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刚要出手,待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心中有些讶然,但面上不动声色。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悄然收起了指尖的银针。
蓝夕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从树上掉下来。
他原本在树上待得好好的,刚闭上眼睛睡了会,便听到院中有动静。
于是随意的瞟了眼,这一看不得,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蓝夕又揉了揉不太清明的双目。
盯着看了半响。
忽地发觉,那人貌似是他那不近人情,冷面狠辣的主子。
他此刻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正探头想看的更清楚一点时,竟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一个踩空从枝桠上掉了下来。
落下的瞬间他连施展轻功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摔到了院中。
他偷瞄了一眼沈言卿,没敢说话,更不敢跟他相认。
徐清筠来到跟前,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男子。
也未开口,而是将他打量了一番。
三人中陡然升了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院中池塘里的蛙叫声连绵不断,夜空中的被乌云遮住的皎月不知何时又重新探出了头,释放着微弱的荧光,试图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而泠泠的月色就这样清亮亮的倾泻在三人的面容上。
徐清筠面露疑色:“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院中的树上?”
此话一出,蓝夕立马解释:“姑娘,我……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哦?有何难言之隐?”
显然徐清筠是不信的。
蓝夕为了能让徐清筠相信他,可谓了在脑海中想了千万种说辞。
“那日,我追随一可疑之人到了姑娘的院内,只见那人想要谋害姑娘……”
说到这里徐清筠已知晓后面的事来。
她垂眸思忖,竟被人看到了那日王氏派来的杀手。
“这与你有何关系?”她紧紧盯着男子的面上的神情,可惜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看的并不真切。
蓝夕一脸愤恨:“那贼人好似是我以往的仇人,今年暮春之时,我家中的兄长被人莫名杀害,我苦寻未果,偶然一次得到神秘人相助,给我留下了一幅画像以及一行字迹。”
“我开始怀疑是有人在捉弄与我,未曾想顺着这幅画像竟真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说着,他垂下头:“正好前两日找到了他,想要将他抓住送去官府好为我兄长伸冤,可谁知……那贼人还想害人。那日我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贼人从姑娘房中逃跑。”
徐清筠认真看着他,未曾打断。
沈言卿也在一本正经的听着他胡言乱语。
“我在想,那贼人是否还会回来,毕竟他被姑娘所伤,也许会再次找你寻仇。”
“……所以,我今日提早躲在这树枝上,等待那贼人再来,好将他一举抓获。”
蓝夕说的是正气凛然。
徐清筠听完,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今日也是不小心从这树上掉下来的了?”
说到此处,蓝夕竟有些不好意思:“听到院中有动静,我……我便以为那贼人来了,一个着急,竟忘记还在树上……。让姑娘见笑了”
他朝着徐清筠行了个礼。
“无事。”
虽然蓝夕这番措辞听起来并无问题,可还未完全打消徐清筠的疑虑。
“你叫什么?”
蓝夕愣了愣,而后开口:“我叫蓝夕,不是京城中人,乃是江南霁溪县人氏,家中父母早亡,只剩兄长与我……”
徐清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蓝夕见徐清筠没再问他:“姑娘这是信我了?”
“暂时吧,如若发现你有何不轨之心,可是要将你送去大理寺的。”
蓝夕闻言仰头看向她,面上尽是喜悦:“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徐清筠淡淡瞥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她心中一震。
这是!
她脑中掠过上一世在安国侯府见到的那人。
林义安还亲自送他出府。
百保亭的掌权人?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蓝夕还沉浸逃过一劫的喜悦中,徐清筠这一问,他又警觉了起来:“我姓蓝名夕,姑娘叫我蓝夕便好。”
“你过来一下。”
蓝夕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两步。
“停。”
此刻他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之下,面容逐渐清晰可见。
沈言卿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眼眸幽深淡漠。
他丝毫不担心蓝夕会暴露,如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必胜任分卫的首领了。
真的是他!
徐清筠还焦虑如何才能快速找到此人,没想到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蓝夕不明所以:“姑娘?”
“无事。”
“你往后还这边继续在我这院中蹲那贼人吗?”
蓝夕:“不……不了吧。”
“你还想抓住此人吗?”徐清筠又问。
“当然想。”
徐清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我给你出一个好法子?”
蓝夕:“姑娘请讲。”
徐清筠嫣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我雇你做我的侍卫,如何?这样一来,你抓住贼人的几率也会大上许多,二来,于我也有好处。”
“你先不用着急回答,待你想好后再给我答复便好。来与不来都由你。”
她杏眸泛着微光,面容轻柔迤逦,嗓音也是婉转动听,没有丝毫逼迫的意思在里面。
沈言卿眸中微动,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蓝夕闻言,有些怔愣。
想要去看自家主子的脸,又不敢,怕被徐清筠发现。
沈言卿腕间一转,池塘里'咚'的一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徐清筠果然抬眸望了过去。
这时,蓝夕看向沈言卿。
沈言卿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应下。
"我答应你。"
“何时能来上任。”
蓝夕突然答应,是徐清筠未料想到的。
她面上一怔,而后笑道:“明日。”
徐清筠眉眼带笑正准备再与蓝夕嘱咐几句,余光一扫,竟发现沈言卿还站在一旁。
他一身黑衣站在树下,整个人隐匿在光影下,若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他。
“你怎么还未走?”
徐清筠转身看着沈言卿,眉头轻蹙。
这嫌弃的语气,蓝夕听着都为之一怔。
竟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主子。
他在心中暗自偷笑,站在一旁默默看好戏。
沈言卿闻言,走向徐清筠,她见状往后退了几小步。
“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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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卿站定在徐清筠面前,面容冷峻,鼻梁高挺,深邃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徐清筠。
他蓦然一笑,那笑容竟比这溶溶的月色还要清亮动人。
“徐姑娘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如此做,恐怕不太好吧。”
徐清筠直直看向他,勾唇一笑:“我认为,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此时,周遭吹起了一阵夜风,婆娑的树影仿佛被月光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梦幻缥缈。
树上也发出扑扑簌簌的声响,叶子在莹白的光影中打着转的落在两人身旁。
“是吗?”
沈言卿抬手将她肩上的落叶拿走。
徐清筠轻轻瞥了一眼,笑道:“不是吗?”
沈言卿垂眸看着身前一身单薄白衣的女子,面上始终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宛如月宫仙子,俯瞰着中人,仿佛下一秒便会登月而去。
“你不想找你口中所谓的圣医了?”
徐清筠细眉微挑:“你还愿帮我找?”
“找是可以找,但是我需要与徐姑娘合作。”
“如何合作?”
沈言卿眉梢轻挑,语调长而慢:“你既然想要我帮你找人,那我也希望徐姑娘能坦诚一些……”
“当然了作为交换,我不会再主动怀疑你。”
徐清筠转念,直言:“也可。”
没有了沈言卿的阻碍,她便能放心些,查些什么也相对于容易上许多。
沈言卿刚要说话,抬眸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蓝夕。
“还不走?”
蓝夕回过神来,连忙道:“我现在就走。”
说着,他一跃飞向墙围上,而后消失在院中。
徐清筠抱着双臂,衣袖耷拉在身子两旁:“今日太晚了些,不如我们改日再聊这个合作的事宜,如何?”
府外传来一阵打更声,着实已到深夜。
沈言卿微怔,朝着徐清筠颔首:“那便改日再与徐姑娘详谈。”
“对了,后日的赏荷宴你收到帖子了吗?”
徐清筠问。
“收到了。”
沈言卿以为徐清筠要说些什么,然而她问了这句话便没有下文了。
“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
沈言卿也未继续再问,而是想起了白玉一事。
他觉得自从白玉离身之日起,便开始做起了那怪异的梦境。
沈言卿今夜来寻徐清筠还有一事,那便是为了她手中的白玉,他想试验一下这梦境是否真的与白玉有关。
垂眸思索半响,声线清冽低沉:“可否将你的白玉借我一日,赏荷宴那日我便还你。”
徐清筠眼中闪过一道诧异,虽不知是何故,但她转念一想二人刚才说的话。
沈言卿既然真心要与自己合作,必然不会再做出什么手脚来。
她睫羽微眨,掩住眸中的神情,缓缓从衣袖里拿出白玉递给沈言卿。
他看着徐清筠掌心中的白玉,此刻还是黯淡无光。
沈言卿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徐清筠的温热的掌心,犹如上好的丝绸锦缎那般顺滑。
他心中微颤,轻抿了下唇:“多谢。”
徐清筠对着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走向房中。
沈言卿敛眸盯着还有些余温的白玉,放在胸前,起身跃出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