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心软
    “唉,你说这孩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想着去污蔑素尘仙尊那样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

    “谁知道呢。好不容易走狗屎运被仙尊看中,要收回去当亲传弟子,从此一飞冲天,山鸡变凤凰。结果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却硬生生被他自己毁掉。真是想不通现在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好他还有些良心,自己说明了真相。不然素尘仙尊还会被世人诬蔑成什么样啊。以后若是不肯帮我们除恶怎么办?真的是……”

    这些人前几日还骂着温飞雪,如今义愤填膺的模样一如往日。

    几日前,陆言卿在自己亲手制造的闹剧结束后,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直到被面色不善的主峰弟子赶出门派,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整理好衣服,一撩袍袖,对着霆霓峰的方向跪了下去。

    当人群因为好奇心在他的身侧围成一圈后,陆言卿说了所谓真相。

    他说了很多,归结起来,也就一句话:

    素尘仙尊虐待他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具是因他构陷。

    人群因为他的话一时沸腾起来。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一脸欣喜。但更多的,还是不信。

    他们那么真情实感骂过的人,怎么会、怎么能是无辜的呢?

    一定是洛隐门仗势欺人,强迫这可怜的小娃娃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好为高高在上的仙尊抹去所有污点。

    简直岂有此理!

    “这洛隐门也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仙门大宗,就这样颠倒黑白,为所欲为!”

    “这可不就是他们上层人经常做的事吗,你以为他们身上那些仙器法宝,奇花异草,灵石财产那些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从我们这些底层小民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欺人太甚!”

    一日后,距洛隐门五十里外的惊雷谷突发百年难遇的妖兽潮,发狂的妖兽冲进周边的城镇,肆意破坏。这些前一日还叫嚣着不信,自以为知晓了内幕的人却纷纷改口,一边骂着陆言卿,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山门外,哭天抢地地祈求洛隐门出手。

    虽说帮他们通报消息的弟子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将消息通传进去。

    一刻钟功夫,素尘仙尊就寒着一张脸,御剑往宗外飞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刚刚被徒弟伤透了心,现在就要他出去办差。

    这不是压榨是什么?!

    飞过山门的时候,温飞雪似是无意间低头,正巧对上陆言卿向上看去的目光。

    高傲冷艳的素尘仙尊轻哼一声,移开目光,一甩袖,加快速度,很快就消失在陆言卿的视线中。

    陆言卿戳了戳被温飞雪甩在他身上的新鲜出炉的保护结界,心情复杂。

    这是陆言卿跪在山门外的第三日,周围的人也由之前的满眼好奇,变成现在的司空见惯。

    陆言卿失魂落魄地跪在炎炎烈日下,望着霆霓峰的方向,内心的后悔与疑惑无以复加

    这几天的一切都像梦一样,蒙着一层轻纱,轻飘而不真实。

    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走了狗屎运得了素尘仙尊的青眼,非但不念着仙尊的恩,反而想着抹黑仙尊的名誉?!

    他这是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

    他想不明白。

    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宗门前,企盼着,奢望仙尊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记得天边由暗变亮,再由亮变暗,一次又一次反复。

    身旁是馒头店老板送来的干硬的馒头和水,和一地洒落的馒头屑。

    如果不是洛隐门下过死命令,在管辖范围内,不可有人饿死,出现这种情况,周围最近几家食店的老板就会失去洛隐门的庇佑和各种特权。

    如果不是因为洛隐门,他可能已经饿死在这里了。

    在他短短的生命里,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全都是因为洛隐门。

    可他做了什么?

    他在试图损害洛隐门的声誉,损害那般光风霁月,怀瑾握瑜的素尘仙尊?!

    他怎么能恩将仇报,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头脑逐渐昏沉,巨大的愧疚几乎要把他瘦小的身躯压垮。

    他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他仿佛看到一抹紫色在眼前逐渐放大,直至覆盖他的整个视野。

    再次醒来,熟悉的房间映入陆言卿眼帘。他这是又被素尘仙尊带回霆霓峰了吗?师……仙尊是原谅他了吗?!

    陆言卿双手用力,想要撑起身下床。

    却在双脚触地的一瞬间,被从屋外走进的身影重新按回床上:“怎么,腿不想要了?”

    陆言卿霎时红了眼眶:“师……仙尊,我……”

    温飞雪一脸不耐:“别叫我,我还没原谅你呢。臭小子。”

    陆言卿一听见温飞雪还没有原谅他,就想爬下床往地上跪,被温飞雪一道灵气拦住:“怎么,想要下跪威胁我?你大腿上面俩膝盖不是你的吗,啊?”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我不跪就是了,仙尊您别生气!”听到温飞雪这么说,陆言卿慌忙解释外加道歉,态度那叫一个端正诚恳。

    温飞雪不由好笑:这小兔崽子,现在做出这个样子,早干什么去了?

    “别说话,躺好。等你好了,我再和你,好——好——算——账。”温飞雪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陆言卿听得脊背一凉,颇有大事不妙之感。

    他觉得他这回要完。

    不过也是应该的。做出这样的事,他就该遭报应。

    终究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温飞雪也是个心大的。就在陆言卿养伤的这几天,两人的关系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和谐亲近。

    由于温飞雪之前甩的那一道结界,陆言卿的伤势不算重,很快便好了七七八八,如果不是温飞雪拦着,在这样贪玩好耍的年纪,陆言卿早就下地乱跑了。

    饶是温飞雪谨慎,也不过养上半月,陆言卿的伤势就已经完全痊愈。

    温飞雪看着在院子里能跑能跳的陆言卿,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活蹦乱跳的,看来身体没事。那么——可以算算之前的帐了——

    陆言卿头皮突然发麻,一转头,果然看见他师尊正面色恐怖地盯着他。他,他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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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温飞雪对他招了招手,语气亲切:“来,小卿,到师尊这儿来。”

    听见温飞雪这莫名温和地让人脊背发凉的语气,陆言卿拔腿就想逃。

    但终究还是面色痛苦地一步一挪,慢吞吞地蹭到了温飞雪身边。

    “……师尊。”

    “小卿啊,你看,你入我门下也有这么久了,是时候该修炼了吧?”温飞雪从袖中摸出一本书,“这是我派修炼之初练体的功法,你自己先看着练练,师尊在一旁帮你瞅着,如果不对,再帮你纠正。”

    说到这里,他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作为我素尘仙尊的弟子,修为自然不能落于人后。这样,一日学两个动作,上下午,各蹲半个时辰的马步,不过分吧?”

    陆言卿觉得自己快要厥过去了:这还不多,那多少才叫多?!

    陆言卿想抗议来着,看着温飞雪温和中带着威胁的笑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太敢说话,最终还是屈服在素尘仙尊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练功去了。

    看着在院里认真练功的陆言卿,温飞雪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溜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赫然是一包馋溪堂独家出品的焦糖瓜子。

    太阳好大,陆言卿在太阳下练功好认真。

    温飞雪抖着腿,瓜子磕得也很认真。

    显然是把陆言卿当戏班子里耍杂耍的猴看了。

    陆言卿很生气。

    所以他开始很生气地练功。

    温飞雪很开心。

    所以在旁边很开心地嗑瓜子。

    气氛非常和谐。

    一天过去,陆言卿瘫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地在心里给温飞雪扎小人。

    屋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陆言卿忙放匀了呼吸装睡。

    他都睡着了,温飞雪应当不会一时兴起,大半夜把他拽起来练功吧。

    温飞雪确实没有大半夜爬起来抓人练功的癖好。

    今天陆言卿在练功时摔倒了好几回,磕磕碰碰的,身上多了很多青紫的痕迹。

    温飞雪是来帮他擦药的。

    感受着温飞雪细腻湿润的手指在他身上各处轻柔地划过,陆言卿又带着愧疚默默在心底把小人儿身上的针拔了出来。

    然后温飞雪手一抖,不小心在一块青紫处按压得重了些。陆言卿像一尾活鱼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最后还是温飞雪率先调整好心情,清了清嗓子:“为师看你今日修炼甚为勤苦,想着来帮你上个药,又不想打搅你休息。”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毕竟明日还要早起练功,可不能没有精神。”

    陆言卿:“……”

    陆言卿又把针扎了回去。

    他就知道!

    简直过分,竟然对他这么年幼的孩子下此狠手!

    竟然剥夺他快乐的童年!

    岂有此理!

    衣冠禽兽!

    心狠手辣!

    惨绝人寰!

    不得不说,陆言卿同志的成语储备还是很丰富的。

    至于素尘仙尊本人对这些评价持什么态度,我们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