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逃亡(19)
    谢锦棠看看堂妹又看看二叔,好心劝道:“快起来跟我们回去吧,我们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已经很累了。”

    谢锦年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几百米后,忽然一摸身侧:“唉呀,我的行李还在车上没有拿下来。”

    谢东良跟谢锦棠回头看了她一眼,谢东良更是满脸的不耐烦:“还不快去拿回来!”

    已经答应了谢锦年就这样放过了赵姬,他也不担心谢锦年还有机会逃跑,有他跟谢锦棠跟着,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还能跑到哪里去?

    至于那辆车……他就更没想过会出什么事了,整个五道沟会开车的人就没两个,而且庞荣肯定很快就会追过来把车开走,根本不用担心失窃的问题。

    谢锦年道:“那你们在前面歇一会儿等等我?”

    谢锦棠打量了一下周围,指着前方十多米处的一块大石头道:“前面有块大石头,我跟二叔去那里坐坐,顺便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谢东良生怕追不上他们车,可是连夜赶的路,还摔了不知道多少跤,虽然摔伤不严重,但一夜没有合眼,也是相当疲倦了,偏偏山路上到处都是泥,只有几十米外有一块石头可以坐一下,他自然想坐下来好好歇息一会儿。

    谢锦年只好道:“那我快去快回。”小跑着回去了。

    谢东良跟谢锦棠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同时扭头朝前走了。

    谢锦年跑了两步,又慢下来了,迈着步子算着距离,大概两步一米,数了大概200步,距离谢东良两人已经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两边的树木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谢锦年唇边扬起一抹微笑。

    她成功地挣到了一线的生机,方才那番软硬兼施,竟真的让谢东良松口放过了赵姬。

    只要他不过桥继续追,那现在就是她的机会!

    杨盛文带着赵姬逃了,谢东良跟谢锦棠远在100米之外,一身的疲惫,也对她放下了戒心,她绝处逢生。

    他们只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谢锦年竟然会开车。

    其实谢锦年早就预料过谢东良会追上来,因为这连天的暴雨,自从他们的车上了千仞山后时刻惊险,走得实在太慢了。无论是做缓冲带还是填水坑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样的路况下车行速度甚至比步行还要慢,再加上他们还不敢开夜车,歇息了一整个晚上才出发,但谢东良是带着怒火还抓人的,心急脚步更急,肯定不舍得浪费时间歇息。

    她本想着如果杨盛文能把车开过第一道梁,他们就把桥毁掉,彻底切断第一道沟通往外面的唯一途径,这样他们就能彻底甩开谢家人的追踪了。

    她没有告诉杨盛文,她的镰刀其实还是为了这道桥准备的。

    但杨盛文不敢把车往桥上开,那就只剩下了最坏的打算,她留在这里挡住谢家的人。

    幸好,她酝酿了许久的哀情戏拦住了谢东良的脚步,也许还有赵姬看上去活不了几天的状态让谢东良放了手,他放弃再继续追赵姬。

    而她又用拿行李的借口回到了车上,这简直是上天给她创造的机会。

    她疲倦地叹了口气,刚刚演的那一场戏,九分真一分假,但成果却是喜人的。谢东良跟谢锦棠已经暂时放下了对她的警惕,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属于她的。

    她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也不需要时间来磨合,毕竟重生前的每一天都要靠着家里的货车吃饭,对车子的熟悉程度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她熟练地点火,挂档,踩离合,加油,车子像条顺溜的鱼一般向前滑去。

    这一刻肾上腺素狂飙,她心跳如雷,是紧张、激动以及快要逃出生天的跃跃欲试,木桥的险峻形势反而是她考虑得最少的。

    车轮轧上了桥面。

    桥面上熟悉的抖动在她记忆里被唤起,她一下就找回了感觉,麻利地换档,徐徐前进。

    在五道沟人眼里仿佛天堑般的桥在她熟练的车技下平稳若马路,车身顺着桥面的抖动自然地划过,没带起一丝多余的涟漪跟水花,六十多米的桥面,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就顺利通过。

    车轮驶上岸边的泥路,上了一小段坡面后,她把车停在了路边,重新返回了桥头上,拿起腰后别着的镰刀,走上桥面,开始砍下面捆着桥桩的藤蔓。

    天知道她有多庆幸自己带了这么一把锋利的镰刀。

    岸边竖着两根巨木,深深地被钉进了岩石跟泥土里,上面绑着又粗又韧的藤蔓与桥面相连,起着固定的作用,她几刀就把两边的藤蔓劈断,一直紧绷着的桥面失去了藤蔓的牵力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但还不够。

    她退回岸边,开始撬桥面下方起固定作用的板子。

    桥面的结构是拼接而成的,三根圆柱木头做底,上面密密地钉一层木板,做成大概三米多长的一个水平面,然后再把这部分架在桥桩上,再利用三角形原理用木板固定在桥桩上,整座六十多米的桥就由二十多个做成水平面的木板拼接而成,她只要毁掉连接处起固定作用的板子,这桥就散了。

    她只有一把镰刀,撬起来并不容易,但没想到因为近期大雨的原因,连接处的木板一直被水泡着,竟然泡软了许多,她用镰刀撬了几下就撬开了两处,在断开最后一处的时候,“咯吱”的一声响,谢锦年暗叫不好,迅速跳到了岸边,桥桩“吱”地一声,一个三米多长的平面桥体顿时整个都脱了出来,被水一冲迅速向着下游漂走了。

    谢锦年没想到这桥竟然断得这么快,同时心里也一喜,现在这边的岸边跟最近的一断桥面已经有三米多的悬空了。

    有点可惜,只断了三米多的缺口,如果能再断一根桥桩就好了……

    结果老天也站在她这边,还没想完,下一个桥面又是吱的一声响,另一处的桥面竟然也整个掉了下来,但由于谢锦年没来得及敲掉它的另外一处连接处,所以桥面被那股力量吊着,没能完全断开。

    但湿透的木头足足几百斤重,谢锦年觉得它也撑不了多久就会断开,最重要的是这两截桥面掉了下来,桥体离岸边就有六七米的距离了,谢东良跟谢锦棠再没可能在桥上登岸……

    等他们修好?这里荒山野岭的,离丰收集市上百公里,断桥至少得等雨季过去至少发动几十个壮劳力才能修复,那时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谢锦年没想着困住谢家人一辈子,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如今桥一断,谢东良就没办法短时间内赶到第二道沟去联系别人,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通信路径就让她彻底切断了。

    直到此时,她才信心满满地觉得他们逃亡成功的机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接下来的路,只要小心一点避开碎石村的那群领导,他们就能离开五道沟!

    她的心怦怦直跳,热烈又滚烫,重生一回,直到此刻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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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离开了命运的摆锤,重新握回了自己的手中,只要离开五道沟,她就能甩掉谢家人,甩掉李天富,以后无论是进厂打工还是街边卖菜,她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谢东良所在的方向,欠他的生养之恩,她上辈子已经还完了,这辈子的人生是她赚来的,以后只属于她。

    从她开车渡桥到砍断桥桩毁掉桥面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谢东良跟谢锦棠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出异常,想来是连夜赶路疲惫不堪,警觉性已经大大降低了,可见这回老天也在帮她!

    她拉开车门,最后看了一眼第一道沟的方向,唇边浮现一个自由的微笑,轻声道:“永别了,我的家人们。”麻溜地上车关门,发动汽车摇晃着向杨盛文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的谢东良跟谢锦棠为何时隔半个多小时依然没能发现谢锦年的异常呢?

    原来两人坐在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石头上吃完了身上最后一点干粮,一边吃一边打瞌睡,吃完后再也忍不住倒在石头上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马蜂嗡嗡地在谢锦棠的耳边飞,谢锦棠被吵得烦了,一巴掌拍过去,马蜂在他虎口连蛰两下,痛得他大叫出声,立刻惊醒。

    谢东良也被他的叫声惊醒,一看他虎口,好家伙,已经肿起来了,皱眉道:“这山上虫子多,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谢锦棠看了看谢锦年消失的方向,有点疑惑:“锦年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两个人对视一眼,神色齐变,不约而同就站起来向着桥的方向飞奔。

    一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到,但眼前的一切让两人目瞪口呆,车没了,谢锦年也没了!

    她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再次逃脱了!谢东良大怒,继而大吼道:“孽障!竟敢骗我?!追!”

    两人迅速跑上桥追过去,谢锦棠年轻一点跑在前面,离对岸只有六七米的时候猛然发现脚下的路竟然空了,惊得瞬间急刹车,属于年轻人的敏捷让他迅速地反应了过来,自己止住了脚步的同时还拉了一直往前冲的谢东良一把,桥上的木板布满了青苔,谢东良被他一拽,瞬间打滑失控地向前冲出去,整个人竟然被甩下了桥,高高地吊在了半空中。

    “二叔!”谢锦棠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紧紧地拉住了在电光火石的下坠瞬间抓住了桥桩的谢东良,使劲地把他往桥上拽。谢东良体重足有一百六七十斤,吊在半空中使不上劲,全靠着谢锦棠的力气把他带起来,谢锦棠因全身用力,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却丝毫不敢松手,只要他一松手,谢东良就会被底下的滚滚黄沙吞没,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求生的欲望生出了意想不到的力气,谢东良终于被谢锦棠拉上了桥面,两人瘫在桥上喘着大气,浑身都被汗湿透,因脱力而全身颤抖,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桥上休息了足有四五分钟,两人才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起看向了断桥处,脸色刹白,好好的一座桥,怎么会断了?

    之前他们明明看到杨盛文带着赵姬冲了过去,桥绝对还是好的。

    他们只不过打了个盹,谢锦年跟车都不见了不说,桥还断了。

    感觉到身下的桥面咯吱作响,谢锦棠终于发现了吊在半空中的一截桥面,他大惊,拉着谢东良就往回跑:“二叔快跑,桥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