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斯德哥尔摩是什么,雷文不知道。但他确定猫嘴里吐不出象牙。下车时,他面无表情地一脚踩上朝辞的靴子:“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脚放在这儿碍事。”

    朝辞:“……”

    算了。别跟这小斯德哥尔摩计较,会被拉低智商。

    朝辞心平气和地转了下手里的折扇,几步追上雷文,压低声音:

    “一会儿机灵着点,别见到边境侯那张丑脸就砍过去。我们晚上动手,在那之前,还得先找机会,在这古堡里查一查。”

    “?”雷文立表反对,“我5点要回去给院长送晚饭,六点还有地要犁。”

    “……”马车前静了一秒,两人互看生嫌。

    朝辞抬扇半遮住脸:哪来的小斯德哥尔摩,血统可真纯哪,喂到嘴边的逃课办法都不要。

    雷文嫌恶地远离净出馊点子的祸端猫:谁要大晚上的出外勤啊?到时候辛辛苦苦调查完回院,院长滋扭一下逆转时间,好嘛,无痛加班?

    ——对了,院长。院长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雷文的心慌中,康柯面带愉悦,一字一字地在光屏上敲下今晚的日程安排:

    【6点~时间未定:员工主动申请外勤加班

    6点~11点:员工正常工作】

    真好啊!才刚进院,猫就主动加班。

    朝辞:“——嚏!”

    到底是谁,总在惦记他?

    ·

    中世纪的古堡,大多舒适不到哪去。但是炼金术的存在,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镜头跟随一猫一菇,将城堡墙上那些勾勒着特殊符文的金属装饰、珠宝摆件,一一呈现在康柯眼前,让他能大概推论出边境侯是个怎样的人。

    朝辞有意让康柯多看看城堡内的陈设,故意走得不快:

    “小傻菇的报告里提到过,在这个世界,炼金术只有贵族才能掌握。”

    “刚刚这一路上见到的所有炼金产物,多半都是边境侯——或者他供养的落魄贵族炼金术师替他打造的——嘶。”

    雷文扭着脑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头撞上朝辞的后背,差点把纸片猫撞个趔趄。

    “……”猫猫的母语是无语,“看什么东西这么入迷,哪面魔镜能照出让你死心塌地的好院长,叫你眼睛都挪不开?”

    雷文的眼底仿佛有万千感伤在奔涌:“……久违了,这种四面有墙的安全感。”

    痛,太痛了。这话之辛酸,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悲。

    康柯:“?”

    康柯:“知足一点,院长的房间连铁栏杆都没有。”

    雷文:“…………”

    朝辞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行了,别感伤了。那丑东西在找我们呢,我把诀停了。”

    削弱存在感的法诀一断,周围各干各事的仆从纷纷一惊。

    康柯看见走廊的另一端杵着一个左右转动的移动珠宝架,突然卡顿了一下,紧接着大步冲刺过来:

    “——Z先生!还有您身边这位……啊,如此器宇轩昂,您一定就是那位新诞生的龙骑士吧?”

    “珠宝架”长着一张皮松肉软的老脸,大概是时常做谄媚的表情,面相怎么看怎么叫人不舒服,看久了甚至有种恐怖谷效应。

    康柯刚准备嫌弃、但矜持地挪开视线,眼前突然一黑。

    脸上扒来一团不孝子,系统使劲拿院长洗眼睛:

    【我天,真丑。论假笑,还得是院长笑得好看,这人还戴那么多珠宝——不知道首饰这种东西,越繁复就越俗气吗?】

    康柯冷静地揪开脸上的团子,就见光屏上的珠宝架已经长出双手,热情洋溢地抓着僵硬菇的手晃了晃,仿佛之前派人陷害雷文的不是他:

    “先生说他跟你是旧友,没准能把您劝过来,没想到是真的!”

    “哎呀!看我又在犯什么老糊涂?怎么能站在走廊里跟两位聊天?来来来!快进宴会厅,我命令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专门招待两位!”

    这摆明了是场鸿门宴,康柯想了想,从床上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出门去取趟外卖。”

    “……”已经准备杀人的雷文顿时停住勾向灵摆的无名指。

    嗯……要吃饭了啊。

    那看一些血腥焦肉的场面会不会影响食欲?

    ……不然还是别了。就院长那个迎风就咳,烧起来人脸不分的破身体,少吃一顿饭会不会犯胃病?

    “……”雷文缓缓收回了手指。

    他镇静得体地拿开边境侯抓着他的手,礼貌提醒:“我不喜欢肢体接触,”一般接触过的人非死即死,“不要随便碰我。”

    “哦,当然当然,”边境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乐呵呵地指引两位客人入座,“其实特地准备这次晚宴啊,我是有事想请龙骑士阁下帮忙。”

    原本看戏看得大开眼界的朝辞忽然一顿,很轻地“嗯?”了一声。

    边境侯举起酒杯:“这个决定,也是我刚刚做下的,在此之前没和Z先生商量过……其实,是和城堡里的一个秘密有关。”

    “……”朝辞直接放下了刀叉。

    康柯刚拎着从雪山自提的外卖回来,就见这么个阵仗:“他这个决定,不在你的计划里?”

    朝辞单手撑着侧颌,漫不经心地拨弄白碟上的餐具,刀叉交错成一个×。

    他能取信于边境侯,完全是靠向对方献计,摆平了几个来自帝都贵族施加的麻烦,才被边境侯留下。

    真要说“信任”,根本谈不上,边境侯最多觉得他计谋好用,才对他以礼相待。心里指不定怎么防他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领了个“旧友”回堡,这个旧友还是原本和边境侯完全对立的敌人,边境侯能立马信任到掏心掏肺,主动暴露城堡的秘密?

    朝辞不快地轻砸了一下嘴。

    有些蠢人又在自作聪明了。

    但凡设个精妙的局,他还乐意走一走,像这种一看就明摆着要害人的局,他真是当场就想掀桌走人。

    但是他想掀,雷文不想,雷文还想做个吃播,让院长多吃一点呢:“可以帮忙。吃完再说。”

    小雷文吃播开播啦!

    他认真切下一块汁水淋漓的烟熏猪排,放进干净的碗碟里,银刀细细切开裹在猪排外的碳烤薄牛肉:

    “嗯……牛肉切得很薄,烤得很酥脆。”

    “原本的肥肉部分,油脂都被烤干了,只留下香和鲜味在这层薄而脆的牛肉卷里,再被猪排喷香热腾的油脂一浸润……”

    屏幕内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边境侯和康柯不由自主地多扒了几口眼前的饭。

    “单尝脆皮的味道,很不错。不过这种碳烤裹皮,还是该和里面的鲜嫩肉排一起吃。”

    “嗯……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汁水丰润的肉炙……”

    正在说母语的朝辞没忍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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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切了一块肉排。

    这是一顿本该充满阴谋诡计、明枪暗算的晚宴,但在阿婆主的努力营业下,硬生生变成了一场猪炫饭大赛。

    赛程结束,啥阴谋也没讲成,世上只多出了三个不幸吃撑的人。

    康柯放下餐具时,十分怀疑人生,低头看了下自己吃得微凸的腹部,陷入短暂地沉默。

    边境侯抱着肚子,还在身残志坚地试图铺完陷阱:“这个秘密,和四处蔓延的黑死病有关,阁下如果愿意帮忙,就请在晚上等我,我准备好后,就去您房间找您。”

    边境侯神色有些痛苦,很难说他这个“准备好”指得是不是“让我先消化消化”。

    宴席完美收场,边境侯抱着大肚子,朝辞遮着小肚子,依次出门。只有雷文,因为做吃播,说得多吃得少,反而腹部平坦,一身轻松。

    “两位,请随我来,我带二位去休息的房间。”等候在宴厅门口的仆从上前一步,恭敬地伸手指引方向。

    康柯垮着一张脸,和朝辞同款姿势半遮住肚子,也跟着起身走了走。

    ……胃,有点不舒服。

    应该和吃多了无关,他就算生吞一只巨龙,胃也不会不舒服,只能说是薛定谔的病又找上门了。

    但这种不舒服劲儿,又和吃撑了的感觉很像,驱使着康柯忍不住想多逛几圈。

    在疗养院里兜转了几轮,康柯干脆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戳了戳刚在客房安顿下的大宝:“我去城堡找你们,和你们一起查线索。”

    ——顺便也多逛逛消食。

    揣上不用电的手电筒,康柯出门了。

    撕开空间,踏入雷文的房间时,朝辞刚好敲响雷文的门:

    “小斯德哥尔摩菇,歇下了没?不会真歇下了吧?”

    “快出来,入夜之前,我们还有家亲戚要走。”

    康柯很佩服朝辞停着肚子也要搞事的积极性,抬手打开房门:“哪家亲戚?”

    完全没想到开门见院长的朝辞:“……”

    巴普洛夫的狗,闻铃流口水;院长的猫,见院长就想起白天的报告。

    朝辞收敛了欠揍劲儿,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又有快截止的报告了?那我就不打扰——”

    康柯一下抵住朝辞试图关上的房门:“不是报告。你想走什么亲戚?”

    朝辞猫疑地瞅了康柯好几眼,基于没看见纸状物,姑且安下心:“边境侯这个老东西,明摆着打算今晚害人。”

    “他不是说城堡里的秘密和黑死病有关吗?巧了。白天帮他处理烂摊子时,我听说圣殿的圣子好像也对黑死病的由来感兴趣。”

    “我们去叫上白天的那几位牧师,一起来帮忙啊。对了,刚好把小菇手上那根神骨交过去。”

    雷文:“……你骗他们入坑就算了,还想拿他们当枪使?”

    “呀,小菇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朝辞轻啧,“我帮他们得到神骨,怎么能叫骗他们入坑?帮他们替圣子调查线索,怎么叫拿他们当枪使?这可都是一片好心啊。”

    雷文迅速侧移,站到康柯身后:“看见没?这种人,心肝都是烂的!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朝辞:“?总比和你靠得近好。愚蠢是病,会传染的。”

    雷文:“你@#¥@”

    朝辞:“我@#¥@#”

    康柯:“……”

    唉,大宝和二宝又斗起来了。二胎家庭可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