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病了?”风雪鸢皱起眉头,昨日她去求顺帝的旨意,刚给顺帝诊了脉,并未有发病的迹象。
风雪鸢欲进去探望,可黄公公却百般阻拦:“公主,现下里面都是医官,自有他们为陛下诊治,您还是注意您自己的身子,若您受了风淋了雨,老奴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黄公公一脸媚笑,笑里藏刀。
柴婆见雨势过大,黄公公又有意阻拦,便拉着风雪鸢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风雪鸢仍心存疑窦:“柴婆,我总觉得父皇这病发得蹊跷,昨日我为他诊脉时,并没有诊出什么异样。可若父皇高热是人为……”后面的话,风雪鸢没有直说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即将回宫,她自然担心有人作祟。
柴婆将自己手里的伞往风吹来的方向倾斜了些,替风雪鸢遮挡着雨水,对风雪鸢说:“外面雨太大了,咱们先回去吧,从现在起你就要记住在宫里的生存之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要多管闲事,切不可强出头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柴婆说的亦有道理,风雪鸢缩了缩脖子,与柴婆一同回屋睡下了。
这一夜,风飘雨潇,辗转难眠。
第二日一早,黄公公差人来传信,说顺帝高热暂退,身体虚弱,要尽快启程回宫养病。风雪鸢与柴婆、何叶柳华匆匆收拾了行李,随众人一同启程前行。
顺帝大病未愈,被马车颠的浑身如散架了一般,昏昏欲睡。行至皇陵附近时,周身的晃动突然停歇,车窗外,黄公公的声音响起:“陛下,皇陵司监季光风有要事禀报。”
顺帝强撑着睁开了眼,扶额问:“何事?”
窗外季光风的身影惶恐上前,跪在地上叩首,声音颤抖:“陛…陛下,昨夜大雨,通仙殿被雷击中,起…起了大火!”
顺帝脑中惊响一声闷雷,头痛欲裂,“那通仙殿现下如何了?”顺帝瘫坐在轿子里,眼前一片混沌。
季光风亦是惶恐不安,生怕因为这一个雷顺帝让整个皇陵司陪葬,“回…陛下,现下火已扑灭,但通仙殿内恐已……尽…毁。”
季光风跪了好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可马车里却一片死寂。
许久,顺帝的声音缓缓传出:“立刻启程去通仙殿,再让魏参速来见朕。”
黄公公回道:“陛下,魏掌使听闻通仙殿变故,随季司监一同前来了。”
“快传!”
这司天台本有掌司一人主事,可掌司魏归单沉迷占星修道,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宫外闭关修炼,司天台的各项事宜皆由掌使负责。自上一任掌使吴令启死后,贺皇后的兄长贺华亭便推荐魏参接任了司天台掌使一职。十几年来,魏参在司天台可谓一手遮天。
不等魏参行李,顺帝就挑开了帷子,“魏卿,这……皇陵正殿遭遇雷劈,可是上天要暗示我南风大限已到?”
魏参倒是神色自若,轻描淡写道:“回禀陛下,只是小鬼作祟罢了。”
顺帝冷眼笑道:“小鬼作祟?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小鬼,敢烧我南风皇陵。”顺帝说罢,忽然想到先前让人供奉叶妃牌位的事,招呼魏参上前来,哑着嗓子说,“可是与叶妃牌位有关?”
“陛下,叶妃娘娘当年死得难堪,本不配在皇陵供奉香火。先前有公主在皇陵侍奉,祖宗自是无恙,可如今公主离开皇陵已近一年,叶妃娘娘的牌位又安置在了正殿,恐怕有所不妥。陛下近日缠绵病榻,皇陵又遭遇了雷击,此乃天象示警,还望陛下重新考虑叶妃娘娘之事。”
“这…”顺帝额头青筋暴起,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他前脚刚答允叶玄明,后脚便出了这样的事,让他如何抉择,“先去通仙殿看看吧……”
风雪鸢的马车跟在顺帝的马车之后,她把耳朵紧紧贴在车窗上,顺帝和魏参的对话听到了八九分。她几次想下车当面问问魏参,春雷响,万物生,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节气而已,怎么就和她母妃的牌位扯上了关系,可都被柴婆拉住了。
“鸢儿,切勿冲动,你若下去争执起来,岂不是更要闹得人尽皆知!”
风雪鸢忍着心里的怒火,跟着车队前行上山,来到了皇陵通仙殿。
通仙殿全然被烧焦,塌毁了大半。
“怎么会这样?”风雪鸢走进大殿,眼前断壁残垣,中央供奉的牌位,也全然烧成了一堆灰烬,。顺帝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那堆灰烬前:“不孝子孙向各位列祖列宗请罪了!”
殿内殿外一众人等,皆跟着顺帝跪了下来,唯独风雪鸢,站在原地绝望地看着。
“父皇?”风雪鸢带着哭腔唤道。
“你给我跪下!”顺帝大吼一声,仿佛将在百草堂那天受到的胁迫与侮辱全都一下发作了出来。
风雪鸢立马跪地,扬起头质问道:“父皇,通仙殿被雷劈中乃是意外,与母妃的牌位有何关系?”。正当顺帝皱起眉头想要发作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岳渊渟走进来回禀道:“陛下,外面来了十几个后山皇庄的佃户,说是昨夜皇陵大火,火星子引燃了庄子上的果树,几亩地的果园全都给烧了。此刻人正堵着队伍,讨要个说法。”
风雪鸢大声地反驳道:“昨夜的雨下得那么大,这通仙殿的火应该很快就灭了才是,怎得还会有火星子飘过去?”
“你闭嘴!”顺帝又冲着风雪鸢吼了一句。
岳渊渟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这十里八村的农户们皆围在路两边,纷纷议论……”岳渊渟瞥了一眼风雪鸢,低下头继续说道:“纷纷议论……正是因为皇陵开始供奉叶妃娘娘的牌位,才遭到的雷劈。”
风雪鸢抬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充斥着这十七年来,百姓对她和她母妃的各种指点谩骂。她想站起来冲出去质问所有人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要背负着不祥的罪名,为什么她的母妃只是葬身火海死无全尸就不得安寝皇陵,如今连一个泥糊的牌位都不被容下。
“好,好。”顺帝艰难地起了身,做出了决定。他转身对着风雪鸢说:“鸢儿,你也听到了,朕若还执意在通仙殿供奉你母亲的牌位,恐怕无法向这附近庄子上的百姓交代。不过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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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跟朕回宫的,在宫里,就不会再听到这些乌七八糟的流言了。”
“父皇!”风雪鸢还想再争取一下,“父皇,您怎可仅凭几个人的说辞和一场火,就断定此火是因我母妃的牌位而起呢?”风雪鸢跪着爬到顺帝跟前,拉着他的衣角恳求着。
“那为何雷会偏偏击中通仙殿?你知道这是对祖宗多大的不敬吗?这是老天在惩罚朕!惩罚我们风家!”
风雪鸢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辩驳道:“父皇,通仙殿本身并不高,又身处山坳,怎会轻易就遭受雷击?儿臣在这生活了十七年,每年春夏时节,泰康多暴雨雷电,可从未见过山上有过被雷击中的时候啊。”
顺帝高声说道:“可偏偏朕让人供奉了牌位,就被雷击中了!还连累了风家所有的列祖列宗!”
风雪鸢急得眼泪直往外流,她咬着牙说道:“儿臣还是不信这是天灾,定是有人陷害!”
“好!你说是有人陷害,那朕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朕回宫,叶妃牌位的事从此不要再提。二是你留在宫外,去证明你所谓的陷害!”
风雪鸢忍住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她紧紧盯着顺帝,一字一字,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儿臣选择留在皇陵查明真相,为母妃正名!”
顺帝一甩衣袖,“好!你就留在这里,协助大理寺好好查查!回宫!”
风雪鸢望着顺帝远去的背影,感觉去百草堂的这段时光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十分真实的美梦。如今梦醒了,她还是依然留在皇陵,甚至比之前更糟糕。
长和宫内,贺华亭奉了贺皇后的懿旨,进宫探望自己的妹妹。刚下完暴雨,贺华亭从宫门口一路走来,衣角和靴子都沾上了雨水,一进门便拍着袍子抱怨道:“你有话让人传到府上就行了,非要让我进宫折腾这一趟。”贺华亭说话不留情面,让贺皇后有些难堪。
贺皇后屏退了左右,语气略带怪罪,问道:“我让你想办法将风雪鸢留在宫外,你怎么下手这样重,把皇陵都给烧了?”
贺华亭倒是不慌不忙,先坐下品了一口今岁新贡的碧螺春,“怕什么?当初让我想办法的是你,现在做成了怪我的也是你。我若是不下手狠一些,等风雪鸢进了宫,第一个先跟你过不去。”
“我是南风堂堂皇后,她的嫡母,她怎敢跟我过不去?”
“下面的人都安排好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若是查到他们头上,他们为了家人,也不会多说半个字。这次是老天都要帮咱们,这场雨下的真是太是时候了。”贺华亭看着惴惴不安的贺皇后,嘲笑道:“怎么你生了霁儿之后,越来越畏畏缩缩了呢?”
贺皇后递了一个白眼过去:“我生霁儿有多不容易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年来我与陛下唯得此一女,余生也只愿她能平安幸福,嫁得如意郎君,再无他求。可如今若是风雪鸢回宫,来日为公主择婿时挡了霁儿的道,我必不能容她。”
贺华亭端着茶盏,倚靠在椅背上,打量这贺皇后,眼底的神色别有深意,“你可是越来越不像贺华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