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稀里糊涂
    天明,彦卿突然闯进如玉与月红下榻之处,叫嚷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流苏姑娘缠了我一夜,你们倒睡得清静,没人管我了?”

    如玉与月红相视一笑,起身逃开,走前朝彦卿眨了眨眼:“小护卫,这事我可管不了,家里的事,全凭我夫人做主呀。”说罢,俏皮溜了出去。

    彦卿欲追她说理去,被月红叫住:“三太保,你现在这里是封府护卫的身份嘛,我身为夫人,给府中护卫说门亲事有什么不行?总不能将我相公让给她吧...”

    彦卿顶着黑眼圈,负气坐下:“我知道玉公子不方便,可也不能把我这么稀里糊涂抛出去啊!”

    月红知道他不过是来撒撒气罢了,故意拿话逗他:“哪里稀里糊涂了?那流苏姑娘温柔体贴、美人风姿,就是我们女子看了也心动,我倒是想留给我那傻弟弟敖起呢,可他年纪还小呀,这不就只好便宜了你么!反正三太保你既没有定亲,也尚无心仪之人嘛...”

    彦卿嘀咕道:“你哪知我…唉,倒宁愿她是个丑八怪呢,就是好,我才应付不了啊...好得我都不忍心将她赶出去,陪她下了一夜的棋...你看看我这眼圈熬得!”

    月红笑道:“三太保真君子呢,可怜了良宵佳人呀。”

    彦卿羞红半张脸,站起小声道:“诶,这事...你们千万别告诉了拓跋英,不然我...”

    月红故作不知:“哦?为何单单不能告诉拓跋英?又不然,你怎样?”

    彦卿知月红明知故问,又羞又气道:“哼...算了!你瞧着吧,他日,我也给月红你编排个好亲事!”说罢,垂头丧气离开。

    如玉乔装独自出门,身后被庞显尾巴跟着,不得不先去了一间成衣铺子,假作试衣进去后堂,蛛人已等在里面。

    今日的蛛人却是个小童,对过接头暗号,将一片破碎衣角布头递上,禀道:“在海边滩涂岩石上寻得这块碎布,岩石之上有已晒干的血迹,该是被人重伤后,跌下了海崖,卷进海中了。”

    宁愿张老夫人是被沙月人掳去,也好过这死不见尸啊,如玉不甘心,皱眉问道:“怎会如此?或许被人掳走?可都查仔细了?”

    小童:“我们寻人之时,曾碰上另一伙黑衣人也在寻,他们与先前在海边打斗之处死掉的那几名沙月杀手所用的武器不同。待我们寻到滩涂时,查看那附近并无其他脚印,我们应是在他们之前寻到。”

    如玉:“另一伙人?你们可交手过,可探出他们又是什么人?”

    小童:“蛛人从不插手蜂人之事。”

    啊!失算!如玉不禁心中想要骂人,但又不好在一个小童面前发作,转头气得捶胸,怪只怪自己,此事上怎没派出蜂人!可寻人嘛,以为交给蛛人就够了嘛!谁知他们真的只管寻人,啊!丞相竟能将蛛、蜂这两拨人用好,可真是脑力超常!如玉简直要对京都那个素未谋面的丞相佩服起来了!

    转身,那小童不知何时已径自退走了,到底根本不是自己人啊!既然如此,又怎能全听全信?细想,张老夫人虽有武艺,但仅带两名府兵,就能杀得那几名沙月杀手?即便是她自己,恐怕也不易,更何况张老夫人那般年纪?可若被人掳去,又为何在滩涂独留这些遗物?未免太蹊跷了。今日这消息,又该如何告诉宝莲呢?唉!

    外面庞显的尾巴担心跟丢人,开始在铺中寻衅滋事。如玉假装试好衣服,淡定走出,又打量铺子,连同铺中几身女子衣服一同买走,这才回海晏府。

    于府中廊间,恰巧碰到流苏姑娘,如玉笑道:“此行所带衣物不多,刚去街面上选了身衣服,为我夫人也多买了几件,流苏姑娘可有中意的?可自拿去穿着。”

    流苏打眼查看过,回道:“封将军对夫人真好,流苏怎能夺人所爱,在此谢过封将军美意。”

    有了封彦卿,她倒是对自己只剩眼线之责,毫无勾引之心了呢。

    白日为掩段立文耳目,若非与蛛蜂联络,不宜再外出,何况现在还有庞府内外眼线,看来只能等晚上夜黑时,再想办法溜出去了。

    ......

    薛蕤急于进淄县一探张府究竟,白日随陈大巡防时,不停打望淄县城门处紫巾军盘查的松紧规律,以再寻时机。奈何紫巾军仗着亲卫兵的特权,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往来淄县的人,不分贫富贵贱,一律严查不怠。若等陈大一班人暗中动手,只怕他们畏首畏尾,不知要拖到何时!薛蕤心道:既如此,不如由他来添把火。

    正午日晒,过路较少,城防兵勇疲累,盘查略有松弛。陈大几人正躲在城门洞下打着哈欠,突然对面淄县城防的紫巾军集齐而来,气势汹汹。

    陈大对自己人大喊一声:“都精神起来,拿好家伙!”众人回神,手执刀枪,凑到陈大身后。

    紫巾军一众逼近,为首的紫巾伍长隔着大老远便破口大骂道:“你们红巾这是要造反了!娘匹的,敢对我紫巾动手!”说罢,从后招呼两名兵勇抬出一具紫巾兵勇尸首,那尸首手中还攥着一块从红巾兵勇身上扯下的衣袖碎布。

    陈大见状,回头先怒视自己一班兄弟,心道这是哪个混不吝的,竟不和自己打招呼就冒冒失失下手去了?!可一班人都衣着整齐跟在身后,这事倒奇了!难不成是他们紫巾军倒打一耙嫁祸自己?自己人还没寻事,紫巾他们倒找上门来了,亦气血上涌,大声回骂道:“休要血口喷人,栽赃嫁祸我们红巾!”

    日照当午,两边都不耐烦,紫巾伍长驱兵近逼,跟自己人道:“他们红巾看咱们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杀我们的人在先,我们怎么能忍,让兄弟白白枉死!”

    两巾积怨已深,如此一根导火索引燃,佐以正午烈日烦心,两边瞬起兵戈,一传十,十传百,如烈火燎原,又各引来双方城内兵勇数百,打得四下大乱。谁还记得,真去细查那无辜死去的紫巾兵勇,在午休撒尿时究竟是被什么人拖去草丛捅死的?

    起先,双方虽打斗,尚无人敢下死手,薛蕤混在红巾军中手起刀落,带头大杀四方,不管不顾。这才惹得紫巾忍无可忍,也大开杀戒报仇,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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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被薛蕤带动,索性拼死力斗,这一场不清不楚的正午兵变,竟致杀得血光冲天。

    厮杀一阵,紫巾到底出身商户,眼见不好便趋利避害边杀边退,不似红巾草莽无畏越杀越欢,两下胜负已分,陈大此时心生犹豫,欲见好就收。

    薛蕤不知何时凑到他身前,厉声道:“不可...不可放虎归山!...你我已反...退如送死!”

    陈大被他骂醒,朝众红巾大声鼓噪道:“一不做二不休,兄弟们随我杀进淄县!淄县本自治,凭什么紫巾进得,我们红巾进不得?今日被嫁祸在先,何不一起杀进去!”

    薛蕤亦在人群中大声应和:“凭什么!...杀啊!”

    红巾兵勇们杀红了眼,见有人带头打抱不平,都愿跟着陈大一路杀进淄县。淄县蓝巾不明所以,纷纷退让,隔岸观火。陈大率众长驱直入,见紫就杀,径自霸占了县衙。

    薛蕤在此战中杀敌无数,又临危不乱,深得陈大之心。

    陈大坐在县衙正中,开怀大笑:“哈哈哈哈,紫巾竟都是这样一群草包,早知如此,我们就该早日动手!今日杀得爽快!疤脸,幸亏你点醒我,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薛蕤杀得浑身是血,对陈大恭敬道:“陈...陈伍长...天...天命...英...英雄...”

    虽说过可直呼名讳,薛蕤却始终还是称他伍长,恭敬有余,陈大先前觉得他见外,此时却觉得十分中听入耳,心中自得。

    陈大:“哈哈哈哈,你说我是天命如此,可称英雄?”

    薛蕤点头。

    陈大:“哈哈...想他庞显当初也不过就是从一县起事,他一个盐商,我一个渔户,有什么差别,他做得,我也能做的,我若取星海,必不像庞显那样翻脸无情、不公不义!”

    红巾众人在县衙内外传话,陈大一班旧兄弟先带头投诚示忠,愿追随陈大。其他红巾兵勇已混战至此地,自知事发,退无可退,也都豁出去,竟从众皆反了庞显。

    薛蕤趁热打铁,劝谏陈大:“该紧闭...紧闭城门...肃清紫巾...拉...拉拢蓝...蓝巾...安抚百...百姓...”

    陈大吩咐兵众:“对!传我令,关城门,清紫巾,安民心!”转而问薛蕤:“只是该如何拉拢蓝巾?”

    薛蕤:“将张府...交还...交还蓝巾...恩威并施。”

    陈大:“好,好,好一个恩威并施。唉?只是咱们好不容易打下的淄县,还不知那张府多少宝贝,就这样还给蓝巾?”

    薛蕤:“紫...紫巾已...搜刮干净...不如县衙外...那些...那些外乡人...油水多!”

    陈大:“哈哈,好你个疤脸!好,这拉拢蓝巾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你虽是个结巴,脑筋却转得快,此事只有你能办成啊!”

    此言,正中薛蕤下怀。

    可怜淄县百姓,因自治而侥幸避乱一时,也因自治而成群狼环伺之地,真可谓福祸相依,谁也躲不过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