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染发·乖巧
    陈之华在教室外耐心跟梵音沟通了半个小时。

    而梵音一直是一句话:“我违反了校规,认罚。”态度一等一地好。

    教室外的温度高,太阳能把人烤出一层汗,陈之华心软,看着梵音也罚站了一个小时,本想让她进教室,没想到这小姑娘一口一个认罚,心里倒也挺有规矩意识。

    陈之华说:“行,还挺硬气。”

    他刚准备往教室走,被走廊另一边的声音吸引视线。

    一道清列的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老师,现在可不兴体罚学生。”

    陈之华还以为是在说他,侧头往走廊那边看去,看见了站在二班门口的自己的老搭档,王志鸿。

    听到这话,王志鸿回头看,对着身后那人招手:“来来来,不让你罚站了,你给我过来。”

    见到此情此景,陈之华开口关心道:“这小子又干了什么坏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

    提到这个话题王志鸿就来气,连带着话里都带上了怒意:“一晚上不见,今天顶着一头红发来上学,你说我气不气。”

    说来话长。

    今天早上,王志鸿的早自习,上到一半,他突然肚子疼,着急忙慌就去了厕所。

    不用想也知道,教室里跟炸锅的蚂蚁似的,又吵又闹。

    其中最闹的人当属秦铮旭,隔着十里八街也能聊上。

    “鸡哥,等会一起打篮球。”秦铮旭放开音量喊道。

    鸡哥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OK啊,你再喊几个人,我们打全场。”

    “可以。”秦铮旭回。

    接下来就开始疯狂拉人。

    “磊子,等会一起打篮球。”

    “易哥,等会一起打篮球啊。”

    ……

    拉了大堆人,他始终觉得差点什么,这才想起来:“我靠,我同桌呢?”

    前桌的女生转过来提醒:“压根没来,你聊天聊到忘形了?这都没发现。”

    秦峥旭这才猛然惊醒:“我靠,那他人呢?”

    “你同桌在这儿呢。”教室后门传出一道声音。

    教室里的人不知怎么的,都被这道声音吸引,吵闹声瞬间降下来,纷纷看向后门口。

    湛京鹤单肩背着书包,俊朗高挑,身形挺拔,校服穿的规整,一头红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肆意张狂,全身上下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少年气。

    他抬脚,迈着大步从前门走进教室。

    银色蛇形的耳钉缠绕在耳朵上,与穿着规整校服的少年有些许撕裂感,但很搭。

    一整个朋克少年的感觉。

    同班的人,不管男女,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因为他真的帅毙了,帅到失语。

    湛京鹤走到自己位置坐下,轻挑了下下巴,脸上带着笑,问秦铮旭:“帅不帅?”

    “靠。”秦铮旭回,“帅毙了。”

    秒被折服。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男生向湛京鹤表白了,得亏他立场坚定,意志坚定,不然他估计也会被掰弯。

    上完厕所回来的王志鸿当然一眼就看到湛京鹤的一头蓝发,接着把他叫出教室,让他罚站,结果这小子居然说自己体罚学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梵音侧头,朝走廊另一边看去,湛京鹤逆着光,大步向这边走来,风扬起他的发丝,动作,步伐,表情,都桀骜的不可一世。

    陈之华很是欣赏:“帅啊。”

    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不操心,看热闹不嫌事大。

    湛京鹤毫不谦虚,勾唇道:“谢谢陈老师的夸奖,没您帅。”

    “帅个鬼,都被通报了。”王志鸿满是怨气。

    这个星期流动红旗是没有了。

    “别气别气,气多了老的快。”陈之华在一旁宽慰。

    “这能不生气?全校还能再找出第二个染头发的学生吗?”王志鸿疾声厉色道。

    嘿,说到点子上了。

    “这还……”陈之华回移开一步,露-出被挡在身后的梵音,“真有一个。”

    王志鸿定睛一看,还真是,大红色,跟这小子一样,贼亮眼的颜色,他转头看湛京鹤:“你们两商量好的?”

    湛京鹤抬眸看梵音,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梵音回:“没有。”

    还真就这么巧,完全没商量过,刚好撞上了。

    “那你们还挺有默契啊。”王志鸿感叹道。

    陈之华伸手把王志鸿拉到一边,两人开始小声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事。

    陈之华先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王志鸿琢磨了一下:“不能体罚。”

    “那怎么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犯呢?”陈之华又问。

    王志鸿边思考,边砸巴了两下嘴巴,突然灵光一闪:“我们等会给他们两个拍个合照,当一下午电脑锁屏。”

    “这个办法好啊。”陈之华赞同道,“十七八岁的孩子脸皮最薄,羞-耻心最重,罚他们一次,肯定能让他们长记性。”

    两人讨论完毕,轻咳两声走回原位。

    陈之华指挥着两人:“你们两个并排站到一起,就站那,那里光线好。”

    一听这话,湛京鹤便开口问:“老师,又通报啊?”

    “站好,别动。”陈之华掏出手机,“不是通报。”

    按下拍照键,照片定格,陈之华回:“这是对你们的违规处罚。”

    两个人动作挺快,很快湛京鹤跟梵音的合照就分别成了一班和四班的电脑锁屏,班里的同学一抬头就能看见,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同学闻声而来看热闹。

    照片里的一男一女,头发一蓝一红,一个像离经叛道的神祇,一个像逆光生长的玫瑰,两人下巴微抬,表情拽得不可一世,眼神分明是向前看的,却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秦铮旭欣赏完照片,发出一声感叹:“这拍的是结婚照?!”

    “违反校纪校规的处罚,拍照示众。”湛京鹤淡淡回。

    “这算哪门子处罚。”秦铮旭回,“示众的照片需要这么好看?不过你还别说,你跟梵音看着真挺配的。”

    自古红蓝出cp,这是真理。

    湛京鹤轻轻勾唇:“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她。”

    也是,除了他,没谁了。

    下午放学,两个被批评处罚的人一起回家。

    湛京鹤吊儿郎当地开口:“帅不帅。”

    梵音侧头看他一眼,一头蓝发极其吸睛:“还行。”

    “还行?”湛京鹤轻挑了下一边的眉毛,重复了一遍了。

    他话尾带着点笑意,像钩子,时不时摩-擦两下。

    "挺帅的。"梵音又给出一个答案。

    湛京鹤又问:“我帅还是他帅?”

    梵音一下便清楚话里的那个“他”是谁,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湛京鹤染头发的原因,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湛京鹤真的很较劲。

    “你幼不幼稚。”梵音回。

    湛京鹤继续问:“我帅还是他帅?”

    这架势,不问出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了。

    梵音反问他:“这有可比性?”

    “知道了。”湛京鹤勾唇,“我更帅。”很嘚瑟。

    第二天俩人便都把头发染成了原本的黑色。

    ——

    在染发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星期,学校组织了一个大型联考,期间梵音找了湛京鹤帮自己补课,所以成绩出来后,极高的分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高八十多分,所有人都很意外,除了她自己,这对她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百分百的掌握力

    如觉醒的黑马般冲进了年级前十,仅排在湛穆婷后一名。

    之后便是颁奖典礼,梵音顺其自然地拿到了两个单科第一和一个总分优胜的奖项。

    这对她来说信手拈来。

    平静无波的一星期。

    这天,梵音突然被陈之华叫到办公室,至此,平静的生活被风掀起波浪,出现裂痕。

    陈之华把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手指压-在上面,移到她面前,不好的预感随之袭来,她拿起照片,里面是她自己,阴暗的巷子内,她脸色阴冷,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鲜血淋漓的猫咪。

    如果不加任何揣测与恶意,那这张照片没有任何问题,可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那个人的用意就在这里,利用舆论风波,推翻她。

    梵音瞬间就猜到了那人的用意

    照片中的强势方与弱势方很明显。

    任何学校,都不会接纳一个道德败坏的学生。

    这一点,雅苑高中的学生比任何人都清楚。

    梵音的心脏抑制不住地跳起来,她语气肯定:“我没做。”

    “你必须给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让我相信你。”陈之华不再是往常那种开玩笑式的语气,“你只有两天时间,否则这件事就会上报到学校。”

    “我会的。”梵音一把捞起照片,走出办公室。

    ——

    第二天下午,雅苑四人组坐在湛京鹤家的客厅,茶几上放着那张照片,几人显然对照片没有任何兴趣,因为他们百分百相信梵音。

    雪意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兴致索然且一眼看透:“好无聊的手段。”

    随后将照片递给她姐,雪慧看了一眼,随口评价道:“照片拍得不错。”

    照片传道湛京鹤手里,他一眼也没在上面停留,把照片甩在茶几上,梵音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只有两天时间,我必须找到这个拍照的人。”梵音身体微微往后躺,“他不止拍了这一张。”

    在那人拍照时,梵音刚好察觉到,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人不是在拍照,而是在录视频,一段有始有终的视频,照片是在视频中截取的。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慧子问。

    “现在想不起来,但是看到能认出来。”梵音回。

    在那条巷子里,唯一的娱乐场所就是一家很有年头的网吧,刚巧,拍照的人就在网吧二楼,隔着一扇透明窗户,梵音看见了那个人模糊的面部轮廓。

    “那就好办了。”雪意说。

    “他要是还有点脑子,短时间内不会冒头”梵音淡淡陈述。

    湛京鹤站起身:“那就去堵他,堵到他出来为止。”

    四人一起走到那条巷子,守在网吧外面,四人站在巷子两边,倚靠在墙上,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面冷,看着压迫感十足。

    守了一个小时,那家伙果然没出来,也没有其他人出来,反常的很。

    百无聊赖,梵音看一眼湛京鹤,随口问了句:“你相信我?”

    随后感受到一阵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梵音抬头看他,他说:“信你。”

    信你,只信你。

    “是吗?”梵音又问。

    “不信你信谁,信那些造谣的人?还是偷-拍的人?”湛京鹤语气笃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他们了解一万倍,更不需要他们来告诉我。”

    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是最难培养的东西。湛京鹤对她的信任就像血管里淌过的血液,生来就有,生命不息,血流不止,信任不倒。

    梵音心里一阵强烈的预感,她语气轻佻,开玩笑似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湛京鹤勾唇,“喜欢到死。”如从前一样,豪不掩饰。

    这个回答早就存在,但她现在才问,所以答案现在才浮现。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就没有那层薄纱,他对她的心意早已显而易见。

    慧子带着耳机正低头刷视频,没听见,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雪意的耳朵里,她表情平淡,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接下来的回答验证了梵音的猜想,只见雪意淡淡开口:“不用看我,我早就知道。”

    湛京鹤喜欢她,说得跟确切点,是暗恋她,梵音在心里反复捻过这个事实,微微一笑。

    她拆开一颗抹茶味的糖放进嘴里,浓郁的抹茶味在她嘴里化开,扩散。

    “给我一颗。”湛京鹤手心向上摊开,食指拢着中指微微勾了勾。

    梵音从兜里搜出一颗放进他手心,两人的手指相碰0.5秒后分开。

    梵音侧头,看见一行人从勾肩搭背地从网吧里走出来,“嘎嘣”一声,她咬碎嘴里的糖,甜腻味在口腔蔓延。

    战火一触即发。

    湛京鹤拿起个水瓶向对方砸去,一击完美命中,对方一帮人没人反应过来,一秒钟后,他冲上前,不管是谁,进入视线都人都有一拳。

    在湛京鹤第一个拳头砸出去后,剩下三个姑娘也冲上前,加入这场混战中。

    梵音揪住一个与自己个子差不多高的男人的衣领,右手快速出拳,一拳,两拳,三拳,拳拳有力,毫不手软,接着便一脚,狠狠踢中对方的小腿,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篡着衣领的手将他快速拉近,右手蓄力,一拳猛地砸向那人的脸上,那个招架不住,瞬间被打趴在地上。

    梵音刚抬头,视线内便出现一个木棍,正要直直地砸向她的脑袋,危险来临那一刻她仿佛全身被钉住,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只感受到心脏猛烈跳动着,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放慢,所以,她清晰地看见,在下一秒,湛京鹤单手截住了砸向自己的那根木棍,然后反手夺过去,将那人踹出了几米远。

    对面有九个人,人数太多,对付完一个又来一个。

    “小心点。”湛京鹤腾出空对梵音喊了句。

    梵音狠狠挥出去一拳:“管好你自己。”

    雪意冷声提醒了句:“专心点。”

    打架还分神,小心被爆头。

    雪意学过散打,一个打四个经常泡网吧的瘦猴小混混易如反掌,甚至还有心思配合她姐拍视频。

    慧子跟他们三个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旁,拿着手机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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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录视频,画面镜头转向雪意:“宝宝,看镜头。”

    前面的“宝宝”是她顺口叫出来的,雪慧平时兴趣爱好之一就是给别人拍照,那时候,她的口头禅就是“宝宝,笑一下。”“宝宝,好可爱。”“宝宝,看镜头。”

    她是口误,但没想到的是,雪意还真的看了镜头一眼,准确来说,是看了她一眼,但貌似不是为了配合她录视频,而是听见“宝宝”这个称呼后,本能地侧头。

    雪慧愣了愣,面前的场景很快将她的思绪拉回,对面一群人被打趴在地上,面色痛苦。

    雪慧收起手机,走上前:“有没有那个人?”

    梵音迅速扫过对面九张脸,她摇了摇头:“没有。”

    “还在里面。”雪慧看向网吧,淡淡说了句。

    梵音吐-出一口气,偏头一看,有个人正蹑手蹑脚地往网吧走,那人时不时侧头,刚巧与她对上眼。

    “就是他。”梵音看向身侧,“湛京鹤,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那人就像看见索命的恶鬼般,转身拔腿就跑。

    两秒后,被湛京鹤抓回来,像条死狗般被扔地上。

    他一头板寸,染了个显眼的金发,看长相和气质,是个合格的精神小伙,但战斗力几乎为零,不堪一击。

    “你们要干嘛,谁让你们来堵我的?”板寸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四个人,语气有些慌乱。

    看来是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仇家多,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谁要搞他。

    梵音眉毛轻挑,反问了句:“你说呢?”

    板寸看了眼倒在身边的人,强撑着狠意:“把我的人打成这样,你们是来抢场子的?”

    “猜错了。”梵音语气淡淡,“自己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听到她的话,板寸还真开始思考自己做过的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湛京鹤提醒:“偷-拍的照片和视频。”

    这两人一问一答,跟逗狗似的,倒还挺有意思。

    经过提醒,板寸茅塞顿开:“就为个视频,你找这么多人来堵我?”

    梵音没时间在这里跟他寒暄,直接单刀直入:“把视频给我。”

    察觉到梵音的急迫,板寸像是掌握了谈判的筹码,瞬间变得有恃无恐:“行啊,四张照片,两个视频,一万块钱,我全给你们。”

    “你脑子坏了?”雪慧差点被这人的不要脸搞得骂脏话,幸好最后忍住了。

    板寸逐渐嚣张:“怎么,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还想来跟我谈判?”

    几人看着他,一言不发,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尤其是湛京鹤,表情极其淡然。

    板寸眼看没有激怒他们,于是抬头看向湛京鹤,一脸嚣张道:“原来在你眼里她不还不值得你花一万块钱,笑死人了。”

    湛京鹤面色带上些狠戾:“她的价值不需要用金钱衡量,但你确实不配。”

    板寸常年混迹社会,与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其中不乏有能力的大佬,而他听过做多的话就是“你个废物,你怎么配跟在我身边。”或是更直接的“你不配。”就像现在这样。

    那些人仗着有势力,可以对他说出这句话,而面前这个小子呢?只是个高中生,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那你们别想拿到视频。”板寸一副准备鱼死网破的模样,他看向梵音,“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就等着被学校开除吧。”

    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少。

    梵音在角落一个杂物堆里找到一根高尔夫球棍,走到板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拿着球棍在他脸上拍了拍:“你觉得你现在有谈判的资本吗?”

    不得不说,面前这四个人确实与普通学生不同,不一般地冷静,但他们也只是高中生,他们不敢动他。

    “不用吓唬我,你不敢动我。”板寸笃定道。

    “你说的‘动你’是指打到你不能动弹,还是让你在柠城混不下去?”湛京鹤慢条斯理地回,“我都可以满足你。”

    听到这句话,板寸才真正意识到这两个高中生有多可怕,那种淡定的狠戾,居高临下的蔑视,绝不是普通高中生能有的。

    他们脸上带着的笑容,是比警告更深层次的意思,是威胁,就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般。

    不是他们不敢,是自己玩不过他们,板寸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被他们这股气,压得不得不妥协。

    “别跟他废话了。”雪意开口说了句。

    板寸正欲开口,梵音就像是没了耐心,抬起高尔夫球棍向他的右脸狠狠挥去。

    板寸被吓得呼吸都停滞,毫无疑问,这一棍子挥到他脸上,再硬的头骨都能碎成渣。

    “我给你,照片视频全给你。”板寸猛地闭上眼睛,大喊道。

    目的达到,梵音及时收力,挥出的棒球棍猛地停住,带起一阵细弱的风,扑到板寸脸上。

    预想之内的球棍没有落到脸上,板寸小心翼翼地睁眼,看见与自己仅仅距离一厘米的棒球棍,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像是怕梵音再突如其来给他一棍子,他赶忙重复道:“我给你,都给你。”

    湛京鹤挑眉:“不要钱了?”

    “不要了,一分都不要。”板寸连忙摇头。

    他被刚刚那一棍子吓脱了力,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进网吧,拷贝了他之前拍的照片和视频,而后删除了所有备份。

    把U盘交到梵音手上的时候,他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梵音接过U盘:“谁让你拍的这些照片和视频。”

    问到点上了,板寸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也没想着隐瞒。

    他答:“好像也是你们那个学校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好像叫周什么。”

    雪慧帮着回想:“我们学校,姓周,还跟你有过节的,谁啊?”

    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梵音说出口:“周明遥。”

    板寸:“对对对,就叫这个。”

    那人当时找到他时,一直吹嘘自己家里多有钱,多有势力,行事张扬,最后甚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不然他还真没办法知道那人叫什么。

    “他给了你多少钱?”湛京鹤直接了断地问。

    “三千。”板寸回,“不过他只是来联系我,后来是个女生给的钱。”

    梵音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句话——湛穆婷和周明遥玩得好。

    他们都不傻,更不痴,此话一出,在场四个人便对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个了清晰的了解。

    梵音看了湛京鹤一样,两人心里都想着事,至于是不是同一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两人坐在电脑前看视频,视频只有短短三十秒,却涵盖整个来龙去脉。

    视频里,猫咪本就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而后梵音走进巷子,看到了趴在脚边的猫,再之后,就是照片里的那一幕。

    一切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