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困局
    曲萧和一听,连忙松开手,将他放到地上,扣开他的嘴。可毒已咽下,为时已晚。

    “什么堂主!”风雪鸢扑过去问道。

    李德全拖着一口气,笑着对风雪鸢说道:“公主,日后见到叶堂主,一定要告诉他…我替他烧了风家祠堂,给小姐报…报仇了。”说罢,李德全脖子一松,咽了气。

    曲萧和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部,已经没有了跳动。

    风雪鸢楞在原地,绕来绕去查来查去,最终找到了纵火之人,可这人却指认叶玄明是背后主谋。

    “甘大人,此人的话绝不可信!阿公既让父皇在通仙殿供奉母妃牌位,又怎会派人烧了通仙殿呢?”

    甘棠爱摊着手,满脸的无奈,他已近致仕年,没想到这么个棘手的活落在了他的头上。

    曲萧和沉着脸,想着,李德全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污蔑百草堂,无非有两种情况。一是有人重金买了他的命,二是有人以家人要挟他。

    “他家人住哪?”曲萧和拽过季光风问道。

    “住……住在西山庄子西头第三户。”

    “你们等我一下!”曲萧和跨上马,立马往西山庄子赶去。

    曲萧和赶到西山庄西头第三户时,只见那屋门半敞,里面什么都没有,早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甘棠爱如实向顺帝禀报了李德全的事,顺帝听后急火攻心,在万圣殿晕了过去。经过医官连夜救治,顺帝的病情总算得以控制。

    风雪鸢等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守陵人小屋,林伯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帮她们打扫收拾了屋子,又烧了热水。

    风雪鸢如灵魂出窍一般,成了一个木头人,一句话也不说。

    林伯想喊住她,却被柴婆拦住了:“先别管她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

    林伯压低了声音:“堂主已经知道了,一着急吐血晕了过去。”

    风雪鸢听得到他们的说话,忍着眼泪走到屋外,才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曲萧和默默地跟了出去,见她哭得伤心,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和哥哥……”风雪鸢再也忍不住,不顾男女大防,抱着曲萧和哭了起来。

    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上,夕阳在远处残破不堪的通仙殿上留下一抹橘红。

    哭累了,风雪鸢便将头靠在曲萧和的肩膀上。曲萧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肩膀高了低了让风雪鸢不舒服。

    “萧和哥哥,我其实是正月十五出生的,那天我母妃难产而亡,我却活了下来。泰康民间有种说法,女子生产,若遇难产,母子平安乃是祥瑞之兆,若子存母亡,则是孽种转世讨债。所以,不管我是正月十五出生也好,正月十六出生也好,我母妃是死于难产也好,死于大火也好,我都是个不祥之人,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

    风雪鸢抽了抽鼻子,继续说:“其实从父皇生病开始,我就已经陷入到了他们布好的局中,即使我查出了纵火之人,证明了非天象所为,我也已经没有回宫的机会了。他们只看着我自己选择留在宫外,亲手查出李德全,在这场局中越走越深,最终把百草堂也牵扯进来,连累了外祖。”

    “你不要这样说,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眼看着脏水泼到阿娘的身上了还无动于衷。而你和叶堂主更是骨肉血亲,怎么能说连累不连累的话呢?我已经派人去找寻李德全家人的下落了,现下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恐怕是难了,李德全已死,那些人再善待他的家人也无用。虽然眼下被困在了宫外,但我相信这一生总不会永远被困在宫外,只要好好活着,就有希望。”

    曲萧和见风雪鸢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打败,心里既欣慰又感动。自他对风雪鸢产生好奇开始,他便知道眼前这女郎,如林间通天的大树,扎根于沃土,沐浴于春风,是不会轻易被人打倒的。

    曲萧和的目光转向风雪鸢,不自觉地袒露心声:“那日祭祀大典,你让雪球出来干扰我那黄骠马,设计害我坠马,后来我让雪霁公主偷骑了你的雪球,你立马牵扯黄骠马替换了雪球。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沉稳冷静地面对。眼下你虽然被困在宫外,通仙殿失火一事也陷入僵局,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风雪鸢看着曲萧和认真诚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曲萧和对自己的感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

    从前,她只想着利用曲萧和,从而得到些关于林安长公主的事情,她从未想过曲萧和对她,竟有了一丝真心。

    风雪鸢不想让这暧昧的气氛蔓延下去,说道:“萧…萧和哥哥,我有些乏了,咱们下去吧。”

    “鸢儿!柴婆!”一声呼叫从远处传了过来,曲萧和见大凤正往这边跑来,于是一下子从屋顶跳了下来。

    “鸢儿,不好了!村民们皆言你是南风的不详之兆,住在这会继续给他们带来灾害,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快躲起来啊!”大凤呼哧呼哧地跑来,是为给风雪鸢报信的。

    林伯和柴婆、何叶柳华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林伯问道:“哪个庄的,可有咱们庄子上的人?”

    “不是咱们庄上的,是那边皇庄上的。我和阿娘在河边浆洗,见他们正拿着火把锄头,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阿娘让我赶紧来跟你们报个信。”

    林伯转头对柴婆说:“你去喊侍卫门过来,再怎么说鸢儿是公主,他们不敢不来。”

    柴婆听了林伯的吩咐,连忙去寻当值的侍卫。

    柴婆前脚刚走没多久,村民们便赶到了。

    林伯与曲萧和紧紧地将风雪鸢护在身后,高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是皇庄庄头孙二爷,带着二十几个壮汉,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道:“此人乃我南风的妖孽,昨夜引来天雷烧了果树,若是再住在这里,我们附近的村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没错,十七年前她引来天火,现在又引来天雷,果然是个不祥之人!”

    “没错,这几年旱涝灾害时有发生,就是因为她!”

    风雪鸢躲在林伯身后,想起了叶玄明所讲的林夫人的遭遇。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到底处于劣势。

    村民们群情激愤,恨不得将这几年遇到的所有的祸事都怪到风雪鸢头上。

    曲萧和厉声喊道:“不管怎样,这是正二品琉璃公主,尔等怎可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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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敬!”

    “这样的公主,只会给南风带来灾祸!”说着,孙二爷带着众人,开始在风雪鸢的小院里撒石灰粉,地上撒完了,又将剩余的石灰往风雪鸢身上泼去。

    石灰撒完了,孙二爷又命人拿来一只活鸡和一把砍刀。

    “咕咕哒—”只见一人抱着鸡屁股,一人抻着鸡脖子,孙二爷手持砍刀,当着风雪鸢的面将那鸡头砍了下来,鸡血溅了风雪鸢和林伯、曲萧和一身。

    林伯和曲萧和紧紧地护住风雪鸢,何叶和柳华也拿着扫把驱赶着村民,但三人身上还是被泼满了石灰和鸡血。

    正当小院里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时,马三带着侍卫赶到了小屋。

    孙二爷见有侍卫,摆了摆手让众人停手。他们虽然不怕皇陵的侍卫,但闹也闹过了,没必要当面与侍卫们硬碰硬。

    侍卫们知道孙二爷的兄弟在宫里当差,也不敢将村民们怎样,只如赶苍蝇一般,将众人赶了出去,也就罢了。

    柴婆回来见三个身上全是鲜血和石灰吓了一跳,见村民还未跑远,破口大骂道:“你们这是赶瘟神呢!有用的话这世上便不会死人了!愚昧!你们回去小心点今晚就降个雷劈死你们!”

    风雪鸢和林伯还是第一次见柴婆撒泼,不禁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风雪鸢就忍不住落了泪。

    “鸢儿不能哭啊!”柴婆连忙跑过去用袖子擦干风雪鸢的眼泪,“这东西若是进了眼睛可是要瞎的!”

    林伯拍了拍身上的石灰,说道:“这里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你门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庄子上住几天吧。”

    曲萧和跟着风雪鸢回了林伯处,才不放心地与风雪鸢告别。风雪鸢看着曲萧和的衣服上也全是脏污,心里很是愧疚,想说些什么,可又怕曲萧和多心,于是默默地看着曲萧和上马,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柴婆收拾完行李,在院里碰上了刚沐浴完的林伯。

    林伯上身只穿了件贴身的素衣,见到柴婆后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道:“我…先回去穿件衣裳。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熬点菜粥。”

    柴婆来不及拒绝,林伯就一溜烟地回屋了。待林伯穿好衣服来到厨房,柴婆已经在做饭了。

    柴婆端了两盘小菜,又盛了两碗粥,两人在厨房的小桌案前席地而坐。林伯从一旁的架子上挑了一坛酒,给柴婆也倒了一盏。

    林伯对刚才的事心有戚戚,吃了几口便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怎么,饭菜不可口吗?”柴婆看出了林伯有心事,也放下了筷子。

    “没有,就是刚才的情形想来有些后怕,让我想到了当年画扇跟柏仁……”

    柴婆轻声问道:“林夫人和叶大公子?”

    “你可知他们的事?”

    柴婆摇了摇头,看向林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心疼。

    “我和画扇都是大齐武康人,可时运不济,我和画扇十六岁时便到了鄂宁郡投奔了她的一个叔父。我的医术,就是跟画扇的叔父学的。当时边境连年战乱,叔父又开设了义药堂免费为穷苦百姓看诊,积劳成疾,没过几年便去世了。我和画扇也因战乱逃离了鄂宁,在南风的阳庭郡遇到了开设医馆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