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月亮是她认识的人后,连钰最后一丝恐惧褪-去,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拉入水底。
过了许久,她感到自己被托起上浮。那股力量越来越弱,最后她自己划水浮出水面。
她见到了那棵熟悉的树,只是这次上面的果实很普通,没有散发诱-人的光泽。
连钰上岸后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拧干身上的水。自从那场大雨,她身上就没干过。这幅身子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累极了,已经出现发热的症状。
必须得尽快离开,她想。没有完成任务就身死,可不能保证自己的意识不被抹杀,上次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
四周很安静,这里是之前地底空间的翻版,只是没有祭坛。
连钰想着要不要出去看外面的镇子是什么样,水面又有了动静。梁锦拖着江艳浮到水面,连钰连忙过去伸手拉了一把。
就是衣服又湿了。
她无奈,再次拧衣摆,问道:“你们也下来了?”
梁锦点头道:“我看姐姐你和江黎发生冲突后掉下去,我也跳了下去。江艳一直都醒着,看江黎推你下去,和他发生了冲突,之后我在水里看见有人下来,大概她也落水了。”
那江黎呢?
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放妹妹离开他。
一边的江艳咳水醒来,一脸复杂地看向梁锦。连钰见她浑身湿透,想给她擦擦,刚一伸手就看见自己同样湿透了的衣服。
她默默收回手。
江艳看出她的意图,对她笑笑。然而连钰看见她的笑容,更是复杂。
连钰没有想到,月亮上的人脸会是江艳。此时江艳的微笑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月亮的微笑……
三人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好在连钰想到话题。
“我以为你被锁了,还想着把江黎打晕再解开你的锁链。”
江艳平静道:“我早就解开了,他不知道。”
接着,她转向一旁自从她醒来就没吭声的梁锦。
“我和……哥哥的确发生了冲突……自从没有记忆后,我就一直在等待。我想知道那个每天给我送饭但是又不伤害我的男人究竟在做什么。现在知道了,待在他身边就没意义了。”
她对连钰露-出个安抚性笑容,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害怕与窘迫。
“别担心我,我吃了树上的果子后就不怕冷。”
接着她话锋一转。
“虽然我和江黎有冲突,我也的确落水,但是是我自己跳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她盯紧梁锦,“因为是我先跳下去的。”
“哥哥拼命拉住我,和我一起落水。你……是跟着他下来的。我看得很清楚。”
当时,梁锦看见连钰落水后很着急,但是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去,直到江黎落水,她想都没想就紧跟其后。
梁锦抿唇不答,手指绞着衣摆。
梁锦的沉默让江艳很不满。她不了解这个女孩,失忆后对于那个所谓的哥哥也只有下意识的不想伤害他而已,待到现在是为了弄清真相。这个女孩比她还在乎她哥哥,很惹人怀疑。
连钰听后倒没有太大反应,她心中早已有计较。梁锦紧跟着江黎跳下去,大概不是因为梁锦这个角色的意愿,而是梁锦背后任务者的意思。
好在,这一段不太影响梁锦的人设。完全可以强行解读为跟着江艳跳下去,反正江艳和江黎当时一起落水。
连钰说道:“那江黎呢?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连钰一直看着水面,没有任何动静。这里的水面也没有倒映任何奇特的景象。
江艳叹了口气,说道:“他,大概是没法进入这里的。”
“在水里,有股力量分开了我们。江黎可能不得不游回去吧。”
或者是淹死。
但是连钰不太相信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会真的放任自己死亡。
连钰看了下她们三个人,说道:“我们能进入,可能因为是女性。”
不光是女性,还要得到月亮的认可。江艳自不必说,连钰还不知道江艳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殊。连钰经过一系列的选择,被月亮认可,而梁锦一直是家里的透明人,跟着连钰离开梁家后可能也算得到了月亮的承认。
离开这座镇子,不光要唤醒集体意识里仅存的善意,得到月亮的认可,还要发现水面的古怪并且大胆进水一探。
连钰久违地感受到留声机的恶趣味。不作死就没有出路,作死就容易死。这一回,留声机想看的是她怎样的表演?
连钰站起身看向坠满果实的大树,问道:“你吃的是哪一颗果子?”
“是红色的。”
江艳当时一个人在地底空间,江黎大概是因为什么事迟了,她饿得不行,摘了一颗红色的果实。至于为什么选红色……是因为其它果实颜色更怪异。
绿的黑的,她更不敢吃。
结果吃了以后,她就不冷了,或者说,感觉不到冰冷。之后江黎再来迟,她都不着急,反正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其实她知道自己大概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但是这些和存活相比不算什么。
连钰从被压弯的枝条上摘下三颗红色的果子,却没有立即递给梁锦和江艳。
她有怀疑吃掉正确的果实是出去的条件之一,但是江艳说的不一定对。
江艳的从容镇定和之前判若两人,显然之前被囚禁到失去对话能力的祭品是她的伪装。连钰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只是这样,她之前猜测要逃离就要从身体和心理上真正解救江艳的想法就是错的。
江艳一直都很清醒。
“你在想什么?”江艳轻柔的声音从她耳畔掠过,带来一丝痒意。
连钰背对着她们太久,江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背后,离她很近。
她悚然一惊,鸡皮疙瘩粒粒站起。
“我在想你已经吃过了果子,现在还有没有必要吃。”连钰很快找到理由,转过身和江艳保持距离。
江艳道:“不必考虑我。”
又来了。江艳冷静得就像知道吃果子与否的后果一样。
连钰攥紧果实,迟迟不肯决定。
“其实,你要是不饿的话,没必要一定要尝试。”江艳看出了连钰的不自在,自己退后坐下。
连钰皱眉:“镇子外面是大雾。只有江黎等人能出去,我猜这其中有什么关键是我们不知道的。”
说到这,她自己的思路清晰了些。
江黎就算吃靠吃果实才能在大雾里不迷失方向,也不可能吃的是水面之下这棵树的果实。毕竟他本人都没办法来到这里。
还有什么是特殊的……
连钰努力回想。
除了江黎,肯定还有人能出去。是路远的父亲吗?路远……
路远曾经提着灯笼来找镇长,之后又以换燃料为由上门!
是灯笼!
“我需要找一样东西。我们出去看看,至于果实……梁锦,你先拿着。”连钰又摘了几颗其它颜色的,让梁锦一并带着,省得真的需要这些果实的时候又要回来拿。
水底下的世界里的井没有插好的瓦片作梯子,连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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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衣柜出来。
房间里的布置和之前看到的略有不同,小桌上空荡荡的,没有红布盖着的东西,屋子里也没有让人昏沉的香气。
连钰略微放下心,推开房门。门外大堂还是有许多牌位,然而上面的名字都被抹去,看不出是谁的。
她走向曾经被自己记住的那块牌位的地方,那个地方空荡荡的,使整排牌位看起来缺了一角。
原本那个牌位大概是江黎所作,用来掩饰江艳假死。
江艳的牌位不见了,是因为江艳本人就在身旁。
这个认识让连钰更加不自在。
大堂内香炉很空,只插有一炷香。连钰扫过一排排无名牌位,心中一动。
如果只是上面世界的简单对应,这里的牌位为什么要隐去姓名?缺失的江艳牌位是在提醒什么。
江艳问:“为什么不走?”
她语气不掺杂一丝责怪,仿佛单纯的疑问,又隐约有些期待。
连钰道:“我们上柱香吧。”
她从摆放香炉的小桌下找到一捆香和火柴,点燃一炷香。
“我建议你们也照做。”
要是连钰没猜错,这里供奉的不是江家祖先,而是……江家的女人们。那些成为祭品的,操劳一生的女人。
原本的世界里,江艳那块牌位是江黎所作,不光是因为她要掩盖真相,还因为没有专业的匠人为江艳制作牌位。
这里的牌位对应的恰是那些在过去岁月里连姓名都不曾留下的女人。
梁锦乖乖跟着连钰一前一后上了香,两人上完后看向江艳,后者却只笑着说自己不需要。
连钰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有催促她。
袅袅的香气在古旧的宅子里晕开,连钰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我们走吧。”以防万一,她带领两人退出江家大堂。
外面的月色很亮,像第一-夜一样照得路面雪白。和连钰想的一样,月亮处于微笑状态。
但是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她飞快跑向江家大门,抬头向上望去。
她赌对了,下面的世界也有灯笼。
在这个只有女人能进入的世界里找的出口才是真正的出口,而要出去,肯定要借助能让人看清迷雾的道具。
“梁锦,江艳,我们分头在厢房里找梯子。我觉得,这里的灯笼能带着我们走出迷雾。”
两人应下,各自分开寻找。
连钰直接去了从前路远去过的东厢房。
东厢房的空气里漂浮着些灰尘,连钰挥了几下后就忙不迭地奔向角落。果然,路远来的这个厢房有很多工具。
她搬开梯子就要出去,谁料梯子后面还有一个木箱。
来都来了……
连钰放下梯子,直接上前打开木箱。木箱没有锁,里面放着的东西却让人一惊。
锁链、麻绳、小刀……
这条锁链和江艳在上面时脚上系着的有些像,上面还一把打开的锁,可是钥匙不见了。
连钰的脑内刷地浮现她来到水面之下后的种种画面。
江艳来过这儿。
唯一的一炷香是她敬的。这里的钥匙也是她拿走的。否则,她要是弄断锁链,江黎早就发现了。他没有发现,就是因为江艳靠的是早就拿到的钥匙。
“找到了么?”
一具柔软的身躯从后靠向她。
温热的话语掠过她的耳畔,江艳白嫩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如连钰看到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