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神秘老人很明显无法交流,路远寒试图将掐在脖子上的手指掰开,却发现她的手劲大得出奇,即使被面具上尖锐的鸟嘴戳着也不肯松开手,简直不像是人类应该具有的力量。
由于喘不上气,路远寒的脸开始充血涨红,只要他一个念头,触手就可以将对方撕碎。
但他并没有忘记,这里是猎魔人协会,表现出任何异常都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他只得将手中的锯肉刀松开,沉重的刀身咣当一声砸在桌上,压住了对方的几根脚趾,老人被砸得痛叫起来,自然也就放开了对他脖颈的禁锢。
而路远寒已经借机抄起锯肉刀,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他将钢刀拉开舒展成一把锋利长刀,将那难缠的老人拦在了范围以外。他和老人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针麻醉弹从门后打入老人的后颈,两个猎魔人出面将她带了出去。强力麻醉的效果显然比威尔斯的镇静剂还要猛烈,立刻就让人安静了下来。
“你表现得很好。”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走了进来,格林紧随其后,“遇到危急情况并不慌张,即使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类,也没有采取暴力措施。事实上你的应对很聪明,不过反应能再快点的话,她就抓不到你了。”
“初次见面,我是西蒙娜。”她抽了张椅子,坐在路远寒面前,“刚才的就是检测内容,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去报到了。”
果然,路远寒用手摸了摸脖颈上鲜红的指痕,在格林带他进入会客厅的时候,精神检测就已经开始了。虽然袭击他的人已经被其他猎魔人带了下去,但路远寒仍然对她口中那些看似精神失常的话有些在意。
“姓名?”
“奥斯温·乔治。”
“年龄?”
“二十四岁。”
“有家族遗传病或者精神病史吗?”
“没有。”
“有宗教信仰吗?”问到这个问题时,西蒙娜的口吻不再随意,她眼神犀利地望着路远寒,那战士般的体格无疑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看来猎魔人在这方面审查相当敏感,要是埃尔文那种异教徒在这里,恐怕已经被肃清了。路远寒并没有犹豫,坦然答道:“没有。”
“很好,我们不需要极端主义的疯子。”西蒙娜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听格林说,你已经和威尔斯出过任务了是吗,对于天井下的东西,你有什么感想?”
再次回想起在海边旅店的经历,那神秘的触手恐怕一条就有舰艇大小,路远寒权衡片刻,让自己的声音适当地带上了一点颤抖:“嗯…恐惧、迷茫,在那种未知的存在面前,感觉自己很渺小,性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
“这是正常表现,奥斯温。不用紧张,到秘语者点一杯静谧铃兰,有助于缓解焦虑。”西蒙娜提了个建议,鹰隼般的视线落在路远寒脸上,“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将你的面具摘下来吗?”
随着路远寒伸手取下面具,他缠着几层绷带的眼部也就出现了西蒙娜和格林面前。一整夜过去,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那深红的血渍仍然触目惊心。
“好的,现在没有问题了。”西蒙娜示意他可以戴上面具了,在手中的审查表上写了些什么,转头对格林吩咐,“带他去领东西吧。”
于是,路远寒又跟着格林进了地道,格林对他笑了一笑:“西蒙娜大人似乎对你很认可,前途无量啊,奥斯温。”
“大人?”路远寒重复了一遍。
“是的。”格林解释道,“西蒙娜大人在地海有着狂暴战士的名号,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座雕像也是以她为原型。只有她能拒绝缉察队的征调,换作其他人,敢说一个不字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于这个威名赫赫的称号,路远寒并不觉得意外。他还是很在意那位老人,趁机问道:“刚才检测的时候,我要是失手把人打死了…”
“不会的,房间里装了潜望镜,更何况西蒙娜大人就在外面,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会及时出手控制事态的。”
控制事态指的是一旦发现检测人有被感染的迹象,就立刻击毙吗?路远寒在心中揣测。
格林回头看了一眼路远寒,似乎觉得那古井无波的面具很有趣:“刚才吓到你了吧?被带走的那位前辈也是一个猎魔人,她被地海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了,但也不算是感染者,像这种特殊情况,就将人留在协会看管了。”
地海吗,路远寒暗自思忖着,不知道老猎魔人口中所说的她要回去是回到哪里,明明已经回到了岸上,为什么还像是迷失在黑暗中一样,细想之下,让人毛骨悚然……
交谈间,两人已经到了武器室。除了墙上陈列的各种重型兵器与枪支弹药,属于猎魔人的制服徽章等物品也统一在这里领取。面对格林的询问,路远寒选择了一套便于战斗的紧身套装,以及一条灰黑披风。
格林将一枚刻着数字的护符递给他,介绍道:“以后你就是第九小队的成员了。”
据格林所说,猎魔人虽然大都是独来独往,但也有需要和别人协作完成委托的情况,因此队伍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他们可以自己选择同伴,比如格林和威尔斯就隶属于不同小队,也可以一起行动。但他们不能拒绝队友的求助,协会偶尔也会以小队形式将他们派遣出去,不过那种情况少之又少,猎魔人大多数时候都很松散自由。
路远寒低头望着掌心里的护符,他终于成为了猎魔人,离死亡威胁又远了一步。但前面饿得太久,他已经快克制不住那疯狂暴涨的欲望,必须尽快寻找食物。
跟格林告别后,路远寒就从地下出来,直接奔向了霍普斯大教堂区。盘踞在那里的怪物并不只野狗一种,数量众多,又人迹罕至,说是自助餐也不为过。
一道惊雷当空劈下,照亮了路远寒面具上冰冷而坚硬的鸟喙。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屋顶上,用视线迅速扫视着周围,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后,毫不犹豫从高处翻滚跃下。重重劈下的锯肉刀将他压着的野兽一击毙命,黑血泼洒在他脸上,从他身后迸射的触手一条条向四面散去,瞬间就将蜂拥而上的怪物绞紧猎杀。
雨水顺着披风滴落在血泊之中,路远寒坐在尸体身上,平静地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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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触手进食的过程。
这些畸变的血肉为他提供了一顿饱餐,至少在最近几天,他都不需要压抑自己的食欲了。
由于路远寒把伞落在了旅店里,等他回到诊所,身上的制服已然被水浸透,黑发也湿漉漉贴在颈上,每走一步,就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淌水的鞋印。
路远寒站在二楼的手术床前,望着那扇黢黑的窗户。换作两天前,他可能还会觉得一间死过人的诊所充满恐怖气息,但是通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路远寒已经认清了黑暗而残酷的现实。
他摘下面具,轻车熟路地躺上手术床,用薄毯给自己盖好。虽然刚解决了触手的进食问题,但高强度的战斗让他浑身都很疲惫,在一片寂静中,路远寒闭上眼睛,慢慢陷入了沉睡。
一阵窸窣的响动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路远寒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抄起锯肉刀向外走去。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的感知器官就变得格外敏感,任何异常都能引起他的警觉。不过这也未必就是坏事,毕竟这种捕捉危险的直觉在战斗中至关重要。
他如同一道幽影潜伏在楼梯边上,从高处看下去,正有个蹑手蹑脚的人在四处张望。由于对方戴着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路远寒并不能看清他的长相。
他猜测这人是来找埃尔文的,不过他获取的记忆有限,并不清楚埃尔文平时具体都和谁来往。
在对方握住地下室门把手的时候,路远寒翻身而下,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后。门板上照出一个提着钢刀的影子,路远寒用指肚摩挲着刀柄,开口问道:“你是谁?”
神秘人夺路而逃,却被路远寒擒住胳膊,用力放倒在地。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而惊恐的脸,看模样还很年轻,他不断嚷嚷着:“我是来找螳螂的…螳螂在哪?”
路远寒记起来,螳螂似乎是埃尔文在他信奉的教会里的代号。他反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
路远寒举起锯肉刀,神秘人被刀上反射出的银光震慑得说不出话,片刻后才嗫嚅着道:“难道你把螳螂杀了?天啊…少一个人参加仪式的话,王会震怒降下灾厄的,我们都得死!所有人!”
仪式?灾厄?路远寒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埃尔文是自杀身亡,但按照神秘人所说,他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并不会赦免信徒的罪行,到时候降下的惩罚必将把整座小镇都覆灭。
事情变得麻烦了。
要是放着这个人不管,不说他提到的灾厄是真是假,他将埃尔文死了的事情传出去,路远寒就要同时面对猎魔人和缉察队的审查;而把他关进地下室或者杀了,对方教会也迟早会找上门来。最好能让他自己保守住秘密,哪怕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间诊所里,和埃尔文扯上关系。
路远寒稍作思考,很快就有了决断:“好了,你不用管螳螂在哪,我来顶替他的位置。”
看神秘人似乎又要张嘴,他神情阴鸷,将刀刃贴得离对方温热的脖颈更近了些:“闭嘴,不然我就杀了你。既然所有人都得死,那我提前送走你,也算是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