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烟楼,岳青昭等着宋白溪,没曾想他竟失约,只好孤身去见了歆枝。
歆枝坐在屋内,悠闲的喝着茶,见她进来没有丝毫惊讶,似乎预料她会来一样。
岳青昭上前就见一旁倒好的茶,她浅浅一笑,端起茶杯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今日县衙的事都看到了?”
歆枝冷着一张脸,微微点头,眸光一转淡淡道,
“想不到温府少夫人侠肝义胆,令人敬佩!”
岳青昭不解她话中意思,只是不仅感慨,眼前这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竟有这般魄力与心机,可想而知当初过得定然是非人的日子,她抿了口茶回道,“歆枝姑娘背着杀人的罪名,还能如此从容淡定,同样令人敬佩!”
“我杀的不过是该死之人,为何要害怕呢!”歆枝试探着岳青昭的态度。
岳青昭点头认可,“所以咱们应该合作,让这些该死之人都能得到相应的下场。”
等岳青昭与歆枝谈完事,也未见宋白溪的身影,岳青昭紧了紧拳头,心中骂道:一个一个都是不靠谱的家伙!
翌日,满城都是白纸红字散落各地,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我要让天下的人牙子都消失,芜州不会只有一具人牙子尸体!”
此事一出,轰动全城,百姓都在痛骂人牙子,芜州这么以来,被拐的孩子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外地孩子被拐来芜州,父母来寻的。多年前此事也曾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丢失的孩子的父母自发闹到刺史府,之后也不了了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官府根本不管此事,此后哪家孩子丢了便无人报官,只能自己寻,寻不到就只能再生。
官府收到消息立马将所有的恐吓信都收走,随后就发了悬赏,抓到造谣者重重有赏。
此事过了两日,再次发现两具尸体,而死的人一个是米铺老板,一个是媒婆,此事一出,许多曾丢失过孩子的父母都去县衙讨要说法,要彻查此事,若是死的这些人都是大家不熟知还好,可这些死的人都是街坊邻居,而这些人表面都是极善之人,背地里竟干着拐卖的勾当,这也难怪芜州常有拐卖儿童妇女一案,都是熟人作案,根本不会有戒备之心。
随月客栈,许久未见的周帆终于露面,宋白溪二人坐于窗前,岳青昭进门,就见周帆上前关心,
“青昭,我不在这几日你可好?”
岳青昭摇了摇头,一旁的宋白溪闻言,扭头微微笑着,“周兄放心,你走之前我说会帮你照顾昭昭自然不会食言。”
岳青昭白了他一眼,这两日这人突然跟消失一样,不过好在他还不算蠢,见着满城的恐吓信还是照做了,岳青昭这一招就是要打草惊蛇,竟然他们无从查起,就要让他们自乱阵脚。
“青昭,这城中最近的谣言可是你散布?”周帆问。
岳青昭抱着手,神情得意,“自然是我!”
“青昭你真聪明,我这两日跟吴睿兄混入人牙子其中,那帮人听到这消息吓得不行。”周帆忍不住窃笑着。
“你们去可有何发现?”岳青昭问。
没等周帆回答,宋白溪抢着说道,“那帮人十分谨慎,他们能接触的不过是一些小喽啰,也许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背后之人真实身份!”
“那你让他们去查什么?”岳青昭质问。
“是这样的,白兄是让我们接触那些被抓的女孩,然后趁机在她们身上做上标记,这样后续就能查到那帮贼人的窝点。”周帆急忙解释着。
“公子,差不多到时间,应该可以收网了!”吴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上前小声说道。
岳青昭一招打草惊蛇,那帮人定然会聚集商量对策,他们已派人日夜监督,眼下差不多到时间。
“天色不早,二位再次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公子。”吴睿上前拱手道别。
周帆垂头,拱手道,“那就辛苦二人。”
说罢,两人便离开,待二人一走,一旁默不作声的岳青昭拉着周帆就说,“走,跟着他们去看看。”
“这又何可看?”
“你不去我便一人去!”
“我去!”
岳青昭与周帆一同出门,就见远出突然出现一道信号枪,不用想定是宋白溪的人的暗号。
黑沉的夜色,城外林中寂静无声,两人架马一路循着信号灯方向前去,最后远处,就见前方一个破旧的木屋挂着灯,隐约就见屋外还有两名男子守着。
岳青昭与周帆下马,绕到木屋后,远远一瞥就见门卫站着两个身着黑衣男子,腰间配着长剑,神色肃穆,两人身上行头大致相同,必然是有组织,她早觉得这白溪的身份不是普通的江湖侠士,如此一看更加印证心中想法。
宋白溪进屋,就见屋内抓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与死的几人一样,大多都是混在百姓中普通人,宋白溪扫视一众人,就见众人中,唯有一人不同,他眼中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透着视死如归的坚韧。
宋白溪勾了勾手指,吴睿两步上前,宋白溪在他耳边低语,吴睿点头上前抓起那男人,将他拉倒桌边坐下,伸手捏住那人的嘴,随即将他最重的白布扯下,吴睿当即伸进那人嘴里。
岳青昭与周帆蹲在屋外,透出木板缝隙看到这一幕,胃里不禁有些反胃。
眼见吴睿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袋子,随即丢在地上,厉声质问,“说,你们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岳青昭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白溪早看出此人不简单,还猜到他嘴里□□,她暗暗点了点头,此人确实聪明,只是比她还是差了些许。
“有本事就杀了我!”男人用力甩头,挣脱开吴睿的手。
宋白溪勾唇冷笑一声,眼神骤然一沉,一道狠厉阴鸷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脸上,没等众人反应,宋白溪上前拔出吴睿腰间配剑,他手心一转,长剑而下,刺穿男人的大腿,他单脚落在男人身旁,俯身靠近男人,持剑的手握着剑柄慢慢旋转。
椅子上男人疼的尖叫一声,随着宋白溪手中的动作,男人表情愈发僵硬,惨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鲜血顺着剑尖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脏乱的地板上。
“今日若是不如实招来,那便去阎王殿请罪吧!”宋白溪的声音顿然低沉嘶哑,好似恶魔低语一般令人心颤。
周帆看着眼前一幕,惊讶瞪大双眼,平日见到白兄都是温文尔雅,此刻仿佛变了一人一般。
饶是初见时已见识宋白溪的狠厉,可相处许久,他所表现都是风流绿茶,此刻再见这幕,她心中仍免不了发怵,这样深藏之人,万不可深交。
“嘴硬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宋白溪松开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木盒,他打开木盒递到男人身前,就见一只手心大的黑蜘蛛从盒子爬了出来,蜘蛛顺着男人的肚子逆着往上爬,男人低头见着,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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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黑色蜘蛛带着小小毛刺,在他脸上轻轻踩过轻轻穿透他表层皮肤,脸上顿时酥麻刺痛。
男人疼的大叫一声,这种刺痛宛如针扎一般,蜘蛛脚本就多,他的脸上密集刺痛,他叫声都开始打颤。
岳青昭见到那黑色的大蜘蛛,又注意到宋白溪脸上的得意与阴险,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她被绑在床上,那只大黑蜘蛛爬过小脸蛋,片刻她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口,此刻宋白溪俯身在她眼前,勾着一边嘴角邪笑道,
“不爱我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爱我!”
想到这,岳青昭吓得一颤,骤然回过神,没曾想一个没站稳,往后一倒好在一把抓住周帆,只是周帆的长剑不慎碰到木板发出“哐当”一声。
屋内的宋白溪眼神如刀一般看去,他拔过腰间的软剑,随即一把长剑穿过木板刺去。
周帆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岳青昭,两人吓得脸色一白,眼神呆滞瞪着眼前横着的长剑。
宋白溪一转长剑便将木板破开一个大洞,他一个翻身落在两人身后,一把长剑就要刺向岳青昭,岳青昭吓得连连后退,大叫一声,宋白溪闻声就透过屋内的灯光看清岳青昭的脸,他手心一转,长剑控制不住刺入岳青昭脑袋旁的木板中。
“昭昭?”
宋白溪霎时收回眼中的狠厉,抿了抿嘴,想到自己方才所作之事,那般狠辣的不堪全被她看见了!
他心中恍然生起一阵恐惧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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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月客栈中,气氛诡异的安静。
吴睿见状当即开口缓解道,“那人已经松口,那些被抓的女子都被关在华月山庄中,若是他们上次抓的女子有被送入华月山庄,我们即可去剿灭此处,救出所有被抓的人。”
岳青昭还未从方才的恐惧回神,头都不敢抬,小声说,“你们有计划就好,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宋白溪偷偷瞥了她一眼,急忙关心道,“太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周帆送我就行!”岳青昭看都不敢看宋白溪,拉着周帆就出门了。
只留下宋白溪在原地,耷拉着脑袋,一个人走到窗前唉声叹气,黯然神伤。
吴睿拍了拍脑袋,原本以为上次公子见了二人如胶似漆就能放弃,没想到竟被公子套出二人只是假扮的,不过见着现在情形,公子已经没有希望,毕竟哪有女子会喜欢公子这般刀尖上舔血的狠角色。
“吴睿,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昭昭现在更怕我了。”
“公子,昭昭姑娘不了解你的情况自然害怕,咱们眼下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京中来信,眼下太子身体每况日下,陛下却迟迟未重立储君,我们若是能尽快破了拐卖案,对安王夺嫡大有帮助,只要安王登基,公子还愁岳姑娘不对公子青睐有加。”吴睿伸手搭在宋白溪肩上,心潮澎湃说道。
转念一想,宋白溪握紧拳头一瞬振作起来,“你说得对!”
转而,宋白溪便命令道,“我前两天查到杨志与王户往来甚密,我查到钱庄,王户及几个二字都有大量银子,一个卖字画怎么如此富裕,定然不简单。还有华月山庄继续调查,我倒要看看这是何人底盘!”
见公子又振作起来,吴睿一口应下,“是。”
岳青昭一回到房间,正要躺下,突然屋内点亮一盏烛光,屋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岳青昭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