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前门大街全聚德烤鸭店,八十年代京城最有名的饭店。
前世,沈柔娇爱吃烤鸭。来京城上大学那会儿,她经常与寝室的同学去吃便宜坊。母亲唯一一次来京城看她,沈柔娇带母亲就来得这里。
当时,和玺彩画的仿古牌楼,气势恢宏;外墙建筑灰色砖瓦,搭配传统斗拱和中式窗户,厅内雕龙画栋,红墙碧瓦,极具京味特色。
而眼前,就只是个普通的两层小楼,墙面刷成白色,门头三个红色大字“全聚德”。
“哇,全聚德原来长这样啊。”沈柔娇站在门口,由衷地感叹。
时间不仅改变了建筑的模样,还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周淮樾提着两瓶茅台跟在她身后,“嘴闭上,进去吧。”
饭店里,玻璃窗后面,可以看到数位大厨正在挂炉前烤鸭,枣梨木等木材燃烧着火苗,涂满麦芽糖的烤鸭,在大厨的翻转烤制下香气扑鼻,滋滋冒油。
沈柔娇盯着金灿灿且肉质饱满的烤鸭,咽下一大口的口水。
包厢内是八人位的位置,靠墙摆放着一排单人沙发。两人落座后,周淮樾将菜单推到沈柔娇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火燎鸭心、芥末鸭掌,卤鸭胗...菜刚点好,客人与他身后的人说着话,走进来,两人忙站起迎接。
“淮樾!”带圆框眼镜的学者,瞅了瞅他旁边的姑娘说:“哎呦,般配啊,这男才女貌的,站在一块儿就是养眼,快给叔介绍介绍。”
!
他们看上去很像一对儿?
侧目而视,周淮樾白衬衣黑西裤,自己也是上白下黑,色调挺一致。
额,确实有点情侣装的味道。
两人快速对视,周淮樾朝她挑眉,那意思:你要不要抓紧时间解释。
解释?
想得美,姐是来火上焦油的。
她小脸一转,只笑不说话。
“洪叔,这位是药方的拥有人,沈柔娇。这位是我叔,卫生部的洪主任。”周淮樾捡核心点介绍。
“洪主任好。”沈柔娇甜甜的笑,叫得也甜。
“多生分,叫叔,跟着淮樾叫。”洪主任撩起手,指了下周淮樾。
“洪叔!”叫得真亲。
“好好,都坐都坐。这两位是我的学生,刚好从外地过来看我。都是自家人,坐吧。”洪主任身后的两个男人,与他们寒暄,互相间就算认识了,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茶水倒好时,洪主任问起沈柔娇:“淮樾性子冷,跟他一起办药厂,他没欺负你吧。”
沈柔娇笑得勉强,不怀好意地撇了眼邻座的人,小声道:“欺负了。”
!
正喝水的周淮樾,被呛得猛烈地咳嗽。
“你看,他心虚。怎么欺负的?”洪主任嘴上虽不饶人,手却放在淮樾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
小狐狸瞄了眼呛红脸的周师傅,装作委屈的样子,“他背着我找对象,还是跳芭蕾的。”
!
前一秒红脸的周淮樾,这会儿变成白脸。
他端起刚放下的茶杯,借着杯子遮挡憋不住的笑,浅浅地喝了几口,茶杯离嘴时,又恢复到冷脸。
“你说的是,雪儿啊。放心,洪叔站你这边。”
贺雪,是贺国洲的宝贝闺女,年初刚凭借一部舞剧《白毛女》,荣登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周淮樾的妈,喜欢看芭蕾舞剧的陈桢桦,与贺雪儿的妈是中华好闺蜜。
本是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结果被洪主任这么一说,让沈柔娇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有这人啊!
周淮樾说时,她压根没信多少,顶多信一成。主要是,他没时间谈恋爱,除非师徒决裂后的那段时间里,但短短三个月,就打算闪婚?
同时,她还从洪叔话里听出,雪儿这姑娘,周家人都支持赞成。‘放心’换个词,便是真相:只有,洪叔站你这边。
本着越描越黑的心思,沈柔娇演起来了,“淮樾哥,现在也有人支持我。谢谢洪叔。”
周淮樾眸色动了下,余光看向她。
饭菜陆续上桌时,沈柔娇讲了遍神秘药方的故事,洪主任感慨万千,“陈老如果在,看到你们二人如此般配,又这么努力地做中药,该多开心啊。”
洪叔说的陈老,是他的老师,周淮樾的姥爷陈伯佑。
话题说到恩师身上,洪主任不免伤感,从他言语中得知,陈伯佑不仅传授中医知识给他,仕途上也帮了他很多。
所以,周淮樾的事,他定会想办法办好。
气氛已到这里,茅台斟满,周淮樾与沈柔娇举起酒杯,两人同敬洪主任,“谢谢叔。”
一桌人边吃边聊,才知洪主任的学生,正在做传统中药汤剂的口服安瓿剂,是将汤剂、糖浆剂、注射剂三种剂型相结合的一种新剂型。
沈柔娇与周淮樾听得两眼直放光,这不就是他们想做的口服液技术吗?两人对视心中已明白大半。
此时,大厨将烤制好的烤鸭端上来,先展示给他们看,黄金酥脆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在大厨使用祖传小刀,将鸭肉一一片下来时,沈柔娇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咕噜噜”声都听到。
本该是位高权重的洪叔,先动筷子的,但明显有人的肚子已经等不及,洪主任笑着对周淮樾说:“第一个包给她吃,多加几片肉,别饿着。”
沈柔娇不好意思地推脱时,包裹着焦嫩鸭肉、葱丝、甜面酱的薄饼,被周淮樾托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声线温柔,“吃吧。”
“谢谢。”她的脸不受控地红了。
虽知他是配合她演戏,但莫名地悸动让她心慌。
如此贴心的周淮樾,被洪叔看进眼里,笑着问道:“别只顾着干事业,个人的事也要上心。不然陈姐也不会着急地催婚。淮樾二十四五了吧,柔娇多大啊?”
催婚?
陈桢桦自从知道儿子的心思后,除明面上反对外,在周淮樾返回京城的那两个多月里,与闺蜜挖空心思地撮合两家孩子。
先是让儿子陪她去看芭蕾舞剧,又是两家人周末聚餐,更是在贺雪成为舞团首席时,以周淮樾的名义送花送礼物。甚至,还帮他们买好《庐山恋》的电影票……
沈柔娇咽下一大口烤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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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不知何时已放在她手边,喝了一小口:“二十二。”
“哎呦,年龄跟雪儿一般大。蛮好,都蛮好。”洪叔在周淮樾的手背上拍了拍。
都蛮好!
什么意思?
这婚事不好拆的意思。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占企业一半股份的合伙人,他太太整天在舞台上、荧幕里跳芭蕾,全公司的人喜不喜欢都会捧着、夸着、赞美着,到那时才是真正没一天好日子过,除了自己憋屈其他人都好好的。
绝逼不行。
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再被气出个好歹,神经病啊。都重生了,这窝囊气受不了一点。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周淮樾,对不住了,这婚必需给他搅合散。
“洪叔,不能都。只能选一个。淮樾哥,你选谁?”
!
昨天忙着辟谣,今天忙着上位,沈柔娇你可真忙啊。
周淮樾倒也不着急,淡定地夹了块鸭心放在她盘子里,意有所指地说:“妹妹,你心里没数吗?”
演得就是演得,假的终究是假的,自个几斤几两心里要有点数,不能跟真得比。
眼瞅着,两人间气氛降低几度,洪叔忙招呼大家动筷子,“吃吧,吃吧!”
虽沈柔娇手中的薄饼,都是周淮樾包好了递给她,但都没第一个好吃。
酒过三巡,话越说越开。
三花胃泰不是因为药方问题被卡,而是,同期还有一个大厂的胃药散剂在审批。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三花提供检验的散剂。以他们的胃药有临床数据,而三花胃泰只是不知名传统药方为由,硬是压住了进程。
当然,这问题也不是无解,有种东西叫特批。拿到特批文件,谁都动不了。
具体找谁,怎么找,怎么做,洪叔一一在周淮樾耳边讲得明白。他不好再出面,但可以出谋划策。
在人家说正经事时,沈柔娇在喝酒,茅台喝着不上头,她与邻桌搞中药汤剂的,聊得投机,越喝越有。
等周淮樾抢走她的酒杯时,沈柔娇已喝得有点大。听他们再聊什么时,像隔着层磨砂玻璃,听不真切。
临近散席,包厢门被敲开。
进来两位陌生人,前面推门的像是个司机,点头哈腰的,后面的是位大佬模样,地中海发型,左手戴着一块镶嵌钻石的金表,光泽闪耀。
洪主任压住满脸的惊讶,抬手招呼道:“朱老板?哪儿阵风把你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见见世面。”司机拉开进门位置处的椅子,大佬直接坐下。
洪主任淡淡地笑着说:“我给晚辈们介绍下,这位朱老板,就是咱京城最大药庄万年堂的二当家。快叫人。”
“朱老板好!”一声,两声,三声。
唯独沈柔娇没开口,她牢牢地盯着朱老板的手腕,突然来了一句:“劳力士迪通拿,猫头鹰大公爵,全球限量30枚。叔,能不能卖给我。”
!
我靠,这丫头真跟传说中的一样。
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