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暗流
    曲萧和见二人眼神交汇处,微波荡漾,心中不由升出一股醋意,扯下腰间挂着的水壶,递到了风雪鸢手上。

    “殿下,喝口水吧,压一压。”

    风雪鸢眼神一颤,收了回来,羞赧一笑,接过曲萧和手中的水壶,将香囊还给了亓凌风:“多谢亓公子。”

    亓凌风看着二人熟络的样子远远超过殿下与护卫的关系,又想起昨夜二人失散相聚后的情形,心里明白了几分,拿回香囊提议:“雪鸢公主受到了惊吓,不如萧和兄送她回去休息吧。”

    曲萧和抬头一怔,暗自窃喜,他本来还担心亓凌风会借此机会接近风雪鸢,如今他这样说倒是让曲萧和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众人看向顺帝,顺帝应允后,曲萧和与风雪鸢出了常春堂往雪茶阁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元帝来到亓凌风身边,悄声问道:“凌风,你觉得雪鸢公主如何?”

    亓凌风想起昨晚时被撞了满怀时的偶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目光还停留在院门外,听到元帝如此问,倏地沉了脸色低声说道:“听闻雪鸢公主养在宫外,果然一股子乡野气,与静姝郡主相比,实在黯然失色。”

    元帝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静姝郡主是咱们大齐世家女,从小是按照太子妃,未来皇后培养的,雪鸢公主毕竟来自南风,即便日后嫁入东宫,也不过是个侧妃,日后封为妃或贵妃也就罢了。你依然可以和静姝郡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亓凌风的眉头拧成了一股节,脸上略有愠色,“父皇,咱们和南风互通商贸利益共享,何需让个南风公主嫁到我东宫,弄得乌烟瘴气的。”

    “你以后会有三宫六院!即便你与静姝郡主青梅竹马,也不可能独守她一人!”元帝“哼”了一声,快步跟上叶玄明和顺帝进了前厅,留亓凌风在院中独自思绪纷飞。

    静姝郡主从小养在大齐太后宫中,与亓凌风青梅竹马。只是对亓凌风来说,儿时天真无邪的感情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成了兄妹之情。

    但他自小便知自己是大齐的储君,当心怀天下,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又知道他的婚姻事关整个大齐,他没有选择权,索性也不作他想。有静姝郡主这样一位温柔端庄的正妻,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他自己的感情和心意,都不重要。

    在来阳庭山之前,元帝就曾跟他提过与南风联姻之事。南风嫡公主风雪霁是顺帝的掌上明珠,南风的祥瑞,顺帝自然不肯让她远嫁大齐为妾。唯有风雪鸢,身为南风二公主,母家又出自百草堂,嫁到大齐维系两国安定和平,最为合适。

    当时他未放在心上,只想着多个侧妃而已,东宫还不差这一双筷子。可今日见到风雪鸢,他的心里竟有了一丝不忍。

    风雪鸢就像只生活在山林中的雏鹰,笑起来那样明媚,跑起来那样自由,害怕的时候让人心生怜惜,哭泣的时候让人心肠寸断。一颦一蹙间,与自幼守着规矩礼仪的世家女完全不同。

    亓凌风不忍将这样的自由的雏鹰带回大齐皇宫,和其他的金丝雀一起锁在笼子里。

    云层散去,微风送来阵阵热浪,亓凌风低头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心里的苦涩与悸动交织成一声黯然的叹息。

    夜深人静处,阳庭郡近郊宁侯府内却是丝竹管弦一片春光。

    宁侯乃先帝重臣,曾立下赫赫战功,顺帝登基后,忌惮宁侯权势,便设计架空了宁侯,逼他致士长居在阳庭郡。

    他虽年过古稀,但宝刀未老。涂麻子得了令来宁侯府回话时,正赶上宁侯兴致高涨,左搂右抱着几名舞女赏乐饮酒。

    那怀里的舞女们衣不蔽体,伺候着宁侯,极尽谄媚。

    “听说今日有个人暴毙,是重了百草堂的毒?”宁王醉醺醺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满怀的香艳,懒懒地开口。

    涂麻子自知没能阻止顺帝与元帝会面,心里忐忑不已,恭恭敬敬地回道:“是,邢五拿来的令牌上,有叶广白密制的毒药。”

    “哦!”宁侯缓缓睁开眼睛,“邢五不是真心替咱们办事?”

    涂麻子战战兢兢,生怕宁侯一个不高兴要了自己性命,“今日收到消息,那邢五也已中毒身亡。恐怕令牌之事他也不知情……”

    宁侯嗓音沙哑,但难掩心中怒气:“都是你办的好事!让你找人拿个百草堂的物件儿,你的人却拿了叶广白的令牌来,这样栽赃百草堂可有人信?你怎么不直接拿叶玄明的令牌?”

    “侯爷,百草堂守卫森严谨慎得很,邢五只是个送柴的,实在是能力有限。他能拿到叶广白的令牌,纯属机缘巧合。邢五说,他那晚送了柴,跟着叶广白想看是否有下手之机,却没成想……”涂麻子压低了声音,抬头示意宁侯。

    宁侯咳了一声,屋内的丝竹声停歇,舞女乐姬皆退了出去。

    涂麻子继续说:“…叶广白去了叶南星的闺房,一个人喝醉了,邢五这才拿到了令牌。”

    “哈哈哈哈……”宁侯突然大笑了几声,饶有兴味地把玩着刚才舞女留下的肚兜,“想不到百草堂铁板一块,竟还有这么一段情。青梅竹马移情他人,偏那人还是当今圣上,我就不信这叶广白心里不恨……这么些年竟没看出这小子竟是个情种,他至今未娶吧。”

    “是,侯爷。”涂麻子还有件事不知该如何处置,小心翼翼地问:“侯爷,当初您答应的,邢五办成这事后会放了他的相好沁娘,可如今……”

    邢五意外地死了,涂麻子不知该如何处理沁娘,只得询问宁侯。

    宁侯的眼里露出阴鸷而又谐谑的神情,轻描淡写道:“邢五是为了沁娘才愿意帮助本侯的,这么深情的一对鸳鸯,若是阴阳两隔岂不可惜?你自己看着办。”

    “那顺帝和元帝会面的事……”

    宁侯沉着脸说:“既然他们已经到了百草堂,就先停手吧,待那顺帝小儿下山,再动手也不迟。”

    涂麻子得了令,退了下去,来到了后院一处隐秘的偏房。

    沁娘与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郎们都被关在这里。

    看门的小厮将哆哆嗦嗦的沁娘提出来交给了涂麻子。

    借着月光,涂麻子捏起沁娘的下巴瞧了又瞧,五官容貌并不合他的胃口。

    “呸—”涂麻子扫兴地吐了一口痰,拽着她的头发,从后门拖到了马车上,回到了千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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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丝阁里鱼龙混杂,沁娘进去后不出一个时辰,便浑身伤痕赤裸着裹着草席抬上了马车,丢到了北城门外的乱葬岗。

    百草堂内,林伯来到了常春堂,向叶玄明回禀查到的关于邢五的事。

    “堂主,邢五的事已经查明了。他世代都是寨里的村民,可近日却有了个相好,叫沁娘,是山下石南村的,靠着贩鱼养活着老母,也是个苦命人。”

    叶玄明抬眼问道:“那沁娘如今在何处?”

    林伯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下来:“前些日子,沁娘到…千丝阁送鱼……”

    叶玄明一听“千丝阁”三字,心里“咯噔”一沉,知道事情不妙。

    “有小贩看见她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叶玄明攥起拳头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吩咐道:“好生照顾沁娘的老母。”

    “是。明日我与广白再将寨子里的人排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受胁迫之人。宁侯此举是意在破坏两国续订盟约了。”

    叶玄明点了点头,分析起宁侯的心思来:“边境上战乱不休,宁侯才能浑水摸鱼发些国难财。”

    林伯问道:“那这件事可要向宁侯要个说法?”

    “这二十年宁侯没得生意做,还能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难得了。邢五已死,沁娘恐怕也凶多吉少,死无对证,罢了。”叶玄明又嘱咐道,“今日之事广白虽然有他的道理,但到底是冲动了些。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得空也多教导他一些。这些年他只跟着我,学了些我的急脾气。”

    林伯笑着问道:“如今你这个急脾气,好不容易见到了外孙女,竟这么沉得住气?”

    “还不是怪你这么晚才查出来,耽误我见鸢儿。”叶玄明“唰”地站起来,脸上恢复了笑容,快步向门外走去。

    林伯连忙喊住了他:“慢点,你的东西都忘了拿。”

    叶玄明退了回来,拿起桌上的一个匣子,去雪茶阁找风雪鸢去了。

    风雪鸢此行虽然没有带侍女,柴婆也留在了阳庭郡外,但叶玄明早已安排了两个心腹,何叶和柳华,在雪茶阁伺候风雪鸢。

    叶玄明来到雪茶阁时,风雪鸢带着何叶出门了,只有柳华一个人被她留下,给她做羊肉泡馍当宵夜。

    何叶和柳华是叶玄明捡回来的孤儿,从小生活在百草堂,练了一身的功夫和医术。

    风雪鸢说是闲逛,但逛着逛着,她就让何叶带她去了叶南星闺中时的住所,京墨阁。她让何叶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去。

    看着眼前的一砖一瓦,风雪鸢脑海里不禁想象起母妃与外祖父祖母在一起生活时的样子。

    这院子久无人居,但被打理的很是齐整,院里的一花一草都能看出是被精心修剪过的。

    风雪鸢顺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往里走着,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伫立在庭院中央。

    “哎呀!”风雪鸢被吓了一跳,放缓了脚步,抬高声音质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与风雪鸢对视着。

    “鸢…儿?”那人试探地问道。

    “广白舅舅?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