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疯癫
    “吱呀——”

    随着铜锁哗啦一声打开,厚重的木门被缓慢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院内有数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女子,在听到这声响后有瞬间的静止,仿佛被阳光照到的老鼠,在看清来人后四下逃窜,纷纷慌张躲进屋内。只留下窗边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窥伺打量。

    院中杂草丛生,阴暗潮湿,阳光不曾停留片刻,了无生机,让人无端觉得不寒而栗。

    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片,星星点点散乱在院中四处。破败的墙上有斑驳的痕迹,露出里面陈年青砖的灰黑颜色,混杂着青苔的藓绿,平添阴森之气。

    林清如轻轻踢开脚边的碎瓦,伴随着陶片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一双双趴在窗边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神采,或疯癫无状,或麻木无神,只默然注视着林清如的身影,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进院内。

    院内有一衣冠散乱的女子并未躲起来,她看起来年岁不大,站在一房间门口,远远地看着林清如,用牙齿咬着一根手指,嘿嘿地笑,好似疯癫。

    见林清如跨步进了院子,她却陡然色变,如临大敌一般瞪着林清如,在空中指手画脚起来,如同手舞足蹈。

    见林清如并无反应,突然,她弯腰捡起一块破碎砖瓦,狠狠地朝林清如砸去。

    “哐啷”一声,砖瓦碎片砸在林清如脚边,迸射出无数齑粉。

    林清如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砸在脚边的碎块让她下意识退后闪避。

    见林清如被她吓得退后两步,那形容疯癫的女子竟拍手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冲着林清如念念有词,

    “走开!走开!”

    只是这般笑容在她看见林清如身后的刘世昌后,立马消失不见。

    旋即她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转头跑进了房间。

    这般处境,在林清如亲眼见到以后,更觉震惊。她的眉头深深的拧起,眼眶因愤怒与心疼而变得通红。

    这些女子的命运,只因这些恶人,而变得悲惨多舛。

    罗统看见林清如神色,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忙上前应和,

    “这些疯妇形容无状,吓着大人了。”

    “疯妇?”林清如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心头怒火,“她们为何而疯?罗大人心里只怕是比我更清楚!”

    吃了个闭门羹,罗统只能讪讪闭嘴。

    林清如推开一间房门,屋内沉闷的腐朽气味铺面而来,刘世昌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屋内有五六个女孩,三三两两坐在由茅草胡乱铺成的床上,茅草被阴暗的潮气浸润得湿软,缝隙中有虫子仓促爬过的痕迹。

    女孩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大者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神态露出些失常的模样。见到门被推开,她们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蜷在一起瑟瑟发抖,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林清如身后的刘世昌。

    林清如从她们露出的脖颈和肩臂之上,窥见大大小小的淤痕,深青暗红交叠,凝结成无数的疤,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的眼眶因这一幕而更加通红,却不敢发出声响来,生怕会惊着这些早已千疮百孔的女孩们,连从房间中退出的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

    林清如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住自己因为心疼和愤怒而变得颤抖的声音,吩咐一旁的雪茶,

    “你去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小莹。”

    于是两人分别打开院中两侧的房间依次查看,但每一次的查看,两人的眼神都在退出房间后眼神而变得愈发愤怒。待得她们看完所有的房间,已然是满目通红,怒火滔天。

    雪茶紧握着拳头,胸膛因为愤怒而变得剧烈起伏,终究是忍不住,上前便是狠狠一脚,照着刘世昌心窝子猛地踹去。纵使是刘世昌身形敦实,也被她这夹杂着怒火的狠命一脚而踢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林清如冷眼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刘世昌,只见他捂着心口,狠厉地瞪着雪茶,“臭娘们!敢踢我!”

    雪茶却再次伸脚,用力将他踩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刘世昌背上一身松软的肥肉,被踩得扎进地上散乱的青瓦碎片,疼得龇牙咧嘴起来,哀嚎道,

    “朝廷从三品大官,竟滥用私刑!”

    “私刑?那又何如?”林清如冷笑一声,她的的声音冰冷锋利如寒霜锋刃,“只怕不及你对这些姑娘做的万分之一。”

    雪茶坚硬的靴底狠狠碾过他的心窝,“刘员外这点痛都受不住,到了牢里真上刑了可怎么好?”

    一旁的罗统见状,张嘴欲说些什么,被林清如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

    “罗大人若不想与他同罪,最好闭上嘴。”

    院外逐渐有家丁驻足窥看,站在门后遮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又在有目光投来时,赶紧缩回,只用一双眼睛谨慎地瞥,看着他家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老爷,如今被一个女子踩在脚下哀嚎。

    无人敢上前。毕竟那个能平事的罗大人都不敢开口多说一句。

    窗边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幕,漆黑的眼眸有瞬间的闪动,似眼泪盈光。

    随后有三三两两的女子,大着胆子走到了门口,倚门而看。

    又有女子站到院子边上,偏着头探看。

    一点一点,房间中的女孩围满了院子边上。

    带着好奇的、惊异的抑或是麻木的神色,打量着这一幕。

    她问道雪茶,“看见小莹了吗?”

    雪茶摇了摇头,“大人那边有吗?”

    林清如亦是摇了摇头,神色一黯,不由得只能想到最坏的情况。

    于是沉着声音问道刘世昌,“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女孩,十二三岁左右,巴掌脸,下巴和鼻尖上有痣,前后不超过十天的功夫。”

    刘世昌眉头皱成了一团,一边痛呼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记得了……新买的丫头我还没尝过呢!”

    见他口中再吐污秽,雪茶的脚上再次使力,狠狠碾着他。

    这时院边有个打扮稍显干净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道,“她刚刚……好像被人劫走了……”

    林清如换了和缓语气,温声问道,“是什么人,你可看清了?”

    那小姑娘慌张摇头,“他蒙着面的……”

    林清如不由得皱了眉头,是谁会知道小莹在此?又为何将小莹劫走。

    若是为了解救她们,这里姑娘众多,又为何只劫走小莹?

    林清如还想继续追问,却见刚才疯疯癫癫的女孩又捡起一块砖瓦来,狠狠砸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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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刘世昌。

    只听得“哎哟”一声痛呼,那瓦块这次却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刘世昌脑袋上,顿时鲜血直流。

    那疯癫女孩见状,好似看见什么开心事一般,立刻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笑得直不起腰,像是笑得眼角泛泪。

    林清如看着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刘世昌,冷冷地问道,“刘员外,现在你知道王牙婆了吗?”

    刘世昌被这般折腾,早已认了怂,忙哀嚎连天地说道,

    “知道了!大人!知道了!”

    雪茶柳眉倒竖,“那还不快如实说来!”

    “这些姑娘大都是王牙婆送来的……她家就在城门边上……”

    林清如闻言,冷眼扫过刘世昌,沉着声音吩咐雪茶道,

    “把刘世昌押回大理寺!”

    又看向一旁冷汗涔涔的罗统,加重了语气,“罗大人!也请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吧。”

    她看着院中纷立的女孩,轻叹一声,对雪茶说道,“把这些女孩待回林府吧。请了大夫来好好医治。”

    她想起这些女子的命运因刘世昌而变得坎坷悲惨,于是冷着声音,低声对雪茶说道,

    “吩咐下面的人,不必对刘世昌客气,务必要将他所有罪名一应问清!”

    雪茶知道林清如话里的意思,忿忿说道:“大人即使不说,我也会照办的。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了他便是!”

    等到她们安排周全,押解刘世昌出刘府时,周围的百姓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远远地围在刘府周围,用探寻的眼光仔细打量事情的真伪。他们三三两两成团,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或许时被欺压得久了,他们用一种惊异又快意的眼神打量着这一幕。

    林清如又对着雪茶说道,“再去贴了告示,百姓中检举刘世昌者,归之被侵占的房屋良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派些人手去城门边上,将王牙婆捉拿归案!”

    “是!”

    ————

    花间楼中,一身青白长袍的容朔看着楼内迎来送往,小二行至他身边,微躬着身子,

    “公子,林姑娘今日下过早朝后,便去了刘府。”

    容朔懒懒地嗯了一声,“我就知道如此。”

    “公子近日倒是对林姑娘颇多关注?”

    容朔嗤地轻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不过是觉得她有趣罢了。”

    见小二不再回话,容朔轻轻歪了歪头,“那个丫头呢?救出来了吗?”

    小二点了点头,“救出来了。只是途中遇到些疯女人,险些惊了刘世昌和林姑娘。”

    容朔斜眼睨着他,“以后做事小心些。”

    小二躬着身子应了,又小心问道,

    “虽说那丫头的父亲与当年贪污案有点关系,但她身上并无太多线索,公子何必费心救她?”

    容朔勾唇轻笑,不知为何想起林清如执着又倔强的神情,嗤了一声,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他脸上虽仍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语气中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小二自知失言,额角上滴下一颗汗珠来,不敢再问。

    他听得容朔吩咐道,

    “照老规矩对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