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飞过去时,掀起的剑风打开了一干无辜人等。
喷火的大汉却巍然不动,木然地鼓动喉咙,吹出一团熊熊火焰。那几位符修弟子都是大惊失色,楚回舟长腿横扫一踢,“冼清尘”飞了出去,打在大汉身上,也替他们挡住了烈火。
冼清尘在此时已经快步来到大汉身边,手起剑落,刺中他后心。那人转瞬成灰。
众人都呆住了,也不知道谁发出了声音,高喊了一句“杀人啦!”,立刻人仰马翻,村里的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楚回舟被这架势弄懵了,干巴巴地辩解道:“不是的……”
背景里的烟花还在继续,咣咣咣的震人耳朵。
冼清尘扬声道:“方才这人早已被妖邪占了身体,否则只是一剑,他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我若不及时出手,还会伤了你们更多性命,”
符修们也已经反应过来,走出一步站在他们面前道:“这位大哥说得没错!我们都是苍山符修,一路追赶这个妖怪到此,适才以为这妖怪附在傀儡身上,不料它狡猾万分,混在了人群里!我等愿为这位大哥作担保,这不是杀人!”
众人静默了,都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人是眼睁睁瞧着没的,他们虽然方才还在扮妖捉妖,但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妖怪,到了眼前一时难以置信。
这时,人群里钻出一个女人,哭嚎着站不住说她丈夫不是妖怪,一听她嘴里喊的便知是死者的妻子。
有人又说了:“焉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我们见识短,也都没见到妖怪的影子!你们有证据吗!”
符修少女着急道:“没说你丈夫是妖怪!只是刚才事发突然,这妖怪已经油尽灯枯,被它附身必死无疑!”
“说那么多没用!问你们证据呢!”
都是刚刚出山历练的小年轻,他们对妖怪有本事,对人的经验却一点也没有,怎么也辩解不明白。冼清尘作为唯一看上去靠谱的长辈,举动更是火上浇油。
他掏出一袋钱财,递给那名哭倒在地上的女人。
“人已死,给你。”
女人先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然后双目充血,一掌打掉了冼清尘的钱袋子。
“我要报官!”她作势要来掐冼清尘的脖子。
楚回舟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厉声道:“那便报官!”
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乡民们拥堵着他们几个,直赶着往乡贤的住处走。冼清尘无可奈何,盘算着一会儿趁乱逃走算了。
他下手狠惯了,也没有及时考虑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一个人会有什么后果。说到底,他习惯了残忍。
没走几步,突然一个影子乘着清风徐徐而来,一年长女子身披姜黄色玄袍落地,手端拂尘,拿出一枚令牌对众人威严道:“我乃苍山派明华,愿为这些小辈担保,方才,确实是妖怪作乱。”
见到那枚令牌,有年长者已经心知肚明,风向一转,赶紧让年轻人退下道歉。
众人随即散去。
与冼清尘他们一起的符修少年们惊喜万分,小鹌鹑找食一般叫起“师父”来。
明华严词厉色地批评了他们几句,大致就是他们轻敌,连妖怪从傀儡身上移开都不知道。说罢,她观两个陌生人面容,和善道:“有劳二位相助了,不知阁下是?”
冼清尘知道搪塞不过去,从容淡定道:“晚辈听云宗弟子青蝉,这是我弟子回舟。”
楚回舟眉梢一跳,这还是第一次听师父这样叫自己。
他一直都是“楚回舟”“楚回舟”的,哪里有这样亲昵的叫过“回舟”?楚回舟受宠若惊,心底里炸开了花。
“听云宗?”明华对此展现的兴趣寥寥,反倒对楚回舟有点好奇,“这孩子天赋不错,你有个好弟子。”
自然,主角楚回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冼清尘笑道:“当然。”
楚回舟心底里的花又炸了一朵。
冼清尘客气笑道:“还好前辈在这乡里颇有威望,否则今日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明华拂尘一抖,也笑:“苍山派离这里不远,十年前我凑巧在这里留驻过,这乡里的老人都认识我。”
“哦,原来是这样。”冼清尘点点头。
“自是如此。”明华也点点头。
楚回舟左看看他,又看看明华。他师父对陌生人话少,能这么主动说几句已经是难得,便主动挑起了接话的大梁。
“明华师父,您且看看这傀儡,敢问是什么妖怪?”
不用明华回答,她身边的弟子道:“是一只老鼠,在隔壁城里偷油烧光了一整间铺子,还烧死了两个人的性命!”
明华边翻检倒在地上的傀儡,边凉飕飕道:“你们也知道是鼠妖呀?不仅让它逃了一次,还差点出事……”
弟子将嘴一瘪,聚在一起任命听罚。
原来这鼠妖被他们抓过一次,只是看管疏忽。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几人一拍即合喝酒去了,事后不敢禀报,独自出来捉妖,才酿成这般结果。
“要不是你们师叔算出不对,今天我也不会来,看你们怎么办!这……”数落到一半,明华扫开了傀儡身上落下的黄符黑灰,露出“冼清尘”三字,一时无语。
“真是的……”她叹口气,站起身来。
“前辈为何叹气?”冼清尘冷不丁开口。
明华看着那傀儡摇了摇头:“冼魔头从未现过真容,但应当也不长这样吧。”
那鼻子那眼,叫人不忍直视。
几名弟子却义愤填膺:“都说相由心生,坏人大多长相粗俗丑陋。”
“此言差矣。”冼清尘忍不住抗议道。
楚回舟也说:“人不可貌相。”
冼清尘正有所宽慰,楚回舟又道:“不过一个人作恶做多了,不论外表如何,嘴脸都是丑恶的。”他转头,目光坚定,“师父,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都对。”
楚回舟心底又炸开一朵小花。
明华检查完现场,对冼清尘的技术表示了肯定:“一剑击中妖丹,不愧是听云宗出来的。”
她若有所思,邀请道:“两位可有时间?此处往北十里有一妖冢,我此行是要去净化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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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与我同行?到时候有个照应?”
冼清尘答应下来。
临走前,心思缜密的楚回舟特意回到刚才的地方,寻找冼清尘被扫落在人堆里的钱袋。可他俯身寻了半晌,也不见那枚钱袋踪影。
“早被人偷捡走了。”冼清尘走到他身边淡淡道。
楚回舟怅然说了一句:“怎么这样……”
“就是这样。”冼清尘无甚所谓,另道,“话说回来,那袋子里其实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
楚回舟受到惊吓,在自己口袋里摸摸索索,也只摸出了一板铜钱,哭唧唧叫“师父”。
对此冼清尘心态良好:“野果也能充饥,再不济为师送你去食肆洗碗帮工。”
半夜三更,他们一伙人幽幽出现在山野田埂里,格外引人尖叫。
脚下草丛簌簌响,不时有夏虫振翅飞走的嗡鸣。明华在前头打着明黄灯笼,有弟子问起那死者的妻子该怎么办,明华道她已经叫人送钱财过去,算是苍山派的补偿,那人也可以自行选择上苍山做事,门派会安排妥当。
她斜侧过身,光亮映照旁侧人的半张脸孔,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在冼清尘身上流转而过,欲言又止。
“前辈有话要说?”
明华的深黄色道袍被灯光晕得亮亮的:“没什么事,只是看见小友,想起一位故人。”
“那是什么人?”
“许多年前的好友了,只是后来失去了她的音信。你与她侧脸相像。”
“世上有许多人都长得相似。”
明华笑道:“是啊,年年岁岁人相似,你与她只是像了一点点。咦,回舟小友怎么情绪不佳,是饿了还是渴了?”
弟子们纷纷拿出包里的干粮饼,向愁眉苦脸的楚回舟大力推荐苍山派伙食。一路上说说笑笑,叽叽喳喳个不停,比起是来捉妖的,更像是来春游的。
说是妖冢,其实更像是一堆不起眼的小土包。
但妖气聚集弥漫,普通人一个行差踏错就没命了。
明华当场画符,冼清尘也终于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原来在净化的过程中会有没散干净的小妖怪逃来逃去,一人总是顾头不顾尾,要另一人及时斩杀妖怪为好。
他斩了几只,就叫楚回舟一块儿来。
楚回舟夜市里随口问的一句“什么时候能杀妖”转眼就实现了梦想,冼清尘在心底阴测测地嘀咕,果然是主角。
很快,小土包们就平了个干净。草长莺飞,雀鸟已经提起嗓子开始试探黎明,冼清尘走上不远处的田埂,望着城池的轮廓,暗暗规划要给楚回舟找一家什么样的食肆刷盘子。
楚回舟斩开最后一只小妖粘成一团的蠕动身体,额上已经生出满足的细汗。明华抱着拂尘悠悠走到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
她没有张嘴,楚回舟却听到她的声音:“你当真了解你师父吗。”
楚回舟一下子警惕起来:“前辈什么意思?”
明华:“莫慌莫急,我虽不在听云宗,但听云宗近年的英年才俊也有关注一二,按你师父的身手,不该不在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