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竹一觉睡到天亮,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手腕还有点细微的疼之外,可以说得上是神清气爽。
窗户开着透风,大清早并不是特别热,她坐起来简单收拾一番敲响林时乐的房门。
应是吵醒了那人睡觉,她等了一会,才听到一阵拖拉的脚步,门开了个小缝,林师兄揉着眼睛伸出个脑袋:“这么早?!”
他脸上还带着血痕,看起来没做什么处理,芩竹也就是来看看他是否健在,此番看完放下心,就准备走了:“来看看师兄如何了,按理说师父那药应该挺管用才是……”
“睡一觉醒来想起来师兄了……嗯?明夷长老给你带了药,是给我的?”林时乐调侃到一半忽然抓到重点,开始就自己没有收到药控诉芩竹。
芩竹打断这一大早话就如此多的师兄,问:“商则昨夜没找你?”
“好端端的,大半夜不找你找我做什么?”林时乐又打了个哈欠,惹得芩竹也有些犯困,她别开眼,摆摆手说没事,将人重新按了回去,反去找商则。
但房间没人,芩竹又去楼下找了也没人,不免生出些别的想法。
索性找不到人,芩竹干脆在楼下买了早饭,灌了些酒慢慢喝着,想着商则要是回来还能在客堂逮个正着,结果爱徒没等来,把那话唠师兄守到了。
林时乐一眼就瞅见了她,招呼了声小二,就一拉凳子坐在了她对面,笑道:“师弟呢,没和你一起?”
“不知道去哪了。”芩竹摇头。
“紫竹镇也算是风光无限好,姑娘水灵景色优美,他来这一趟,总不能一直在咱俩跟前待着吧?年轻人有自己的玩乐。”林时乐咋着嘴讲大道理,十分不客气的吃着芩竹的早饭。
芩竹简直不需要思考就否认他这猜想,估摸着也在这师兄面前讲不出别的有用的,就另起一个话题:“昨夜桂花村的事情传回去了?”
“回了,当夜我师父就回信了,说会派人来解决。”
“这事艰难,弟子恐不好解决。”
林时乐点点筷子:“放心,我都被揍的半死,能打的……咳,反正我师父心里有数,估计来接手的不是二长老就是你师父。”
他停顿那下大概是想说江云初,在玄英顶,这两个大弟子算是佼佼者,而掌门亲传不过三人,此时都在闭关,于他之上就更没有人了。
芩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一会,就听林时乐又说:“等会来我房里一趟,还记得昨夜抓的小鬼吗,我有个法宝应该能让他们开口讲话。”
估计他是想提前将桂花村内的事情缘由搞清,芩竹肯定是同意的,两人用过饭后,就回了房。
那是个罗盘似的物件,林时乐在它中心轻轻一敲,盘便分成了三个环,由中心的一个小圆球连着,随后他放开手,这盘却依旧如有手所托,悬浮在半空,三个环在空中缓慢围着那圆球翻转。
看得人眼花缭乱。
林时乐掏出乾坤袋,又快速掐诀张开手,房间内瞬间笼上一层微光,芩竹看他一眼,那人朝她努了努嘴:“开袋。”
合着我是个苦力啊。
芩竹依言照做打开袋子,便有几只小鬼飘出,看到他们的时候,身影猛地一闪就要溜,结果一头撞在了墙面的微光上。
“费我半条命,能让你们跑了吗。”林时乐说着,又把芩竹叫到那悬浮的盘后面,芩竹不会用这玩意,只能听他的指示来,手指伸向罗盘,缓缓闭上眼,心念尝试与那几只小鬼牵连。
几条细丝从她额角射出流向四周,她的手竟然穿过了翻转的环,点在中心的小球上。
芩竹不知道,此刻的她,和那几只小鬼的状态一样,如游魂漂浮。
而她现在自然也无心想这些,因为芩竹睁开眼,眼前正是一片黑漆漆的坟地。
这是给她扔哪来了?
远远的,她能见到几个人,敞着汗衫,手里扛着锄头,埋头挖着,嘴里叨叨着什么,此时应当是仲夏末,夜风吹着,很是凉爽,芩竹身在一处杂乱的草丛,也不会闷热。
透过枝叶,她看见那些人挖坑低头,从里面挑拣出了些许物件,和个长条的东西丢到脚边的布包里,仔细看,旁边应该是还有数个大坑。
窃取陪葬品的贼人?
芩竹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看都看见了,便想去拦上一拦,可有人比她更快,怯生生的呵斥响起:“你们住手!”
来人是个小姑娘,三更半夜孤身一人,手里提着锄头,还背着个梅花印子的大包,看上去倒是和那伙人装扮类似。
果然,那伙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笑得恶劣:“呦,小丫头也想来分一杯羹。”
“不要胡说,你们这么做……会倒大霉的!”姑娘捏着手里的锄头,壮着胆子大声道。
“哈!人都死了,我就算在这撒泡尿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哪轮得到你。”其中一个人说着,看起来像是领头。
芩竹见情况不对,忙起身要去帮忙,但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身上穿着短打和破烂长裤,还有双草鞋,怎么看都不是她原本的身子。
倒和乾坤袋里那几只小鬼的打扮相似。
原来林时乐说的问话,是这种方法。
可那姑娘……
芩竹又抬眼,见那伙人朝姑娘走去,再之后,自己的身体便不受控地向后退去,闹出动静被那几个大汉察觉,就直接转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生平第一次,她逃得如此狼狈,什么也没干成。
也是这会芩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像是大致动作受困于这具身体,而小幅度的动作不会,就比如现在,她竟然能在奔跑中扭过大半身,看到那处的景象。
几人围成了一圈,看不到那姑娘的处境,只能大概瞧见圈中有个瘦小的身影。
芩竹回过头,奔跑中眼前的山路变化,他的脚步渐渐停下,眼前也变成了桂花村的白日。
前面围着许多村民,她藏在最后面,能看见中心站着个大汉,和一个佝偻老汉说着些什么,身后几人抬来个白布盖着的人,那布在颠簸中滑落一角,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就是昨日那姑娘。而抬她来的,是坟地的那几个大汉。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苏丫头昨个夜里本是要去给她娘拾骨,结果被欺负了……”一个大娘在前头给旁人解释,指着圈中间的几人小声道,“村长早上路过才见着,唉,本是要去遂州过好日子的。”
“啊?唉,真是遭了罪了,那几个壮汉又是何来历?”
大娘摇摇头,说:“听村长说,是门口来接苏丫头进城的远方亲戚,幸亏不怎么亲近,不然见着自家妹妹遇见这种事,心里得多难受。”
“唉……不说了不说了。”
村长和那几人人说了两句,便招呼人进去整理旧物,然后带人跟着去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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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芩竹在人堆里站着,自己这具身体个子高,刚好能露出个头来,她看那些人要走,也矮着身子要溜,却在临走时见最后一个大汉忽然斜眼向来看了下,黝黑的脸上竟然带了笑意。
那人应该是认出了她。
显然,身体的原主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慌慌忙跑了,芩竹就跟着在他身体里乱晃,转眼又是天黑,她再跟着这小伙于深夜推门而出。
看这架势,应该是要跑路。
路过苏丫头的院子,她看见院里散着个包袱,从里面露出几节森森白骨,包袱上的梅花印子显眼,大概是那日苏丫头用来拾娘亲骨头的。
而旁边几步远,落着个黑色长条。
夜里看不清楚,这会有院里的灯笼照着,那黑色长条特别像之前骷髅胸口嵌着的。
那伙人出了门,此时不知道在哪,这会出去,肯定要被逮到。
果不其然,芩竹这身体小跑几步突然刹住脚,就见前面围来几个大汉,凶神恶煞向她逼来,嘴上说着什么,该说的话别说,或就是让她做些什么。
反正不是自己,芩竹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但是想象中的殴打并没有来,那几人忽然定住不动了,可分明他们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显得不安,再之后,便猛地暴起互相啃噬。
边啃,边从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这具身子显然被吓坏了,胡乱蹬着地上的土飞也似的窜回了房子。
而芩竹在飞快移动的身体里,看到了立在树后的白影,和苏丫头空荡荡的院子。
在这之后,芩竹就一直缩在房间里,听着邻里讨论谁家遭了贼,谁家失了火,竟是几天内发生了不少怪事。
大家都说村子惹了什么鬼神,想求个大师来压一压,但自己这具身子心里发慌,想的是赶紧从村中离开,次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出了屋。
阳光明媚,院中站着一具白骨,胸口那长条散发着黑气,在它之后,是摇晃无神的一众村民。
芩竹微眯了眯眼,那白骨瞬间袭来,下一刻,自己身体一震,向后几步撞在了墙面客栈发出淡淡幽光的墙面上。
“如何?师妹。”林时乐快速收手攥拳,半空的罗盘倏地合拢,几条小鬼也重新被袋子吸了回去。
芩竹揉揉额角,现下倒真像被那白影打了一击,胳膊腿都不得劲,她抽出凳子坐好,才去回答林时乐的问题,将自己刚刚所见所闻讲了。
“可怜人啊……”他叹道,又说,“不过啊,你说那母亲竟能那般厉害,刚刚成型就能青天白日杀了桂花村百来口人?”
“不清楚,可能是有别的助力。”
最开始白影在夜中也只是躲在树后,控制着那几人互相残杀,并且也放过了作为路人的自己,村中的怪事在两天后,那白影忽然决定屠了全村,还功力大增。
林时乐对这一助力很是疑惑,芩竹说那黑色长条,他亦是迷惑,一问才知,林时乐竟是没见过那白影的全貌。
“所以你怀疑是那个东西?”他说。
芩竹点头:“那东西害处不小,等师父来了,必须和他讲清楚。”
说到这也没什么聊的了,芩竹自知无趣,干脆告辞,林时乐作为师兄,出于礼貌嬉皮笑脸地请她出去。
“师妹慢走——”
两人齐一开门,芩竹回头准备回他一句,却猛地撞上个人。
“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