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魔法科技试点计划
    送蒙德校长离开后,爱丽丝带着众人继续收拾行装。等到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天空边缘时,一行人整装待发,马车在公学门口等待着他们,数日不见的凯文团长也已经领着手下的佣兵们集合到位,准备遵守约定护送她回程。

    爱丽丝最后看了一眼林顿公学那高耸的大门和两座狮鹫石像,随后收回视线淡淡道:“出发吧。”

    这三个字落下,车夫利索地拉起缰绳一抖,马车随即动了起来,缓缓驶出公学大门,载着爱丽丝等人踏上了返回约因郡的旅途。

    回去的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因为有公学内的高手在四处追捕达莲娜,她忙着逃命没空使绊子,所以爱丽丝再没遇见过什么刺杀、劫杀,以至于来时走了将近十天,回去却只花了六天,算上在公学里停留的时日,爱丽丝这趟出门正好待了有一个月。

    等到马车驶入约因郡地界后,爱丽丝便吩咐队伍放慢行进的速度,自己趁这机会掀开车帘打量起沿途的风景来。

    仲夏节已过,再有一个来月就到秋收的时候了,道路两旁的农田里,麦穗已经饱满,还未完全变至金黄的稻谷在微风中摇曳,仿佛一片黄绿色的海洋,农夫们正忙碌着除虫与养护田地,面上带着少有的轻松与喜悦。

    而她路上所看见的,还只是农业一角,待回到城堡里,爱丽丝听完马里与杰克先生的汇报后,才了解到了更多约因郡的变化:

    刚接手领主之位时,因老子爵的剥削和继位之争引发的混乱,领地内四处人心惶惶不事生产,而现在,经由了一系列新的政策举措后,领民们得以休养生息,令郡内多了一分不同寻常的生机与繁忙。得益于木炭产业的大成功,为许多没有土地的家庭提供了新的生计,原本靠打猎或小规模畜牧为生的农民,现在在木炭作坊或砍伐森林中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不用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也不用在临睡前再担忧明天的生计;而除此之外,卖炭还带动了经济,使郡里的集市愈发热闹,新建的商铺和工坊接连开张,商人和工匠们络绎不绝,而这人流量一上来,道路两旁的旅馆和小摊也就多了起来。

    “日子好过了,领民们的腰板也挺直了,就连孩子们的笑声也比往日更加清脆明朗。”杰克先生感慨道,“这可都是多亏了领主大人您的英明领导。”

    爱丽丝手上正摆弄着特意找人定制的新魔杖,打算最近好好研习一下魔法,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杰克先生,跟马里共事了一段时间,怎么您也学着他开始拍马屁了?”

    马里顿时不服气地叫起来:“领主大人,您这话说的可就让我伤心了,我对您的那些赞美可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没有半点假话!”

    “是啊,”杰克先生也真心实意地附和道,“大人您太自谦了,您上任以后,是真真正正改变了约因郡的困境,不知道多少人因您颁布的政令才得以活命,否则的话,他们恐怕没法安然度过接下来的冬天。”

    “这么说来,我这领主当得还算合格,这些事也没白做。”爱丽丝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也不由得感到十分欣慰和自豪,但她同样没忘记表扬自己的牛马们,“不过,约因郡能有今天,也不光是我自己的功劳——你们二位、还有下面的那些官员们,大家的努力和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马里和杰克先生连忙垂首谦虚地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

    爱丽丝笑了笑,又熟练地给两位得力下属画完几张大饼后,她便提起了心中惦记着的“魔法科技”的事。

    “这次去林顿公学收获不小。”她缓缓说道,“首先是机缘巧合之下继承了大魔法师梅林的遗产,又得到了公学的最高权限;其次是在公学里见到了许多外头没有的神奇景象——那些用魔法作为能源驱动的设施和工具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要是能在咱们郡里也效仿着弄出来,那未来二十年,我们的发展就不用愁了。”

    杰克先生听完爱丽丝的构想,眉头微微蹙起,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大人,您的设想的确非常具有前瞻性,但我不得不提醒您,首先是人才的来源——魔法科技可不是什么普通工匠能胜任的,您提到的那些魔法装置、设施,背后都需要有深厚魔法知识的人来设计和维护。可我们郡里哪有这样的人呐?魔法师们大多在学院或帝都,愿意到偏远地方来的人寥寥无几。”

    马里点了点头,附和道:“杰克先生说得没错。而且,即便您有办法吸引一些魔法师来到约因郡,资金也是个大难题,凡是和‘魔法’两个字沾边的东西都贵的要命。再者,魔法材料和技术的制作要求极高,普通的铁匠铺和工坊根本没办法完成,必须建立专门的工坊和实验室。这些东西一算进去,要达成在全郡推广魔法科技的计划,花费将是个天文数字。”

    爱丽丝静静听着他们的分析,脑子里也在想着该怎么啃这几块硬骨头,好在她回来的这一路上就时不时地思考这件事,当下倒也有点头绪:

    "二位提的问题都在点子上,"她说道,"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我想的是,也许我们可以先从小规模的尝试做起,就当试试水。至于人才和资金……魔法师方面,凭借着我现在与林顿公学的关系,那边应该会愿意向我们输送人才;钱的话,今年农田的收成应该会不错,木炭业的税收也不少,大概能负担得起小规模试点的投入。"

    “要是这么说的话,”杰克先生沉吟片刻,道,“倒是可以先划出一个村子或者一条街道来试试。”

    但我们的市政厅长依旧忧心忡忡。

    马里问道:“大人,您真的下定决心了么?这事可不简单,大陆上从来没有先例,万一不成……”

    “先试试,”爱丽丝安抚道,“要是真的失败了,我也有办法弥补亏损。”

    既然领主都这么说了,得到保证的两位左右手也就放平了心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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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干。他们回去后各自召集手下的部门和人员开始了一系列的开会、研究和筹划,好不容易赶在秋收之前定下了大概的章程,并且在领主城靠近外围的区域划出了一条街道用来试点。

    试点行动的开启仪式选在了一个明媚的上午,天朗气清,阳光洒在刚刚铺好的石板路上,给重新整修过的街道添上了几分蓬勃的朝气,道路两旁已经布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都对领主即将又折腾出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爱丽丝站在高台上,拿着把金剪子剪断了象征试点启动的丝带,随后,早就安排好的人便将她身后悬挂在街道入口处的一大块罩布扯了下来,露出后面崭新的镂空金属字——“林顿街道”。

    周围的群众因这从未见过的新颖仪式发出阵阵惊叹,在一片好奇的讨论声里,爱丽丝举起从魔法塔里翻出来的扩音道具,对着人群宣布道:“从今天起,林顿街道将正式成为我们约因郡新产业的试点地区。”

    她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器清晰而坚定地传遍了整条街道:“神指引我们通过买卖木炭过上了好日子,现在祂有意引导我们再建立一个新产业,过上更好的日子!”当着下面不少教会的人的面,爱丽丝面不改色地再次扯起了光明神的大旗,“这里——林顿街道——将是我们探索将魔法转化为生产力的新起点,所有的一切都将为了更好地改善每一位领民的生活而进行。”

    她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围观的群众,看到许多人脸上已经露出了震惊与向往的神色。

    趁着大家的心思都被“魔法”这两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字眼动摇,爱丽丝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顿街道将不再是唯一的试点,约因郡的未来必将更加繁荣!”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有不少外地来买炭的商人们本来只是恰好赶上这仪式来凑个热闹,却没想到听了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不少商业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在心里打起了算盘,琢磨起这里头可以抓住的商机。

    爱丽丝宣布完这些话,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她的目光扫向了街道某一处,那里是提供给公学派来的合作人才们的观礼区,突然,她注意到其中有一张眼熟的面孔——正是之前被芙宁大小姐抓住、不得不充当眼线的摩尔。

    摩尔猝不及防下和爱丽丝对上了视线,意识到领主已经发现了自己,他脸上的神情忍不住一僵,然后给了她一个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

    爱丽丝不由得露出个颇觉有趣的神色,心中感慨万分:曾经与她对立的人,如今却站在这里,准备帮她建设领地,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她叫来马里,吩咐他一会儿将摩尔带到设在林顿街道的临时办公室里见她。

    马里立即领命退下,办事向来牢靠的厅长先生动作麻利,不一会儿,爱丽丝就在刚布置好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