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太子殿下——”
随着齐刷刷的卸刃参拜之声,昏暗的牢狱乍然落进一门光束。
一身镶金玄袍、腰悬玉佩、踩着乌皮六合靴的人大步走进。
方才还闲言碎语、怨气载道的女眷此刻均噤了声。
太子?林珍珍抬眼看去。
牢狱昏暗,烛火在来人身后明明灭灭,为他周身镀上金辉。只见他走至自己跟前,垂下了眸子。那眼神冷冷清清,与现实里的边序一模一样。
林珍珍想着,便听他淡淡开了口。
“为何这幅打扮?”
林珍珍将鼻子堵起来的样子,像做贼。因着撕了一下节囚衣的布条,看起来比旁人还要凄凉几分。
“这里臭啊。”林珍珍暗道此人真是明知故问。
太子冷眼看她,并不说话,只负手抿唇,摆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虽然边序没有穿剧,但这装逼高冷的样子倒是别无二致。
算了,这剧他是男主,秦家想洗刷冤屈,少不得要靠他。
他装任他装,逼王就逼王。
林珍珍解开鼻子上的布条,牢里的霉气涌入鼻腔,一时直犯恶心,强忍着反胃的冲动。
太子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向身后吩咐道:“将她带回东宫。”
“去东宫?”林珍珍愣了,按剧本不应该先将他们秦家软禁起来然后解决秦大将军的冤罪吗?
太子撩起眼皮,冷冷道:“怎么?秦姑娘不满意?”
“呵呵…”林珍珍干笑两声,他那冷冰冰的目光让她想起他射向自己脖子那一箭,现在伤口都有些溃烂发疼,此时哪敢触他眉头,忙低眉顺气地道:“听殿下的。”
以前她演古偶没啥感觉,现在只觉得这些主角的人设放在生活中多少有些大病。
一旁的秦家女眷见太子只带走她一人不禁有些着急,匆忙开口道:“可是秦大将军翻案了?我们也要出去!怎么能只带走她一个?”
太子冷冷看她一眼:“孤做事,轮不到别人教规矩。”
女眷被那一眼摄得害怕,这才想起自己情急逾了矩,讪讪地后退几步,不敢再多嘴。
出了牢狱,太子负手在前方健步如飞,林珍珍不得已只能跟着小跑了起来才勉强追上他的步子。但这三日牢里伙食委实太差,她吃惯了精致饭菜,那些发硬的馒头哪里啃的下去几口。加之三日未曾见光也未走动,骤然暴露在炎炎烈日下,跑了两步便气喘吁吁,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着。
“你走慢点呀…”林珍珍喘着气喊道,然而前方的人连头都没回。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夏公公见了她气喘吁吁的背影,上去搀扶了几步:“姑娘莫急,慢些走便是。”
待林珍珍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的走到官道上,那位话都说不上两句的太子早便上了马车。林珍珍插着腰急促呼吸着,左右看了看,这茫茫官道上,除了太子的马车、近卫的马、便再无旁的代步工具。她犹豫了两秒,抬腿就往马车方向走。
哪知夏公公原本搀扶她的手反手将她拽住:“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林珍珍不明状况,指了指马车:“我上车呀,怎么?”
夏公公望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回过头来朝官道上伸出手道:“那是殿下的车辇。姑娘请——”
林珍珍指指官道,不大确定:“请?”
夏公公道:“殿下-体恤姑娘体弱,特意吩咐,姑娘申时前走到东宫即可。”
林珍珍:你大爷的。
她弱成这样还走路?那当男主是个人吗?虽然知道《珠玉》男主在世人面前一直装出有很大性格缺陷的样子,可真正设身处地了,还是很想把设定出这个鬼性格的编剧拉出来暴打一顿。
“哎哟,”眼看没有他法,林珍珍极其浮夸的跌坐在地上,装作崴了脚的样子:“哎哟我的脚我的脚。”
“我的脚崴了!”
林珍珍眼巴巴的瞧着马车内那位召近卫说了几句,原以为有戏,不料马车竟缓缓动了起来,大有对她不管不顾的样子。
“太子——太子殿下!我脚崴了!”林珍珍只得大喊,她连路都不识得,不会真要她步行去那什么东宫吧?
马车渐行渐远,留下的夏公公好心从怀里掏出一份皇城舆图:“殿下念姑娘鲜少出门,特意让奴才备了一份舆图,姑娘抓紧时间动身,申时前还来得及。”
“我不去会怎么样?”林珍珍瞥了一眼舆图,这古代地图抽象得很,她个习惯了手机导航的路痴也看不懂啊。
“牢狱与东宫可是天壤之别,姑娘会自己做好选择吧?”夏公公笑了笑,便道还有他事,躬身告退。
林珍珍嘴里一边骂娘一边拿着舆图顺着官道往前走。此处牢狱设在城外,偏僻荒凉。方才太子身边那一大堆人马在此处候着尚不觉得,现下人都走光了,才觉得方圆十里杳无人烟。一阵阴风吹过,明明骄阳顶空,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林珍珍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原剧女主如果看得上这种狗屁性格的男主真是屎糊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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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楼毗邻宫墙,乃大胤第一高楼,立于其上便可俯瞰整个皇城。
此刻华灯初上,夜幕低垂。因大胤王朝并无宵禁,城中各处灯火通明。
夜晚微寒,太后披了件绣着白鹤戏水的薄衫在身上,她拿茶盖推了推浮沫,轻轻抿了一口道:“太子就任秦家那姑娘走了回去?”
“可不是吗,听闻那秦姑娘走回去时脚脖子都肿起老高了。”站在她身旁的人耐心替她理着衣袖边的褶子。
“秦大将军是那位留给他的人,这些年一直尽忠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定是想不到他如今这般折辱自己的孙女。”太后嘴上说着惋惜的话,嘴角却勾着笑。
“太子为人薄情,朝中早有议论。此事后,朝中诸臣亲近太子的,恐怕也会心存芥蒂。”司内附和道。
“那是最好不过。那位,若是还……呵,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精心培养起来对抗哀家的势力,会败在他自己儿子手里。”太后嗤笑一声,“这天下,识时务者,还得归顺我刘家才是。”
司内闻言,低了头,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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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疼疼疼疼!!”
林珍珍苦着脸,皱起眉,下意识的就要缩腿,不料被左右侍女死死钳制住,另有一名侍女在她脚腕子上抹着去肿的药膏。
太子甫一进门,就听见林珍珍的鬼哭狼嚎,不禁揉了揉耳朵。他看向一旁候着的夏公公问:“涂个药怎么唤了三个侍女?”
夏公公躬身答道:“秦姑娘疼起来力大如牛,人少了按不住。”
一旁喊疼的林珍珍:……
女子赤足不便见人,太子和林珍珍间隔了道若隐若现的纱帘。
听着里面女子叫疼,太子负手而立,思及太后的吩咐,朝里淡淡问道:“你的臆症如何?可有头疼的迹象?”
“我没什么臆症,倒是脚要断了。嗷,疼疼疼!!姐姐轻点姐姐轻点!”
太子被她的尖嗓门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明日宫里会派御医来替你看治臆症。”
林珍珍不清楚眼下什么状况:“御医?”
御医,那多半是太后的试探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胡乱应道:“那顺便也叫御医给我看看脚吧。”
太子扫了一眼她脚的方位,因有帘子看不真切,但的确是听下人说她脚脖子肿得厉害:“这青玉膏已是宫里去肿最好的药方,你每日涂上两次,不要随意走动,很快便能恢复。”
言语间,门外来了近卫禀报府外有个公子哥吵着要进东宫来看秦姑娘。
“哪家的公子哥?”太子蹙眉问道,秦渃常年跟随秦大将军住在边关,在京城能有什么相熟的人?
“说是晋伯侯家的小侯爷。”下人回答,“的确是锦衣玉带,瞧着像小侯爷的派头。但他并未携带腰牌,也无随从左右,这身份……”
不明真假。
倒是一旁的夏公公想起了什么,向太子解释道:“这小侯爷近日犯了事被太后禁足,怕是偷偷溜出来的。秦姑娘小时候在京城读过几年书,也许是那时候与小侯爷相识。”
太子回头,觑他一眼:“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殿下心在朝野,老奴为殿下关心些家眷琐事,也是替殿下分忧呐。”夏公公躬身道。
太子闻言无奈摇头笑着,对那尚等着回复的近卫道:“夜深了,叫那小侯爷回去,明日再来。”
近卫领命去了不过片刻,又折返回来,一脸忧愁:“小侯爷不肯走,说白日就出不来了。若殿下不放他进府,就在大门口打…打地铺睡了。”
夏公公笑了:“是那小侯爷能做出来的事。晋伯侯老来得子,对他纵容得很,又有个亲姐做皇后,整日里行事不着边际。”
“怕他做甚?他还当真能在门口睡一晚不成?”太子叩着桌子,颇有几分不耐烦。
“他…他带了个包裹,打开竟是一床被子,已经在府外铺开了。”近卫硬着头皮答道。
夏公公忍俊不禁。
这小侯爷背后靠着晋伯侯与刘家这两座大山,万不可用蛮力驱赶。对方这是摆明了不见秦渃不罢休。
“让他进来。”思忱片刻,太子捻眉,头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