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的抽开手,发现手腕已经红肿。顾不得和沈清安计较,忙让人送来了药,只说是自己病了。
面对一桌子瓶瓶罐罐,她分不清该用什么药,想请教太医,只能遮遮掩掩的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得出结论,又被眼下难住。
沈清安神志不清,怎么将药丸送进口中,总不能让她学话本子里那样,太难为人了!
思索片刻,她忽得灵机一动,将药丸研成粉末,又搅拌成水,一点点往沈清安口中送,但半晌不见碗中药水减少,消磨了耐性,姜芜抄起手,将碗中药水大口大口的往沈清安口中灌。
虽然撒落不少,但好在药水进了口中。她大功告成般的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沈清安昏迷不醒,否则自己这副样子遭他看见,少不了一顿责罚。
服过药后,沈清安并没有像姜芜想的那般松快,眼见着更加痛苦。她百思不得解,凝视着满桌的药,难不成是群庸医?
她后怕的收起药,不敢给沈清安再服用。忽的想到沈清安平日里偷偷摸摸藏起的晶玉瓷瓶,她上下其手,终于在他身上搜出。
打开时一股古怪的味道刺激她的鼻尖,掩鼻嫌弃的拿开才淡去。
姜芜嘟嘟囔囔的将药丸喂进沈清安口中,却忘记研成粉末兑水,卡在口中。姜芜深吸口气,决然的止住呼吸,掐着鼻,用嘴将药丸送进。
睁开眼时,好巧不巧的迎上沈清安转醒的目,她惊魂未定,又心虚的乱瞟,道∶“醒了怎么不出声?我刚刚是给你喂药,没有其他想法。”
沈清安招手让她过来,面色赤红,白色中衣被药水打湿,有浓重的药气。
他虚弱的支起身,看了眼瓷瓶明白是怎么回事。
姜芜的难堪挂在脸上,生无可恋的缓慢朝沈清安移动。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故意投怀送抱,故意承宠?
虽然自己从前的手段更加直白简单粗暴,但苍天明鉴,她现在心思干净得很,只为救人!
沈清安没有力气,像被抽干了精气,萎靡不振。姜芜想,他这是怎么了?便是受了风寒也不该是这个样子,活生生像被鬼怪附了身,夺了舍。
她装模作样的关切问道∶“陛下服过药身体可爽落些了?”
她凡是心思活络就免不得开始思考,只是每每思考都得不出什么结论,却钟爱想入非非。许是这样,偶尔也得眷顾,能从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意外收获。
她将晶玉瓷瓶塞回沈清安手中,道∶“我见你平日也吃这个,你又不让我外出寻医,我只好试一试。”
她本想说死马当活马医,但转眼一看,幸好没说出口。
沈清安靠在她的肩上,气息紊乱,出气多进气少,活像个死人。
姜芜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只怔征的沉默。
缓了好久,沈清安才微弱的动了动身体,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在外不要叫我陛下。”
?
姜芜愣住。
沈清安又道∶“唤我夫君。”
姜芜想,现在是讨论称呼问题的时候吗?重要的不是赶紧治病吗?
她试了试沈清安鼻息,逐渐平稳,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其实她有许多问题堆积,只是不知该不该开口。她想问沈清安,为何会随身携带晶玉瓷瓶,那瓶中的药又是什么?为何不能请大夫,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在掩藏什么?
实则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在靠近沈清安,想了解他的过往,也担忧他。
沈清安道∶“好像……不太好。”他将姜芜的手抬到心口处,姜芜脑袋一怔愣,面色霎红,脱口而出的“陛下,这……不太好吧!”
沈清安敲了敲她的额头,气若游丝的道∶“想什么?我就算再饥渴,也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他掩着嘴咳嗽,眼身模糊的扫视姜芜,“况且,后宫绝代佳人,我什么没见过,不会对你如何的。”
又补充∶“放心吧。”
姜芜的手触碰到沈清安心口时,手指被灼热的温度一惊。她很奇怪,沈清安四肢冰凉,何故心口处却像被烈火灼烧?
这时候沈清安身体往下倾,虚弱的倚在姜芜身上。气息奄奄,人命危浅,仿佛下一刻就要西去。姜芜从来没见过沈清安这般样子,心中焦急,手忙脚乱的将他敞开的衣衫合上,又觉不对,又将衣衫打开。
好像也不行,怎么做都别扭,于是问沈清安∶“你吃了药就会好吗?我需要做些什么?”姜芜没注意,手掌隔着衣衫贴在沈清安心口,待她回神时,脸上多了窘迫。
沈清安顺着躺下,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将姜芜拥入怀中,软软的靠着。
他道∶“不用做什么,陪着我吧。”
他低垂在她耳边,喃喃道∶“不让别人知道,是怕被抓住软肋。但你不同。”
姜芜热火朝身,脸颊滚烫,她觉得自己该是被沈清安传染,也发烧了。
因着山中大雪,上山的日期往后延,也给沈清安多了休整时间。他们在房中歇了两日,雪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此时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建议,此番大雪封山,指不定何时才停,不如绕道去青岭京郊,瞧瞧那跛腿半仙。
太后也有此意,即刻改道去了青岭京郊。留沈清安和姜芜一行人在此等候。
第三日时,沈清安才稍稍有转好的迹象。前两日茶饭不思,多些时候在昏睡中,偶尔醒来也意志不清,囫囵说着胡话。
姜芜端来清粥,配了几碟小菜,服侍沈清安用餐。
沈清安却无多胃口,只喝了两口便觉得无味,不再吃了。姜芜熟练的拿出晶玉瓷瓶,将药丸塞到沈清安口中,让他咽下。
“多少吃些吧,你身体这般弱,过几日还要上山,也许还会遇上埋伏,攒些力气才好应对。”姜芜又将那碗寡淡的清粥端起,送到沈清安口中。
沈清安叹了气,却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他道∶“口中苦涩,想吃些甜的。”
姜芜心里责怪他,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吩咐厨房做了些糕点。端来时,沈清安却又不吃,只小鸡啄米般的点了一小口。姜芜恼火的将糕点一骨碌塞进口中,闷闷不乐。
一边往下咽,一边偷偷记恨他。她甚至后悔没趁他病要他命。
沈清安到是心情舒畅,偷笑的看着她将盘中的糕点一扫而尽,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松鼠。他挥手招来姜芜,将她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手指轻轻扫过姜芜嘴角的细屑。
“太后这几日盯得紧,可别漏了破绽。”
姜芜有所察觉,所以这几日严防谨守,加强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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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清安身体有恙,不知能不能撑得住。她听说太岳山上可寒凉得很。
“我知道。”姜芜说。
“太后去了青岭京郊,明日该会回来了。你的身体……”姜芜欲言又止。
“无妨,这些年早习惯了,不也没人发现。”姜芜又是一惊,脸色发懵。
沈清安为何告诉她这些?
他们应该还没密切到这种地步吧?
姜芜想到江湖规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只有死人才能牢守秘密。
她心中一颤,谨慎起来。心想,难不成沈清安对她生了杀意?但抬眼观察,他兴致颇好,情绪尚且稳定,一时半会儿该是不会要想杀人罢?
心下又一琢磨,不是杀人灭口,难不成……
她被自己石破天惊的想法吓到,连连否绝,怎么可能呢!沈清安什么绝色没有见过,异域美人,杨柳腰,夺命妖姬,后宫佳丽三千。往些日子,她除了拿的出手的家世,也没什么比得过后宫其他人的。
现在……
连家世都拿不出手了。
沈清安冷血冷心,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这样一想,她又糊涂起来。沈清安到底憋着什么坏?要利用她到几何?而且,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剪不断理还乱,姜芜越理越繁杂,干脆问他∶“陛……”“下”还没出,别沈清安眼神怼回,姜芜别别扭扭的改了口,喊道∶“夫君?”
沈清安满意,让她接着说。
姜芜道∶“夫君不会杀我吧?”
沈清安好笑似的将手抚上她的长发,故意恶狠狠的冷下脸,阴沉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姜芜觉得后背发紧,赶忙道∶“我觉得夫君仁善,博爱天下,不会想要杀我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姜芜决定还是先哄好沈清安,既是同一阵营,也要取得沈清安十分的信任。
见沈清安无动于衷,依旧冷脸冷眼,干脆心一横,堆着笑,挽上沈清安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娇娇弱弱的服软。
她心里厌弃自己,打心底的想摒弃自己从前承宠的手段,可有时还是迫不得已的要使上一使。
她了解沈清安,对她的服软他从来眼中不屑一顾,身体却受用。
每回她犯了错,或是被他抓住什么把柄,只要她稍稍低头,他便盖过去,不再追究。这也是她能固宠,三年坐稳贵妃位置的手段。
沈清安自是知道她的盘算,每回都草草揭过,刚入宫时,她与祺妃争宠,将霖喜宫烧了个干净,闯下大祸。她自知理亏,先发制人,怜巴巴的跪在华安殿,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的情意。他一心软,便放过了她,只将她禁足半月。
而祺妃为此挨了罚,连母族也受牵连,王之昌降了级,祺妃被罚禁足三月,面壁思过。
他没辙的。
小事不清,大事却不含糊。唯一一次冷下心,在承德殿前,他驳了她的意,伤了她的心。
他叹了气,柔和的揽过她的腰,缱绻的道∶“我永远不会杀你的。”
永远不会。
姜芜,你可以信我的。
全身心的相信。
只是,你从来不信我。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清安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