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赶到了眠沙荒原。
虽然说是荒原,但其中景色还是不错的。眼下的时节正好,芳草碧连天,绿荫如盖,花似繁星。
但远远的,可以看见荒原深处乌云密集,不断有天雷从其间悍然劈下。
这才略显出平静之后,这片荒原的真正面目。
“荒原越往里走越凶险,相应的,宝物机缘也就越多。就是因为宝物太多,灵气浓度过大,荒原深处才会不断落雷。”
就平常而言,像陆言卿这种修为,在眠沙荒原中外层历练就足够了。但……
温飞雪带着陆言卿径直往深处走。
“寻常金丹是在中外围历练,但是你体质特殊,内围和中心反而更适合你。”
中心危险,但师尊说的都是对的。
陆言卿看了眼远方不断落雷的眠沙荒原,深信不疑,脚步坚定。
越往深处走,遇到的灵兽等级就越高,草药更珍稀,天雷也就落得越频繁。
看到天雷落下,尽管渡劫被劈了那么些回,陆言卿还是想躲。
温飞雪一把揪住他衣领制止他动作:“你躲什么?!澄心定意,抱元守一!运转灵力流遍全身,将天雷里的力量化为己用!”
温飞雪白净修长的手指此时如铁钳一般,将陆言卿固在原地。
陆言卿动弹不得,躲闪不及,下意识按照温飞雪的话,运转体内的灵力,努力吸收天雷。
这种事他做的不少,毕竟经历了那么多次雷劫。
但……那可是毁天灭地的天雷啊。
劈在身上还是会疼啊。
陆言卿还是害怕。
温飞雪一声爆喝:“你在想什么!集中注意力!”
被这一声拖回神,陆言卿这才发觉,自己运转灵力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已慢了下来。他连忙聚神。
尽管已经尽力为之,但陆言卿还是被天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温飞雪看得直皱眉:“还不够。我金丹时候,渡天雷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将天雷里的力量尽数化为己用。你还差得远,还要多练。”
陆言卿有些难过。
被劈一次已经够呛,怎么听他师尊这意思,还要被劈好多次。那他不得被劈成个烤人了啊?
可惜,实力不济,说什么也是白搭。
他倒是想反抗,但反抗无效。
而且,他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下去,他该怎么去保护比他强太多的师尊?
如果他撑不下去,一切都是妄谈。
温飞雪特地带自家小徒弟出来历练,当然不可能仅仅是让他挨几下雷劈就够了的。不然他霆霓峰峰顶就有天雷,何必跑那么远?
揍灵兽和被灵兽揍,采草药和被草药毒,一个都不能少。
……
一年后。
“嘭!”一头身躯庞大,面目凶恶的灵兽被五根纤长的手指揪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砸在地,炸起漫天的尘灰草根。
温飞雪看了一眼被他搞得半死不活的灵兽,掂量掂量,觉得应该差不多。
他松开手指,退到一旁,半眯着眼,神色慵懒倦怠:
“徒儿,去。”
尽管被这么使唤了好多次,陆言卿仍旧唇角一抽,但到底还是攻了上去。
他一直觉得这样好像在唤狗。
在眠沙荒原被他师尊锤炼了这么一年余,到如今,要对付一个重伤的大乘初期灵兽,陆言卿只须用上一柱香的时间。
灵兽受了重伤,但反而被伤势激起了凶性。
看见一个人类迎它而来,又不是之前那个紫衣,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扑将过去。
扑到一半,它的视野里出现一大片粉色的东西,轻缓地飘向它。
它们一族从未离开过眠沙荒原,认不得这些粉色的小东西是什么。但这不妨碍它感觉到危险。它欲翻身向侧滚,好避开这些粉色。
但它才将将躺下,看着飘得缓慢无比的东西遽然到了它眼前!
“吼!!!”灵兽吃痛,吼声震耳欲聋。
轻软的花瓣在此刻却变成了锋锐无比的利刃,一片片刺进灵兽的身体,削下它的血肉。
一柱香后,倒霉的灵兽已经彻底毙命,它身上能搜刮的东西也被陆言卿尽数搜刮下来,处理干净,恭恭敬敬地给了温飞雪。
温飞雪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以示赞赏:“不错。”
陆言卿现在嘴甜得很:“都是师尊教得好。”
温飞雪毫不客气:“你说得对。都是为师教得好。”
“那师尊,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陆言卿面不改色地接下了一道天雷,笑问。
温飞雪答得干脆,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玉扇往眠沙荒原唯一一座山峰上一点:
“眠沙荒原我们也就那座山还没去瞧瞧。就去那里。去了之后就离开。
“刚好你也突破到了元婴后期,仙界大比最近又改了制,搞什么单人赛小组赛宗门赛,说是给像你这样不走传统修炼道路的修士更好的发挥机会。
“听着倒还新鲜。你赶回去参加,拿个第一玩玩儿。”
拿个第一玩玩儿。
陆言卿失笑。
普天之下,偌大修真界,敢这么说的,打着灯笼恐怕也挑不出一个两个。
但陆言卿没觉得温飞雪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他师尊这么厉害,他可不能给自家师尊丢人。
两人朝着无名山走去。
无名山虽说无名,但其实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一座山。
只是出名的方式较别山略有不同。
一般的山出名,要么是风景奇秀,要么是天材地宝众多。
无名山不一样。
它出名,是因为它太干净了。
什么天材地宝,风景如画,它都没有。
只有一样——
很久之前在山上找到的一堆大乘期修士的尸体,看样子死了很久了,据说血肉都朽烂成泥。
这谁还敢去,嫌命长了吗?!
因此来眠沙荒原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人敢上去一探究竟。
温飞雪觉得他们真是脑子不太好使。
他站起身,拍干净手上的泥土:“好了。”
地面上赫然是一个传送法阵。
好歹是一代大能,再危险,掐个诀的功夫总有。
他大师姐六年前就改良了传送阵法,也没藏私,所有人皆可熟习。虽然阵法是麻烦困难了点,但也不至于完全学不会。
结果这六年多,竟没有一个人想到用它。
修真界江河日下,他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温飞雪眺望远方,目光深沉。
又爬了小半天山,两人终于到了山顶。
果然,传言不能尽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这无名山上,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野花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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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几根的。稀稀落落地散落在山上,平添几分凄凉。
此时是午后二时左右,正是阳光最强烈的时候,但这山也算是高,山顶还算凉爽。
没瞧到什么稀奇,两人打算在山上逛一圈,就趁着时间尚早下山。
脚程快些许,说不定还能出了眠沙荒原,找到间客栈歇下。
他们这一年来吃住都在眠沙荒原,餐风饮露,生活得就像人类先祖。也该回归正常人类生活了。
不过在逛一圈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
到了元婴之后的修士大多辟谷。但在温飞雪的带动下,两人的一日三餐是雷打不动。如果哪天漏吃一顿,人生都好像失去了一半的乐趣。
温飞雪把早上打的那只灵兽的肉拿出来,递给陆言卿:“今天吃重辣。你撒辣椒的时候小心点。”
陆言卿接过灵兽肉,放下之前和爬山路上捡的干柴,熟练无比地架火,烤肉。
“滋滋滋”,灵兽肉的表皮开始冒油,一滴一滴滴在火里,溅起金亮的火星。浓郁的肉香弥漫开。
温飞雪陶醉地深吸口气:“徒弟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陆言卿轻笑:“师尊喜欢就多吃点。”
温飞雪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是该多吃点。等你以后找了道侣,为师怕是就没这口福了。不知道哪个姑娘或者小伙,能有这份福气,日日吃到我徒弟做的饭菜。”
“不会找什么姑娘小伙的。”陆言卿手顿了顿,低声道。
“什么?”温飞雪没听清。
陆言卿摆摆手:“没什么。我说,只要师尊喜欢吃,我就给师尊做一辈子饭。”
“哎哟,徒弟这么好啊。”
温飞雪在陆言卿背后弯下腰,贴在他耳边笑得戏谑。
他才不信呢。没遇见心爱的人前都这么说。
依他看,这小子指定是那种有了道侣,就忘了师尊的性子。
这个距离对陆言卿而言,实在是太近了。
两人的身躯虚虚相贴,衣袖交叠,温飞雪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陆言卿耳廓,激起皮肤一阵细密的战栗。
陆言卿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
虽然他并不想挪开。但不挪的话,耳朵就要熟了。
“噼啪噼啪”,木柴温柔地燃烧着。火光柔和映着温飞雪的脸,几不可见地为他镀上橘红色的轮廓。
三下五去二地解决完午饭,两人开始在山顶乱逛。
本来觉得遇不到什么,但就在他们准备转身下山的时候,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抹丛生的绿色。
这种荒山上还能长出竹林?
稀奇。
难道是有什么天材地宝?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温飞雪谨慎地伸手,轻轻触了触翠绿的竹叶。
是极其普通的青竹,没什么特殊的。
但这才最为奇怪。
普通的青竹,怎么可能生长在这种气候下?
两人拨开竹叶,往竹林内走去。
竹林里有一条窄小的石子路。
有人居住?
温飞雪神经顿时紧绷,将陆言卿牢牢护在身后。
抛开一切不谈,这竹林的环境很是不错。
竹叶覆地,曲径通幽。
如果有主人,那应该是一位品味高雅的谦谦君子。
等走至小路尽头,一方宽大的新坟蓦然闯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