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术玉
    萧慕棉随着川断来到他的院子,由于川断爱捣鼓毒药,他便寻了处偏僻的院子,远离众人,以免毒药误伤到他人。

    院门两侧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在冬日更显狰狞,似是在警告来人此地微笑。入院便是一条青石小径,蜿蜒曲折,通向院子深处。小径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只是在寒冬仅留下了干枯的枝丫。

    小径尽头是一座精致的木屋,屋前摆放着数张木桌,上面堆满了医书、药罐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木桌旁,晾晒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院子的一角还有一口枯井,用大石严密的盖了起来,萧慕棉幼时时常来川断的院子,知道枯井里面堆着废弃的药材或者毒药。

    此刻一个布袋放在枯井旁,萧慕棉不由得好奇,凑近解开布袋,里面赫然装的就是她在暗市所购买的术玉。

    “小姐,请随我至屋内,我再与你细说此事。”

    语毕,二人步入屋内,甫一落座,川断便神色凝重,直言不讳道:

    “小姐,这些毒药虽属世俗凡品,但纯度之高,亦不容忽视。不过真正令人忧虑的,确是这些唤作术玉的茶叶,它们有令人成瘾之虞,长期饮用两年以上,足以使人神志不清,步入迷途。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之处。”

    他稍作停顿,目光慎重,继续缓缓道来:“最令人心惊的是,此茶对习武之人而言,无异于慢性毒药。它能悄无声息地剥夺习武之人的内力,且修为越高深者,所受影响越是迅猛。

    我查阅了大量当年从西域带回来的古籍,这种茶叶的茶树根正是制作散元丹的重要原料。茶叶虽其效用不及散元丹那般迅猛,但日积月累之下,足以摧毁武者根基,其害无穷,难以挽回。”

    闻言,萧慕棉心中如遭重击,脸色骤变,急声追问:"此事爹爹是否知晓?"

    川断轻轻摇头,解释道近日庄主与夫人频频外出,他尚未有机会禀报。萧慕棉心中已有了计较,匆匆返回闺房,提笔疾书,向钱老爷询问这批茶叶的来龙去脉。

    钱老爷回信颇为坦诚,言及自己初于暗市偶得此茶,只觉香甜沁人,这等好茶若是能在茶铺中售卖,定能发上一笔大财。

    前些时日商队去西域拿货,他便让人在西域好好寻寻有没有这术玉可以收购,没想到一到西域关隘胥凉城,便有西域商人上门兜售。只是那商人手上的茶并不多,货源稀缺,承诺若是下次去,定能给他们凑上许多术玉。

    冬日的扬州城,被一股凌厉的寒风紧紧裹挟,狂风呼啸着穿梭于亭台院落,高墙之上挂着的丝绸彩带被吹得飕飕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扯碎。

    萧长东与李棉心在寒风中返回万湖山庄,两人的披风被刮的猎猎作响,脸上却洋溢着放松的笑容,此行将山庄内外产业本年的收支梳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只需要静等新年,全家团圆,其乐融融。

    萧慕棉一见父亲归来,立刻唤来川断,将所查之事一一道来。

    萧长东听了女儿和川断之言,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中原武林与西域势力已有四十余年互不干涉,就算是当年何尘远去胥凉城后,也未曾激起波澜。

    而今,自称是辰星教教众的西域刀客再现鲸海派,西域特有的术玉茶又悄然流入中原,莫不是辰星教又起了吞并中原的野心?

    “又?”萧慕棉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话语中的重点,追问道:“辰星教曾经有试图吞并过中原武林吗?”

    萧长东叹了口气,缓缓点头:“不过那确是百年前的往事了。辰星教第一任教主辰天星,曾叱咤中原武林,无人能敌。她十年间独步武林,亦当了十年的武林盟主,所到之处无不令人胆寒。然而,就在她如日中天之际,却突然宣布退隐武盟,重返西域,从此便偏安一隅。”

    “后来,西域又陆陆续续崛起了一些势力,企图涉足中原武林,终是不成气候。”

    萧长东拿起桌上钱老爷的回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突然问道:“棉儿,你说你在鬼宝阁看见了许多术玉?”

    萧慕棉点点头,语气夸张的说道:“可多了,茶框堆了一小屋子呢。”

    萧长东举起回信,说道:“可这钱老爷说他们专程去西域采买,却是货源稀缺,你说这些茶是不是通过一些途径,全进了鬼宝阁?”

    萧慕棉一拍双手,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呼道:“爹爹是说,这鬼宝阁与辰星教勾结,或者更可怕的是,这鬼宝阁背后就是辰星教?”

    她激动的来回渡步,炮语连珠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鬼宝阁的侍卫,个个武功不俗,尤其是拦下我的那位刀客,他的刀法我从未在任何书籍上见过,若是西域的刀法,未出现在我中原武林的书籍上倒也说得通。

    还有那血藤子,川断叔叔说血藤子生于雪域之上,爹爹寻了这么多年也未能寻到,若是辰星教的话,确实更容易寻到。”

    “你赶紧给沈世遇写封信,将我们所说之事尽数告知于他,也好让他心里有些底。”萧长东朝萧慕棉说道。

    寒风凛冽,如冰冷的利刃刮过萧慕棉的脸颊,她脸蛋被冻得通红,甫一进屋,便提笔执书,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只想快些将消息告知沈世遇。

    **

    沈世遇却是比萧慕棉预想中更加行动派,收到萧慕棉的来信后,他立刻亲自带人来到暗市,假装闲逛,在暗市中打探了两日,终于将那兜售术玉的老婆婆抓获。

    那老婆婆瑟缩在角落里,满脸的皱纹此刻仿佛更深了,每一道皱纹中都夹杂着泪水,那双长满老茧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沈世遇见到这情景,心中凄凉,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一下,他蹲下身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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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人害你,更不会有人打你,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就好了,我们绝不会为难于你。”

    老婆婆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只是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宣之于口。

    沈世遇见状,继续说道:“等你说完,立刻带你去用膳,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日后,你便住在这府衙之中,如何?”

    老婆婆定定的看着沈世遇,似是在考虑刚刚他说的是否值得相信,终于,她颤抖的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的术玉,都是趁鬼宝阁卸货时偷的。我老太婆在暗市摸爬打滚六七年,暗市的一砖一瓦我都十分熟悉。半年前,在暗市外西边的林子里,我看见来了五辆马车,全装的茶叶,后来就听说鬼宝阁开始售卖一种极珍贵的茶叶。

    我守在那林子中,每月十八那些人便会将茶叶送来,我身体瘦小,趁那些人忙碌之时偷摸几把走,也无人察觉。”

    “你可看清那些送茶叶的人里,有没有西域模样的人?”沈世遇急切问道。

    老婆婆摇摇头:“没有,全都是我们这种模样的人,月月都是那几个人来。还带着刀剑,应是会武功的。”

    沈世遇沉思的点点头,吩咐人将这老婆婆带下去好好安置,严密保护。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腊月初一,这刚一进腊月,冷风呼啸得更是厉害,万湖山庄位于奇崖岭山顶,寒风如刀子一样刮着萧慕棉的脸蛋,纵使她身负内力,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将裹着的银白织锦斗篷紧了紧,内心止不住咒骂赵景年这个混蛋,非要在这寒冬腊月里办喜酒。

    仆从已将行李、贺礼都收拾好,李棉心手上拿着个精致的金丝纹盒子走了出来,萧长东见她只着了件素袄裙,赶紧取下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在了李棉心肩上。

    李棉心将金丝纹盒子递给萧慕棉,后者一脸茫然的看着母亲,不知道母亲是何意。

    “你与赵景年自幼相识,如今他大婚,我和你父亲自然是要代表万湖山庄送上一份厚厚的贺礼,但你也要以好友身份单独送赵景年一份礼。礼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待到了天水宗,你亲手交给他。”

    萧慕棉不开心的鼓起了脸蛋:“我与赵景年虽相识多年,但又不熟稔,关系也一般般。那新娘钱灵,还曾想打我,我才不要私下再给他俩送礼呢。”

    李棉心嗔怪的将盒子塞进了萧慕棉怀里,看着萧慕棉气鼓鼓的脸蛋,浅笑着忍不住捏了捏,害的萧慕棉双脚踱地撒起娇来。

    寒风中,马蹄声响,车轮滚滚,李棉心和萧慕棉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摇晃。车窗外,景色逐渐荒凉,唯有道路两旁的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萧慕棉放下帘子,嘟囔道:“这荆川可真远,等喝完喜酒回到万湖山庄,便都快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