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到早上,房间里没多少亮光,贺司扬听见周小玩翻了个身,又不甚满意地哼哼两声,听声音他就已经能脑补出她还没睡醒发懵的样子,伸了手要去摸她,就听她带着鼻音质问:“为什么都不亲我?”
他将她揽来怀里,摸到她脸颊亲了下,她继续哼哼,再亲还是不行,他便将她脸扳转过来,对着她脑门用力亲了下,她才满足地“嗯”了声,脑袋往他怀里一钻,继续睡了。
再醒来她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抓来硬币投进床头的箱子里,床轰隆隆震起来,她平躺在那,声带在震动中一颤一颤:“贺~~司~~扬~~贺~~司~~扬~~”她念着念着心下一动,把他名字拆开来:“嗬!嘶~~噫!昂~~~~”
贺司扬还没笑,她自己先笑了,翻过身往前肘行两步,爬到贺司扬身上,两人脸对脸脚贴脚,贺司扬的身体很硬,她被一上一下颠着,胳膊肘疼,膝盖疼,叹口气说的却是:“脚~~疼~~”
“我看看。”
“别~不~信,说~了~疼~就~是~疼~”
还没说完,贺司扬已经抱着她坐起来,知道她说的假话,还是把她脚抓过来看了几眼。她一身软肉,大腿上的肉却很紧实,摸过去一手浑圆,贺司扬被弄得心猿意马,要把她放到旁边去,她紧紧箍住他不放,说:“我~今~天~只~能~走~一~百~步~”
他笑:“走完了就跳,跑,蹦?”
她伸出食指左右晃晃:“不跳不跑不蹦~~我就这样~~扒——在你身上~~像块橡皮糖~~”
她严丝合缝贴过来,贺司扬伸了手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撕开,周小玩却手脚并用缠住他:“甩不掉~~~~甩不掉!”
贺司扬无非做做样子,周小玩却不是闹着玩,紧紧黏在他身上,怎么甩也甩不开,两人翻倒在床上,左右滚着圈,差点滚到床下去,她笑着笑着惊叫出声,被贺司扬一把捞住,他将她重新放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一个叠着另一个,眼睛对着眼睛互相看着,看了一会儿,周小玩去摸他下巴,有点刮手:“我~给~你~剃~~”
她说着把他拉起来,下了床就开始数:“1,2,s——啊!”
数到第三步,贺司扬将她肩膀一按,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洗手间,先刷牙洗脸,再把剃须泡沫递给她,低了头凑到她面前,示意她动手。见她憋着笑,就知道她别有居心,她先把他拨到镜子前,一脸认真指挥他,“低一点,我够不到。”“前一点,太远了。”
他好笑地配合她,总算见她往他下巴上打起白色泡沫,是往他下巴上没错,不过是往镜子里的他,泡沫打在镜子上,画出一个轮廓,她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抓起旁边的剃须刀说:“我要剃咯?”
说着就要往镜子上去,贺司扬按住她手,自己拿起泡沫瓶,在她画的旁边打出她的轮廓,最标志性的是那一对浓眉,再有一头卷发,往上翘起两根,象征着她偶尔的无厘头,她不很满意:“你这画的是金毛狮王还是帕蒂·史密斯啊?”
他一本正经:“约翰列侬吧?”
她瞪镜子里的他,捉着他手往下撇,把她头上一根头发往右延伸,到了他的脖子上,泡沫打圈,是头发打个死结,绑住他脖子的意思。
贺司扬看得直笑,带着她手到了旁边,写下两个字母:MotelMurder(汽车旅馆谋杀案)。
周小玩想了想,另起一行写:LoverMurder(爱人谋杀)。
贺司扬仍不满意,带着她手写到第三行:LoverMurmur(爱人低语)。
周小玩噗嗤一声笑了,要他去拿手机来拍照,起初她努力靠近镜子里的自己,等贺司扬按下快门前一刻,她扑过去搂住他脖子亲了下他的脸,照片定格,他愣了愣,她趁势抱上去猛嘬他几下,才说:“自己刮!”
她甩手走人,继续数步子:“4,5,l——”
刚数到六,被身后的人抱住,贺司扬将她捉回去,俯身来亲她耳垂,亲完看着她,眼神幽暗不明,是要请得她同意,他喉结泛红,是刚才被她嘬的,他又低头来亲,含着吸着,周小玩没有拒绝,反而搂住他脖子,挂去了他身上。
门被踢上,站立的姿势让她发慌,只能把所有重心往他身上靠,可他偏不让,将她按在墙上,大幅度的动作让她摇摇欲坠,可但凡要坠了,又被他顶回去。她找不到支点,几乎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只本能地喊面前人的名字,大概是在异国他乡,多了一份不管不顾,贺司扬能感受到周小玩在配合他,往常这种时候她已经喊停把他推开了,现在却还来迎合,他大喘着气去亲她,将她整个托起来,行动间进得更深……
良久,终于停下来。
周小玩吃了大亏,气喘吁吁,打他肩膀:“只能走五十步了!”
贺司扬笑着要将她抱起来,说给她洗澡,她靠他身上也不说话,默认他来做这些。
她有时候特别依赖他,一开始贺司扬还有些不习惯。以前看她跟别人恋爱,她跟往常没有太大区别,趾高气昂,永远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从没有任何沦陷进去的样子,或许也只是他没见过。后来跟她在一起才知道她有时候挺粘人的,也很爱在他面前装疼,上一刻还气汹汹跟他吵架,下一刻扶着脑袋说累,要他抱,他一边想笑,一边想,难道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之处?说甜蜜太黏糊了,可也没有更合适的词了,他第一次体味到这种翻起来涌上去的感受,觉得十分新奇。受她影响,他有时候会传染上她的毛病。
有时候也会毫无原则地想,她是对的,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说只能走五十步,那就只让她走五十步。
两人是来观景的,现在却被人当成了景观。
贺司扬背着周小玩走在曼哈顿42街,参加马拉松的选手跑在里侧,外侧有人拍照,镜头一转到了她们身上,摄影师问她脚还好吗,周小玩对着镜头笑,说我的脚很好,但我男朋友的脚就不一定了。
周小玩到底不舍得贺司扬受累,想说放我下来吧,可最终还是没开口,反而拿出相机,记录下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本以为会是窘态,晚上回去却只看到一个流着汗的大帅哥,她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第二天早上她说:“今天我可以走两百步!”
第三天,她走了三百步。
纽约又下起雨,下得大的时候,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两人要很大声说话才能听见对方。
“刚才那个华夫饼好难吃啊!”两人刚从一家名气很大的甜品店里出来,“你看,声音可以记录,画面可以拍摄,味道就没办法储存下来!”
“不好吃干嘛要储存?”
“不好吃才要储存呀!”周小玩低头看他,“你看我现在,把劳役你的视频储存下来,以后看的时候就不一定是消极的心情了。”说着自己咯咯乐起来。
两人一路走到百老汇大道,看完音乐剧出来,换贺司扬说:“难看。”
周小玩笑:“人家都拿托尼奖了,以后肯定会有官摄视频,你看,难看的剧也会被储存,你不能瞧不起难吃的味道。”
有了可以对比的例子,贺司扬被她的道理说服了:“有了不好的,才能区分出好的。”
“这个剧也不能说不好吧?”
“不好。”
“Anagram那段还不错呀。”
“很刻意。”
周小玩又笑,她也觉得刻意,可还是试探着说:“男女主角聊kiss那段就很真实啊。”
那段,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如果你想被亲吻,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那么做,就只当是你想找个人练习一下。”
贺司扬渐渐知会过来,就见她心虚地过来抱住他:“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吧,高中的时候,我跟文杰……”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把决定交给贺司扬来做,他想听她再说。
贺司扬看起来很纠结,把她往旁边带了两步:“他也那样勾引你?”
周小玩差点笑到跌倒,确实也跌在他身上,这两个中文字眼还是第一次听贺司扬说,她忍着笑,严肃着脸说:“喔,是他勾引我。”
那时候,十六岁的周小玩对恋爱这件事相当好奇,以前跟小男生玩点暧昧根本不算什么,她觉得自己成熟了,是时候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了。那段时间她拉了个名单,重点关注名单上的男生,可很快就被那些看似不错的男同学吓跑,不是太骚包,就是不怎么爱干净,最重要是没什么内涵,所以看来看去还是文杰最顺眼。
确定了人选,也还是下不定决心。好巧不巧,她那张名单被文杰看到了,名单不打紧,可反面还写着一长串恋爱待办事项,第一行就是重点加粗的接吻。相比恋爱,周小玩对接吻这件事更加好奇,好奇心之下,被文杰一勾引,她选了个日子,把两人关在房间里,起先随便找了部电影,都要看完了两个人都没动,她觉得自己够怂了,没想到文杰比她更怂。她心想别磨磨叽叽了,眼睛一闭亲上去就是,她用力把文杰往自己这边一拽,嘴唇刚沾上,老秦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了。
老秦那会儿还中气十足,一嗓子能把人吓一跳,周小玩就被吓得弹开来,接吻什么滋味儿她没尝上,可确定了文杰并不是她要的那个人。
文杰事后很懊悔,每天见她第一句就问:今天呢?想好了吗?
他说两人可以先恋爱,恋爱了再接吻不就顺理成章了?
“今天呢?还没想好?”
“想好了,”周小玩心里动摇,嘴上却很坚决,“不行!”
文杰伤心了,为了这事儿很久没理她,每天都能看见他故意大声跟班上的体育委员聊天,体委追了文杰很久,眼看要追上了,周小玩也有些后悔,可是,不行就是不行,差一点点也不行!后来老样子,还是文杰屁颠屁颠主动来求和了。
“就是这样咯。”周小玩三言两语跟贺司扬描述完,“唉,老秦那一嗓子来得太不及时了。”
她故意说了反话,贺司扬的脸色也没见轻松起来,可很快没忍住对着她笑了:“怎么对什么都那么好奇?”
“你高中就没好奇过?”
贺司扬不说话了。
“看吧!你不还是一样!你毕业照上站你旁边的那个女孩——”
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两人被迫中断了对话,跟随其他人的目光往外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远处的雨幕中不知什么时候架起了一道彩虹,远远地横跨在一众高楼大厦当中。
周边的人纷纷拿了手机出来拍照,周小玩拉一拉身边的人:“看着不远,贺司扬,我们去追彩虹脚吧!”
贺司扬背起她,她撑伞,平常方向感差,现在有彩虹当向导,她指挥着贺司扬往前往左往右,看着近,实际上要比想象中远得多,两人经过卡内基大厅,沿着大都会博物馆往北,中间坐了一段公交,一直到靠近河滨公园的地方,才看到了正在逐渐消失的彩虹脚。
下了公交,周小玩懒得打伞,两人很快就被淋湿了,贺司扬背着她穿过彩虹脚,转过身又走回来,周小玩下了地,催着贺司扬也摸一摸,贺司扬往她头发上掸了掸雨水:“冷不冷?”
周小玩摇头,跑远了拍彩虹,又折返回来,要跟贺司扬合照。
“一,二,s——”
贺司扬扳过她脸,低头亲在她唇上,周小玩笑着将他推开:“偷亲!”
贺司扬将她手里的相机接了过来,连同她一同抱来怀里,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人在彩虹中接吻。
第五天,周小玩说她可以走五百步了。
两人一早到长岛的冷泉港实验室,况月林曾经在这里短暂工作过。两千年初,那时贺司扬刚上小学,他从小就崇拜况月林,想像她一样长大了当个科学家。
走在实验室外,贺司扬想起了小时候的很多事,那时他每天盼着放学,即便放了学也没办法立刻给况月林打电话,要等到她那边天亮睡醒了才行,可在五点到九点那段时间,他都会满怀期待地等着电话到来。况月林在这边也不是每天都有新鲜事,可他就是想听,抓着电话不肯让给他爸。他个子矮,为了不让他爸听到他跟他妈的悄悄话,甚至会爬到柜子顶上去,他爸就站在下面随时准备接住他,生怕他掉下来。
周小玩看过那张他坐柜子上的照片,贺年华拍下来后一直保存着,她去做客的时候他翻出来给她看。她看到很多个以前的贺司扬,也正是无数个以前的贺司扬构成了现在的他。她喜欢听他说那些过往的细节,细节越多,她就越可以想象那个过程,想象他是怎样一步步变成当初和她初遇时的样子,想象眼前的每时每刻是如何与他身上的其他部分发生碰撞,又如何融合在一起。这种想象极容易上瘾,有时会让人忘了自己。
他说得没错,她对什么都好奇,尤其是有关他的一切。
“上一次想起阿姨是什么时候?”两人牵着手,缓慢走在邦顿路上。
“来纽约前一天梦到了她,我在上高中,跟现实里一样叛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跟她大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骑车的事情,她总觉得我骑太快,我就觉得还好。她穿的是我给她买的那件蓝色长外套,那件外套其实是我20岁生日的时候给她买的。”
况月林就是在贺司扬20岁那年走的,大三,他过生日的时候,况月林的病情已经恶化了。
周小玩只见过况月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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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贺司扬长得更像妈妈,一对眼睛最是相像,有时多情,有时无情。
“和以前差不多,时不时会想到她,但也想不到太久。”贺司扬跟周小玩聊过很多,可有些话不太容易说出口,现在倒说出来了,“不该总是跟她吵架,也后悔没有多陪她。”
“她在实验室也很忙的。”
“想要见也见得到,那时候太叛逆了,只顾着自己。”
“阿姨肯定很喜欢你的叛逆,她给你写的那封信不是也说了?她喜欢看你不同的样子,叛逆也好,乖巧也好,都是最真实的你,”周小玩戳戳他,“你知道你现在没以前那么叛逆了吧?不是都说,最亲密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会把你身体里的一部分带走?你的一部分叛逆可能就是被阿姨藏口袋里带走了,她肯定也留了她的一部分给你,你说,是什么?”
贺司扬想了想,是有的,而且有很多个部分。
“她看过你拍的短片。”他忽然说。
“啊?哪部啊?”
“不记得了,可能是赢了我的那部吧。”
周小玩才不信他真不记得了,一路追着他问,他笑着喊停,作势要把她扛起来:“五百步到了,该回去看电影了。”
电影,贺司扬喜欢上电影也是因为她妈妈。况月林当初在法国留学,听法国音乐,看法国电影,回国的行李箱里有一整箱都是磁带和碟片。碟片里有一张让·维果的《操行零分》,他那时候看不懂,只觉得电影里的学生跟自己很像,这一种感同身受让他对电影产生了浓厚兴趣。
而他知道的是,周小玩也是受一部题材类似的校园电影启蒙,因而喜欢上电影。
那年,那位因为鱼子酱跟秦淮碧结缘的法国老太太到中国来度暑假,说是来度假,老太太却不爱出门,周小玩秉承着热情招待客人的原则,每天也待在家里,两人语言上不通,就用手势跟抽象画交流。周小玩拿很多小玩意让老太太了解中国文化,老太太说没带什么东西来,只能送几张她挚爱的碟片。周小玩以为会是法国电影,等一播放,里面的人说的却是俄语。
周小玩当然也看不太懂,从片名就搞不懂,《欢迎光临,或闲人免进》,为了搞懂,她把这部片子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觉得有趣,甚至把很多画面落到纸上,研究景别,猜测那些画面是如何被拍摄出来的。
她让家里另外三位出动给她找电影解读,顺着这部她又看了很多同题材电影,也是那几年,她飞快变成了一个愤世嫉俗的讨人嫌冷脸女孩,她妈担心她走火入魔了,给她找了很多喜剧看,不含一丁点儿政治隐喻,她自己也在读书,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愤怒了。
但真正让她爱上电影是在她十四岁那年,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家附近在办苏联影展,正好就有那部欢迎光临。她买了票去看,电影院里座无虚席,原以为看过很多遍,她肯定笑不出来,可被影厅里其他人一感染,她就跟着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那是一个在记忆里很确切的时刻,没有人看手机,没有人屏摄,没有人吃爆米花,所有人都全身心投注在大银幕上,时不时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结束后再一起鼓掌,就是在那些时刻,她真正意识到了电影的魅力。
是现场感,让人身临其境、忘记琐事、跟邻座相视一笑的现场感。
是感受,感受当下,感受时间,感受电影,感受你,感受我。
周小玩一直认为,一部好的电影,是当你看到精彩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好的电影,会让人无意识地去感受,可现在好电影不多,能全身心去感受电影的环境和人也不多。
她想要找回那个时刻,不只是为她自己,也为其他看电影的人。
所以她在开拍会议室里留下了那两个字,感受。
这个方案是她的私心,说它好很勉强,说不好么,可以有一大堆理由。营销就是营销,就算搞情怀也要搞搞清楚目的是什么,人家是要增加票房的,你丢出去两个字,外加一堆没有白纸黑字的说明,就有信心能给电影增加几千万上亿的票房了?
所以最终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过现在这时候想起来,不免有些怅然。
最近这一周,周小玩跟贺司扬看了很多场音乐剧,也看了不少电影,越是看得多,越能理解“感受”那两个字的分量,就比如刚刚结束的这一场,也是两人这次在纽约看的最后一场电影,氛围相当好,又是喜剧,现场氛围从头到尾都分外和谐。
贺司扬大概猜得到周小玩在想什么,说:“你的方案给我用吧。”
他马上就要亲自上阵去当制片人了,也早就想过要找她帮忙,周小玩听了他的想法却不怎么配合:“我的想法凭什么给你?”
“那我求你?”他笑起来。
周小玩也笑:“求我也没用,我的方案必须要全听我的,我写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改。”
“可以。”他一口答应。
“鬼才信你!你这个大资本家,才不讲什么情怀!”
贺司扬没躲开她挥过来的拳头:“也不能一个字都不改吧,错别字也要留着?”
周小玩一听来气了,在这儿跟她翻旧账呢,她也不是吃素的,算账还能输么,可刚要开口,兜里手机先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陈慕杨。
她看了眼贺司扬,贺司扬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看着她,她倒没什么好心虚的,马上接了。
陈慕杨在电话那头异常激动,叽里呱啦说快请他吃饭,她起初听得云里雾里,很快打断他,问:“你是说我们公司的方案又被你们选上了?”
陈慕杨在那头说了什么贺司扬没听清,他立马找出自己手机,这段时间他没看工作消息,邮件也一律没读,是彻底地罢工休假,现在把软件一打开,大把邮件涌进来,他选中几封看了,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再看旁边的周小玩,她正跟涂吟啸通电话,挂断后脸色算不上多好。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公司的人都跟你一样,霸道得很,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把我们当什么了?”
贺司扬心情也不佳:“不用管他们,现在你说了算。”
“哼!”
贺司扬笑了,顿了顿问:“你怎么想?”
“不告诉你!”
她自顾自先往前走,显然是在想事情了,贺司扬不紧不慢跟上去,要抱她,她没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公司最后还是决定合作,我们能不能先约法三章啊?”
“嗯,不吵架,不暴走,还有什么?”
周小玩被他低眉顺眼的样子给看笑了,嘴上却恶狠狠:“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