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家中有人亡故,要将棺椁在正堂中拜访五日,令魂魄与前来的旧友亲朋一一道别,五日之后下葬。
但陈夫子被人杀害乃是横死,死状凄惨,如今又离新春佳节不到五日,夫子家人不想大操大办,只想尽快出殡,入土为安。
今日将书院中所有陈夫子遗物整理妥当,明日便要立刻发丧。
当了这么久的师生,更何况还有与原主的情分,大少爷定是要去现场送别。
但祝云骁听到他这么说,却停住了动作,只用脑袋在他颈边轻轻蹭着。
大少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差点就要被他蹭睡着了,这才听到祝云骁在耳边说:“别去了,帮我查卷宗。”
他心生奇怪,但他看不见祝云骁的表情,祝云骁语气十分正经,但陈夫子的葬礼他怎么可能不去?
“为什么?”
现在的大少爷好似被捋直了毛的猫,就算再不认同,却还是愿意询问对方原因。
“杀手并未落网,外边不安全,更何况。”祝云骁一顿,又继续动作,亲上了他的嘴唇,“不是说好帮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缱绻,大少爷竟然从中听出了点撒娇的意思,体格比他大了好几圈,却窝在他怀里撒娇,大少爷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从头皮麻到了脚底板。
联想到那日戴着大狗耳朵装饰物的祝云骁,大少爷心里又开始发痒,像哄小孩一般,将头放在了祝云骁头上,轻轻抚摸几下。
大少爷软了声调安慰道:“晚上再继续查嘛,肯定能找到的,除去明天,还有两天时间呢,你肯定能抓住杀手,放心。”
而且杀手已经在书院犯过一起案子,他坐着马车过去,全程周围都有人跟着,杀手应该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伤害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更何况,“离光不是也在保护我吗?谢谢云骁哥哥。”
说罢,大少爷配合地回了个晚安吻。
“……”
烛光昏暗,祝云骁神色不明,盯着大少爷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
陈夫子的妻子并不一同住在书院,而是住在距离书院十里之外的西半城。
大少爷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与林怀玉一同上了马车。
想到一会儿要面对师娘与陈夫子的儿女,大少爷一阵伤心,陈夫子虽胡子花白,但他听阿季说过,好像还未至花甲之年,遭遇此等劫难,令人惋惜。
一时间居然红了眼眶,几近掉下泪来。
林怀玉心中惊诧,大哥竟变得如此感性,他可记得之前一个叔叔病死,大哥可是连一个伤心的表情都没有,更别提流眼泪了。
林怀玉叹了口气:“夫子着实可怜,也不知道师娘以后该如何生活。”
大少爷也跟着叹了口气,“唉,一会儿若是见到师娘伤心,我也要伤心了。”
林怀玉突然问道:“大哥,你觉得今日八皇子会来吗?”
“嗯?怎么问这个?”大少爷好奇他的关注点清奇,但仍然开始思考,“应该不会来吧,外边这么危险,八皇子身份贵重,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他出来的。”
林怀玉笑着说:“我也觉得。”
他脸上的表情在笑,可大少爷觉得,怀玉脸上的笑分明不是赞同……能说不愧和祝云骁是亲兄弟吗?怎么眼神都这么让人看不懂呢……
此事事发突然,书童早起前去服侍陈夫子起床温书,却听得屋内似有异响,冲进去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杀手,与倒地身中数刀的陈夫子。
杀手杀红了眼,对书童也开始了砍杀,后院紧挨着大街,天亮之时人影闪过,杀手这才将陈夫子扔进井中,匆忙逃窜。
陈夫子被扔进井里时还未断气,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是被淹死的。
这死法不吉利,家人在办丧事的同时还请了几个道士来超度,三个穿着道袍的人在棺椁前左右横跳,装神弄鬼,手中的木剑左右穿插,道士时而向剑上吐一口酒。
大少爷对这事并不感兴趣,也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想到文王曾经说,若不听他的话,便上报给皇帝,请天师来家中除邪。
想必若真到了那一步,自己就成了被围在中间之人,被挥舞的木剑戳来戳去,还要被火烤,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夫子家人虽并未想将葬礼大操大办,但是陈夫子在京城教书多年,桃李遍天下,就连当朝许多官员都是陈夫子的学生,有一个甚至还穿着朝服,刚下朝就赶着过来吊唁。
大少爷自觉来的还算早,但进到放棺椁的正堂前,才发现已经来了十来个人。
与林怀玉一同朝陈夫子的棺椁行礼,祭奠完毕,二人自觉给后来者让开位置,走向一旁的空位处。
林怀玉几乎能叫出每一个路过之人的名字,一一与他们拱手作揖嘘寒问暖,大少爷学着林怀玉的姿势一同行礼。
虽然表情动作都挺机灵,但这些人他终究是一个不认识,与一旁八面玲珑的林怀玉对比起来,显得愚钝许多。
林怀玉心里快感得到极大满足,终于能在有一方面超越大哥了,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哥虽然以前光芒万丈举止得体,但落水终究还是伤到了脑子,沦为自己背景板。
“怀瑾。”一声温和的男声穿过人群,二人一同抬头望去。
大少爷眼睛瞬间发亮,如获大赦般丢下林怀玉,朝楚未泽走过去,“未泽哥哥,你来的好早。”
楚未泽的目光仍旧那么柔和,大少爷刚一走近,他就抬手给大少爷头上一根翘起的头发捋平。
大少爷一愣,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发钗,语气中带着不自在,“怎么了?”
他不会出了形象问题吧?难道阿季没给他头发别好发钗?怀玉怎么也不提醒一下啊!
“没事,只是许久未见,想碰一下你。”楚未泽说。
“……”
楚未泽怎么也有点奇怪……眼神也好奇怪……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大少爷寻了个借口,“坐了许久马车,好渴啊,我去问问有没有水。”
现在时辰还早,距离午时出丧还有一两个时辰,作为学生,自然是要陪着等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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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结束才能离开。
大少爷早饭都没吃,此时确实有些渴了。
楚未泽道:“正好八皇子在偏房准备了辟邪茶,我带你去。”
大少爷跟在他身后,好奇问道:“八皇子?他居然也来了?”
昨日吃饭时太子那么紧张,就连阚子轩喝一杯酒都要经过他的点头,今日居然会答应让他出宫,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真是奇怪。
楚未泽却并未当回事,“八皇子身边有暗卫保护,想必无妨。”
“也对。”那天的几个大汉看起来都挺能打的,比离光那小身板可高大多了。
二人路过林怀玉时,大少爷给他递了个眼神,便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未泽深厚,朝偏房走去。
“辟邪茶”想必只是个噱头,幸好今日文王不在,否则,他喝这辟邪茶还真会觉得脊背发凉。
“邪祟”要喝辟邪茶,有意思。
偏房里只有阚子轩一个人,家里有丧事都会将摆置整理集中起来,几个柜子全都挤在一块儿,显得屋里空间十分空荡,阚子轩则躺在太师椅上,看着好不悠闲。
一进屋,便与外边的哭喊声隔绝开来,耳朵暂时得到解脱,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八皇子,辟邪茶,什么个说法啊?”大少爷走过去,径自挑了个杯子,检查了杯口是否干净,便要伸手前去倒茶。
阚子轩听见有人进来,立刻坐了起来,见来人是林怀瑾与楚未泽,面上肉眼可见地一沉,将他手中的茶壶直接抢了去。
“等等。”
大少爷手中茶壶被抢走,脑袋懵了一下。
楚未泽也是一愣,“八皇子这是何意?”
虽然阚子轩平时爱耍点小脾气,还爱和大少爷互呛,但上手抢,这还是第一次。
阚子轩脸上似有散不开的阴云,看着大少爷傻站着,嘴唇干裂,可见确实是挺渴,但因为他的动作搞的发懵,甚至还眨了几下眼睛。
阚子轩又看向楚未泽,对方也仍是一脸疑惑,他将大少爷手中的杯子也一同抢了去,语气别扭着说:“我来给你倒。”
“那就多谢八皇子啦。”
怎么一杯茶好像价值千金一样……动作还偷感十足,大少爷面上乖巧,心中却腹诽。
这“辟邪茶”喝起来……与普通碧螺春好像不太一样,味道怪怪的。
大少爷刚喝了一口,发现楚未泽与阚子轩都盯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说:“挺好喝的。”
阚子轩无语,轻哼一声,移开了眼神。
喝了茶,大少爷又乖乖将杯子扣住,放在距离原位颇远的位置,想必八皇子会知道这个杯子他用过了。
二人作了个揖,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阚子轩又语气不善地说。
大少爷疑惑,心中不耐涌上来,皱眉看过来。
楚未泽问道:“八皇子有何吩咐?”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阚子轩眼神复杂地盯着大少爷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