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堂屋后,二牛哭声未消,甚至越发急切,在这片哭焦中,还夹杂着妇人一声声很是浅弱的轻哄声。
待赵榆到了卧房门口,就见那摆在床边的木头柜子倒塌下来,而大牛娘正被这柜子压在下面,动也不能动。
二牛似被吓坏了,哭得小脸通红,坐在地上,抱着他娘的手,试图将人拉出来。
赵榆眉心一跳,立即去将柜子抬起。
好在这柜子不大,里头放的都是些衣物,并不沉重。
将人扶起来后,赵榆有些担心大牛娘是否被伤着了,毕竟对方这身体太过虚弱,不宜再有磕碰。
扈娘,也就是大牛娘,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无碍,幸亏赵榆来得及时,让她能从柜子底下出来,否则自己恐怕还得在这湿凉的地上趴着。
她这身子,轻易受不得凉,若是没有赵榆,今日起她怕是要多喝几两药了。
听着她说,赵榆这才知道大牛娘之所以病弱,是在怀二牛的时候摔了一跤,还未足月,就将孩子生了下来,不仅她自己身体伤了,二牛也跟着体弱多病。
说着,扈娘面目哀伤,她将二牛拉进怀里,给他拍着哭嗝,神情满是愧疚。
这么久了,她时常责怨自己不够小心,她伤了也就伤了,还连累了二牛小小年纪三天两头的要病上一场。
赵榆心里也不落忍,只能磕巴着安慰着,“……二牛和大牛一样,爱玩爱闹,很是活泼,一看就是能长命百岁的。”
许是觉得这些话藏在心底就好,不该说出来惹人烦心,扈娘摸着二牛的头顶,闲谈起别的来。
“赵小妹……是哪里人?”因体弱的缘故,扈娘气息仍旧不稳,吐字轻而慢,时常停顿喘息。
赵榆心里一咯噔,话题怎的转到这上头来了?
但好在这个问题她能回。
之前周婶买她的时候,那人贩子脱口说道她是在青州收到手的,想必原身即便不是青州人,也合该在那附近。
赵榆:“青州。”回答完,她心中依旧有些忐忑,担心对方还要再问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好在扈娘虽本着了解对方的念头,但被卖给人牙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愿戳人心,没在继续问其他的,只道:“青州啊……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地方……奈何我就是个双腿裹田泥的农妇……没什么世面……也不知离我们这儿是近是远……”
这话不好答,因为赵榆也不知道。
她不是原身,没有之前的记忆。
青州这两个字除了让她觉得有些顺嘴外,在没别的感受。
但这事也给赵榆提了醒,大牛娘既然会问她之前的事,那么周婶也会,保不齐之后还有更多的人。
为了不暴露,她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想到这,赵榆做出为难又显落寞的神情,“青州这名字我还是从人牙子嘴里听到的,具体的我也不知晓。”
她苦笑一声,“据人牙子说,他们在赶来这里的路上突临一场大雨,有人还因此丧了命,我倒是命大还活着,不过也因为高热一场糊了脑袋,这之前的记忆一时间也忘了个干净。”
赵榆这话可不全是假的,淋雨以及有人丧命这事就是她从另一个“笼友”口里听说的。
还有原身发热也不作假,她从笼子里醒过来时,身体仍旧低热未退。
但不等她完全恢复,就被第一位买主给带走了……
好在赵榆这方法有效,大牛娘为了不提起她的伤心事,有意说起大牛来。
“也不知那孩子做活用不用心,有没有偷懒?”
赵榆想到大牛这些天提着小篮子跟着大人后头转悠的样子,笑着回道:“他厉害着呢,一天下来,谷粒可捡了不老少。”
赵榆一边说着,目光不自觉落在一旁的小袄子上头。
这是上次进来找钱袋子时见到的那件,相比之前只缝制了半只袖子,眼下有了变化,那整只袖子已经完成。
看着这袖子鼓鼓囊囊的模样,想必里头塞了不少棉花。
赵榆搓着身上已经起毛边的粗布衣裳,心思又跟着起来,也不知成衣铺子可有棉花卖,价钱几何。
眼下虽还热的厉害,但她总不能到天凉下来后还没个准备。
正想着,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个身影。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然后一只长条尾巴露了出来。
赵榆一惊,这才想起她屋里还留有一个猴子。
担心这藏头不藏尾的猴子被发现,赵榆不敢再多留。
等出了卧房后,果然在角落发现了它,忙弯腰将它抱起来,这才快步离开。
等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就见木椅上还剩半截蛇身没吃完,约莫是见她一直没回来,这才找了过去。
它倒是胆大,也不怕被人看见后抓它下油锅!
因这事,赵榆又一次向猴子表述它的肉有多适合做下酒菜,喷香喷香的,十分得人喜欢。
“哇!”
“非常香!”
“哇哇!”
“别人都喜欢!”
“哇哇哇!”
“我没骗你!”
*
周家虽然最先开镰,但家中劳力不足,等将谷子全部搬回家已经属于落在后头的那一批了。
但好在及时,赶在下雨的前一天忙完了这年的秋收。
将近十天起早贪黑的忙活,周家人全都消瘦不少,这场大雨虽然耽搁了晒稻谷,但是能让这些吃了苦头的人趁着这个时候缓上一缓。
这场雨下了两天未歇,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今早雨停了,赵榆见有人带着斗笠从院外经过,瞧着约莫是上山采菇子。
她想起了上次那个菇子窝,两夜的雨水滋润,指不定那里又冒出来不少。
看了眼还关着门的大屋,赵榆去将灶房外头的竹筐拿上,转而又进了屋子,去将木椅上睡得肚皮朝天的猴子抱起来放进筐子里。
雨天山里阴湿,还是带上猴子壮壮胆为好。
那条树藤还在,赵榆爬上树再次用它上了坎坡,虽有些磕跘,但总算是找着了那菇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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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不容易,猴子可就顺畅多了,树头来回蹦跶,从这头到那头,如履平地一般。
赵榆钻进草丛里,如她想的那样,经过两夜催生,这里头又一次满满当当。
知道这些都是能吃的,赵榆没了顾虑,速度相比上次要快上不少。
等她将里头大大小小的全采了,竹筐也装满了大半。
赵榆心满意足地背起筐子往外走,虽然猴子这次不能和她一同回去,但她离开还是得和它说一声。
唤了几声,在得到它的回应后,赵榆这才悠悠的原路返回。
周家人已经起了,远远地就瞧见灶房的烟囱正冒着烟。
赵榆进了院门,还不等她走近灶房,周婆子已经先一步出来。
她用身上围着的破布围裙擦着手,瞧见赵榆身后背着的竹筐,脸上泛着喜色,“这是去了那地儿?可多?”
赵榆笑着点点头,“多着呢,不比上次的少。”
周婆子帮着将筐子卸下来,从里头拿起几个菇子看了看,笑道:“确实不少,模样还鲜嫩,卖价估摸着能高上一文。”
听到周婶满意她采回来的菇子,赵榆自然也很高兴,想到什么,她试探着开口询问能不能送上一些去刘家。
梨子虽是刘三娘的赔礼,但那刘贵上门给她断了一次“病”,也该送些东西表示表示,不好让人平白走这一趟。
周婆子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有来有往才能维持住交情,况且那刘家也是个好的,她也不愿意占人家便宜。
“一会儿你多拿些去,菇子煮汤滋味好,刘贵爹娘牙口不好也能多喝一些。”
周老汉也在一旁将这菇子摸了又摸,满意道:“难得的好品相。”那地方能被榆丫头发现,也是他周家沾了她的福。
周婆子心情不错地点头,“得亏阿榆找到了这个菇子窝,让咱们家饭桌上不缺这盘菜,以后只要下雨,我们就去采回来,自家留一些,剩下的拿去县城卖,几次下来,换回来的钱还是很可观的。”
今早醒来,没听见外头的雨声,周婆子就知道山外侧的那些菇子自家是没份儿了。
明明睡前还想着次日早早起来,雨一停就先往山里钻,她家离山最近,只要赶在别人前头,那她就能采到菇子。
哪想这次收谷子确实累着了,这一觉睡得竟人事不知,雨停了都不知道。
等她醒来,天都大亮,别说先人一步上山,恐怕去的早的已经采满了一篮子正要往家走了。
没赶上时候,可想而知周婆子心里有多郁闷,但好在赵榆之前发现了个好地方,外侧的那些她抢不到,有了那福窝里长的菇子,她家总是不缺的。
正当她急匆匆地想要叫上赵榆去福窝采菇子,却怎么也没见着人。
想到赵榆的勤快劲儿,周婆子很快就猜到她莫不是独自去那地儿采去了,又见灶房外头的竹筐不见了,这才确定。
赵榆不知道周婆子所想,她还震惊在周婆子对她的称乎上——
阿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周婶这么唤,周瑜心里泛着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