明白自己恐怕是无力回天。

    “撤退!!”高览指挥剩下的人,骑上马就准备往西边逃。

    沈凌云立马抬起手,将手中的箭射出。箭破空而出,马快速疾行,将高览甩下,马蹄无情踏过。

    这时肖砚初已经被抬走,这场闹剧也就这样潦草结束。肖砚初父亲等一众男眷除了牛盼妹,其余都没离开。

    沈凌云擦了擦刚粘上的肖砚初的血,面色沉重地走到孟氏身旁,行礼问安。

    “岳父,殡礼还需继续进行。但大人身受重伤恐怕无法主持,不知您是如何想?”沈凌云想着都讲究什么吉时,算好了时间,总不能将棺材再抬会府里。

    这孟氏虽神色很是慌张,但到底多年当家主父的管理经验让他练就了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人很快镇定下来。“你既是亦安妻主,便也算我们半个女儿,由你送妻主这最后一段路也合情合理。”

    沈凌云垂头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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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转头便去吩咐人重新整装出发,缺的人也直接叫士兵顶上。这无疑是一场潦草的葬礼,一切都显得有些荒谬。

    将士们将散落的东西拾起的间隙,沈凌云抽空看了眼站在男眷中,始终没出声的肖亦安。对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好这时也正看向她。

    肖亦安的眼神似乎很忧伤,睫毛不安地扇动,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表情。他身穿白衣缟素,凝神看向她时,似乎在寻求安慰。

    沈凌云朝他投去一个安抚的表情,随后带领队伍继续往前走。沉郁悲伤的气氛在蔓延,男眷的哭声再次响起。

    沈凌云在想关习亮被吴章带走,这时是不是已经审出些什么了?方才那伙人是哪来的?秘密培养的,还是从谁那借来的?

    若是借的,那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何钧淮、周文西,还是胡望春,或者是那个不显山不漏水的范贞?这几百人的身手都远在营州将士之上,但不像是交过手的胡、周联盟。

    沈凌云突然思绪又转到肖砚初那,她突然觉得肖砚初是多么难得可贵,若是这中原其他势力皆入肖砚初这样,那该多好。

    现在也不知肖砚初情况如何,那伤虽说不致命,但关习亮的背后一刀也许会将其击垮。

    肖台玉的棺椁被送入墓穴中,周围的哭声震天响,还能听到悲戚的哀嚎。沈凌云随着众人一同落泪,为这个过去守护营州的大将军流泪。

    白色的纸钱从周围落下,仪式终于结束。肖台玉葬在了营州风水最好的地方,但这一切都是身后事,好与坏当事人也无从感受、无力发声。

    营州能彻底平静下来了吗?还是说今日后会有更多意外接踵而至。从现在起,算是真正意义上新的开始,她会以全新的面貌登上中原这个舞台。

    高览身死,关习亮也难逃一死。两人手中的大约三万大军会交给她吗?沈凌云很好奇肖砚初会怎么决定。

    一行人返回营州城,沈凌云将孟氏等人送回去。几人一同去看已经转移到府中的肖砚初,对方这时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

    牛盼妹也坐在床边,仔细为肖砚初擦拭额头上的细汗。他见沈凌云几人进来,立即起身退到一旁。

    牛盼妹只是一脸恭敬的退到一旁,但并未开口向孟氏问好。低垂着头,就像是不会开口说话一般。但孟氏却并未给他一个眼神,对他视而不见,只快步走到肖砚初床边,“砚儿,没什么大碍就好,没事就好!爹爹方才真怕你出了意外,到时可怎么办。”

    孟氏语气还算镇定,并未有任何失态。沈凌云与肖亦安,以及肖砚初夫郎都站在一旁,问完好就一直站着。

    她听着父女俩聊了起来,感到几分无趣。便借着肖砚初夫郎的遮掩,轻轻拉住肖亦安的手,摩挲其手背。

    肖亦安转头看向她,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一般。他这幅模样与往常实在是太过不同,让沈凌云感到奇异。

    她握紧对方的手,对上他的眼睛,弯了弯唇。正当她张开嘴巴,打算无声“安慰”下对方,肖砚初突然开口。

    “爹,我想和沈三谈谈,你们就先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