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带着笃定,成功让带着黑色面具的女人定住。
这女人停顿了下,随后扯起嘴角,自然地拉开沈凌云对面的椅子。“沈将军为何如此笃定,我便是那已惨死京中的肖家二小姐。”
沈凌云瞧了眼她的眼睛,也勾起嘴角,“你那双眼睛与万氏有八分像。”说到这,视线一转,突然转移了话题。
“听你的声音带着京城那的韵味,与文太傅孙女文朝如出一辙。你这样的口音,想必是在京城生活的日子较长,而万氏提起你又带着熟稔与亲昵。这其中的原因,细想便可知你是谁。”
她收起漫不经心的姿态,“你邀我至此,也应该拿出些诚意来,何必蒙着面故弄玄虚?不知肖二小姐如今效忠于谁?这人竟能让你不顾母亲辛苦经营的营州,实在是让我好奇。”
对方也没再废话,直接将面具取了下来。那张脸让沈凌云不由得恍惚,竟然与万川有五分像,瞧着与肖台玉却不怎么相似。
“沈将军的确不负盛名,十分敏锐,那我也不再躲躲藏藏。”肖清屿将面具倒扣在桌上,收起挂在嘴边的微笑。
“沈将军应该也清楚,这营州如今的形势已与肖台玉在时大不相同。以肖砚初的能力以及气量,恐怕无力抵抗其他几人中的任意一人。人纵使有万般才能,若不遇明主,恐怕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那肖二小姐口中的明主是谁?何钧淮、胡望原,还是那毫无动静的范贞。”这几个人的名字被沈凌云一一念出,边说她还边打量肖清屿的神色变化。
肖清屿没什么反应,对这几个人表现平平,不像是对待明主的态度。但也不排除对方比较会伪装,毕竟在京城这样权贵云集的地方能生存下来,就说明不是个简单角色。
“沈将军不必急着知道次人是谁。若是你助我拿下营州,以此为投名状,到时便可见到她。沈将军,若是你见到她,必定能清楚知道,这天下雌主就该是这等英姿。”
沈凌云轻笑出声,打断道:“那我能得到些什么?肖二小姐,你以为光靠一张嘴就能随意驱使她人吗?先不说你口中所言是否为真,这我都无法确定;就更别提,你所谓的明主是否能成就宏图霸业。”
“空口无凭的道理三岁孩童都知晓,肖二小姐,你瞧着应该是要聪慧些的,对吧?”
肖清屿被她突然打断,脑子一时有些短线,“这…我…”。
整理好思绪,肖清屿才继续开口,“金银财宝,这些俗物相信沈将军这样的人物是不屑的。主上承诺,事成后定会让沈将军名垂千古,受世人爱戴,为家族增添无上荣耀。”
这样像是哄小孩的把戏让沈凌云觉得有些荒谬,招揽人才不给些实质性的东西,在这当她是免费劳动力呢!
“肖小姐有所不知,我沈某就是个俗人。你所谓的明主我要去见,但你口中的俗物少不了。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可将金银减半,只需五千两,我便听从主上安排。”沈凌云转动手中的茶杯,神色戏谑。
肖清屿面上有些意想不到,但最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答应了下来。“五千两明日午时在此,沈将军可派人来取。”
“肖砚初今后应当会重用你,到时还请沈将军配合主上指令。”
沈凌云有些傻眼,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对方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就一定会被策反,难道不怕她转头就将一切捅到肖砚初面前去吗?这肖清屿到底走什么路子的,怎么看着有些不灵光。
她眼睛一转,突然又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我与肖大公子肖云意为旧相识,不知他在灵州如何,孩子是否安康?”
猝不及防的提问让肖清屿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回答,“一切安好,小小姐也很是健壮。”
这一下真给沈凌云整不明白了,大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这下子把什么都交代了,你知道吗?
肖清屿这称呼,将范贞的孙女、范齐的女儿称为小小姐。一下子就能将问题回答出来,看来平日里是有接触的。
沈凌云不常听到范齐的名号,这位肖云意的妻主出现在她生活里,还是在仪州、相州那时。这让她不自主地想起李南嘉,看来灵州不像她们表现的那般低调。
似乎哪里都有她们的手笔,那是范贞在发力,还是肖清屿称赞为“明主”的范齐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离开了,肖二小姐自便。明日我的人会到这来拿报酬,可一定要备好啊。”她将茶杯轻轻一转,站起身翩然出门。
桌上的杯子旋转几圈,最后平稳停下。房间里响起另一道声音,“清屿,以沈三的敏锐程度,她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主上是谁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为何不直接告诉她,还要等她来试探?”
“聪明人往往喜欢自作聪明。我若是明说,她也许不会相信。但我若是再三遮掩,最后却无意透露,她便会对自己试探出的答案深信不疑。沈三此时也许将该联想之事都已联想在一起,主上的能力她想必也能有所了解。”
“那她就能明白,这时候该如何选择才是最明智的。”肖清屿这时又换了副模样,整个人沉稳可靠极了。
“那五千两当真要给她?这沈三瞧着也不像传闻那般,今日一瞧相貌虽不俗,但为人却过于世俗了些。”一位一身红衣的女子从里间走出,手里拿着把折扇,不停地摆弄。
“沈三此人出身微末,一路摸爬滚打,难免会沾染些市井气。这样也未尝不好,有所求总比那些貌似无所求之人要好些。”
肖清屿提起茶壶,为红衣女子斟了杯茶。
而已经走出天香楼的沈凌云,并不知二人在背后这样编排她,也不知道肖清屿的本来面目。但自始至终她心里都没放下警戒之心。
夺取营州这么重要的事,就派这么个像是毫无城府的人来,未免过于儿戏。但她不知道肖清屿是不是故意伪装成这蠢样,也没搞懂伪装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可若不是伪装,那肖清屿背后的主上派这么个人,又是何用意?
虽说暂时弄不清楚,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帮助肖清屿以及她背后那股势力。那五千两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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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对方买个教训,至于营州她不会让其落入任何一方势力手中。
沈凌云接下来又马不停蹄赶往大牢,去看望关习亮。
作为肖砚初除母亲外最信任的女人,关习亮已经没几日活头了。等对方将一切交代清楚,那就是她的死期。至于吴章,对肖台玉那可是忠心耿耿。
肖台玉逝世,以吴章的脾性德行,她想必是会尽力辅佐肖砚初。但有时候嘴巴不饶人,就很容易被人记恨。吴章那张不留情面的嘴,早就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肖砚初彻底得罪。
再经过关习亮这事,吴章恐怕也很难再取得肖砚初的信任。
若是她之后上报给肖砚初的消息与吴章有些出入,那吴章的处境可想而知。沈凌云坐在熟悉的审讯室的椅子上,静静等待关习亮到来的空隙,脑子里两道声音不断博弈。
斩掉肖砚初这条名为吴章的臂膀,至于陈寒,这人更不得肖砚初的重用,那在营州军中几乎没有人能胜过她。但吴章此人为人忠诚,虽有些刻薄嘴毒,但却是这世道难得赤诚的人。
若是死于她的阴谋之中,那沈凌云觉得自己当真与那些不择手段的阴谋家,别无二致。
但这条路总是不可避免会用上这些手段不是吗,浩瀚历史中走上那个至尊位置的,又有谁是善男信女。
但她来到这也并没有多久不是吗,她接受过二十几年的社会教育。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关习亮被粗暴地拖进来,鲜血流了一路。沈凌云都能看到门外地上那一路斑斑点点的红色痕迹。
一转眼,满身伤痕的关习亮又被狱卒狠狠扔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沈将军,人带来了。只是昨日吴将军刚审过,这时人估计有些不清醒,属下这就把她弄醒。”说着从一旁提起一桶水。
“这一桶辣椒水下去,这死人都得清醒过来,沈将军你也好继续审问。”
辛辣的味道仿佛就围绕在沈凌云鼻子周围,伴随着关习亮痛苦的哀嚎,沈凌云身上的寒毛卓竖。这似乎是她在这第一次看到女人被上刑,这样的画面让她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无端生出些窒息之感。
“你们都出去吧,我单独审问。”
两名狱卒将关习亮绑好,随后离开。沈凌云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辣椒水擦干。
关习亮眼睛肿着,似乎睁不开,整个人透漏着将死之感。
“关将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将该交代之事都说出来,也许还能换一个解脱。总好过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只能在这逼仄的牢笼里生死不能。”
关习亮不言不语,似乎对外界的声音都已经免疫。
沈凌云将帕子妥帖地放进关习亮的怀中,拿出令一张干净的帕子,将每根手指擦干净。
“你背后有人,那个人是不是在灵州?”
沈凌云冷不丁的一番话,让关习亮抬起了那张满是伤痕的脸。
“你在说什么?”粗粝的声音响起,说话似乎牵动身上错落的伤口,让关习亮的脸扭曲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