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艺术团的训练室里,陈橙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直流眼泪,“不是,你,这也,哈哈哈,太搞了。你咋想的?把咱们修无情道的顾大校草给拐进了后山小树林——景大情侣夜晚的约会圣地,”说着,陈橙一把搂住森鹿深的脖子,晃了晃:“你可真是个人才啊,听校园论坛说,一个十一长假后,那里满地都是爱的小圈圈,相当炸裂。你说说你,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森鹿深烦躁地推开陈橙:“烦死了你,就知道笑话我,你是敌蜜吧你!”
陈橙强忍住笑意摆了摆手:“好好好,不笑你了,不笑你了。那你说说,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森鹿深皱眉扁嘴,想到昨晚顾皓临冷漠冰寒的背影,他一直跟在后面道歉解释,也不见他转过来。
“后来,后来,快到宿舍的时候,他还是把票收了。”
陈橙眨了眨眼:“那不就得了?”
森鹿深咬了咬唇:“可是当时他眼神好冰冷,好像我不是请他看演出,要上刑场砍头似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陈橙又哈哈哈笑起来,森鹿深烦躁地抬起腿踢他,却被他轻巧躲过了。陈橙鼓着腮,时不时噗嗤一声,“好,好啦,哈哈,噗,哈哈,那个啥,我不笑了。哎呀,你都赔礼道歉了,他还想怎样啊?他要是不来,就是他矫情,小气鬼了。但我觉得顾皓临看着就很爷们儿,心胸很宽广,不至的。”
森鹿深绷着脸,唇抿成一条线,心里老大不愿意,但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森鹿深在台上和艺术团的朋友们进进出出布置舞台,做演出前最后的准备时,抬眼间就看到了端坐在台下的顾皓临。他有些讶异,顾皓临不仅到了,到得还挺早。沉稳淡漠地坐在前排的位置。
旁边还坐了三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生们笑着聊着,其中一个还和女生很亲昵。这就显得顾皓临更加冷淡,和一尊雕像似的。他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不知道在看哪里,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小鹿,在想什么?”
森鹿深“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看到朋友门疑惑的神色,他忙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干活,干活。”
说着,他随意搬起了台上的一个道具,抬眼间却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看去,男人幽沉的目光这时候正好看过来。他愣了一下,慌忙间道具就脱手砸到了脚。
“啊呀!”森鹿深抱着腿摔到了地上,同伴们都围了过来,“没事儿吧,小鹿······”
道具并不是很沉,脚背只是闷痛了下,森鹿深更在意的是,他又在顾皓临面前出丑了!
心情无比郁闷,透过纷乱的人影,他不服气地抬眼往前看,看到男人似乎站了起来,手紧紧抓着前面的椅靠,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好······
森鹿深愣了愣,随即心里有些恼,他,他凭什么甩脸子!
秦恺扭头看了眼顾皓临,不由得撇了撇嘴:“看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知道的是来看节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打群架来了,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秦恺这么一打岔,顾皓临的脚只迈出了半步,就看到森鹿深被同伴们扶了起来往后台走去了。抓在椅靠上的手慢慢松开,薄唇紧抿。
“我也想知道······”
秦凯有些疑惑地仰起脸:“什么?”
顾皓临眉眼沉了沉,有些烦躁地轻哼了口气,刚要坐下,秦恺声音却突然拐了个弯儿:“哎,不对呀,老大,你刚才不会是在担心咱们的森大校草吧?”说着,他贱兮兮地凑过来,“看到美人儿受伤了,想去英雄救美?”
顾皓临胸口一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过了会儿,他拧了下眉,声音低沉地要浸出水来:“我看你是皮痒了。”
秦恺立刻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顾皓临懒得看他那副鬼样子,扯了下嘴角便转身要走,末了,他还是烦躁地解释了一句:“去趟厕所。”
秦恺心有余悸地噘了噘嘴,“去就去呗,跟我欠你了八百万似的。臭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小心孤独终老。”
方政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你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就咱老大那钢铁直,你竟敢把森大校草拉郎配给他,老大不给你两个铁沙包吃就够义气了。”
赵旭嗤笑着瞥了秦恺一眼:“我看他哪里是给老大拉郎配,是他自己看上森大校草了,在这儿忍不住发烧呢。”
方政哈哈大笑:“我看是,我看是。”
秦恺脸有些红:“草,赵旭,弟妹在这儿你嘴也胡说八道!老大是钢铁直,我就不是啦?我是24K纯金铁直!”
赵旭强忍住笑:“是是是,你可不就是24K纯金铁直嘛,直到女朋友都交不到。”
秦恺脸一黑,这可算是戳到他肺管子了,“赵旭,老子和你拼了。”
这时,陈橙正好坐在后排和认识的朋友打招呼,看到前排闹成一团的男生,疑惑地蹙了蹙眉:“我怎么感觉这男的有些眼熟。”
陈橙的闺蜜笑了笑:“你忘了,之前因为追人太直男被女生挂学校论坛吐槽的秦大炼钢师。”
陈橙撩起嘴角,脑海中似乎有些印象,“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交到女朋友嘛?”
闺蜜捂着嘴嘻嘻了两声:“不然呢,你看一句话不就让他破防了?”
陈橙啧了声:“可惜了,长得还挺帅嘞。”
顾皓临当然没有去厕所,而是到了学校会堂外的林荫道上。
红色的烟头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就像他此时的思绪,记忆的火苗想要燃起来,却只能零星地蹦出几颗火星子,徒留满身满心的浓烟,熏得脑仁疼。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莽撞冒失的少年······
“你,你怎么在这儿?”
草,又出现了。
顾皓临转过脸,就看到在路灯下柔弱单薄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抠着着手,美丽的脸晕染着温暖的柔黄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微微有些模糊。
顾皓临垂了下眼眸:“抽根烟。”
森鹿深咬着唇,忍了又忍,话到嘴边儿却还是变成了其他的:“演出快开始了。”
顾皓临冷冷地点点头,抬眸间,却看到少年脸上怪委屈的,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奥,你也会上台?”
森鹿深微愣,随即点了点头:“会,会唱一首歌。”
顾皓临深吸了一口烟,浓眉微蹙着吐出,“嗯。”然后转身便走了。
森鹿深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直到一阵凉凉的晚风出来,他才轻轻地哼了声。
“拽什么拽?就,就这么走了。”
刚才在后台缓了缓,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他真想找顾皓临问清楚,是不是又在笑话自己呢。
找着找着就看到了在树荫下抽烟的男人,眉蹙着似乎有心事。
原本堵在胸口的气一下就散了,斟酌了半天也只是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话,森鹿深想到这里,心就又开始堵了,“这男人,真的好狗······”
骂完顾皓临,又在心里骂自己,一点儿也不争气,不是来质问的,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为什么总是这样!
回应他的只有初秋微凉的晚风,温柔、缠绵,还带着些沉迷的金桂甜香·····
等了很久,顾皓临压不住心中的烦躁,准备再出去抽根烟压一压时,终于听到了主持人报了森鹿深的名字。台下顿时一片欢呼,顾皓临便在这片欢腾声中很好地掩藏起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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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恺今晚被损友们损到了大动脉,破防了,心里敏感得很,一下抓住了黑暗里的伪装者,他又贱兮兮地凑到顾皓临耳边,“被我抓到了吧?全程心不在焉,森大校草一上台,你简直比小学生坐得还端正,很可疑啊很······”
顾皓临嘴角冷冷的往下压了压,秦恺立刻闭紧了嘴巴,也和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了。
这时,森鹿深正好缓缓走到舞台中央,他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丝绸衬衣,上面缀着白色的水晶云纹,黑色的束腰阔脚裤显得他腰肢修长优美,像一只高贵精致的白天鹅。
今晚的曲目是森鹿深的原创《云之恋》。
森鹿深在台下欢呼声找到了自信,哼,舞台可是他的统治区。
他从小就很喜欢唱歌,高中时趁着短视频热潮在平台开了账号,原本想赚点零花钱,贴补下学费和生活费,没想到一路成了几十万粉丝的音乐博主。靠着短视频和直播赚得钱,他顺利地考上了景大艺术学院音乐系流行音乐专业。
音乐,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不由自主地,森鹿深的目光又投向了台下的男人,得意地翘了翘眼尾。很快,又是一片欢呼呐喊声。
纹丝不动地大概只有两人,顾皓临神色有些僵,眼神却没有躲开。而秦恺则有些呆,他微张着嘴,还没从惊异中回过神来,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森大校草刚才是给老大抛了个媚眼吧,是吧是吧是吧?
柔缓空灵的音乐的前奏响起,让人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就在这时,森鹿深空灵悠长又带着慵懒的沙哑音色温柔地抚过来,轻轻地摩挲着耳畔,让人不有自主地跟着他的歌声,慢慢飞到天际,穿越盈满水汽的云雾。
随即强混推进,让感情更加浓郁充沛,让人不由得睁开双眼,看到了蔚蓝奇幻的天际色彩,正徜徉其中,一段华丽的highC让天空的色彩巨变,人们不由得迷恋其中,这时候,音乐却戛然而止。
微微诧异,正疑惑间,他又带着轻灵的声音杀了回来,继续推到强混高音,用一段华美圆融的海豚音直接击穿人的灵魂,让人甘愿沉沦在缱绻缠绵的尾音中不能自拔······
副歌刚唱完,顾皓临就很确定,这是一首表达深沉思念的歌。
那些美好的、梦幻的、唯美的画面,都被森鹿深柔美的声音渡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记忆深处的迷雾似乎淡了些,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幼小的身影,他似乎很确定,但又实在想不起,曾几何时,也有人对他这样歌唱,表达过思念······
森鹿深从高中成为艺术特长生到现在,登台表演起码几百次了,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然而在这个人面前出了太多次丑了,今晚,他真的很想扬眉吐气一次。
越是在乎,视线就越控制不住,总想捕捉到那个男人脸上点点滴滴的表情。直到在昏暗得犹如宇宙的漫长中,看不清隔着多远的距离,他清晰地抓到了男人潮湿黑眸里的点点星光,穿越了记忆深处层层的深林迷雾······
第二段主歌响起,森鹿深隐隐觉得每个字节、每个音符都有了来路,找到了归宿,缠绵略带凄楚的尾音结束,就连他自己都沉浸在了不知名的思念中。
好在,观众们的掌声热烈而持久,主持人上台提醒他下台的时候,没有人察觉出异样。
森鹿深突然不想回到有些闷的后台,不知不觉又来到刚才和顾皓临说话的地方,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圆月,心头莫名的思念不知道为什么达到了顶峰。又是这种感觉,困扰他许久的,脑海中那个人影,有了头发,有了轮廓,有了模模糊糊的眼神,似乎是······
这时候,小腹一阵闷痛传来,森鹿深暗骂了声,怎么这个时候,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