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芩竹拉去马车上的时候,商则还有点头晕,只本能地跟着芩竹的指令走,最后还不忘挤到她身边坐下。
马车摇晃行驶起来,芩竹观察着商则的举动,看他皱眉垂着头,表情并不轻松。
她伸手把商则的下巴抬起来,这人眉头紧蹙,却依着动作抬起脑袋,问:“怎么了?”
芩竹微微凑近,忽略商则突然闪的极快的睫毛,食指中指点去他眉心,中间的沟壑忽地平整,商则本要闭上的眼睛睁开,看着芩竹神情思索着退回。
正愣神着,耳边传来两声轻笑,带着揶揄的话语响起:“啧啧,我还以为小师妹你要做什么坏事呢,看把我们师弟吓得。”
商则连忙否认:“没有。”
“没有?哦……那就是挺期待。”林时乐作恍然大悟状。
商则拧眉,向芩竹看去,对方刚好看过来,有点状况之外:“期待什么?”
“没什么。”商则说,同时瞥了眼林时乐,后者摊了摊手,没再说话。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芩竹没有追问,而是先提了刚才想得事情:“你刚才怎么了?”
“我?”商则愣了下,知道她是在问村中那时候,听话回忆了一番,老实回答,“不清楚,有些晕,好像短暂的身体不归我管了。”
“是不归你管还是有东西再和你抢?”芩竹进一步问。
闻言,商则摇头:“不太一样……说不清楚。”
林时乐插话:“怎么了?”
芩竹说了商则身上红色丝线的事情,还有上次在后山发狂时的样子,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芩竹只能让商则尽量远离那个地方。
商则自知理亏,乖乖配合。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们知道了桂花村并没有面上那般平静。
可究竟是什么妖鬼,竟能在白日将村子伪装的和寻常无异?
几人都没有头绪,决定入夜后再偷偷去一趟。
是夜,桂花村一里外,停着属于林时乐的那辆招摇马车,车里陆续跳下三人,前两个就要进村时,被最后一人叫住。
“真不让我去?”商则问。
“在这等我们,有事好照应。”芩竹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提着剑和林时乐走了进去。
临进村时,芩竹还回头瞧了眼,远远能看见商则还在原地,她把剑换了个姿势握着,干脆踏进村。
村中家家户户房檐上的灯笼是亮的,道路整洁,看着热闹温馨,可扑面而来的阴冷在这暑月时分竟能将人瘆出一身鸡皮疙瘩。
芩竹紧握剑鞘,另一只手缓慢攥上剑柄,立在林时乐身旁警惕着村中的一切。
忽然,一阵微风划过。
地面上划过几片叶子,不知哪里来的蹴鞠从石头后弹了两下骨碌碌滚到了两人面前,又滚了一圈后,停了下来。
顿时,两人的注意全然投在这蹴鞠上。
芩竹还能看见,编织蹴鞠的藤条,走一簇断裂戳了出来。
风又起,轻轻呼吸,鼻间是烧焦的衣物和干柴的味道。
地上的树叶在风的作用下打着旋,开始缓慢,再慢慢变快,几片叶子连成了圈,发出呼呼的声音。
后方草丛细微的动静便也遮盖住了。
这时,那蹴鞠猛地炸裂开,数团黑影从四面八方扑来,那影子本是一人多高,转瞬间,变得有如小屋般,几个合在一起,遮天蔽日,黑暗瞬间笼罩在两人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芩竹长剑出鞘,一道金光从胸前斩过,一击便将这庞大黑影切出了个口子。
她向旁看去,一圆形法阵从林时乐手前震出,顷刻间就将周身的黑影吸了个干净,然后再收回手,手心赫然躺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
“唉,我当是什么呢,搞那么大阵仗,就这几个野鬼?”林时乐看上去还有些失望,掂两下手里的袋子,将它塞进腰间。
芩竹的剑并没有收回,她拎着剑鞘走到那个最开始负责转移他们注意的蹴鞠前,拨弄了两下。
这小玩意被拨的偏移,顺着坡滚了下去,没什么异常,似乎就是个失败的拙劣手段。
哪里不对呢?
林时乐自觉没趣,已经想念他的好酒好菜了,喊着芩竹要走,听见答复后也不再等在原地,转身回去。
路过一片草丛时,手欠的揪了片草叶往嘴里送。
此时芩竹回身追他,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自然也没错过那草枝中升腾的黑气,还有草丛里一闪而过的白影。
“别动。”
她迅速将剑鞘掷向林时乐,那人闪身避开接下剑鞘,刚想调侃两句,回头却见村中灯火皆灭,芩竹脚下冒出几道人影,长手长脚向她伸去。
林时乐面色严峻,十根银丝从指间射出,缠住那几道人影向边上扔去。
芩竹也察觉不对,提剑就斩。
然而两人都击了个空,银丝剑尖所过,地下是被他们击碎的尸体。
月光中依稀还能看清样貌,是下午砍柴的那几人。
“不太妙啊……”林时乐站在芩竹身旁。
他的感叹还没结束,就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两人闻声望去,四面高矮交错的房屋间,摇摇晃晃升起不少人影。
个个形容诡异,像是人,但拉长的手脚又像是长长一条气,在风中歪扭地摇,看上去一点也不经打。
芩竹和林时乐背靠背站着,本该是燥热的时候,此时却溢出一身冷汗。
不知是哪里的枝丫被踩断,极轻的一声“咔嚓”响出,下一刻,四周的鬼影一拥而上,或升长或压扁极速朝着两人冲来。
芩竹快速挽了个剑花,金亮的花纹与空中停滞一瞬,猛地打向冲来的鬼影,可同刚才一般,地下躺着了几具尸体,再很快沉入地底,然后继续从地下化为气升上来。
这些鬼影力大无穷,一只手不怕剑刃,直直挡上来还能将芩竹推得向后踉跄数步。
林时乐亦是不敌,这些东西杀不尽除不掉,此时只能靠着他手中一个方盒里的法阵勉强牵制。
芩竹和他站在阵中,看着外面的鬼影,思考着该怎么脱身,正想着,方盒的光芒忽然暗淡,只听林时乐道了声不好,周边的一圈阵光被突然撕裂了一道口子,有一细长的白影飞速带着破空飞速而来。
芩竹根本是凭着本能挥剑,实际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剑刃和白影对撞出的气震得向后砸去。
她就地翻起,自知不敌矮身去躲,而旁边尽是鬼影避无可避,抬剑要挡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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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剑已经断了。
跟着她的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正当这时,林时乐闪身至此,方盒重新腾起金光,勉强同那白影对上后,彻底没了动静。他轻嘶着甩了甩手,将那盒子丢在一边,把芩竹拉起来。
鬼影没了阵光困阻,直直扑来,芩竹只觉得身上忽然疼得可以,好像有什么逐渐从体内抽离,意识也渐渐模糊。
这不行!
芩竹晃晃脑袋,断剑在手里划出一道长痕,血迹四散,意识回笼,她双指在眉心划出一横,将将定住心神,接着提剑迎上。
余光里,那道白影又一次袭来,芩竹踹开攀在身上撕咬的一具鬼影,转身与林时乐一同抵挡。
那白影招式稀碎,可身法奇快,每一击都带着万钧之力,芩竹真是憋着一股气在抗,虎口都被震得麻木。
又一次对敌,手上的剑彻底被击飞,芩竹空掌迎上,只觉得从腕骨到肩膀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滚在一片碎瓦里。
原是她被那白影从空中击下,砸穿了一户人家的房顶。
她眯了眯眼,能艰难看到那道白影正被无数银丝缠绕,想必是林时乐,她也不敢再耽误,撑着手起身想离开这里,却是徒劳,两只手已经全没了知觉。
碎瓦硌在背后,魂魄不稳的疼还在,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芩竹努力翻起身,抬眼就看空中缠绕的银丝骤然绷断,那道白影没了束缚俯冲而下。
带起的罡风好似能将人切成数片,芩竹眼睛睁得困难,还在想办法从这处避开。
突然,一块银光自远处飞来,刚好挡在芩竹身上,白影被它阻拦,在半空停了一瞬。
就这一瞬,让芩竹看清了面前东西的样子,而也只这一瞬,那道银光如瓷片般分崩离析,白影清晰的样貌重新成为影状。
芩竹用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妄想挡下这一击,眉心的剧痛疼得她心颤,整个人被白影带来的风压得生生呕出血。
正当这时,那白影猛然偏了方向,接着一阵帕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碎瓦上的响动。
没了那股压迫,芩竹手也没了力气,垂在一旁,才有余力转眼去看。
不远处的瓦堆里,燃着一团火焰,火焰之下,正是那个诡异地白色鬼影。
芩竹开始反应迟钝,一时没回过神来那是什么,待神思清明,才想到那团火焰代表什么。
“商则——”
嗓子火辣辣地疼,说话都有些蛰。
那团火还在燃烧,就是比之先前弱了不少,白色鬼影还在,细看那两方真是扭打在一起,带起的土块疾风巨大,短短几息都快不见了踪迹。
林时乐冲来拖起她,架着她就要离开这里,那白影真是被压制住了,拦路的鬼影没有刚才般难缠,也算能闯出一条路。
芩竹被林时乐拽着不得劲,那人直接把她扔到背上,运起轻功闯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马车旁才将她拿下来,扶着车框喘气。
“累死我了……欸?你那爱徒呢?”
芩竹手上没劲站得也没多稳,一下子歪倒在地上,闻言向村子里投去个眼神:“在里面呢。”
林时乐:……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