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雨势小了些,但淅淅沥沥地没有停的意思。
林伯得了曲蓼严的信,来到了风雪鸢处。
“李德全的老父亲和老母亲,找到了。”
“在何处?谁人接走了他们?”风雪鸢见林伯没有作声,心中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已经被灭了口?”
“昨日曲萧和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逃回来的李父,萧公子骑马撞到了他,已经死了。可他身上全是刀伤,而在那不远处,也发现了李母的尸体。现下两具尸体都在府尹衙门那呢,林安长公主要亲自看着仵作验尸以还萧风笙清白。曲蓼严让我给你说句话,你若也想去看看,可去曲府找曲萧和。”
“我定要去的。”说完,风雪鸢便拿了马鞍,想要出门。
“等会,还下着雨呢,披上蓑衣。”林伯为风雪鸢套上了马鞍,目送着她远去,半晌,叹了一口气:“唉,这雨怕是停不了了。”
泰康城皇宫,万圣殿早朝。
“臣弹劾户部尚书萧植,纵子郊外骑马,撞死了通仙殿纵火凶手李德全的父亲。”
顺帝懒懒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叽叽喳喳地弹劾萧植。
“朕也已经听说了,可笙儿自己报了官,现下已下了狱,你们御史急着弹劾萧植做什么?”
“陛下,李德全家人受到胁迫,这才在通仙殿纵火,如今萧风笙骑马撞死了李父,焉知不是萧大人授意想要杀人灭口!”
萧植瞪着眼睛指着弹劾之人:“你血口喷人!谁家杀人灭口还会自己报官?陛下,犬子冤枉啊,臣还请陛下等仵作验过尸之后,再惩处逆子。”
顺帝摆了摆手,说道:“仵作已在验尸,相必很快就会有定论,此事再议吧。”
萧植下了朝,一个人闷头往宫外走着。
贺华亭和解禄见他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从后面喊住了他挖苦了一番。
“萧大人,不过一条贱民的命,至于丧成这样嘛。那些个御史恨不得抓住个芝麻大的事不放,你老来得子不容易,上下疏通疏通便无事了。”
“解大人,犬子之事尚没有定论,你就如此说,怕是不妥吧。”萧植四下看了看,好在没再有旁人。
“好在令公子跟你一样正直,自己去报了官,否则那荒郊野岭又下着大雨,谁知道那人是被谁撞死的呢?”解禄呵呵地笑了起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人身上数十条刀伤,又涉及皇陵密事,怎能不报官处置。我家夫人已去了府衙亲自验尸,想必现下,已经有了结论了吧。”萧植瞪了一眼贺华亭,没有停留便快速离去了。
“这……”解禄不知所措,“大人,林安长公主亲自去验尸,那仵作怕是顶不住吧。”
贺华亭眯着眼看着萧植的背影,嘴角流出了一抹微笑:“无妨,从阳庭郡派来的西域杀手,跟咱们有何关系呢?你知道萧风笙和曲萧和从哪撞死了李老头吗?”
“哪?”
“从皇陵回城的官道上。”
“他们去皇陵做什么?”
贺华亭开怀大笑起来:“他们是去找风雪鸢的。曲萧和,风雪鸢,真是有趣。”
“哈哈哈,这个雪鸢公主可真是个灾星,谁惹上都要倒大霉。”
***
风雪鸢和曲萧和来到衙门时,正好碰到了林安长公主。
两人恭敬行礼之后,林安长公主看了一眼风雪鸢,“哼”了一声对曲萧和说道:“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会有这样晦气的事!竟给我惹麻烦。”
曲萧和吓得不敢抬头,可林安长公主并不想多跟他废话,径直走进了衙门。
因此事涉及萧风笙,府尹沈槐安不敢擅作主张,连夜上报给了大理寺,只是没想到林安长公主能亲临府衙。
“长公主,停尸阁那种地方您怎能轻易踏足。不如在前厅喝盏茶,等仵作的消息吧。”沈槐安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无妨,我亲自看着仵作验尸。”林安长公主说话不容拒绝,没有管沈槐安径直往停尸阁走去。
“长公主,里面味道有些难闻,您见谅。”沈槐安引着众人来到了后院的停尸阁,来到了李父李母的那间屋,仵作早已在里面了。
仵作见林安长公主,心里一慌。他早收了解禄的礼,必定要在尸体上敲死萧风笙杀人之罪。可如今林安长公主亲自看着,怕是不好从中动手脚了。
风雪鸢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去嗅空气中的味道。曲萧和自是不必说,见过了沙场上的大场面。可林安长公主也是神态自若,便对两具赤裸的尸体毫不避讳。
仵作一一丈量了两人身上的伤,详细记录了部位和长度深度。李母的致命伤在后脖处,比较容易判别,可李父的伤就没那么容易下定论了。前胸后背大大小小十几处,只有左胸上有一处伤较深。
“长公主,这几处伤都不曾伤到内脏,只怕这致命一击……”
林安长公主只看着尸体,冷冷地说:“是否是被马所撞,要看内脏是否出血。况且这左胸上的伤是否伤到了心脏也未可知啊。”
“长公主的意思是……”
“剖尸。”
“长公主,这若是要剖尸……”仵作面露难色,“一是要家属同意,二是要层层审批流程,三是……剖腹之后,要为死者举行仪式告慰亡灵并焚烧尸体,这一时半会怕是不具备条件啊。”
林安长公主看出了仵作在推三阻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仵作没有说话。
风雪鸢眼看着林安长公主拿起了工具,众人皆惊慌道:“长公主,您……这”
“有什么后果只管找我。”林安长公主不由沈槐安和仵作分说,直接从李父的腹部划开一条一掌长的口子,从里面掏出了内脏。
“呕~”风雪鸢实在忍不住,跑了出去。
等风雪鸢缓过劲来,众人皆走了出来,她连忙迎上去问:“如何?”
“李父内脏无恙,致命伤乃左胸上的那一刀,伤到了根本。”曲萧和向她解释道。
“萧和,你觉得那刀伤可有什么蹊跷吗?”林安长公主转身问道。
“那伤口确实不常见,两头浅,中间深,不像是平常所用刀具。”曲萧和想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是西域弯刀。”
仵作小心翼翼地附和道:“对,没错,弯刀的伤口便是如此。可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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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南风用这种刀的人怕是也少之又少吧,只有阳庭郡鱼龙混杂,可能会有西域的商人贩卖。”
风雪鸢一听阳庭郡,又急了起来:“阳庭郡?那岂不是还是不能撇清百草堂的嫌疑吗?”
林安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风雪鸢:“百草堂杀人用不着刀。”
***
“百草堂杀人用不着刀。”顺帝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这段时间顺帝为了皇陵之事,百草堂之事忧心不已,苍老了不少。
“百草堂百步外便能下毒,杀人于无形,当年臣妹可是亲自体会过。叶妃何其狠毒,就那样把臣妹的孩子…打掉了……现下叶玄明想灭口两个平头百姓,何苦派几个江湖杀手追杀?西域弯刀,阳庭郡,皇兄,阳庭郡谁有如此大胆,您难道还想不出吗?”
“是啊,宁侯一直对朕……咳咳……耿耿于怀。”顺帝端起手边的茶杯润了润嗓子,“当年朕初登基,内有宁侯专权,外有大齐趁火打劫,多么难的局面朕都应付了下来,如今真是老了,一点事儿就让朕忧心不安。”
“在臣妹心中,皇兄永远都是那个除宁侯收皇权,抗大齐开边贸的英勇少年。”
顺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安长公主继续说道:“当年臣妹远嫁和亲,父皇母后皆言不忍骨肉分离,竟无一人前来相送,只有皇兄送我出了城,待我回朝又许我再醮萧植,臣妹心里永远感激皇兄,只希望皇兄能身体康健,万寿金安。”
顺帝讪讪一笑。当初他背弃先帝与古滇的盟约,害得林安守寡回朝,又逼她落了胎,如今林安肯这样说也不过是知道顺帝年纪渐长,爱听好话投其所好罢了。
“终究是朕对不住你和孩子。林安,有你在,朕才能安心一二啊,你总是能不顾自己的一己恩怨,帮助南风渡过难关。
当年父皇决定让你和古滇王和亲,你不顾和萧植的青梅竹马之情,只说自己作为南风公主,不能白食俸禄。后来朕决定攻打古滇,你不顾和古滇王的夫妻之情,与朕里应外合,才有了如今的滇宁郡。后来你怀孕回朝,满朝文武皆言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日后将是祸患,你宁死不肯,是叶妃趁你不察下了堕胎药,朕知你恨极了叶妃。可鸢儿出生后你还是为了南风和百草堂的关系劝朕留下叶妃的孩子。朕如今看你和萧植、笙儿生活得幸福,心里也能宽慰些了”
“是啊,将心比心,臣妹虽然恨叶妃,但孩子在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里不过是个附属的物件罢了,当年臣妹的孩子无辜,如今皇兄的孩子也无辜啊。臣妹如今还是要秉公地说一句,皇陵失火,宁侯才是主谋,与百草堂无关,更与叶妃无关啊。”
“朕也想着,重修通仙殿时,还是在正殿供奉南星的牌位,至于鸢儿嘛,刚才魏参来过,也说天象有变,让鸢儿待通仙殿整修好之后为南星上了香再进宫,便可万事大吉。”
“魏参来过?”林安长公主觉得有些太巧,她才刚查出西域弯刀的事,魏参就进宫说天象有变,莫不是贺家与宁侯有所勾结。不过话说回来,宁侯这几年在阳庭安居一隅,何苦千里迢迢派人烧通仙殿呢。
“是啊,最近朕日日传他,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