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瞅瞅那片新筛出来的人,又瞅瞅他,顿时明白了,多半是温壹又筛了一次,秉着绝对客观公正的原则,就凭王时的小身板,被淘汰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就是一面和二面的矛盾。
王时趴在窗台上,目光中透出哀求之意。
他新拿来的布包里放着堆干瘪的花,像是有些年份了。
“白籽橘,止咳润肺。”王时开口。
姜薇实在不理解王时为什么这么执着,她很想告诉他就算进商队了,如果没有类似于“极北漠地”这种大单子的绩效,凭那点死工资真的就是混顿饭吃而已,家里这种条件,还不如老老实实呆着,多个人手好照顾。
“家里有商队的人,就不会被欺负了。”王时像是读出了她的心声,嗫嚅道。
谁告诉你的.....
“商队是帝都认证过的,没人敢惹他们。”王时说。
行啊你,真读心术呢。
那你知道帝都头号通缉犯就站在你面前吗?
姜薇寻思着帝都可能又发癫了,现在对她简直可以说是不管不问,哪像最开始那样恨不得拿牌阵把她给砸死。
总觉得他们在等前摇,憋大招。
至于这个大招什么时候憋出来,犹未可知。
“我没话语权的,你找我没用。”姜薇将布包往前推推。
王时仰着脑袋,眼里又开始有晶莹的东西开始闪。
姜薇犹豫了一下,将昨天收的血蟒枝也拿出来了,“啪”地一下拍在窗台上,表示不收贿,不受贿,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王时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开始掉。
哇什么哭包,眼泪比她还多。
“你去找他说,那是我们二当家。”姜薇指指远处背对着他们的温壹。
王时眨眼“他跟你关系很好。”
?不好,是欠钱不还的关系。
“昨天他把你抱回来的,”王时想了想,然后又补了一句“公主抱。”
“我是男的,兄弟情谊,你不要想多。”姜薇掀桌,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没想多,但关羽对张飞就不会这样。”王时踮起脚,趴在窗沿上。
出戏了弟弟。
几百年前的话本子还没烧完啊,秦始皇当初焚书坑儒一条龙没到位啊。
哦秦朝在三国前啊。
那没办法了,真是人类群星闪耀时。
姜薇忍住一张牌呼王时脸上的冲动,气血上涌,又开始咳。
“我帮你熬碗茶喝。”王时抓了装着白籽橘的布包就跑,喊都喊不住。
有种被霸王硬上弓,强行受贿的感觉。
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王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因为她是女孩子啊。”虞蘅打呵欠。
也?
“细节细节,先不说她身高比你还矮些,她根本没有喉结,就算是还未变声,且被故意压低了,小男孩的声音也很少有这么脆的,而且你看她装白籽橘的小布包上面,还用别的干花装饰了一下。”
“这都是只有我们女人才懂的感觉。”虞蘅总结。
“那我....”姜薇想起陈渊甚至辛北柠她们,也是这种小细节?
“西洲妹妹,虽然但是,如果王时是因为未成年的缘故没发育,你是真的一马平川啊。”
虞蘅话锋一转。
姜薇:...不问了,挺扎心的。
“收了吧,又会泡茶,又会做饭,人看起来也挺机灵的,反正温壹欠你钱,他怎么都理亏,塞个人而已,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虞蘅劝说。
姜薇有些犹豫,她自己因为战斗卡牌和跟着温壹的原因,没人能轻易找她麻烦,王时更是个未成年小女孩,就47号商队这死人的速度,她未来的存活率可想而知。
“宋西洲,”虞蘅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你扮成男孩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王时呢,你觉得她是为了好玩吗?你看看那些畸形的婴儿,他们是凭空产生的吗?你觉得等王时真的成年了,她还藏不藏得住?这里没有秩序,没有法律,男人占比几乎达到了四分之三往上,你觉得她未来的结局会是什么?到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姜薇很少见虞蘅这么认真,她连用四个问句,情绪也明显有些激动。
临近黄昏的时候,王时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从怀里掏出个塑料瓶子放在窗台上,里面漂着大朵被泡开的花。
她有些局促地搓搓手“是干净的,我洗了很多遍。”
姜薇没说话,她伸手碰了碰那个瓶子,滚烫,像是才熬出来的水就倒了进去。
该怎么告诉王时塑料制品不要装滚水。
况且就隔着一层衣服,不知道她有没有被烫到。
王时见她没有反应,埋下头又绞了半天衣角,明显在做心理斗争,半天才抬起头来“我听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她人很矮,如果不是踮着脚的话,从窗台平平地看过去,只能看到双眼睛,圆溜溜的,像只小耗子。
“对,我们明早八点走,叁雾河谷出发。”姜薇关上了窗,她没有再多说,王时想在商队混下去,如果连这点暗示都听不懂的话,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窗户关上后,外面很安静,然后有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姜薇踹开温壹房门的时候,他正在点着灯研究一张地图。
“你欠我的钱抹一半,明天炊事部加个人。”她将那张改过的欠条在他眼前晃。
商队各部门术业有专攻,炊事部那边确实普遍身材会矮小瘦弱些,比较适合王时,同时她确实也不适合老呆在自己身边,不然她俩会一左一右像两棵并排的豆芽菜,看起来太过明显和突兀。
“你塞人能不能塞点靠谱的,我怀疑他连锅都端不起来。”温壹仿佛清楚她要塞谁进来,毕竟那些人是他亲自又过了一遍。
姜薇叉腰,一副姐不管反正你欠姐钱,有本事就还钱,没本事别哔哔的无赖模样。
“理由,别告诉我就是因为你收了他的东西。”温壹面无表情。
姜薇用下巴瞪他,她思考了一会儿“我喜欢小奶狗,行不行?”
她已经放弃在温壹面前伪装性别,反正他早就看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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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壹冷哼“你这是猥亵未成年。”
姜薇凑近,一掌拍在他桌子上“我猥亵你了?”
温壹懵圈,然后弱弱道“我成年了。”
“那不就结了!管好你自己!”姜薇嚷嚷。
“他的潜台词是他成年啦,你调戏他不算猥亵哦,来,小苏,叫声姐姐听听~”
这是虞蘅第N次在她脑海中调戏苏牧之。
她可能是真的真的太无聊了,听沈知意讲,他们所在的地方,方圆百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那些所谓的门和房间,就那样在虚空中漂浮着,连一丝风也没有,周围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除了吵架聊天,就是观察她的日常生活,可以当作电视连续剧看。
还有就是战斗卡牌对轰。
但虞蘅估计觉得沈知意的抵消指令没什么意思,反正打什么牌都会被无效掉。
所以自从苏牧之一来,她就爱上了一个悖论小游戏,有关矛与盾的悖论。
关于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对轰,到底谁才能稳坐第一?
苏牧之从来都单方面挨打,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根本不敢还手,毕竟虞蘅一火那就是直接上手的纯天然物理攻击了。
如果他还记得自己上辈子暗恋虞蘅到死都没表白的悲剧事件的话,身为小队中唯一的知情人兼苏牧之唯一认证“闺蜜”,专属爱情类目狗头军师,姜薇决定这辈子发光发热,将未竞的事业进行到底。
她清了清嗓子“打是亲,骂是….”
“王建国。”温壹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
“这名字好难听!以后私下叫宋西洲!”姜薇生气。
温壹看似很委屈地缩了一下,女人变卦好快。
“陈渊那边的尾款已经结清了,东西已经到手,从叁雾河谷出发后往北行一段距离会回到汐凉山。”他接着道。
“你要回去?”姜薇问。
汐凉山就是山中军工厂的所在地。
“不,你回去,商队刚刚重建,我没有回去的理由,你把它带回去,交给孟姐。”温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她。
姜薇打开盒子,里面是卷迷你版地图和一块小小的血红色的石头。
“万牌窟,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她问。
温壹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像是在回忆。
“我小的时候,曾有人给我讲了个故事,大致情节我忘记了,只记得故事里说,有一个地方,储存着大量战斗卡牌,足够幸运的话,帝都应该已经将其遗忘了。”
“讲完故事后,那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像是在找人。”
“如果故事是真的,这么重要的事,即使是对着小孩,也应该守口如瓶。”姜薇说。
“嗯,但可能是因为,我小的时候,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不然你以为,我哥为什么要代替我去斗牌场。”温壹回答。
姜薇托腮“那你是什么时候不当傻子的?”
“处决日后。”温壹说。
“好吧,”姜薇挠挠头“还有一个问题,那人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