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琰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满以为很快就能再去见她,却不想这日从宫中传来了消息……
赫连雪脱簪批发,前去紫宸殿请罪。
君朝雨正在看前线的奏报:南疆联合西戎,趁燕楚联姻之际来犯。
燕楚已经联姻,按理说燕国会出兵援助楚国,但问题是……
“罪妾参见陛下。”赫连雪已来到他面前,低着头,“罪妾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南疆兴兵来犯,全是因罪妾管教妹妹不当之故,请陛下责罚。”
“朕是听说此事与阿尔汉公主有关。”君朝雨蹙着眉头,不解道:“怎么,她没有回燕国去吗?”
“罪妾本是派人护送她回去的,谁知她半路又跑脱了,没回燕国,却是去了南疆,她母亲是南疆公主,当年也是为联姻嫁到燕国的。她若在燕国,罪妾还可以管管,可她跑去了南疆,她的外祖父、南疆之主向来极宠爱她,说什么都是无有不应的。”
“哎。出了这种意外,也不算是你的责任。别一口一个‘罪妾’地称呼自己,嗯?”
“妾身有责。”她说,“如果……”
“算了。事情既已发生,就没有什么如果了。”君朝雨若有所思,“照这么说,是她怂恿她外祖父来进犯大楚的……还是为了九弟吗?”
“多半是的。妾身这个六妹从小被娇惯坏了,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想来是之前和景王殿下冲突得狠了,妾身也曾撞见过,几次从中调解,却也无济于事。”
“陛下,前线军报——南疆那边喊话说,只要陛下交出景王,他们便退兵。”
“放肆!”君朝雨一拂衣袖,不掩怒色,“朕的九弟是他们想要就要的?!”
他气愤莫名,赫连雪在一旁陪着,他让她去重新梳妆好了,过来红袖添香。半日之后,桌上便堆满了奏折,全是大臣们关于此事的谏言。
晚上。
“陛下,景王来了。”
君琰原是想快些飞去找夭夭的,然……
“见过皇兄。此战是因臣弟而起,请皇兄准臣弟率兵前往平乱!”
君朝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若是愿意娶了阿尔汉公主,朝廷也就不必出兵了。”
君琰即刻抱拳:“臣弟不愿!请皇兄委任臣弟为征南将军,不退敌兵,臣弟誓不还朝!”
“你有把握吗?你可知他们来了多少万兵马?南疆加上西戎的一共一百万!朝廷这边,最多只能凑到五十万兵马。”君朝雨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堆满走着的御桌,“朝中也有许多人都主张将你交出去以缓战争,这是他们递来的折子。大楚与燕国联姻,为的就是休养生息,如今却又要去对付南疆与西戎……”
君琰:“对方来犯我国土,还打着臣弟的旗号,我们若就这样对其妥协,难道不会让四海之人皆以为我大楚懦弱怯战?难道就这样放下一国之尊?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对这般狂犬吠日之行为,便应该予其迎头痛击,让他长个教训!士可杀不可辱,皇兄若执意将我交出去,我倒还不如死在这里。”
“不是将你交出去,只是要你娶她而已!就这么难?那个阿尔汉公主长得又不丑。朕是答应过不干预你的终身大事,可是你自己看看,你这件事儿现在都搞成什么样了?!现在朝堂上对你不满的人可是多得很呐,天天都有参你的人,朕是想维护你也要费点力了。”
“臣弟会守住国土。”他直视着上头那人,“从臣弟抵达战场之日算起,南疆与西戎若再进犯一步,便从臣弟尸-首上踏过去!待击退敌兵,臣弟永生不再回京。如此,皇兄觉得可还满意?”
君朝雨沉默了半晌。
“朕可以力排众议让你前去平乱,不过——
九弟,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管你方才这些话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朕不想追究,自你抵达战场算起,限期一个月内将他们赶走!若做不到,你就必须娶阿尔汉公主为王妃!”
“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急了点?”赫连雪在旁边说,“皇上要不要再延一个月啊?”
君朝雨冷笑一声,“你太小看他的本事了,一个枪里来雨里去的人,还需要两个月吗?”
君琰:“多谢皇兄信任,臣弟必不负重托!”
世事风云变幻,往往发生在转瞬之间。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他回到府上,坐立难安,提笔给她写信——
“南疆西戎来犯,我不日将出征,若能一月内平乱,则能赶在九月前回江浙,以不误你我婚期。情势紧迫,别无他法,寥寥数语,辞难尽意,盼卿勿怪。”
半个月后,前线。
南疆主帅帐中。
“君琰这个混账!宁可打仗,也不愿顺了我的意!”阿尔汉公主怒道。
旁边一个高鼻深目的青年即刻劝慰道:“小郡主息怒。他们手中兵力不到我们的一半,我们又在楚国朝廷那边有人,任他景王是战神下凡,这一次也讨不了什么好去,您只静等他兵败后落在手中便可,到时还不是您想把他怎样就怎样。”
一席话哄得她心情好了起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得也是。”转头,对着空气恨恨道:“君琰,我们来日方长!”
*
十几天后,星月阁处。
“君琰去打仗了?”沈月看着他写的信和今日送来的情报。
静儿:“是啊小姐,那个燕国的阿尔汉公主同时也是南疆郡主,为了得到景王不惜让她外祖父对楚国发兵。据我们的情报,皇上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才勉强同意他带兵去平乱。敌众我寡,也不知他这次去了能否打胜仗。”
“他是什么人?他会败?”沈月站起来,走到窗边,“都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儿。放心等着好了。”
“倒也未必。奴婢还听说,他后援出了点问题……”
“嗯?”
“负责调拨粮草的人似乎和南疆有着某种联系……我们的人还在调查中。小姐,若真如此,我们要插手吗?”
“朝堂上的事,我们插什么手?”她回来坐下,“这消息我们能查到,他自然就也能查到,会自己向皇上要粮的。”
又半月。
副将:“王爷一直死守在此,现在所有粮草满打满算,只够将士们吃十天了,送粮的迟迟不来,上次来的一个只给了半数,您没有和皇上去信要粮吗?”
“本王怀疑信可能是半途被人截了。皇兄若知此地实情,断不会坐视不理。”
“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也会被截?!”
“也有可能是出了内鬼。送信的人呢?”他冷笑了声,“不只是本王这里有内鬼,朝堂上也有,粮草迟迟跟不上就是明证!”
“王爷,敌军又在抢攻了,阿尔汉公主派人在阵前骂您!”
“王爷,穆小将军派人去抢了百姓的口粮!”
“王爷,末将方才清点了弟兄人数,我军现在已剩下不到十万人……”
“都退下。”
“是,王爷。”报信的人一个个面有忧色地出去了。
边关不能破,南疆军一旦进来,便会屠城。
“都打这么久了,我们的粮草不够,他们必然也不够。既然我们这边后援跟不上来,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比我们更快没后援!”
“这……因是外孙女儿的要求,南疆王对此次战争十分重视,粮草什么的都是他亲自督办,若要做到王爷说的这点,恐怕是有些困难。”
“本王亲自去。”他说——“张平,你随时准备好带百姓撤离到青宁关,以防此地失守,南疆人进来屠城!”
“王爷要亲自去哪儿?!”副将急切道:“您是一军主帅,不能冒这等危险!要不让末将去吧。”
“这是命令。你要违抗军令吗?”他那语气不怒自威。
“……末将不敢!”
“我们的粮还剩下十天……呵,那他们的粮还剩几天?本王三天内就让他们没粮!你做好准备,等本王烧了他们的粮,我军便一举进攻,将他们赶出大楚!”
两日后,南疆军营。
“小郡主,不好了!我们的粮、粮……”
“粮怎么了?”
“被人烧了,十个地方的都烧了!”
“什么?!这不可能!没了粮还怎么打仗?按理说他们该比我们先没粮才对。且我有意将粮分散在七个地方囤放,他怎么会知道,还一下子全给烧了?”阿尔汉说着便怒火中烧起来:“都是一帮废物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郡主,现在要怎么办?”
“不好了——他们杀进来了!”
在君琰赶来之前,他们夺下了楚国边境的一座城关,可自君琰来了以后,便再无进展。南疆和西戎两处加起来共一百万的兵马,到如今只剩下二十万。
“弟兄们听着,今天都给我吃饱喽!敌方的粮草已经被我们王爷烧掉啦!今天,就是和他们决一死战的日子,只准进,不准退!谁若退——”张平“哗”地拔出剑来,高高扬起,“就地格杀!”
“张将军,王爷人呢?”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王爷比你们先到,他就在战场上等着你们!”
城关下战火又燃。
“冲啊——!”
士兵们吃饱喝足了,又听说对面已没了粮食,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即刻开战。
对面。
“小郡主,现在都在传我军粮草被烧一事,军中人心惶惶……”
“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走漏了……?”阿尔汉又急又气,在帐中来回踱步。“是君琰!”
“小郡主,对面粮草不济的时候,我们还能压着他们,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我们先没了粮,而且这事儿现在全军将士都知道了!不到半日的时间,逃跑的就有几百人。景王是十几岁就带兵上战场的人,同等条件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敌强我弱,小郡主,我让三万人护送你先走,我来断后,断不会让您有失!”
“胡说!什么敌强我弱,我们不是还有二十多万人吗?他们不是只剩十万了吗?全力一搏,也未必就会输给他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小郡主……”对方面有难色,听她都如此说了,才不得不开口:“昨夜地方在上游河水处投了毒,我军将士及马屁死伤者,十有七八……”
“什么?!”阿尔汉听了直摇头,又急又怒,“君琰在江湖上本就是杀人如麻的,一动手就灭别人整个帮派,如今在战场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我把他想简单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烧我军粮草、抢占上游水源,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马上就要开战,小郡主,你快些走,你万一有个闪失,我们所有人都没法与大王交代的!”
对方虔诚地看着她,神色已几近哀求,阿尔汉内心忽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是她闹着要打这一仗的,是她想要让君琰落到自己手里,是她……
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得不到他?原来她阿尔汉,也会有得不到的东西么?
闪念间忽定下心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你、你说什么?!”眼看着她转身上了城楼,那青年连忙跟过去,满眼的不解,“小郡主,你不能不要命了!”
阿尔汉看着城楼下的火光……
楚军已经打过来了,用了火炮。
各种纷乱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她在火光中寻找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君琰本就人高马大,再骑那匹黑色骏马,更是惹眼。
她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了迷恋、不甘与恨意,那个人在万军之中是那般勇武,一把宝剑使得出神入化,但凡近他身者,无有不即刻一命呜呼的。
“不必再劝,我决心已定。此战若败,南疆与楚国交恶,阿翁为难,皆是我一人之过……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他?南疆向来崇尚勇士,这座城关是我们拼力打下来的,我宁与将士们共存亡,宁可死,也不能做个逃兵!”
“小郡主,您可不能这样想!您是大王的心头宝,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您要是死了,我们才是真的……”
“闭嘴!你敢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她一记眼刀杀了回去,“去将我的弓箭拿来,再把箭涂上°,我要亲手杀了他!”
那把弓箭,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年阿翁送给她的。她别的不行,却精于骑射,十几岁时便能百步穿杨,南疆王是以特地送了她最好的弓箭作为生辰礼物。
因一己私情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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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发动一国之兵,却又没那个本事驾驭住,阿尔汉啊阿尔汉,你可真是丢人!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金色的弓箭瞄准了下头那个人。
君琰,既然得不到你,那就让你死在我手里!就让我死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
“嗖——”地一声,金箭破空而出!
“王爷!”张平刚好看到那支金箭射中了他的左臂,赶忙打马过去,转瞬又看向城楼的方向。
君琰忙于左右拼杀,并未留意到这突然飞来的一箭,左臂忽一阵剧痛,他差点坠马,勉强稳住了,亦抬头一看——
阿尔汉正站在城楼上,放下了弓。
“王爷,我来解决她!”张平一箭回射过去——
她没有躲,箭矢正中她心脏,她从城头跌落了下来!
耳边风声呼啸,一生中所有难忘的画面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在脑中闪过。
阿翁,阿爹阿娘,长姐,对不起……
君琰,其实我更希望刚才这一箭,是你射的。
她的身子落入了无边的火光中。
“王爷,没事吧?!”
“箭上有毒,本王还能再坚持一会儿,速速破敌入城!”他忍疼砍去了箭矢长出来的部分,继续与敌军厮杀。半刻钟后,楚军冲进城去,夺回了原属于他们的城关……
大地在转瞬间归于静默,战场上遍地尸骸,一片狼藉。
捷报传回京城,已是十几天后。
“公子,管粮草的人必然和外敌有勾结,是不是该秋后算账了?”陆云问他。
出乎意料的是,君琰却没有应是。“有人私通外地,有人本就是内奸,但这一切,本王现在都不想管了,你们也不必去搜集证据了。他们对本王有意见也再不关本王的事……本王要离开京城这个污浊之地!”
那箭头上的毒太烈,只能一点点地解,如今他的状况依然不太好,中了箭的那只手被包扎着,另一只手却拿着旗子,在和他的副将下棋。
陆云一讶,“南境大捷,公子不回京吗?”
“这是我为朝廷打的最后一仗。出征前我与皇兄说过,只要我到了这里,就必不再让外敌进犯一步,我做到了。皇兄定下一个月的期限,我打这场仗共花了二十八天,我也与他说过,待此战告捷,便永生不再回京,现在也是该兑现的时候了。京城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摇着头笑了笑,“没什么好留恋的。”
“那京城的王府呢?之前公子可是好好收拾、日日洒扫西厢房的,不就等着接沈小姐一起去住?”
拿着棋子的手微微滞了滞。
“这个以后再说吧。若她想去京城,我自会带她去,但我往后去京城,都不会再知会皇兄了。另外,皇兄对我的婚事一直都颇为不满,我担心他会对沈月不利,所以我的那块免死金牌,还有我这个亲王的爵位,都已一并奉还朝廷,以抵皇兄对沈月之怒意。从今往后,我娶谁再和朝廷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陆云一怔,“公子你……”
“是。这些意思我都已在信中言明,让姚寂亲自送回京了。”悠然一笑,似并不在意下属吃惊的神情,继续与他的副将道:“该你落子了。”
张平:“王爷,您真要走,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可都是您亲手带出来的兵。”
“那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这支军队,当初组建起来是为了朝廷,如今我已无心在此……不过你们若是想我,也可常来江浙看看。以后就没有景王了,只有九公子。”
“我明白了……不论王、九公子做什么事,我等都是绝无二话的。”
“你们的后路我都已安排好了。这局棋下完,你去找玉冰,他会告诉你。”
张平眼眶一热,“王爷……”
“我走了,这个征南大将军就给你做吧,此事我也在信里与皇兄说了。只是日后你就要独当一面了,朝中仇视我的人不少,你又曾是我的下属,必然也免不了要受些明枪暗箭,自己打起精神来就是。”
张平跪了下来,直磕头,“王爷为属下想得如此周到,属下肝脑涂地也难以为报!”
“这是做什么。”君琰落下一子——“我带出来的兵,不要轻易跪人,从今天起我也不再是你的上司。”
张平这才起来了。
“您可还有什么话,要对属下说的吗?”
“尽忠朝廷,周全自身。”他看到棋已下完了,便起身。
“请恕属下多问一句——如果这二者相矛盾,又该如何选择?”
“选朝廷——
千万不要学我。”
他出去了。
随身只带了两壶酒、一把剑。
大夫说他中箭后余毒未清不宜饮酒,他却因心潮澎湃而听不进去话。大夫说让他至少得再修养一月才能上路,他却归心似箭,根本不照做。
九月初六。
她好不容易才对自己回心转意,绝不可再失信于她。
至于身体,顾不上了。
胯下骏马快如疾风,很快便从南境启程,向东一日千里地奔赴江浙……
“大夫您别生气,公子他……”陆云试图劝慰。
“老夫一生行医,还从未见过如此任性的病人!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呀!”大夫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赶着,一对八字小白胡须一上一下地轻快飞动,“偏还要老夫一路跟着,老夫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呀?!”
“我帮您!”陆云一把将他拉上了自己的马,坐在自己身前。
“……你干什么?!”
“您的马不行,换我的,驾——!”
夭夭,等我……
君琰心里想着她,骑着马跑了太久,眼前忽然开始模糊了。
残毒未去、旧伤未愈的身体,确实经不起这般折腾。
“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陆云即刻冲了上去,“耽搁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能耽搁,一天也不能!”他苍白着脸,尤不肯停下,喉头已发不出什么声音,尤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实在不行,你们就找个人来……运也要在九月初六前把我运到浙江!”