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事发突然,云霁没料到他会出此下策,一时躲避不及,被撞得后退两步,扶住呼吸绵长,似是已经晕厥的某人。

    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示,此刻就在院门外做活的下人竟无一人上前,院内的喧闹似乎并未注意到。

    出门在外,总是要顾忌些宗门的名声。

    没办法了。

    云霁认命地叫来纪青阳,把‘昏迷’的某人扶进屋内安顿好。

    “老大,需要我画阵把他送走吗?”

    实话说,这个提议令她很是心动。

    可转念一想,当即把人送走固然可以清净些时日,但,难得有了仙人的线索,在此多住几日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终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来日他找上门来借题发挥,又有祁景的名头为他作保,师门众人未必会坚定地站在她这一方。

    逞一时之气,反而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这样的亏本买卖,想想便罢了。

    实力悬殊,还是莫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等摸清他的真正意图,再做打算。

    “不必,先让他在这里住下。”

    否决了纪青阳的提议,云霁示意他先跟自己出去。

    如今比他更重要的,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了解清楚。

    关上房门,床上躺着的人盘腿坐起,捏诀处理好伤口,便开始运转灵力调息。

    为求效果真实,他可是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刀,又任由血液流出,方才的晕倒也并非全然为了逼迫她,自己确实有些撑不住了,不过……

    回想倒下时嗅到的清幽兰香,风起不由恍神,灵力一阵翻涌,随后迅速摒除杂念安心恢复。

    ……

    走出一段距离,确定四下没什么人,云霁停下脚步,问道身后的纪青阳:“你同风起之间,是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仅仅为了一间屋子,你们又何至于闹成这般模样?”

    “风起对我有杀心。”

    纪青阳严肃道:“老大,我自小混迹在人堆里,我很清楚他绝非只是吓唬我。不然我也不至于非要黏在您身边。”

    “你等会儿。”云霁越听越迷糊,“好端端的,他杀你作甚?还有,他若真铁了心要杀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他。”

    这家伙莫不是被吓傻了,以风起的修为,他们二人顶多能负隅顽抗一阵,在等不来救兵的情况下,早早自我了结还能有个体面的死法。

    纪青阳语气坚定:“因为他喜欢老大你!所以讨厌在你身边的我,连带着想除掉我,但他不敢当着你的面对我动手。而且,我看他的伤口八成也是自己伤的,就是为了示弱。因为上午你拒绝他留在你身边的理由,是他强大到不需要你。”

    不得不说,风起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这个他视若蝼蚁的混血小子猜个七七八八。不过,就算他知道,怕是也并不在意。

    “不可能。”

    云霁果断否定他的话。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她与风起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清,仅仅因为自己和旁人走得近就要将人除掉,怎么想怎么扯。

    何况她身边的人,除了纪青阳,别人都好好的,对风起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

    再说,她虽不怎么了解风起,但从他的修为、最近的相处、以及总能精准找到自己这点来看,此人虽然烦人,但领悟力和冷静分析的才能还是有的,不至于为了自己随口敷衍的理由而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而且,若他真对纪青阳有了杀心,仅仅因为

    定是风起不经意的冷脸把人吓到了,都能有如此离谱的联想。

    再看看一脸哀怨的纪青阳,云霁有些无奈。

    怎么说,他现下也是自己的小弟了,是该多照顾些的。

    垂下眼帘,云霁思索良久,那就先从满足他的执念开始吧:“你如此怕他,他既占了你的屋子,不如你今夜到我房里歇息?这样他许是不会把你怎么样。”

    “果真吗老大!”

    变了调的尾音更凸显了他的激动,扑上前去就要抱住云霁,却被不喜与人接触过密的云霁推开。

    “冷静些。”

    平复好心情,纪青阳又有了新的不安,这样一来,万一被风起发现,也不知他会不会一时冲动下,直接下死手。

    算了,不管了,能活一日是一日,往后的事,等发现了再说。

    云霁的卧房本就较寻常的大些,加一个人也没什么,反正她今夜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屋子空着也是空着,看他这样兴奋,云霁更觉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日头西沉,城主府的仆役开始掌灯。

    宴会快要开席了。

    赶在这之前,云霁从下人的口中打听到了贺长老的位置,匆匆找到人时,她正与城主、掌门在一处,三人正在城主府的私库里,不知在找什么。

    被守在门口的侍从拦下,她目光所及,只有几个箱子,和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架子上,零散放着的,基本看不清字迹封面的书。

    真是始料未及的寒酸。

    “进来吧。”

    浑厚的声音传入云霁耳中,挡在她身前的侍从让出道路,款步走在其中,云霁才知道方才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木架柜子旁的泥块,墙角的蛛网,箱子掉了色的锁也只是虚虚挂在上面,怕是被衣服不慎扫到,都有可能直接掉下。

    难怪城主离开这么久,即便府上只留仆役,也未曾听闻有人盗窃之事发生。

    “怎么,觉得很破是吗?”

    城主冷哼一声。

    这样的表情他见得多了,自己手下那群臭小子头回来时亦是这样的表情,没想到堂堂天华宗弟子也这般肤浅,根本不懂他藏拙的用意,虽然穷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若她日后知晓此处的机密,怕是会惊得掉了下巴。

    随即看向两人,却见他们二人只顾盯着眼前那个模样出挑的女子。

    “……确实挺破。”云霁如实道出,却在看到城主沉下去的脸色,紧急添了句,“但是破也有破的好处。”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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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城主的刨根问底,一阵头脑风暴,片刻后她憋出两个字。

    “防贼。”

    这个回答倒是令城主高看了她,确实聪慧,不像他养的那群孩子,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很穷,甚至还要凑钱给他。

    简直都是些木头脑袋!

    看他脸色缓和许多,知道自己回答的还算不错,云霁松了口气:“贺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丝丝凉风擦过脸颊,二人一路走出遇到不少仆役,每个见到她们的人都异常客气,其中敬重程度远超寻常人家的下人。

    看出她的心思,贺长老出声为她解惑:“在城主府服侍的人,大多是无家可归之人,还有不少是别处逃灾来的流民。哥哥待他们极好,顶住原住民的压力接纳他们,承担这些人的三餐和住宿,所以即使没有工钱,他们也甘愿留下。”

    没想到,看起来待人严苛的城主,还有这样宅心仁厚的一面。

    然,更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与贺长老是兄妹?!

    侧目仔细端详身边人,无论是眉宇间的气质,还是长相,二人根本毫无相似之处啊!

    总归是人家的私事,云霁压下八卦之意,认真问道:“贺长老,昨夜你们跟周图走后,究竟遇到了什么?”

    “你似乎,同往日不一样了。”

    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天色已沉,二人所处的地方并未挂上灯烛,面前人半张脸隐匿在树影中,看不清神色,但却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审视。

    云霁呼吸一滞,手心微微出汗,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下。

    快速调整好心态,她迎上贺长老幽深的目光,保持镇定,略显牵强地笑笑:“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自然是会成长些。”

    “不。”贺长老的视线并未挪开,“你最近的转变,不只是成长这么简单吧。”

    “曾经的苏云星,性格孤傲,沉默寡言,不愿与人交流,只愿摆弄自己的首饰、衣裙。这样的小姑娘,在宗门里并不多见,我曾找她问过,可她从来都是躲避着我的眼神,沉默回应。但从前几日开始,那个内向的孩子开始主动跑遍了宗门的各个角落,熟捻地同人打着招呼,那时我尚且可以理解为,她被伤了心,选择换一种方法生活。”

    云霁抿了下有些许发干的唇瓣,不做回答。

    “但是,一个人最本质的内核不会轻易改变,就像是她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躲,从不愿意把自己往危险的境遇里放,以及,她很像一口枯井,无论在谁面前,总能将自己的心思掩盖的很好,不会被人轻易发现。而不是现在这样,在我面前也毫不设防,只需一眼便可知晓你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些雷点,她这段时间无一例外全踩了个遍。

    空气中弥散着凝重的气氛,云霁不禁喉头发紧。

    不只是她,恐怕苏云星本人也不知道,偌大的宗门里,竟会有一人对她关切至此。

    自知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云霁长叹一声,手臂环抱在胸前。

    “贺长老今日说这些,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