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尧沉思过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道:“那便照霞儿说的做吧。”
傅彩霞淡然一笑,松了口气。
又听太尉道:“还是我留在愉都断后,你们这些小辈去平城。”
“不可。”傅彩霞蹙眉看他,“造反一事,本就得主心骨在将士们才心安。舅舅万不可留在愉都。”
顾初尧怎会不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在场五人,谁不知晓留在愉都的几乎就是在送命。用五千人马拖延京中22万兵马,况且禁军统领卫青是个狠角色,治军有方,是个难得的将才,右太尉如今也在愉都城。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我留下。”陆砚尘恳切地看向顾初尧,“太尉,让我留下。我本就孑然一身,承蒙尚书府照料多年,如今我留下是最合适不过的。”
“尘儿!”顾初尧严肃道。
“麻麻赖赖的,我留下!”赵刚粗狂的声音传来,“行军打仗,不是死就是活。死了的倒也不难受。”
他语气洒脱,说得轻快。
“我也可以留下。”薛明义道。
“够了!”傅彩霞怒道,“如今我们之中武艺最高的便是我哥哥,你们二位皆是军中骨干。叫大部队离开才是真正应该做的事,怎般如此看不清楚。”
她又道:“我并非执意要做留在愉都的人,只是现如今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你们几位真的合适,我便也不与争抢。”
几人闻言失了声,这姑娘确实豁达狠厉。
顾初尧咬了咬牙,眼珠流转,思索再三,才道:“如此,霞儿便留在愉快。”
陆砚尘心中憋得慌,担忧快要将他的心烧着了。
“哈哈哈哈哈”赵刚猛地拍了傅彩霞的肩膀,“傅姑娘,活着回来同我吃酒,我赵刚当你是个枭雄。”
薛明义替他的不知礼数捏了把汗,纵使身着粗布衣,她也可还是尚书府的千金,这天天做的叫什么事而。猛地用手肘捣了一下他。
赵刚不明所以,不服气地瞪着他:“你作甚?!”
傅彩霞舒展了眉目,对他道:“赵将军盛邀,定然活着回来。”
薛明义无奈地看了眼赵刚,又对面前这姑娘多了几分敬意。
“好了”顾初尧切回正题,“可有想好何时动手?”
“明晚。”傅彩霞看着他道。
“今日便叫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晚戌时,愉都人少之时,趁夜色动手,即便城防不松懈,通传起来也必然行动迟缓。”
“我与五千将士留下吸引注意。掩护你们出京,到时候哥哥负责掩护舅舅杀上城楼去夺我娘的遗体。抢到遗体就立马出城去,不必停留。”
“好。”顾初尧道。
她看了一眼不大对劲的陆砚尘,又转向众人道:
“此去平城,万不可叫它狼烟燃起来,一旦燃起来,甘城、丰城的人看到消息,我们再想往南撤退就更不可能了,这是所有将士的命,平城一战,不可失败。”
“好”
“好”
“好”
三人皆答道。
唯独陆砚尘迟迟不说话。
傅彩霞偷偷握住了桌下陆砚尘的手,道:“霞儿定会活着回来。”
陆砚尘心中酸涩,仍是不曾答话。
“如此,便散了吧,各自准备各自的去。”
“等等。”傅彩霞又道,“舅舅,我想入宫。”
顾初尧半眯起眼睛,疑惑地望向她:“你想去刺探皇上?”
“不。”傅彩霞摇了摇头,“我要去见封贵妃。”
顾初尧想了想自外甥女回来之后她的作风,也是个干脆明事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便道:“好,今晚我便安排你们入宫。”
“多谢舅舅。”
傅彩霞本想抱拳行礼,奈何那只手在桌下被陆砚尘攥得紧紧的,甚至泌出了细汗。
傅彩霞耳根有些发红,暗自偷笑了一下。
……
待人散去,傅彩霞和面色阴沉的陆砚尘并肩而行,十月的天,周围的气压冻得吓人。
“哥……”她小心翼翼地拽了他的袖袍。
“嗯。”陆砚尘淡淡回了一声。
“我舍不得死,只要你等我,我一定回来见你。”
傅彩霞嗓音低低的,句句都戳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心跳的剧烈。
“好……”他没忍住紧紧地将她拥入了怀中,他真的怕极了失去的滋味,“霞儿,霞儿……”
他一遍遍地喊着傅彩霞的名字,奈何嘴太笨了,实在说不出什么,他心中的感觉便是千言万语也描述不出来。
如今他长得高大,又因为香泥山的训练,显得他更加魁梧,傅彩霞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怀里,像个小瓷娃娃。
她感受着他不自觉的身体发颤,心中也不是滋味,也张开手环抱住了他。
……
傍晚时分。他们按照顾初尧的指引,在愉都的一个老王布匹店中等候。不多久,一个老太监在此处下了马车,叫他们换上了宫中仆役的服饰,便带他们入了宫。
傅彩霞机谨,入宫前还叫这太监给她画了一幅宫中排布图,怎奈何这公公不知后宫排布。
入宫后,傅彩霞陆砚尘二人低着头跟在公公的身后,直到行至后宫地界。
那公公转头道:“劳烦二位主子自己去吧,奴才进不了后宫。”
“好,多谢。”
二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后宫。
如今的后宫,高殿林立,不知这位皇上在寻欢作乐上究竟花了多少银子!看着这幅场景,联想到一路来的百姓,两人皆攥紧了拳头。
傍晚的天还未彻底地暗下去,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且要想在这么多宫中找到封贵妃那座,简直大海捞针。
待天色蒙蒙亮时,在一处偏远小路碰到了一位单独行动的宫女,她看起来神色慌张,偷偷摸摸的,像是刚做了贼出来。
两人眼神一对,上前劫持了那个小宫女,将她带进了一间每人的房间。
“唔……唔……”那小宫女腿脚乱蹬,挣扎着。
“别动”傅彩霞一条手臂扼住了小宫女的双臂,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
那小宫女见两人并不杀她,渐渐停下了动作。
“我们问,你如实答,可保你性命无忧。听清楚了?”她扼住小宫女的手臂紧了紧,“听清楚点点头。”
小宫女被扯得生疼,艰难地点了点头。
傅彩霞微微松了松手,道:“封贵妃的宫殿你可知晓?”
小宫女点头。
“带我们去。”傅彩霞又道。
小宫女忙不迭地摇头,反应剧烈。
傅彩霞松开了捂住小宫女的手,道:“何意?”
小宫女打量二人的打扮,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自己道:“你们不认得我?”
两人对视,蹙眉不解,但也不想更多地暴露身份。
陆砚尘转移话题问道:“为何不愿带我们去见封贵妃?”
“你们是宫外的人?”小宫女面露精光地再次打量二人。
“问什么便说什么!”傅彩霞阴狠道。
小宫女害怕:“如今陛下派了禁军把守是封贵妃的宫殿,谁都去不得啊。”
两人更加不解,一个贵妃而已,为何要派禁军把守?
“为何?”陆砚尘问道。
“贵妃有才华,陛下宠爱她,经常晚上在踏月宫殿召见她。前些日子,她在踏月宫作画的时候晕倒了,陛下宣了太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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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查出贵妃已经有孕七个月了。但贵妃醒来之后就疯了。”
踏月宫?傅彩霞在心中思虑:“她就是那个五年前进宫,因为有才华皇上为她建造踏月楼的封才人?”
小宫女点头。
五年时间,才人升到贵妃,这封贵妃还真是盛宠啊。
“那她为何会疯了”傅彩霞问道。
“那日她在踏月宫中晕倒,太医便诊出封贵妃已有孕七月,这也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嗣。许是不显怀,先前未能察觉。那时她还是个昭仪,醒来陛下便给她封了贵妃。怕是她娇滴滴的,没能扛住这双喜临门,高兴得疯了。”
一个昭仪,怀了孕升了品阶,便疯了吗?如此说来,皇子还未生下,贵妃便已经是个疯子,那皇上举办这个百日宴,果真是设计的一场鸿门宴,就是为了杀她娘,想到此处,她杀心暴起。
陆砚尘心中想着,一个疯了的贵妃,在这后宫之中,又为何要动用禁军来守着?是守里面的人,还是守外面的人?又是为何,六年来,这偌大的后宫,莺莺燕燕的妻妾,却只有这一个皇子?
“如今皇子在何处?”陆砚尘问道。
小宫女答道:“和贵妃一同待在她的宫中。”
呵,两人已经被所知晓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一个后宫仅有的皇子,居然还放在一个疯子身旁教养。
一层层的迷雾,倒叫两人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皇上。
傅彩霞打量起这个小宫女,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心中暗自揣度,随后审视的语气缓缓开口道:“今日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皇家秘辛吧,你是从何处得知?”
小宫女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我……我……这……”
她支支吾吾半天蹦出不个所以然。
“说话!”陆砚尘正色道。
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使,当日皇后娘娘去了,我便也跟着一同去了。”
“是吗?一等女使?”傅彩霞的手缓缓向下滑,抓住了她的手,“你们皇后娘娘真是人美心善,身边的一等女使的手竟无半点粗糙,细腻得像皇后娘娘似的。”
小宫女顿感脊背发凉,道:“你……你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听不出我什么意思?”傅彩霞将手从她耳垂上滑下,手指骨节顶上了她的动脉。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宫女明显地紧张害怕。
“刺客,娘娘看不出来吗?”
陆砚尘怔愣一下,旋即跟上节奏。
“皇上的宫殿在何处,带我们过去。”傅彩霞道。
小皇后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也咬牙硬气起来:“你杀了我吧,我不可能带你过去。”
陆砚尘双眼微眯:“娘娘六岁便嫁进宫来,成为天下笑柄,你不恨皇上?”
小皇后摇了摇头:“别人的议论我听不到,如今我住在宫中,除了不能日日见到爹娘外,一切过得都好,皇帝哥哥也给我寻来了玩伴陪我,她是个好人,若你是刺客,杀了我便是,我是如何也不会带你们去的。”
“陛下、皇帝哥哥。娘娘的称谓倒也是亲切。六年来,皇上有没有碰过你?”傅彩霞直率地问道。
旁边的陆砚尘都有些脸红。
小皇后一脸单纯地看向傅彩霞:“我鲜少见到他,只知道他待我极好。也准许我爹娘随时入宫来看我,只是我爹担忧前朝忌惮,也不曾来过几回,都是我偷偷溜出宫去见他们。”
皇后能偷偷出宫,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必然也是有心纵容,瞧着这身打扮,便也是偷偷出宫刚回来。瞧其单纯的模样,似乎连房事是什么都还未开智,似乎确实极为善待这位皇后。
这位皇帝,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